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 代替神職
靈氣灌入了這個枉死崗桃精山神，它膨脹為三米高的巨人，從樹上跳了下來，大腳掌踩向陸澄。
陸澄的飛將軍已經來不及切開整個大桃樹的本體，劍拔出樹身，倏忽飛起，帶陸澄閃開桃精的腳掌。
巨人的腳掌踩空，目光隨即射向守在五個貓雕像的另外三個B級調查員和二個B級貓怪——本來有整個摘星村的地脈靈氣灌注，神荼山神還可以繼續生長，乃至達到小丘似的15米。
可有了那突兀出現的貓樁，湧向枉死崗的靈力被分流向那五個B級的立足點，山神充其量只能長到不足十米。
——陸澄破沙娜，是以幻海其他地方的靈力灌入折山，驅逐和壓縮她的轄地神能，
——現在破神荼山神，則是爭搶本地靈脈之氣。
陸澄連山神巨靈長到十米的時間都不會留給它。
「我已經說了，我是白帝行走。你既然眼中沒有白帝，我會把你削到和我一樣高。」
陸澄不等那3米高的靈體巨人踩向守五貓樁的五個B級隊友，又飛向了神荼山神——不是陸澄在飛，是他手上的飛將軍帶著陸澄兩腳浮空起飛。
陸澄和飛將軍在3米巨靈的眼皮下飛繞一圈，閃到巨人靈體後背的脊柱。
飛將軍裁一片紙頭那樣切入後背！
」哇呀呀呀！」桃精巨靈嚎啕起來。
——比起汪掌柜的那個八極拳縛靈，這個巨靈其實更好對付——
它的看家本領似乎是巨大化，已被陸澄五個隊友守貓樁破了大半——那就只剩下笨拙緩慢的移動，還有純是靈體的缺陷——全被飛將軍克制。
飛將軍切靈體比切大桃樹鋼鐵般的本體可快了無數倍。
「天師救我！」
巨靈離最近的貓樁只有三米，但近在眼前終無法前進，陸澄從後面切牛排那樣切開它的背脊，它痛得只能捶胸頓足。正面的身子還連著，背面身子的排骨像被飛將軍翻開一對血翅膀了，還有其他幻化血肉消散的滾滾青煙。
巨靈的大腳掌震得山崗微微搖動。後面四個守貓樁的人和貓跟著搖晃，但終究站定了下來。
而最近那個貓柱的守衛者是白曄，雖然搖晃最劇烈，她這個遊俠在翻轉大船的驚濤駭浪也是能保持穩定的。
「嗖——嗖——」
陰風繼續向枉死崗滾上來。
但一輪的陰風既不繼續注入三米巨靈，也不被五個貓柱分流。
而是凝結成一朵烏雲，停在山崗的小學上空，從烏雲裡面射出三道堪比金彈丸射速的紫黑色利箭——分別襲向陸澄和守貓樁的其他隊友！
陸澄的飛劍還卡在逐漸散化的桃精巨靈里，他要從巨靈背面穿入，從巨靈的正面破洞穿出，徹底除了原來的山神，此時飛劍無法帶陸澄飛遁，進退兩難。
陸澄便驅動了本人影子里的倀鬼遊俠下木——
一道下身是人，上身是夏塔克鳥的魔影，展開蝙蝠翼，從陸澄的陰影里衝天而起，鋪在他的頭頂！
——這個亡命B的遊俠也只是堪堪替陸澄卡住位置，來不及用剪刀手接那紫黑利箭。
「呲呲呲！」
下木的夏塔克鳥馬臉上中箭！
它的靈體腦袋像蒸籠冒氣那樣滕騰騰蒸發起來了！
——而陸澄的《及時雨菜譜》上，他和下木的倀鬼契約也在迅速地變灰，失去光芒——
1B級倀鬼下木毀滅！——毀滅原因：被天師「詛咒箭」狙殺。
——這就是年珠月告誡的，章未濟附上A級天師印的B級詛咒箭，也是章未濟贈送給潘家歷代傳人，襲殺B級鳥神的兇器。
侯級鳥神封印神能之後還能苟延殘喘。下木可是沒有神軀的倀，又是半魔物，一箭之下，便灰飛煙滅了。
這個花旗國殺手為了克雷格的賞金萬里迢迢來取陸澄人頭，幾番曲折，變得非人非鬼，最終交代在這河洛省的亂葬崗。
陸澄也是不想的。但他也沒空追思下木了。
一枚詛咒箭襲陸澄不成，狙殺下木，這箭也耗盡了詛咒，回復成一枚平平無奇的桃木箭，落在坡上。
另兩枚的目標一是白曄！
第二枚箭未至，白曄從陸澄借的B級白煙羅倏忽從她的襯衫的織物肉眼難見的空隙咕咕咕竄出來，把整個人套住。
然後猶如她整個人猶如白光一閃，讓開了第二枚詛咒箭，但箭落在白曄守的貓樁，扎在貓雕像的木腦袋上。
這個貓樁的靈光頓時蕩然無存，已成廢品，再不能汲取本體靈氣。
第三枚箭會落在誰頭上，陸澄也看不清……
「易安？財主？」
他心中突地猛跳。
——只一秒鐘，便出了結果。
第三枚詛咒箭距離黑貓太平的大額頭一厘米處，止住不動。
黑貓太平只來得及探出貓爪，卻來不及抓住箭——即便抓住箭，黑貓的神軀碰觸了詛咒，也要像其他侯級神一樣潰爛五衰。
替黑貓太平抓住天師詛咒箭的是一隻玩偶的小手。
——白曄套上了陸澄借她的小瘋和尚布偶，小瘋和尚發動了「百無禁忌」，把這枚完好無損的天師詛咒箭抓在小手裡。
丑角跳出三界，不在五行，一切惡語於他如耳邊風，不怕詛咒。
——這詛咒沒有打出的紫黑桃木箭上還流動著天師印光芒般流動的符字，「青帝雲中音，陽平都功印」。
實錘的把柄了。
「嚯！」
陸澄從桃精巨靈的胸口穿出，巨靈一點點在化成煙塵，大桃樹的本體悲戚不止。
——此山神就這點伎倆，天師雖然約束此神多時，未免此神叛逆，沒有再點撥它其他本領了。
也是自己比和潘逸民對抗時強多了。
「易安，太好了。」
陸澄想，自己愛人沒事就好。
易安的臉上還鎮定著，但仍然嚇得說不出話。
丁霞君倒還冷靜，
「我是調查員協會的收容科主任，天師不敢動；
顧小姐今天白晝顯露了釋讀甲骨文的本領，天師應該不願意廢了她這樣的人才。」
——的確，這樣講，在核心陸澄和邊緣人白曄之外，天師詛咒箭的目標只有兩個——兩隻陸澄的凶貓可沒有人間戶口，隨便殺。
谷「白小姐，你……那你是怎麼計算出來天師要太平的性命，不會要財主的性命。」
白貓嚇濕了一片，它想陸澄儘快結束戰鬥，它可以去貨郎擔找嬰兒尿布換。
「一半的幾率，隨便選一個。」
白曄輕鬆道。白貓嚇得更濕了。
「太平，我救了你的命，認我做乾媽。」她又得意道。
黑貓喵嗚叫起來，「媽——媽——。」
陸澄也捏鼻子認了——自己不是三頭六臂，的確需要幫手。把丑角布偶和白煙羅借白曄是正確的。
唯有遊俠裝備了這些珍寶，能在一秒之內自救、救貓兼取證。
——現在，陸澄喪了一個B級倀鬼，五個貓樁被天師的詛咒箭廢了一個，還有四個完好。
而大桃樹精被陸澄廢除了戰鬥手段，只是一個死靶子。殺死了這個山神，哪怕只剩下三個貓樁，照樣能奪取地利。
那這場仗只要把頭上那片雲上的存在排除就好了。
——突襲不成，陰雲上的第二波詛咒箭可就不容易傷到他們了。
陸澄向丁霞君使了一個眼神——白貓、黑貓和易安守其餘三個的就夠了。
丁博士離開他的那個貓樁，套上火蜥蜴手套，走向死靶子大桃樹。
他的「爆炸B」發動。
手套深入陸澄飛將軍之前在桃精本體挖開的樹洞，一個又一個簡易的定時炸彈從無到有，迅速地煉成之中。
他是積累無比深厚的全科煉金師，本想全系發展，把泰西鍊金術盡數傳授給唐人同胞。只是為了應對越來越厲害的魔物，如今才把戰鬥力點在爆炸上——現在的他不止能打出火龍級別的轟炸波，也能煉成「炸彈」。
——他不是暴力系，仍然應對不了高速移動的小型目標，但對固定靶子的大型目標就不同了。
輔以「演繹C」，十分鐘之內，丁霞君就能設置好恰如其分的爆炸定量，把大桃樹內爆而死，對迷信的村民，就宣稱此樹壽終枯死就是了。
——他是持無神論的科學家，正神邪神都是害蟲益蟲那樣的生物罷了，為了唐國人民的利益，它們都可以犧牲。
「白小姐，陰雲上的東西我來應付。你策應補漏，防止其他隊友再受突襲。」
陸澄把飛將軍攥緊在手。
劍中傳起了貓兒們的吟唱，
「王澤流兮，浩洋洋！
克服怨敵，怨敵克服兮，赫兮強！
宇宙有窮止兮，萬壽無疆！
幸我來也兮，青其光！」
與飛將軍相連，他的上半身浮現出飛虎使者的四連大倀鬼樣貌。
這一番是飛虎使者展開雙翼，帶著陸澄飛起。
現在兩邊都用不了地利，公平決戰，陸澄也不怵天師。
「霹靂吧啦，霹靂吧啦。」
丁霞君在大桃樹那裡設置完畢了炸彈，桃樹內部像鞭炮那樣想起來。樹的組織不斷被火系鍊金術破壞。
「吼吼吼！」
陸澄上半身的飛虎使者，張開血口，向那朵學校上空的烏雲發出轟雷般的虎嘯。
烏雲掀開了一個角，
顯出裡面存在的模樣——並不是天師本人——
而是一個猶如寺觀護法的丈二高銅身金甲神將。
這就是道教的「黃巾力士」，每一代天師傳承的B級護法傀儡，比陸澄的十八機關銅人更上層次的神造機關。
神將搭弓，換上了新的二枚紫黑色詛咒箭——但是神將腰懸的箭壺再沒有多的箭。
——天師印可以不斷蓋章加持詛咒，可桃木箭需要天師製作，也不是無限量供應，天師的黃巾力士這次只帶了五枚。
「陸澄，原來你是『白帝行走』的後人，你劍上的倀鬼就是白帝四凶『窮奇使者』嗎？
——就我所知，上一代白帝行走是『紅蓮』中人，前朝的欽犯。
——我和他沒有什麼衝突，前朝就亡了。
你知道，朝廷就是天命，歷代天師都順天意，都忠於朝廷。我效力前朝，不得不和『紅蓮』作對，不是我的本心。
如今沒有皇帝，我們沒有矛盾了。
我們在這裡的競爭，各憑本事取寶，反正出不了唐人的鍋，你意下如何？」
黃巾力士發出天師的感慨——他本人在遠處遙控這個B級機關傀儡——B級巫師豈能輕易拋頭露面。
陸澄已經呈現出那麼多白帝行走的特徵，應該是瞞不住天師的眼力了。
——天師甚至知道白帝四凶「窮奇使者」，那是白帝在五嶽府君之外的四大公爵級巡神，他的B級飛虎使者就是模仿「窮奇」的形態鑄造。
黃巾力士一面張弓，一面說著，一面往後退。
陸澄估算，失去了突襲的意外，他的飛劍足夠反應過黃巾力士的箭速，將詛咒箭截斷。
「霹靂吧啦，霹靂吧啦。」
底下的那顆大桃樹徹底沒有了動靜。
整個摘星村的靈氣又開始了涌動，這次完全流向了三個王四小學的三個貓樁。
舊神已死，新神將生。
按照帝神的律令，陸澄一個公爵神，可以兼任三個侯爵神職。折山侯、太歲之外，可以再受一個飛地的摘星山神。
現在，貓骷髏面具後面，陸澄開始重新有了幻海時使用神足通的熟悉感覺。
「讓我先探巫王之墟。」
陸澄開出了今晚放天師黃巾力士一碼的條件。
「章某偶染微疾，明日無法和斯旺下井，還請陸先生和汪掌柜先行一步，你們兩人都有鑒寶A。料來，不下於她的三足烏。」
說罷，黃巾力士漸行漸遠，最終跌落雲端，消失在村子另一頭的雀兒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