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靈淵深處
煞零坐在椅子上，雙手捧著臉，不知道在想什麽，想著想著就笑了，聽楓推門看她傻笑的樣子，覺得毛骨悚然，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傻了啊你！”
煞零白他一眼，“說什麽呢！”
“哎喲，看你那一臉思春的樣子。”
煞零被他說得羞紅了臉，伸起拳頭就要揍他，聽楓一把握住她的手，“哎！先說說你昨天晚上幹什麽去了？”
“昨天晚上？”煞零歪著腦袋想了半天，才想起來碰見葉禾之前的事，便將所見所聞說了一遍，但是葉禾的話卻隻字未提。
“這麽說，栗元已經死了，那麽栗青下一步怎麽打算的……他人呢？”
“我怎麽知道，不是被那個黑衣人放跑了嘛！我哪裏追去。”
“那你不趕緊去查，坐在這傻笑什麽呢？”
“你能不能好好說話？”
“能。”聽楓坐在她身邊，看她整個人的氣色已經恢複的與常人差不多了，不由得嘴角上揚，“還是這樣好看。”
“嗯？你剛才說什麽？”煞零眨著眼睛看他，“你剛才是誇我了嗎？”
聽楓笑道，“怎麽，誇你一句這麽意外的嗎？”
“嘻嘻，隻是好久沒聽到過了。栗元死了，他的屬下應該很快就會發現他的屍體，將他的死訊帶回暮族，那個時候暮族怕是會掀起動亂，栗青不知道打算怎麽摻和。”煞零托著腮若有所思，“栗元向來是與陸炎、白翁等人合作，如今他死了，還在西境城養傷的陸炎是不是會有點什麽動作呀？”
“你可以去查查看，我今日有約就不能陪你了。”
“好吧，我自己也可以的。”煞零起身還未走，濃密的睫毛閃爍了一下，“你有沒有聽殿下提起過他以前的事啊？”
聽楓伸手去倒茶，回答的漫不經心，“沒有啊，怎麽啦？”
“沒事，隨便問問。”
聽楓微微抬頭，茶到了嘴邊看著煞零離開，卻又有些沉重的放了下去。
…………
桑柔在街上逛了半日，看了幾樣首飾但沒什麽心情買，卻看到街頭拐角處有個熟悉的人影，貌似是木心閣閣主柳筠，可他身邊那位不曾見過，但是通身的氣息可不太像白界的平頭百姓。
柳筠帶著那人進了酒樓，便是一桌好酒好菜的招待著，桑柔坐在樓下抬頭看了一眼，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看什麽呢？”
桑柔先是被嚇了一跳，然後聽聲音耳熟，回頭看到泠水鬆了口氣，“你怎麽來了？”
“路過，看到你在這裏就進來看看，你這是……準備吃飯？”泠水順著她方才的視線看上去，“那位我見過的，薛伯邯吧，天隱閣的一任閣主。”
“他是薛伯邯？”桑柔有點意外，“他怎麽會和柳筠在一起，難不成他們之間也有交易？”
“那誰知道呢？小二點菜！”泠水拿著菜單反過來翻過去，“姑娘想吃什麽？”
“你喜歡就好。”
“那我可就隨便點了，這個，這個……嗯，先這些。”
“好嘞，客官您稍等！”
桑柔回過神來看到一桌子的菜哭笑不得，“這麽多我們兩個人能吃的完嗎？”
泠水嘻嘻笑道，“不是我們兩個，還有人沒來呢！”
“誰啊？”
焱卿輕輕拍拍她的頭頂，“你猜。”
“你怎麽也過來了？”
“風說在這裏看到了你，我就來了，他還說栗元的屬下帶回去了他的屍身和死訊。”
“栗元死了？”桑柔驚訝的看向薛伯邯的位置，“怎麽這麽突然？”
“具體的情況就不得而知了。不過現如今暮族境內四位尊領都不在，這場動亂怕是免不了了。”
桑柔沉默不言，小二已經將一應菜碟都端了上來，“客官您慢用。”
“我們明日回無界，路過暮族要不要去看看？”
“嗯？”桑柔心裏明白，他是擔心她，他們穿回無界直接定好傳送點就好，哪裏來的路過一說，“不用了，直接回韻南城吧，沒有回去的必要，那邊的事栗宇會去處理，想說他自然會說。”
“也好。”
薛伯邯和柳筠交談到一半發現焱卿的出現心中警惕了幾分，看向柳筠的眼神也不似先前那般友善，“他怎麽會來白界？來做什麽？”
“前幾日吧，”柳筠似乎並沒有注意到他的情緒，“人家可是堂堂的無生殿殿主，回來做什麽我怎麽會知道。隻要不查到我頭上，管他走哪路的。”
“你！”薛伯邯的臉色沉了下去，“如今無界的處事務必要謹小慎微，你也應該知道才是。你卻在此時找我來又不避諱，這不是引火燒身嗎？你該不會是故意的吧？”
“你怕了？”柳筠略帶嘲諷的語氣著實讓人惱火。“所以啊，你也知道我在白界如履薄冰，日子過得有多不容易了吧？”
薛伯邯聽他這話裏有話，眼底的殺氣添了幾分，“你什麽意思？”
“也沒什麽，無非就是這些年替你們做事累了，不想動了，煩請薛兄替我捎個話。”
“你想退出了？”薛伯邯的手緩緩放到桌下，“給我一個理由。”
“司蒲的人已經找上門了，我不想再生事端。”
“就為這個？當年你做都做了，就沒想到今天會有人來尋仇？”
“反正不管怎麽說，我都是不想幹了。”
“說這話你可得考慮後果。”薛伯邯準備動手，卻發現根本調不起靈力，“你在這酒裏下了藥？”
“我早就料到你要殺我滅口，所以得罪了，不過我不會把你怎麽樣，畢竟他們我也惹不起，所以我送你回去，你幫我帶話，你我也沒什麽恩怨。”他不等薛伯邯提出什麽異議，便將他送走了。
桑柔微微皺眉，她感覺到了很強烈的靈力波動。
可是焱卿神色自若的模樣，“沒關係，三界之內，想用虛空之境從我手裏逃脫除了葉如寒和初神還沒有先例，柳筠也是想賣我們個人情，既然如此，我當然不能客氣。”
桑柔莞爾一笑，“就知道你最厲害。”
…………
淇方城
黎殤若獨自一人到了靈淵外麵，四下觀望，不見人影，便進去詳細查探，可進了才發現裏麵有人。
“喲，巧的很，在這兒見到黎姑娘了。”
黎殤若微微一笑，“確實很巧。楊姑娘也是來找玉佩的？”
“彼此彼此，那你我各找各的？”
黎殤若點點頭，表示讚同，源之跟在楊洛身邊，目光卻在黎殤若那邊，楊洛有點不高興，“你看上人家了？”
源之慌忙回頭，連連擺手，“沒有沒有，我隻是怕她對小姐不利。”
“不利？”楊洛看看黎殤若，不屑地說道，“不用管她。”
黎殤若第一次到這靈淵來，發覺這裏連通著清淇河的河水，在整個靈淵的中心形成一方深池，其內靈氣湧動，四周岩壁天成，七色澤澤瑩潤，身處在這靈淵能明顯的感覺到血脈之中緩緩滲入那溫和的靈氣，自血液中循環一周，洗滌著全身經脈，除去一身的濁氣，讓整個人都輕鬆了不少。
可是這地方雖不大，但也甚為空蕩，說是能藏東西的，也隻有那一方深池讓人看不到底，三人同時把心思落在這上麵，楊洛和黎殤若相視一眼，互相謙讓，誰也不肯先下，源之看不下去了，默默地上前探探池麵，隻見池麵上的池水就像一層漩渦將他的手吞了進去，緊接著一股強大的吸力將他整個人都吞了進去，楊洛一下子慌了，不假思索地跟著跳了下去，黎殤若緊隨其後。
三人落了池中才知道這重空間不似他處，和虛空之境也不是很像，腳下踏出一步步七色漣漪，空氣中的味道交雜，是有些熟悉的感覺，卻又不知道是什麽，空間中自成光亮，不明不暗，光線柔和。楊洛皺著眉看到腳下略帶粘稠的東西，“這是什麽？”
源之開口解釋，“靈神是諸神之中掌控靈識的神，他的靈法自然也是與人的思想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這斑斕的色彩大概就展露著人類豐富的七情六欲吧！”
“那這腳底下的東西什麽意思，這七情六欲粘的人走不動路嗎？好惡心。”
“你這麽說倒是也挺形象的。”源之微微一笑，示意她抬頭看，“靈神收集來的應該都在這裏了。”
方才隻顧著腳下這會楊洛經他提醒才明白這空間中的光亮從何而來，頭頂上一個個光圈之中浮著一個個靈識，“這些怎麽覺得怪怪的？”
“靈神吸收了他們中的靈氣，這能滋養他的神脈，提升功力。所以光芒上也黯淡了不少。這地方不適合久待，別看現在沒什麽問題，時間長了就會開始被控製意識，容易陷在這裏麵，永遠也出不去。”源之的靈力籠罩在他們二人周圍，隔絕開靈神漸漸靠攏的靈息，但是他的功力畢竟淺薄，也隻能支撐不到半個時辰罷了。
“那我的玉佩在哪呢？”楊洛到處搜索，看到不遠處的黎殤若，心思有些活泛，暗暗調動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