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秦塵絕並沒有告訴他,其實華清山頂上的師叔師姑師兄弟們,應該看得到他點燈的這一幕。
不過介於罪魁禍首就是自己,秦塵絕自然選擇閉口不言,況且,此時其實也沒有這種必要了。
“點好了?”秦塵絕回身,手一揮,又熄滅了火,將燈收走了。
???白城夜一臉的莫名其妙,瞪大了眼睛看著他。
秦塵絕當沒看見,揪起了白城夜的後脖領:“小心了。”
“什麽小心?”白城夜還沒來得及追究關於油燈的事情,腦中突然閃過一絲不妙的念頭。
該不會?
於是那個該不會就此發生了。
白城夜像一隻貓一樣被秦塵絕拎著後頸,直接飛了起來。
“我……不.……”白城夜在空中試圖跟秦塵絕對話,比如能不能溫柔一點他的脖子快要斷了,再比如能不能飛慢一點他頭有點疼,亦或者這樣很危險搞不好自己會掉下去。但是這些話,統統被迎麵而來的風給堵回去了,白城夜一張嘴就是一口不太新鮮的空氣,實在是沒法擠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五分鍾後,回到岸邊的白城夜一邊揉著自己的脖子,一邊驚訝的看到秦塵絕將懷中的油燈交到一個看起來十分嚴肅的男人手中:“他合格了。”
然後他往旁邊一看,一群孩子正抱著熄滅的油燈哭成一團,看這架勢就知道是沒過關的。
所以?難道說?我剛才點燈都是白點了嗎?直接把燈交給人家就行了我卻像個白癡一樣還叫人家裝不知道?白城夜驚覺自己智商下降的太快了,但是將自己變成傻子的這個人才可惡,早有這麽一出幹嗎不直接說出來,玩我呢?
白城夜很想血氣方剛的衝過去把燈再要回來,但是通過準確的判斷,現在脖子還有點歪的他可以明確地確認,沒有這個力氣可以幹的過那個滿麵嚴肅凶神惡煞看起來起碼得有一米九的男人。
算了,反正都過關了,白城夜很識時務的沒有去計較,況且這件事,應該是天知地知我知他知,隻要這位師兄不說,就沒人知道他幹的蠢事。
很可惜此刻的華清山頂上,花夢閣閣主蘇菱歌已經笑得癱倒在了椅子上:“塵絕可真是,也不給解釋解釋,可憐這孩子喲。真是可愛極了。”
底下的徒弟們也笑成了一團,隻不過不敢跟師父一般放肆罷了,躲在後頭忍笑忍的頗有些辛苦。
就連白醉雪也是麵帶笑意:“別怪這孩子,都是塵絕……”
蘇菱歌笑完了,重新坐好,眼珠子一轉,扭身對著眾人道:“你們現在笑了也就罷了,別等孩子來了也笑話人家,小孩子麵皮薄,可經不起笑話的。”
眾人自然稱是。
於是就在白城夜不知道的一夜之間,他已經成了華清門上上下下無人不知的名人了。
此刻什麽都不知道的白城夜站在一旁,默默等待著人來齊。
那些已經徹底被淘汰的孩子們被華清門的徒弟們帶走了,也有幾個死都不肯跟著離開的,哭唧唧的蹭到夏思文的身邊,試圖將燈遞到他手中。
夏思文最不擅長的就是應付孩子,尤其還是這種不聽話會鬧騰的,伴著本來就不太明朗的月色,他的臉顯得更黑了:“即便今晚是有異常,你們也並遇到危險,這樣也保不住那盞燈的話,也不過是跟我華清門有緣無分而已。既然能過了第一關,也都是有資質的,另尋去處吧。”
或許是覺得話太重,他又別扭的安慰道:“那盞燈,你們倒是可以留著。”
所以這個燈算是個華清門一日遊的紀念品?好像有點廉價。白城夜站在一旁,無聊的打了個哈欠。
“城夜!”齊源泉興奮的叫聲在遠處響起。
白城夜一回頭,就看見有個美麗的女子抱著齊源泉向這邊趕來。
為什麽同樣都是人,差別居然會這麽大。白城夜忍不住在心裏為自己流下了一把同情的淚水,但還是很高興看到熟人:“你怎麽樣?遇到什麽危險沒?”
“自然是過關了。唉,華清門收徒就是麻煩,哪比的上中古寺。”齊源泉急急忙忙趕了過來,歎息了一聲:“不過你我都過關了就行,往後就是師兄弟了。”
“.……等你入了華清門,哪天被師兄們揍死,我是不會救你的。”白城夜拍了拍他的肩膀,一邊小心翼翼的觀察著周遭的反應。
果不其然,好幾位師兄都回過頭來瞪著齊源泉,就連方才那位美麗師姐臉上的笑容都淡了不少。
齊源泉卻似乎一點都沒察覺的樣子,問道:“倒是你,遇見了什麽,怎麽脖子有點歪?”
我是遇見了不好的東西,但是脖子跟那個完全沒有關係。白城夜嫌全套說下來太長,而且有些事他自己也沒搞明白,就幹脆直接一指秦塵絕:“師兄拎我過來的,就成了這樣。”
齊源泉一瞧是秦塵絕,終於有了點勁頭:“秦塵絕,這可是修真界千年難道一遇的天才,今晚他也在此,難怪隻剩下了這麽幾個人。”
是不是千年一遇的天才我不知道,不過說是千年一遇的帥哥這倒是有可能。白城夜在心裏嘀咕著,眼睛卻不由自主的又開始算人了。
“加上你我,合格的也才六人。”白城夜歪著脖子皺了皺眉:“這麽少?”
齊源泉似乎想幫他正正脖子,但是稍微一碰,白城夜就嗷嗷的叫起來:“別別別,我自己來。”
“聽那位師姐說,這回是出了事故才會這樣的,不然起碼能留下二十來人。就是那個,你也聽見了吧,那個奇奇怪怪的聲音幹的,聽說是鬼界的人。”
媽呀,不用說肯定是跑來想吃我的那個鬼幹的。白城夜略有些慫,幹笑了兩聲不敢多言。
秦塵絕目光略掃過白城夜了一眼,轉身對師叔道:“師叔,這裏沒事了我先回去。”
“好,你回去好好休息,這裏交給我了。”
此時月光恰好籠罩在秦塵絕的身上,他扭頭又看了白城夜一眼,這才持劍離開。
“城夜,秦塵絕師兄怎麽總看你?”齊源泉捅了捅魂不在舍的白城夜。
白城夜幹笑兩聲。
話說,之前太緊張沒發現,現在倒是覺得,這人有點眼熟啊。
在哪見過他嗎?
白城夜耳邊充斥著齊源泉對中古寺的崇拜和華清門的介紹,一邊有一搭沒一搭的硬著,一邊努力地回憶著。
然而還是沒能想的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