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七 逃出地宮
走了很久,這段時間又感覺到上麵傳來極大的震動,深處地宮最下麵感覺並不太明顯。顯然這裏極深。
薛和突然停下道:“就在這裏。”
搜尋了半晌機關並未發現。隨著跳下來的不少人露出了失絕望 。
看著大家的體力要浪費在難以尋找的機關上,薛和道:“我們挖吧!”此言一出身後一串人發出參差的悲哀。這挖要挖多深?多久?
紅鳶仔細地回想著當時的情況卻忽地想到她被扯進冰窖之時曾用力地扯過薛和的衣服,薛和隻要迅速回身便可以拉她一把,或者至少會和她一起進入冰窖之中。可是他隻是等著她被扯走,而她也過度的驚慌未能及時地做出更恰當的反應。僅僅是因為是因為他們那時還不如現在這般相親相知嗎?
薛和大聲道:“各位既然隨我們來到這裏再要回到上麵這短時間內也是不可能了,若不想葬身地現在也隻有這一個途徑。”
在救生的欲望下,數柄刀劍也不知用了多久終於鑿開了一個拳頭大小洞口,陰陰的寒氣透地小洞吹入。
“這這,這,是陰曹地府。”
紅鳶冷笑笑道:“早說過裏麵是冰窖。這裏便通到了陰曹地府,黃泉也未免也太淺了。”
“裏麵真的有出去的路嗎?”
“不試上一試如何知道。這裏地形詭譎,難以常理思索。”
在此鼓勵之下,一眾人回憶速度輪流鑿,不時便鑿出一個人可容一人鑽入的洞。
在鑿洞的這段時間裏,受傷的人一時在旁邊苦苦等待。這幾人越是一點不動,專心聽著那單調的鑿石之聲心情越發容易緊張。對他們而言時間似乎越過越慢,慢的要人的心跳也停止了。直到聽到人歡呼可通過時,他們才鬆了口氣,心才又正常地跳動著。
一眾人雖早已聽紅鳶說過這冰窖之內皆是的冰凍的屍體,赫然看到還是駭的無法動彈。雖是冰人,相貌形態卻是如同活人一般,有了這層冰更顯猙獰恐怖。
唯有薛和吳郢進入之後隻是略震驚了片刻便開始四處尋找出口。
成默默是帶木舒雲最後進來的。小乞丐在黑暗中不知走到了哪裏去。這裏機關複雜以成默默的能為雖是折返回去尋找也並未再找到。
疲憊令絕大多數人不願浪費口舌,成默默也不例外,所以她在不再開口。
伏在成默默背上的木舒雲忽地驚道:“這不這不是佟青嗎?”
已有人隨著他的驚呼看去,果然冰塊中人穿著與他們相同的衣服,一隻手上還拿著一條人腿。有人照亮了細看,他的嘴上似還有汙跡。看的人心中又是惡心又是害怕。
又有人驚呼此處不是某某。眾人皆是心情沉重。這裏簡直就是吞人不吐骨頭的地獄。
過不多時出口尚未找到火把之類的照明之物已用盡了,火折子的光又太過微弱。薛和第一個將自己的撕成條燃火,不過杯水車薪,哪裏經得起用。不過有了他帶頭,其他人紛紛撕了衣服來照明隻盼著早些找到出口。
冰窖裏本就凍的人直打哆嗦,沒了衣服更是個個冷的牙齒不住打顫,有的人都身上開始慢慢地覆上寒霜。
“找到了。”吳郢發現的是僅容人爬的洞穴。
“這時真的是出口嗎?”冰窖中的景象怵目驚心,對於會再有什麽害人的陷阱也並不奇怪。
薛和道:“不管是不是出路,我們都不能在這裏久待,探路也來不及了。大家依次向上吧,兩人之間留些距離即可。”此言得到眾人一致的附和。
洞穴曲曲折折向上,寒冷之感漸漸消失。吳郢在前,到了盡頭小心向上推了推,似乎並無什麽份量。吳郢不敢冒然將頂上的的東西推開,正在思索之際,聽得後麵有人問是不是沒有出路,聽其聲音甚是沮喪。膽小者甚至在輕輕哭泣。
他們次次想到因此失去了最學武時機,他們失望過、不平過、憤慨過。待聽得一切與成墨有莫大關係而成墨就在眼前時,他都以為脫離苦海的日子就要到了。更是處處以成墨為中心,小心地盯著,生怕一個不小心他們的希望化為了烏有。進了這地宮才知道,這一生真的是要化為烏有了。
他們的命運無法由自己決定才是他們悲哀的最大原因。
吳郢凝神閉氣,用力將頂上的東西向外推出去。上麵若是有人也定然要被這蓋頂打上了下。接豐他便迅速 地將上躍出。江嶽心中擔心愛子不顧身上的傷強提一口扡跟上去。
接著一個一個一個慢慢地了都同來了。洞外仍靜可聞落地之針,仍在洞穴中的人都不敢冒然地衝出去。
片刻之後上麵忽地傳出極是瘋狂的笑聲。
眾人相互幫扶著慢慢地出來了,每個人都不由地怔了。成默默拉著木舒雲最後從裏麵爬出來看到此處的情景,看到每個人臉上似知非笑似哭非哭的表情時,他們兩個驚呆了。這裏不就是他們在楓山書院所住的房間嗎?沒想到眾人費力費心的找的地宮就在自己的床下。
事後,薑大夫的醫所很忙,同時大大的撈了一筆。事後,大家知道大炮是官兵所為。也不知他們從哪裏得了消息說是此處藏了珍寶。可他們直到之時隻見入口卻無法打開,便不斷用炮擊上麵,一方麵想要打開入口,另一方麵也是警告裏麵之人若是再不出來便要將死在炮火之下。
對於官兵是否找到了那傳了數百年的寶藏再無一人關心,不多日大家紛紛散了。齊蘊帶著外出的書生又未回來,這諾大的楓山書院突然便安靜了。
留在薑大夫處養傷的木舒雲知道,大炮最終轟開了入口,找了的隻有屍體,還有那個通向他們住處的洞穴。
同樣留下來的成默默,隻知道那些屍體裏並沒有小乞丐的屍體,也沒有越翎的。想必他們都安然離開了吧。在薑大夫的幫助之下她的臉更皺了,成默默都不想看到自己的臉。於是無聊時便一個人獨自去樹林中轉悠。隻不過再也沒有琴可聽了。反正隻能再活一個月而已。薑大夫告訴也的時候,她怔了好久才回過神來。生命如此短暫,短暫的她不能再要求什麽。
夏日的風帶著熱氣不斷地穿進窗來,木舒雲看著窗外,用種很奇怪的表情衝著無人的窗外說輕聲呢喃:“也許這樣最好。”
“你在自言自語什麽呢?”薑大夫走進來,看著一臉落寞的木舒雲歎道,“你的腿怕是好不了。我已盡了最大的能為。”
木舒雲淡淡道:“反正也沒有人會介意。倒是對不起薑伯伯。”偷聽到的不利於木家穀的事情因江嶽愛子的回來算是結束了,但木家穀對他更是失望了,連帶著對這隻老狐狸自然也受了影響。
薑大夫道:“嗬嗬,你莫忘了曾答應幫我做幾件事情的。”
“我自然不會忘的。”
“你的兄長前日已送信來不日便要接你回去。”
“回去?”木舒雲的終於轉向薑大夫,疑惑地看著他。
薑大夫嚴肅道:“這次你不得不回去。”
“做什麽?”
“為你訂了一門親事。“
這時外麵有碗撕碎的聲音。
木舒雲心裏微微的感到痛:“他托了你要看好我。”
薑大夫點點頭,臉上露著神秘的笑。
“那你不應該告訴我。”
薑大夫隻是笑笑不語。
門外的人走了,木舒雲向窗外張望卻看不到離開之人的一片衣角。
成默默一個人坐在古參天古樹之下,陽光稀稀點點落下。心裏痛但隻能由著它痛。她不能再要求什麽了。對生有著留戀,可又不知要留戀什麽,無處需要她的留戀。每每心中煩亂,也隻有這裏能安靜的忘記一切。將生死之事也忘記片刻!
柳修緣離開時曾對她說,若是有什麽需要幫忙的盡管開口。但她已不需要舒適幫助了,這樣短暫的時間裏她已決定靜靜地待著靜靜地等待死亡。他帶著妹妹黯然下山。黑衣人毫不回避地跟著他們一起。
柳修緣是帶著紅鳶一起離開的,離開的時候薛和對她說,他們的交易結束了,希望她不要將這件事告訴任何人。反正她也沒有機會再將這件事告訴任何人了。他們是滿懷喜悅下山的。
他們離開時或喜或悲,都有了新的人生目標。她呢?
一個熟悉的腳步聲在背後慢慢響起。沒想到這個人會到這裏來,心中湧出一股強烈的喜悅。
背後一冷。腹部傳來冰冷的寒意,成默默努力扭轉頭,熟悉的麵容上是一種從未有過的冷漠,雙眼中的目光是那樣冰冷疏離,如同在看一個完全不相關的人一般。匕首狠狠的刺穿了她的身體,血順著露出的一點點刀尖迅速流走,同時流走她的生命。
成默默想問為什麽,可嘴隻是張開了卻沒有發出聲音,疼痛使得她的一張皺臉更為扭曲。
最後,停留在最後的那雙眼中隻有冰冷。
身體慢慢地下滑,匕首慢慢地從身體裏退出。
別人獲得了新的人生,而她得到的卻是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