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混沌碎片
西境竹海城
煞零嗑著瓜子，無聊的看向窗外，聽到咳聲回過頭來伸過去一把瓜子，“你醒啦！要不要來點？”
聽楓瞪她，“你也不知道過來扶一把。”
煞零把瓜子放回去，拍了拍手，上前扶他，“怎麽就這麽嬌貴呢！”
聽楓故作慍怒地拍開她的手，“一邊去！”
“嘻嘻，你感覺好點沒？”
“好多了，還是得養兩天。”
煞零坐在床邊，一臉笑容，“你猜我這幾天做什麽了？”
“做什麽了？”
“你記不記得那天我們在郊外看到的那個人？我去查了一下混沌碎片，以前隻在殿下的藏書閣裏看過畫冊，這幾天細查才知道它的厲害之處。”
“說來聽聽。”
“當年初神降世，牽引混沌中的清濁分出天地，而強大無法控製的部分四處遊走，因緣際會生出那些古神，直到自然之神的出現才將混沌歸於無境之淵，而一些半清半濁半虛渺的絲縷混沌四散於天地角落稱之為混沌碎片，混沌本就是萬靈渾濁的聚集狀態，雖是分散的一角但是在力量上卻足以抗衡三界中人。”
“所以你的意思是說那人能掌控此物必然不屬於三界？這在蘭幽穀也不是什麽奇事吧？”
“話雖這麽說，但是混沌碎片卻也有擇主之能，而天地之間有一位神和混沌一般秉性，萬年之間將散落天地的碎片通通收了回來，這位就是虛無之神。”
“是他？”聽楓大驚失色，“不會吧？這蘭幽穀到底是個什麽地方，竟然能得榜上有名的兩大古神青睞。”
“不隻兩個，醫神也在呢！恐怕還有其他的，隻是我們不知道，如今這天下神的遺跡幾乎斷了。說起神總是感覺離我們很遙遠，可誰又能知道我們的身邊是不是就有這樣一位神在眷顧或是懲罰著我們呢？”
聽楓見她說著說著傷感起來，不禁抬手摸摸她的頭發，“別想這些沒用的，別忘了我們來的任務，管他什麽神不神的，我們乾坤殿也不是什麽害人之處，他們不會對我們怎麽樣的。”
“說的也是。”煞零回過頭來，嚴肅了不少，“這幾天栗元的行動有所收斂，你說他是不是把靈血都收集夠了啊？”
“有可能，這就意味著有人複活了，不知道是哪位大人物。”
…………
畫中殿
陰暗的地牢裏，葉如寒的臉和唇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半敞的胸膛上全是觸目驚心的血痕，鮮豔的紅色把那白袍都染得不忍直視，洵琚看著還保持著清醒的他輕蔑的很，“都這個時候你還死撐著，白白受苦有何用，你還指望著誰來救你嗎？”
葉如寒不屑一顧，可是終歸是氣力不足，“少廢話，有本事你殺了我，難道指望我能告訴你你想知道的嗎？”
洵琚對於能將他困於此地任由自己宰割，心情極好，“你不用跟我爭，我知道你嘴硬，所以我對你的折磨不過是在報過去的仇，至於我想知道的，我早晚會讓你開口，你天不怕地不怕可也不是沒有弱點不是，那個黎殤若……”他陰笑地看著他，話裏的意思讓人悚然。
葉如寒銀眸寒意凜凜，雙拳緊攥，雖發不出多少力氣，卻仍能震得鐵鏈聲聲，“你敢動她，我定會讓你的所有全都為她陪葬！”
“那我倒想看看你怎麽讓我陪葬。”
洵琚起身離開，對於他的威脅視若無睹。更沒有察覺到葉如寒全身倒行的經脈靈血。
…………
竹海城
陸炎逃回住處調養生息了幾日卻仍重傷不愈，栗元收到他的字條來此與他相見，卻不想陸炎竟然要拿他的靈血來養傷，二人交手半晌，陸炎的控靈術顯然成熟得多，但是對付栗元卻還是小瞧了他，栗元這些日子收集靈血的同時可沒少琢磨血閣的靈法，暗中將一身的靈血換去了一半，碰到控靈術勉強撿回一命連忙逃得遠遠的，直出了城郊，進了深山，才逃開了陸炎的追蹤。
拖著重傷的身子找了一個僻靜的山洞，栗元靜靜運功療傷，卻不想栗青突然出現，這個時候的栗元心裏瞬間慌了起來，“你怎麽來西境了？”
“你能來，我怎麽不能來？”栗青陰冷的看著他，“你受傷了？怎麽這麽不小心？”
栗元撐起身子想要起來，可是掙紮了一下竟是一口腥血吐在地上，“你想做什麽？”
栗青攤開雙手，陰笑，“這麽大好的機會，你說我想做什麽？自然是你的命還有……”他看向他身後的位置，“還有你藏在後麵的秘法，既然你都要走了，那不然贈與我啊？”
煞零一路跟著栗青進了深山，好不容易找到了那個山洞，還沒靠近洞口就感覺到撲麵而來的靈力，本能地退後了幾步，栗青出來看到她頗為意外，二人一言不發便動上了手，煞零替聽楓療傷功力衰減了不少，銀現身扶住她，栗青趁機逃走。
煞零回頭慌忙行禮，“殿下您怎麽來了？”
“你二人暗查暮族而來，我放心不下，過來看看。”
煞零聽聞此話笑著抬起頭，還未開口，卻收斂了起來，一雙眼睛殺意頓起，“你不是殿下！”
“我怎麽不是？”
煞零看著那張一模一樣的臉緩緩起身，雙手調動靈力，方圓一裏內的空氣蕭索的讓人寒戰，連枯木上的幾片殘存的枯葉也全數落盡，“你究竟是誰？”
“銀”陰陰冷笑，身上的黑色鬥篷緩緩浮現，隻是翻掌之間，煞零的靈息完全被壓製，瞬間被扼住咽喉，命在旦夕……
可是他卻被一團玄色狠狠擊中腹部，煞零得以解脫，但渾身力氣散盡，跪在地上拚命咳嗽，黑衣人的兜帽被風刮落，抬起的眼眸裏全是凶狠，葉禾的靈息附在他的靈脈之中，但是卻遲疑了不少，“喲！這張臉倒是眼熟的很啊！”
煞零好不容易喘過來氣，趕緊辯解，“他不是殿下。”
葉禾回頭看了她一眼，“我知道，如果真是你家殿下，怎麽可能這麽不憐香惜玉。”
“啊？”煞零抬頭看他，這話著實沒聽懂。
“別急，一會再解釋，我們先來處理一下這位。”葉禾悠哉悠哉地走到那黑衣人的跟前，“先來認識一下，你排行第幾啊？”
“哼！”那人把頭扭到一邊，不搭他的話茬。
“沒關係，不說就不說，隻是你這張臉我倒是很好奇，為什麽……”葉禾歪著頭看了片刻，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我道銀的生存方式怎會如此背道而馳，看來你們能得這張臉也是沾了他靈魂的光，好手筆啊！”他哈哈大笑，輕輕拍了兩下他的肩膀，虛無縹緲的靈息瞬間滲入他的五髒六腑，連個骨頭渣都沒留下。
煞零不自覺的咽了下口水，以至於葉禾走過來的時候情不自禁地往後蹭了兩下，葉禾的臉色溫和了不少，“你不用怕，我又不會殺了你。”
“嗬嗬……”煞零扯了扯嘴角，兩次看他出手，她的心裏可有陰影了。“你剛才說我們殿下的那些是什麽意思？”
“嗯？你不知道嗎？”葉禾看著她，有點意外，可是他不想多嘴，“不知道就算了，也不是什麽大事，我看你的傷不是太重，我渡你些靈力，你早些回去吧。”
煞零握住他的手腕，“我不需要你渡我靈力，你把話說清楚，到底是什麽意思！”
葉禾甩開她的手，“沒什麽，你去問他不就是了。”
煞零忽的站起身子，卻因為起的太猛根本站不住。葉禾趕緊扶住她，“你別激動嘛！”
“那你倒是說啊！”煞零的情緒有些激動，想要拔高的語調因為身體的緣故倒有些嬌弱。
葉禾看到她的眼睛裏噙著不太分明的淚水，知這丫頭對銀用情至深，不禁心軟了，“他的事情你們從來都不知道嗎？”
“他和我們永遠保持著距離，自然不會和我們說起他的故事。你說他的生存方式背道而馳是為什麽？”
“他……沒有靈魂，是靠著人的血骨來維持靈體的。”
“什……什麽？”煞零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他的話。
既然開了口，所幸說明白，“我以前不是很清楚，今天見那黑衣人與他長著一模一樣的臉，我才知道當年銀的靈魂應當是被活靈一族奪了去，並且利用他的靈魂去生出畫中人，隻是不知道是什麽樣的機緣，又是因為什麽他失去了靈魂卻還活著，但是我知道他為了留存這副靈體一直以來都是靠著汲取剛剛逝去的靈骨中的靈血和骨上的一點齏粉來生出血骨，驅養身子，隻是如此一來每隔一段時間，靈體就會開始衰退一次，隻有不斷地去吸收才能活的下去，不過他雖違悖天道，但是這數千年來並沒有殘害過無辜之人，所選的目標也都是奸佞惡徒，上天也不與他計較。”
煞零聽完呆呆地跪坐在那裏，一時間消化不完，“怎麽……會是這樣？”
葉禾蹲在一旁看著她，不知道她怎麽想的，“你怕了？”
煞零下意識地搖搖頭，“怎麽會，隻是想想這麽多年，他活的應當很辛苦吧？前些日子好像身子不大好，莫不是你說的靈體衰退的緣故？”
“算了吧，他受傷那是因為幫你……”葉禾忽然閉口不言，他今日的話似乎有些多了，起身便要離開。
煞零伸手死死地拽住他，“說都說了，一並說完嘛！”
葉禾強忍住想要動手的心思，長歎了一口氣，隻好將銀造訪蘭幽穀討藥的來龍去脈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