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 找到了
這一天，終究還是來了。
關了手機，扯過被子，無聲地哭了。
司音這兩天心情不是很好，就窩在家裏刷劇，要不是同事打電話和他說這件事情，她還不知道沈希然出事了。沈希然是因為她才提起那段過往的，現在那段視頻被人爆出來，司音自責不已。
司音打車來到別墅，秦憬淮正在做飯。
“她還在睡。”秦憬淮帶著司音來二樓，沈希然還沒醒，屋子裏漆黑，安靜。秦憬淮進去開了床頭燈，拉過被子，小聲喊醒她，“醒醒吧，要吃完飯了。司音來了，你和他說說話，做好飯了我來叫你們。”
沈希然已經恢複情緒了，做起來後，點點頭。等秦憬淮離開後，招呼司音坐過來。
“對不起。”司音不知道說什麽，一個勁地道歉。
“和你沒關係。”元稹想對付她，今天就算沒有這件事情，也還有其他事情，總之，躲不過的。而且，這件事情就算別人不提，她也記得，眼下不過是知道的人多了而已。她又沒做什麽虧心事，沒什麽好心虛，不能麵對的。
一開始她沒辦法接受是因為這件事情來得太突然，加上那些不想回憶的記憶一下子撲麵而來，她確實有點崩潰，可是經過一個下午的調整，她現在心情好了不少。
“你這兩天怎麽樣？心情好點了嗎？”
“都什麽時候了，你還有心情關心我。”司音更愧疚了，“我也不知道怎麽幫你，現在網上都是挺你的評論，照理說，是好事。可是我知道，你不需要這些，如果可以，你寧願像從前一樣，把這件事情永遠藏在心裏。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弄得人盡皆知。”
“吃飯了。”秦憬淮進來喊他們下樓吃飯。
沈希然不想讓司音繼續自責，拉她一塊去了樓下。餐廳裏，秦憬淮已經把飯菜擺好了，沈希然他們過來後，大家坐下吃飯。
“都是你喜歡吃的。多吃點。”
秦憬淮煲了湯，還抄了兩個菜。不算豐盛，但桌上的都是沈希然喜歡吃的。
“季隊已經在調查了。應該很快就能查出是誰做的。”秦憬淮夾了一筷子菜放到沈希然碗裏，“你心情好點了嗎？”
“好多了。”頓了頓，“不用查了。就這樣吧。”不管是誰做的，事情已經這樣了，知道能怎麽樣，不知道又能怎麽樣？
秦憬淮也知道這個道理，所以當出事之後，他第一時間就讓沈哲去撤熱搜，可是有人在故意拿這件事情炒作，沈哲前麵撤，後麵就有人再買新的熱搜頂上去，短短一個下午，關於沈希然和沈家的話題不下二十個了。
沈哲看著不對勁，給秦憬淮打電話，“憬淮，事情不對，咱們這麽撤下去，就是傾家蕩產，估計也沒用。還是找找幕後之人吧。看看那個人的目的，另外，網友都是同情沈希然的，你看要不然……”
“先這樣啊。”
秦憬淮掛了電話，回到桌前，“先吃飯吧。”
八點多的時候，季東明來了別墅，“不是元稹。具體是誰還沒查到，不過這幾天，元稹都在醫院照顧老爺子。而且吳封眠也幫著調查了，這件事情確實和元稹沒關係。你們再想想，看看最近得罪了什麽人，會不會是那個人發的？”
“局裏的同事去物業調過監控，什麽也沒查到。”
這段視頻明顯是有人從監控裏剪下來的，物業那邊怎麽可能沒有記錄？
“是沒查到，還是沒有問題？”
季東明明白沈希然的意思，“是沒查到。”
也就是說，極有可能是有人遮掩得好，把關鍵信息，遮掩過去了。“今天謝謝你了。就這樣吧，反正再大的新聞，一天一夜，也就差不多了。”
現在所有人都知道沈家的事情了，就算查到誰發的視頻，將熱搜扯下來，也沒什麽用了。
“你們沒有懷疑的人？”
“沒有。”秦憬淮和沈希然除了跑通告，平時很少出門。在劇組和錄製現場，也從來沒有和人結怨。所以，真的沒有懷疑的人。
時間不早了，司音準備回去。沈希然不放心他，想讓季東明送，想起司音之前說的那些話，沈希然看向沈哲，“你送司音回去吧。這麽晚了，司音一個人回去我不放心。”
沈哲和司音順路，“行。那我們先走了，有事打電話。”
沈哲他們離開後，秦憬淮又問起監控的事情，“真的沒查到，誰看過監控？”
“恩。”季東明其實也覺得這件事情奇怪，可是監控的事情他親自去過現場，確實沒有問題。“要不然，我明天再去一次吧。或許今天他們沒想起來，漏了什麽。”
“明天還是我去吧。他們知道你的身份，要是想說，今天就說了，明知道你是警察，還不願意說實話，就是在忌諱什麽。”秦憬淮倒了一杯水遞過去，“今天一直在忙這件事情吧。謝謝了。”
“我們之間這麽客氣幹嘛。再說了，你們報了警，這就是我分內的事情。”季東明擔心沈希然，“她怎麽樣了？”
“司音過來，陪著她說了一會話，情緒好了不少。不過，這是她心裏的一道疤，傷痕好不容易結痂，現在被人活生生撕開，心裏肯定不好受。我也不知道怎麽勸他，就想著，能趕緊找到幕後之人，盡快解決這件事情。”
昨天是試鏡的熱搜，今天是沈家的事情，明天又是什麽？秦憬淮心裏有些不安，總覺得這件事情還沒完。後麵還有更麻煩的事情等著她。
“希然聰明，要強。那些大道理，她比誰都清楚。勸說確實不一定管用，這幾天你沒事，就好好陪陪她吧。”
季東明離開後，秦憬淮回屋去陪沈希然。沈希然正在打電話。小姨打來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小姨也知道了。
“希然，你怎麽樣？有沒有心情不好？你別聽網上那些人胡說八道。你們家的事情都過去好久了，咱們不看，也不想知道了嗎？”小姨勸沈希然。
嶽成語在一旁說，“媽，你這是勸人嗎？一點都沒有擊中要害。”嶽成語搶過手機，“姐，到底是誰幹的，你告訴我，我現在就買車票去幫你報仇。”
嶽成語到底年紀小，每次遇到事情第一反應就是報仇。
不過，沈希然這一次沒有生氣，反而心裏暖暖的。因為她知道，嶽成語是因為在乎她這個姐姐所以才這麽著急的。
“我沒事。他們看到的都是真的，那個視頻裏的，也確實是我說的。這就是真實的我，我沒有想過要去逃避。至於網友說的那些……他們其實也沒說什麽，還心疼我，鼓勵我。說實話，如果兩年前我看到這些留言，我應該會很開心的。”
那個時候，她感覺，她的世界都是暗的，暗無天日，絕望窒息，那個時候，陌生人的一句安慰，對他都是極大的鼓勵。
而親人的一句責罵，或者一句無關痛癢的嘲諷，就是將他推入深淵的理由。
那個時候，她隻有她自己，沒有任何人可以依靠。是仇恨，是姐姐的話，支撐他熬過一個有一個夢魘，熬過一個有一個，難熬的夜。老天爺對他很好，一夜之間讓他一無所有，但是讓他遇到了秦憬淮。讓他重新擁有了希望，擁有了活下去的希望。
所以，她很開心，也很知足。
“打完電話了？”秦憬淮站在陽台看風景，聽到身後有動靜，扭頭去看。沈希然走過去抱住他，小聲說，“謝謝。”
“我們是一家人，你和我永遠不用說謝謝。”
“那天……我怕司音出事，所以什麽都沒想，就把我家的事情說了。當時我真的沒想過，有這麽一天。我今天確實難過，也確實有點後悔，但是後來我看到司音平平安站在我麵前，還一臉愧疚，擔心，不知道怎麽安慰我的樣子，我釋懷了。”
“我這二十幾年，擁有的東西不多，能抓住的，更是少得可憐。司音是我的朋友，如果我因為害怕提起那段過往，就不要最好的朋友，司音如果真的出什麽事情，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我自己的。所以，我不後悔。”
“你說得對，有人想算計，不是我們想奪就能躲的。就算不是這段視頻，也會是其他的。”
“在這件事情裏麵，我沒做錯任何事情。我沒什麽好心虛，自責的。反而這是我的一個夢魘，我小心翼翼藏起來，不願意讓人看到，也不願意再拿出來說的一段過往。現在，被人這麽放到公眾麵前，一點準備都不給我。就這麽被迫接受，經過一個下午的適應，我其實，已經沒有剛開始那麽難過和生氣了。”
“我知道。”秦憬淮抱緊他。“可是，我答應過要保護你。這次，是我沒保護好你。”
“你和我都是人，你也沒比我大幾歲。這件事情也不是你想的，我為什麽要怪你？我喜歡你，想和你在一起，不是因為你說的這句話，隻是因為，你是你，所以，別說抱歉了。”
“好。”
晚上十二點的時候，沈哲打來電話，秦憬淮他們都睡了。秦憬淮被電話吵醒，拿起電話，去了陽台。
“什麽事情，一定要大半夜打電話。”
“查到視頻是誰放出去的了。”沈哲的聲音有些嚴肅。秦憬淮一下子清醒過來，夜晚的涼風，呼嘯而過，秦憬淮扶著欄杆，看著窗外的夜景，神色冷清的問，“誰做的？”
“《花朝》劇組的場務。說來也巧，她和司音住一個小區，司音跳樓自殺那天，她在現場。物業監控室的工作人員是她朋友，所以她才拿到視頻，還沒被人發現的。”
原來是這樣。
“我們和他無冤無仇，她為什麽要這麽做？”
“據說，是因為希然搶了女三的角色，有人不服氣。這才想了這麽一個辦法。”
“你不是說，女三的角色沒定嗎？”秦憬淮反問沈哲。沈哲剛知道這件事情的時候也是一臉懵，“我拿到劇本的時候，導演確實是這麽說的。我也是剛才才知道這件事情的。說來也巧，這個人，你也認識。”
秦憬淮眉頭緊蹙。看著窗外的夜景，等著沈哲繼續往下說。
“青城文化，蔣瑤瑤。之前和希然一塊參加過選秀綜藝的那個。”
秦憬淮有印象，當初在綜藝裏，和希然關係不錯。不過選秀結束之後，兩人就沒怎麽聯係了。所以，蔣瑤瑤因為這個女三的角色，就做出了這樣的事情？
秦憬淮黑臉，“發律師函吧。”
沈哲已經猜到秦憬淮不會善罷甘休了，“青城文化的人找我了。他們想，低調處理這件事情。”
“不可能。”任何傷害沈希然的人，都別想一句道歉，輕鬆離開。現在他們查到了，青城文化就知道道歉了，如果沈哲沒查到。這件事情就這麽過去了？
沈希然做錯什麽了？憑什麽要經曆這樣的煎熬。
沈希然嘴上說著她沒事，她很好，可是大半晚上輾轉反側，他心疼的不知道說什麽。更不敢安慰，這種煎熬，誰來賠償？怎麽賠償？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既然做錯了事情，那就要付出代價。
“時間不早了，掛了吧。”
影視城某家酒店裏，一個二十出頭的小姑娘，接了電話後，匆匆忙忙跑去房間。房間裏，一個穿藍衣服的女人坐在床上，臉色有些難看。聽到動靜後，趕緊看向門口。“怎麽樣，希然那邊怎麽說？”
“瑤瑤姐，夏總說，他們那邊不同意道歉和解。夏總還說，他們的律師函，很快就會寄到咱們公司。”
蔣瑤瑤不敢置信的站起身，“不可能，我和希然接觸過，她不是那種趕盡殺絕的人。是不是你們沒聯係到希然。你們別找秦老師，秦老師那麽在乎希然，他要是知道這件事情，肯定不會同意和解，但是希然不一樣，你隻要會哭，會賣慘，希然就一定會答應的。”
蔣瑤瑤和沈希然在訓練營的時候，關係最好，也最了解沈希然的性子。她也是抓住了這一點，所以才敢這麽肆無忌憚的。
可是她萬萬沒想到，秦憬淮把沈希然保護的這麽好，根本不讓他處理這件事情。
那她怎麽辦？那她之前的算計豈不是白費了？
“蔣瑤瑤要害我？為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