第七十一章、畫中殿的玄機
“清淇河？”墨尾回到街上，遠遠地看到前麵有賣糖葫蘆的，趕緊追了上去，走到了跟前那小販卻走遠了，她有些失落的低下頭，忽然看到一根誘人的糖葫蘆放在眼前，雙眸發亮，伸手接了過來，抬起頭看到那青衣公子，瞬間露出笑容，明媚似初春的陽光，“少主哥哥，你什麽時候來的？”
廖辰煊揉揉她的頭發，微微一笑，“剛到。”
叫好聲滔滔不絕的茶館閣樓上，墨尾趴在桌子上用竹簽敲著茶碗，“這清淇河是靈神降世的地方，連接著白界和無界的靈力之源，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那裏也是靈神封印的所在，他的靈力根本不起作用，她們選在這樣一個地方有什麽好處呢？”
廖辰煊添上一碗茶，笑而不語，但聽得樓下大堂之上，那說書人娓娓道來。
“話說當年靈神降世，小城未成，青山之巔墜落萬丈高泉，一條數十米寬的長河綿延數裏，其深莫測，品之甘甜如飴，延年益壽，漸漸吸引了人類的到來，他們在這裏繁衍生息，建立城池，“淇方城”一名由此而來，那條河便被命為清淇河，說到這，眾聽客該說了，你說的這些我們都知道，那今天就來說點大家不知道的，說什麽呢？就說說這大人物——靈神！”說書人手抬醒木“啪”的一拍，“說起這靈神，可有人知道他為何上萬年都隻停留在這淇方城？有人說他是這裏的守護神，可真的是這樣嗎？萬年之前，三界未分之時，戰神發動叛亂，海雲神也是其中之一，靈神善於控靈之法，於是他們便想要拉攏他到自己的陣營，可靈神不幹啊！你想這古神有多少位，他們憑三個人就想要稱霸世界豈非笑話，靈神自然是不想做這賠本的買賣，他又不傻！”
堂下哄笑聲一片，說書人繼言道，
“如此，戰神就要想辦法了，想什麽辦法呢？南來的北往的客官想必有注意到的，在淇山腳下，清淇河背麵生了幾株枯萎的蘭草，那蘭草生的甚是奇怪，不長在土裏，不長在道邊，偏偏鑽到那石頭縫裏，枯萎了數千年卻仍舊留在那裏，而且就長那三株，有人要問了，這是為什麽呢？傳說啊，那裏存在著一道結界，結界之下是靈神降世的地方，那三株靈草本是一靈物，因瀕死之時得靈神雨露恩惠，為報恩才守在那結界邊上，久而久之，與那靈淵融為一體，同生同息。戰神就想了個主意，你靈神不是躲在裏麵不肯出來嗎？我毀了你的家看你住哪！於是乎，戰神一把火燒了曾經還是一大片的蘭草，將靈神逼了出來，你們想啊，這靈淵毀了，靈神可還活的成？可是戰神有辦法，他讓海雲神留下三顆蘭草的種子，去和靈神談判，隻要你幫我，我就讓你活命。你們猜怎麽著，這法子真奏效了，靈神無路可走，隻得幫他，可寡終究敵不了眾，戰神被滅，海雲神魂歸四海，靈神呢，被封印在淇方城，永遠出去不得。”
有人聽的興起，忍不住發問，“那靈神現在還在嗎？”
“這位客官問得好，靈神在哪呢？靈淵被封之後，不過千年之久，大戰爆發，三界初分，這白界的靈力源泉剛好落在淇山之巔，靈神一看，機會來了，他多方打探尋回那三顆種子，借著裏麵微弱的靈力潛心修煉，數千載的時間恢複了一身的功力，怕是早就離開淇方城，尋他的快活去咯！”
堂下嘩聲四起，說書人手拍醒木，哈哈一笑，“不過是旁門野史，一番胡侃，諸位聽得新鮮，不必當真，有錢的捧個錢場，多謝啦！”
廖辰煊微微一笑，搖了搖頭，墨尾單手托腮，“他說的好像並無道理啊！如果他說的都是真的，那很有可能靈神已經卷土重來了。可是她們引楊家大小姐去清淇河做什麽？”
“你可還記得楊家的那枚玉佩是何紋路？”
墨尾恍然大悟，“蘭草！”
“沒錯，因得當年那株蘭草的緣故，楊家的這枚玉佩有所不同，須得楊家血脈方可打開禁錮，他們僅僅拿到玉佩並無用處，所以他們需要楊家大小姐這個棋子。”
“可是這和若姐姐有什麽關係？”
“可能沒什麽關係，隻是楊洛與她的個人恩怨，隻是他們那些人怎麽會放過這樣一個大好的機會。”
“那若姐姐豈不是有危險嗎？我得趕緊回去！”
“別急。”廖辰煊慢悠悠地說道，“楊洛這個人可沒有你想象的那麽笨，她想要的還沒來，又怎麽會輕易放掉那三人。”
“她想要的？是什麽？”墨尾看著他，眼神裏滿滿的好奇。
廖辰煊微微一笑，“這個說來可就話長了。”
墨尾撇撇嘴，知道他這意思就不打算說了，便無聊的去看大堂上的說書人，收了一圈的錢，他又在侃侃而談了，聽客的人群裏坐了一個女子，她微欠起身，看得仔細，“那不是那個作證的女孩嗎？方才還與那麵具人密談，這會兒怎麽跑這來了？”
廖辰煊回頭看了一眼，“你看她身後那人。”
“嗯？”順而望去，墨尾很詫異，“他是楊府的，那日他抓若姐姐的時候我見過。”她若有所覺的點點頭，“我現在明白你的話了，看來這位楊大小姐也並不是沒有腦子的人嘛！”
“除了這個，還有呢？”廖辰煊看著她，眼神中帶著些許笑意。
“還有？還有什麽？”墨尾不懂。
“沒什麽，隻是覺得這個女子太不小心了，總被人跟蹤卻不自知。”
墨尾聽出他話裏有話，細細思索之下恍然大悟，“對哦！那麵具人發現不了我不稀奇，但是以她的功力卻沒有發現這個楊府的侍衛可就有點說不過去了，難道說這楊府臥虎藏龍，有玄機不成？”
“或許吧，”廖辰煊添上一杯茶，“現在你還急著回去見你若姐姐嗎？”
…………
畫中殿
苑綺墨睡得很沉，氣息平穩，靜靜的沉寂在夢裏，昌樂和竹湮費勁了力氣卻不得其法，而壹早已逃之夭夭，苑羅裳有點心急，“我們現在怎麽辦？”
昌樂環顧四周，“這畫中殿玄機重重，結界打開之後便會重新結上，如今這裏已經封鎖了，想要出去恐怕得另想辦法，不過你放心，綺墨並無大礙，隻是要盡早喚醒她才是。”
苑羅裳歎了口氣，將她扶起來，推給竹湮，“好生照顧著，磕了碰了唯你是問。”
竹湮翻了個白眼，卻仍舊扶好了苑綺墨，苑羅裳感覺到大殿內尚未完全褪去的涼意，心有餘悸，“剛才那位是安雪沉嗎？”
“不錯，他來應該是為了井卓的事，隻是礙於初神，並沒有置那黑衣人於死地。”
“你方才說那人欠鏡神一條命，這是為何？”
昌樂驀然一笑，“當年活靈一族盛行之時，甚是猖獗，隻是那時的他還是個無名小卒，並不似如今這般模樣，尚存有一點仁慈之心，叛亂之初活靈一族趁著月圓之夜陰力旺盛之時四處掠奪靈魂，修補靈力上的缺陷，鏡神是圍剿他們的主帥，發現他的時候，他護著一個剛出世的嬰兒躲在角落裏，不敢出聲，鏡神見他人性未泯，便放了他一條生路，將那女孩帶回鏡淵撫養成人，後來壹獲得了一個靈魂，做了這畫中殿的老人，慢慢地變成了現在這樣。”
“造化弄人啊！”苑羅裳歎息著搖了搖頭，又想起一事，“我怎麽未曾聽說過鏡神當年收養過一個孩子啊？”
昌樂緩緩地轉回頭看著她，無奈地吐出了幾個字，“自己想吧。”
“哎？你說清楚嘛！”苑羅裳雙手掐腰，很是惱火。
竹湮扶著苑綺墨跟上昌樂的腳步打開壹先前開啟的機關，可是卻並沒有感覺到什麽動靜，苑羅裳心下好奇，向前走了幾步想要湊近看看，卻一腳踏空，竹湮和昌樂這才發現地麵上形成一個小小的法陣漩渦，二人緊隨著跳了下去。
法陣之下是另一重虛空之境，萬物皆在霧靄之下，苑羅裳墜落在霧裏像停留在半空的感覺，上碰不到天，下觸不得地，她站起身，嗅到空氣中的香味趕緊封閉五官，昌樂笑道，“你這靈法如今修煉的爐火純青啊！”
竹湮微微頷首，“比之主神還差得遠。”
前方迷霧散去，層層顯現出真實的景象，然而整個空間卻是空蕩蕩的，苑羅裳皺了皺眉，“這是什麽氣息？”
“是靈神。”竹湮的花粉觸碰到空氣紛紛散去，“這裏恐怕就是他們用來儲存靈識的地方。”
“可靈神被禁錮在淇方城，如何來這裏興風作浪？難道他也學會了初神的分身之法？”
昌樂搖了搖頭，“不可能，且不說這種靈法學不來，就算學成他的分身也同樣無法掙脫禁錮，所以這其中定有其他秘密。”
苑羅裳隨口一句，“難不成他還有個雙胞胎兄弟啊？”
竹湮和昌樂相視一眼。
“按理說各神位應當隻有一個，不曾聽說過有雙生之神。”
“罷了，與其在這裏討論這個倒不如趕緊出去，”竹湮嚐試調動靈力，然而悲催的發現靈力被鎖。
昌樂也發現了同樣的問題，“看來想要出去沒那麽簡單。”
苑羅裳嘲笑道，“你們這一個個尊者到了關鍵時刻就靠不住，行事之時處處受古神限製，還得指望我。”
竹湮和昌樂不約而同的把頭扭向一邊，空曠的空間裏除去靈神的靈息似乎並無他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