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那個神醫治好的你
幾個圍在床邊的金吾衛士都不敢看宋幾那隻鮮血淋漓的手臂,主要是太心疼了。
還從沒見過自家大人傷得如此重!
年一包倒是見慣了這些,找人拿了盆冰冷的水把宋幾的手臂快速清洗幹淨,等梁三冬重新取來一壺滾燙的茶水時,他就用茶再在宋幾的傷口上清洗了一遍,像是在泡豬皮一樣。
“行了,你們都出去吧,我不叫你們,一個也不準進來!”年一包麵色嚴肅,帶著命令的口吻。
金吾衛士們很聽話,全都退了出去,不作打擾。
當然,也是因為他是年一包!
一個大名鼎鼎的神醫!
眾人退了出去,將門關上,梁三冬眯著眼睛往門縫裏看了幾眼,什麽也看不到,滿臉擔心的問:“你們說,大人會不會有事?”
其中一人皺皺眉頭:“難說。”
黃丙橫了他幾眼,道:“什麽難說不難說的?雖然大人傷得很嚴重,可裏麵的人是誰!年一包!死人都能在他手裏被救活了,大人肯定會沒事的!隻是那隻手臂……難說,我看全部都潰爛了。”
梁三冬歎氣:“手能不能保住就看天意了。”
“要是真廢了,大人一定會生不如死。”
……
幾個人滿臉憂愁,心中忐忑。
大概等了一個時辰,門從裏麵打開。
年一包牽著自己那條狗站在裏麵,魁梧的身子從門內擠了出來,掃了他們一眼,操著粗狂的嗓音說:“行了,進去吧。”
“神醫,我家公子他?”
“死不了!”年一包懶得廢話,牽著自己的狗下樓去了。
眾人連忙擠進屋子,看到宋幾的手臂已經包紮好了,臉色也比先前好了很多,氣息漸勻,完全不像是個受了重傷的人。
而那隻手似乎是保住了!
大家都鬆了口氣,趕緊拿來幹淨的衣裳給他換上。
另一間屋子裏,杜班石也醒了過來,他睜開眼發現自己竟然躺在床上,身上蓋著厚重的被子,簡陋的屋子裏放著一鼎爐子,暖意流竄,驅散了他身上的寒氣。
怎麽回事?
他從床上坐起來,發覺自己的身體並無任何異樣,也沒覺得哪裏痛!就好像隻是睡了一覺而已。可他明明記得,自己當時背著宋幾在那座宅子裏倒下了,毒性發作,口吞黑血,已是閻王殿裏的半條命,可轉而自己怎麽會在這?身體還和平常一樣。
太詭異。
想著,他便掀被下床,還沒走到門口,金吾衛士林宿就推門進來了。
“杜大人,你醒了。”
杜班石一臉迷茫,問:“我怎麽會在這?”
“這是我們進鬼市前住的那間客棧啊。”
“我不是問你這個!我不是和宋幾在鬼市裏嗎?怎麽出來的?”
林宿連忙解釋道:“大人難道忘了?當時秦先生不是讓我們等在巷子裏嗎?說是兩個時辰一到你們還不出來的話,就讓我們進去找你們,我們在外麵等了很久還沒等到你們出來,就按照吩咐進去,結果就看到你和我們大人倒在院子裏,都傷得挺重,大人你也不知道什麽原因毒性竟然提前發作了,就算服用了鬼市裏的解藥也沒用。”
是的,當時他傷得很重!
毒性發作,快要死了!
杜班石心裏覺得詭異:“百裏鎮不是沒有大夫嗎?那我的傷是怎麽好的?”
“年一包!那個神醫治好的你,真是神了。”
“年一包?”杜班石自然聽過這個響當當的名號,“你們怎麽找到他的?”
“大人可能不知道, 神醫年一包不是別人,竟然是之前跟我們起衝突的那名大漢,就是牽著一條狗的那個。”
杜班石震驚,半信半疑。
在他的想象中,年一包應是一個年過半百的花甲老人,相貌端和,為人古怪,渾身帶著醫者的仁者氣息,試問,誰會將那樣一個五大三粗的大漢和神醫年一包對上號?
林宿也把事情的經過一一告訴他,原來他們一從鬼市裏出來就撞上了前來”複仇“的那名大漢,但大漢看到杜班石和宋幾身負重傷時,也不知道什麽原因就突然打消了複仇的念頭,還將當時毒性發作的杜班石給治好了。
杜班石還未反應過來,簡直太驚訝了!
“那宋幾人呢?”
“放心,年一包已經將我大人治好了,手臂也保住了。”
“我去看看他。”
林宿便帶著他匆匆去了宋幾的屋子。
年一包雖然將宋幾的命救了回來,但他現在還是昏迷不醒。
杜班石問:“他大概什麽時候能醒?”
“年一包沒說,隻說大人沒事了。”
“那就好。”
轉而,杜班石又問他:“那秦蘇,你們有沒有見到他?”
林宿蹙了下眉頭:“林大人,這也是正是我們想問你的,秦先生不是跟你們一起進去了嗎?”
“這麽說,他一直沒有從宅子裏出來過?”
“我們一直守在外麵,沒見他出來。”
所以,秦蘇還在那座宅子裏!
杜班石心底一沉,不詳的預感漫上心頭,可就算要再進去找人,也不能沒有準備的進去了。
二人退出屋外,杜班石摸了摸自己腰間,問:“我身上的東西呢?”
林宿趕緊掏出兩樣東西給他:“是這個嗎?”
一樣是秦蘇的簪子。
一樣是當時杜班石從棺材裏摸到一塊玉佩。
那是一塊非常翠綠的玉佩,因為常年放在潮濕而生了青苔的棺材裏,所以玉佩上也沾了很多黏糊糊的青苔以及不少汙垢,很難判斷出這塊玉佩在棺材裏放了多少年?
杜班石將東西收好,什麽話也沒說。
這時,底下傳來一聲:“我的酒呢!還不趕緊上來!”
年一包那粗狂的嗓音整個客棧裏的人都聽得見。
杜班石正要去找他,轉身下樓,撞上準備過去送酒的小二,他將酒攔了下來,說:“我拿過去吧。”
“好嘞。”小二也不想討年一包的罵,將酒交給他,然後麻溜的走了。
杜班石拿著兩壺酒走了過去,放到年一包的桌上,順勢在他對麵坐下。
年一包瞧著酒就來了精神頭,一抬頭就看到了杜班石。
“喲,我當是誰呢!看樣子恢複得不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