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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0章 處置叛徒

  第270章:處置叛徒

  ??這些時日,時時刻刻與溫青園膩在一起,傅容澈已經許久不曾來過鬼泣了。


  ??他擔心這擔心那,唯恐身上沾了鬼泣的血腥味兒,回去叫溫青園聞出一二來,更怕那股子腥味兒汙了她的鼻子,惹得她難受要吐。


  ??今日也隻因實在是氣急了,他怕他再在府裏待下去會控製不住情緒,一不留神傷著她。


  ??他傅容澈從來都不是一個將氣往自己肚子裏灌的人,滿肚子的火氣對溫青園發不得,他總得找一處發泄的。


  ??“主上。”


  ??傅容澈前腳剛踏進鬼泣的地界,身後就有黑衣人從樹上竄下來,畢恭畢敬的單膝跪地,垂頭聽候差遣。


  ??“將白青壓去水牢。”


  ??依舊簡單明了的幾個字,聲音卻是冷到刺骨,無形中透露著滲人的威壓。傅容澈便是連一個多餘的眼神都不曾施舍給黑衣人。


  ??黑衣人領了命,身形一閃,便消失在了夜色中。


  ??白羽神情微微一變,眸色有些黯淡。


  ??白青怎麽著也算得上他半個出生入死的至親兄弟,當年同睡一張床鋪時,誰都不曾想過,他會落得如此下場。


  ??白青他,千不該萬不該,就不該背叛了爺,爺此生最恨叛徒。


  ??鬼泣裏用來關押重犯的大牢不同於其他大牢。


  ??許是因為傅容澈愛幹淨的緣故,鬼泣的所有牢房裏頭皆是幹淨又整潔,絲毫不像個用來關押和審訊重犯的地方,且鬼泣的刑罰還都千奇百怪,乃是世間少見,任意一種都能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一隻腳方踏入水牢的大門,裏頭的濕寒陰冷之氣便爭先恐後的湧了上來,再走近些,鼻尖便隻剩下惡臭刺鼻的血腥味兒和腐臭味兒了。


  ??鬼泣建立之初雖立有規矩:牢中每每有人斃命就必須立刻將牢房整頓幹淨,不準殘留血跡和腥味兒。


  ??起初還能做到幹幹淨淨不留腥味兒,可日積月累下來,血跡能擦拭,血腥味兒卻消不掉了。且,日子越往後,味道就越重,尤其是裏頭的陰寒之氣,縱使是炎炎夏日身著大襖立於裏頭,也免不得要一陣哆嗦。


  ??不過,相較於其他牢房中的腥味兒,水牢裏的已經算是淡的了。


  ??白羽跟隨傅容澈一同下到水牢之中,耳邊不曾聽見過什麽喊冤叫罵的聲音,甚至是一絲微弱的呼吸聲都難聽見。


  ??不過,他早是習以為常了。


  ??鬼泣審犯人的手段及其殘忍,被抓去審過且留著一條命被扔回來的,多半都隻剩一口氣苟延殘喘著了,那些人傷的傷殘的殘,連自殺的力氣都沒了,又哪裏還有叫罵喊冤的勁兒,更何況,被綁在水裏日日泡著,估計想喊也喊不出了。


  ??“主上,白青已經押至頂牢。”


  ??黑衣人畢恭畢敬的跪在傅容澈跟前,聲音清冷難辨。


  ??傅容澈冷冷頷首,神情漠然。


  ??鬼泣的水牢裏頭有九個大小不一致的水坑,亦或者,也可以稱之為水潭,深度剛剛到一個成年男子的頭頂,而裏麵的水,則是剛剛好可以沒過一個成年男子的胸部。


  ??九個水潭中,有八個大小不一的水潭中又分別立有九根結實的石柱,每根石柱約莫與一顆兩百年的老樹同粗,用處便是綁犯人。


  ??隻是這獨獨最後一個水牢,它裏頭隻立有一根石柱,且石柱上還沾滿了聳人的荊棘,便是連那裏頭的水,也是與其它八個的格外不同些。


  ??那水裏頭專門摻了從藥穀拿來的藥粉。犯人隻要一沾上,皮膚便會又疼又癢,浸泡的時日久了,皮膚還會自行脫落,不過,要不了多久,又會自行長好,來來回回的,最是磨人。


  ??且,那水裏頭還養了不少吸人血的水蛭,人一挨近,便要嚇破膽兒的。


  ??所以啊,它之所以被稱為頂牢不是沒有道理的,任憑犯人有張再嚴實的嘴,隻要是進過了頂牢,便絕對能招的幹幹淨淨。


  ??白羽一路擰著眉跟隨傅容澈走到盡頭,方一抬頭,入眼的便是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白青。


  ??他被綁在冰冷的石柱上半身沒入水中衣不蔽體,一雙手分別被上方吊下來的鐵鏈緊緊銬著,腦袋無力的耷拉在脖子上似若無骨,滿頭三千青絲散亂如麻又髒又黏,傷痕累累的身子上密密麻麻的爬滿了水蛭,便是連那張清秀的臉上也已是鞭痕肆意再無完肉。


  ??看得出,他很難受,也看得出他在咬牙忍耐。


  ??到底是傅容澈教出來的,縱使是傷痕累累氣息奄奄了,也依舊能不吭一聲,咬牙堅挺。


  ??“爺,您,咳咳,您終於來了。”


  ??白青已經痛到神情恍惚,許久不曾進水的嗓子幹枯到冒煙,每發出一個字都火燒似的疼。


  ??他費力的想要仰起腦袋好好看清來人,可無奈嚐試了幾次皆以失敗告終之後,他不得不選擇放棄。


  ??“怎麽?你很想本座來?”


  ??傅容澈冷笑著撩起衣袍坐在水潭前的石椅上,悠哉悠哉的翹起二郎腿,氣定神閑。


  ??“嗬。爺,你,咳,咳咳,你是來,來要屬下的命的嗎?”


  ??白青深知自己觸碰的皆是傅容澈的底線,他也沒想過傅容澈能放了他。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傅容澈眼帶譏諷,神情漠然:“你說說,你想從本座這兒討個什麽死法?好歹你也跟了本座有些年頭,雖免不了死刑,不過,死法還是能讓你自己挑的,隻是……”


  ??傅容澈刻意拉長了尾音,邪佞的挑眉凝著白青,嘴角噙著的笑滲人又森寒:“死法能自己挑,卻挑不得一擊致命的。你得慢,慢,死。”


  ??“嗬……”白青費力的扯出一抹苦笑,渾身的疼痛和瘙癢折磨得他幾近瘋狂:“咳咳咳,這麽久了,爺,咳咳咳,爺你倒是一點兒也沒變,還,還是和以前一樣,心,咳咳咳,心狠手辣,不,不近人情。”


  ??“嗬。心狠手辣,不近人情。”傅容澈被白青的話逗笑了:“怎麽,你跟了本座這麽久,難不成在你眼裏,本座是那種心慈手軟之人?”


  ??“自,自然不是。”


  ??白青也笑了,笑得極為狼狽。


  ??他跟了傅容澈怎麽著也得有小五個年頭了,打死他,他都不會相信傅容澈會有心慈手軟的一天,更莫要說覺得他是個心慈手軟的人了。


  ??“白青深知,要,要您心慈手軟,堪,咳咳咳,堪比登天。”


  ??傅容澈不置可否的挑眉看著白青,狹長深邃的眼眸裏,自始至終都沒有出現過除了淡漠森冷以外的多餘情緒。


  ??“本座倒是尤為好奇,那暗血閣究竟給你什麽好處能讓你背叛本座?”


  ??白青的衷心他從未懷疑過,若不是抓了個現行,他許是根本不會想到白青會背叛他。


  ??聞言,白青有片刻的靜默和怔愣,怔愣過後,卻又是一陣費力且艱難的嗤笑。


  ??“哈哈哈哈,咳咳咳咳,爺,您莫不是在,咳咳咳,在拿屬下尋樂子?”


  ??白青笑的猖狂,隻可惜因得主人的無力和虛弱,失了它該有的氣勢。


  ??傅容澈並不在意白青的反應,青蔥玉指有一搭沒一搭的敲在石椅上,似是有足夠的耐心在等白青的後話。


  ??白青笑累了,笑聲便跟著停了,笑聲停了,臉上的神情便也跟著稍稍正經了。


  ??水牢裏,白青的笑聲驟起又驟停,雖聲音不大,卻無端生出了一種詭異的感覺,混著那股子令人作嘔的腥味兒和腐臭味兒,尤顯陰森可怖。


  ??傅容澈冷眼凝著白青的一舉一動,耐心亦是在一點點消逝。


  ??終於,在傅容澈的耐心即將耗盡之時,白青有了動靜。


  ??忍著渾身上下難耐且磨人的劇痛猛吸了口涼氣,白青費勁全身的力氣微微仰起腦袋,虛弱的望向傅容澈。


  ??“爺,夫,夫人難道沒有告,告訴你?咳咳咳。”


  ??白青想努力說完一句話,可怎奈抵不過這副破敗的身子骨。


  ??再反觀傅容澈。


  ??起初還氣定神閑悠哉悠哉的傅容澈,幾乎是在聽見白青嘴裏的‘夫人’二字的同時,便再也做不到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了。


  ??危險地眯了眯眸子,不過轉瞬的功夫,那雙淡漠泰然的眼便開始一點一點染上厲色。


  ??白羽也驚了。


  ??他總覺得白青接下來要說的話恐是會引起龍吟虎嘯的。


  ??依稀瞧清了不遠處神色驟變的二人,白青忍不住再次嗤笑出聲。


  ??“想,想不到啊,夫,咳咳咳,夫人竟是什麽都沒對爺說。難不成,她還想保我?哈哈哈哈,咳咳咳咳,既,既然夫人不說,那,咳咳咳,那便由屬下,自,自己一一道來如何?”


  ??不過是將死之人了,他本也沒什麽好怕的了,眼下,他倒是格外好奇,知道了真相,傅容澈該作何反應呢。


  ??事關溫青園和她腹中的孩子,傅容澈這次該是做不到麋鹿興於左而目不順瞬了吧。


  ??“爺,咳咳咳,爺可還記得,咳咳咳,記得芝蘭?咳咳咳,那個可憐女人因妒生恨,趁,咳咳咳,趁著爺出手剿滅暗血閣的那會子功夫,在外頭尋了,咳咳咳,尋了殺手想要夫人和她腹中孩兒的命,爺覺得,咳咳咳,她一個宮裏來的,不曾見過世麵的女人能尋得到那般厲害的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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