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章 刀八毗沙門天王像
陸澄用最後對摘星村的周知看到：
一旦斯坦尼的小丑接觸了少帥的身體，展示出強烈的惡意，在少帥的背後浮現出了一尊丈二雕像
——陸澄立刻瞧出來，這是一尊一千三百年前，舊唐李氏王朝的佛教密宗「刀八毗沙門天王」銅雕像！
毗沙門天是佛教四天王之首，又稱「托塔天王」，首見唐三藏法師譯《金光明最勝王經》，此尊神有不可思議護國利民之功德。
這尊刀八毗沙門天王的法身著唐甲光明鎧，有四頭十臂，每頭三目，四頭向四面，一臂捧玲瓏寶塔，八臂各持一口七尺長的唐刀。
沒等那小丑賞少帥苦頭吃，他背後的托塔天王的一口唐刀尖已經碰上了小丑的怪臉，猶如小學生在紙頭上隨手塗鴉一般，天王的七尺唐刀隨意朝小丑劃了一下。
「千千碎首，萬萬滅形！」
陸澄沒有看到小丑飆血，也沒有看到小丑斷頭，而是眼睜睜看著這一隻小丑完全地消失！就像被一塊橡皮擦掉的字跡！什麼都不剩下！
——這比陸澄用B級雷錐蒸發一個魔物還要乾淨，感受不到任何一點能量的波動！
——這根本不是武術的範疇，而是咒術！
——以致於陸澄有點懷疑半秒前那個小丑真的存在過？那可是憑自爆就能炸開幻海收容所金窖門的C級人形靈光炸彈呀。
少帥也是不可思議地揉著眼睛，瞧著小丑憑空消失——他本人卻看不到那個護佑自己的「托塔天王」。
餘下七個教堂里的小丑也是愣著，互相瞧著，呆得忘了跑了。
「是觀世音顯靈了！」
少帥忽然大叫起來——唬得那些本來要抓他的小丑們都在顫抖！
少帥決定不管了，乾脆盤腿一坐，閉上眼睛，念起心經，「觀世音菩薩行深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揭諦揭諦摩訶揭諦……」
那天王像也不動身，繼續揚開唐刀，天王一丈二高，合公制四米，唐刀七尺，合公制二米一，加上臂展，天王一升臂，有兩把唐刀又擦上了五米外的兩個小丑。
「千千碎首，萬萬滅形！」
也是像用毛筆畫了一橫加一豎，唐刀或是橫切過小丑，或者從頭直切到尾——收刀之後，這兩個C級小丑也如第一個小丑那樣徹底消失，從魂魄到血肉一點不剩，全宇宙再無兩號人物。
「哇哇哇哇哇！跑咧!」
這個時候剩下五個小丑終於反應過來，撒開腿往教堂外面跑，好像殺豬人被豬破膽，把身為魔物的自尊全丟乾淨了。
合著眼睛的少帥恍若未覺，仍舊在念經麻醉自我。
那刀八托塔天王並不離開他附著的少帥，小丑們超過了天王為圓點的五米之圓，並不追趕。
——秀帥為他的寶貝少帥施加了某種奇異祝福，這種祝福不同於縛靈，無需一個索取附體凡人的血肉精神。但只有少帥遇到生命危險才觸發，目標僅限於擊退來敵。
——這個祝福的強度至少達到了A級。
只是，天王雖然不動，四個眉間天眼都望枉死崗的方向望。
——陸澄在凝視天王，天王還以凝視，神像覺察到了窺探者！
「天眼通？！」
陸澄的腦海中回想起佛教的六神通之一。
——有十年過去了，他已經99%確認，那個秀帥，那個讓玉麒麟李俊義效力，那個給獨子施加「唐密刀八毗沙門天天王祝福」的軍閥頭子是「托塔天王」！
——秀帥是殺死自己的母親的主凶，也是自己決不能漏過的復仇目標。
——可就是破解那個「天王祝福」，也不是現在的自己能做到的事情——哪怕現在的自己是3A級商人加擁有3個神職的公爵神，勝過了一年前的自己。
——一年前的幻海，陸澄有把握對付幻海所有的A級調查員。可他現在才理解，林洋為自己擔憂的「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自己那個調查員協會的忠犬姐姐已經見識了天外有天，而現在的陸澄才看到主凶實力的只鱗片爪。
——但陸澄還要走完這條復仇之路——除了自己，再沒有人能為母親復仇了——那個前世冤家投胎的姐姐，只會漠視著母親死掉，說不定心裡還嘲笑母親愚蠢。
易安看著陸澄變得凶厲的人，心裡難受，不知道如何勸慰他。
「易安，我們去巫王之墟吧。」
對愛自己和自己愛的人，陸澄和緩下臉色，把易安從王四小學的操場拉入了貨郎擔的入口，一下關上門。
他們兩憑空在人間消失。
那托塔天王的四天目最終還是沒有發現窺視者，只好收了視線，在少帥的身後隱隱淡去。
摘星村的最後一點靈氣耗盡，三十年內無法恢復。陸澄雖有周知，已經是無源之水，無法使用了。這個實土神職的潛力發掘殆盡，但陸澄想，村裡的情勢和少帥的安危已經無需自己掛慮了。
握著陸澄竭澤而漁來的所有此地靈氣，又是一枚百貨大樓大門般大的幻化鐵拳浮在空中，跟著陸澄和易安進入貨郎擔。
方才那一幻化鐵拳廢了九尾狐二尾和七怪之一，陸澄估算，現在這顆拳頭的力量是之前的三倍，但不能浪，仍然需要好鋼用在刀口之下。
現在，他依舊含拳不發，人現站到了貨郎擔和巫王之墟連擊的那一端，門外面就是摘星樓內部。
這扇開門眼睛的位置在白帝幻方上。
沒陸澄指令的汪掌柜也站在這個幻方呆立。
天師和斯旺則堵在摘星樓和外面巫王之墟的連介面與入侵之敵惡戰。
——陸澄積蓄第二發鐵拳靈力的十分鐘之後，本來擋在連介面外的那隻三足烏辛終於被攻破了死亡防禦！
——一千隻怪鳥的自殺式衝鋒，耗盡了斯旺獻祭一隻手臂換來了的三足烏活力。
它不甘心地墜落，仍舊化成了一個青銅三足鳥尊，被斯旺收回。
剩下的怪鳥如同有蘇族神對陸澄所敘，無法進入摘星樓。於是，一股鳥群如同環形颶風罩住摘星樓旋轉，封鎖他們的四方退路；
另一股鳥群與天之痕那邊的鳥群匯合，加大了突破深井的力量——陸澄在摘星樓內的那扇任意門是斯旺等人逃遁的唯一退路。
但是，只要怪鳥們攻上深井，佔領整個摘星村，他們的最後一條退路也等於無路。
斯坦尼佔據的九尾狐本尊只剩一尾，也和摘星樓連接不能用，他並不急著親自下場，督促還存活的B級六怪攻入摘星樓。
——天師的黃巾力士敵住B級翼豬。二十分鐘過去，這個B級機關傀儡回復了常態，再無法和A級暴力系對抗。
黃巾力士只能艱難地握著翼豬的大獠牙，防止這怪像戰車一般馳突。
斯旺的女僕阿加莎啟動了格鬥程序，和B級赤帝猴拳腳往來——雖然復刻了雷文家族長的武技，但她一次又一次被赤帝猴輕易地擊打。
谷赤帝猴並不下殺手，而是好整以暇地等著阿加莎重新爬起來，繼續挨打。
——陸澄想，六怪雖然不得不執行斯坦尼的命令，仍然有槍口抬高一米的自我意志。顯然，這隻赤帝猴就在放水。
斯坦尼也看在眼裡，卻並不計較——他只需要六怪耗盡目標的底牌就行了。即便赤帝猴放水，不斷承受打擊之下，斯旺人造人阿加莎的賢者之石仍然會損耗完畢。
其他四怪沖向沒有了護衛的斯旺和天師。
斯旺重新給自己覆蓋上基岩鎧甲，這次她下場對抗B級飛蛇。
但沒了一臂，斯旺的身體平衡大不如前。B級羽蛇讓過她的拳頭，巨蟒之身把斯旺整個人盤纏起來。
斯旺完全從進攻變成了防守，她有基岩鎧甲護體，飛蛇絞不動，也勒不死她。不過殺死斯旺也並非斯坦尼的目的，照著他的指示，飛蛇裹著斯旺，放在了赤帝幻方上。
B級翼羊向天師攻來——天師的臉如豬肚，萬般不願地從袖裡掏出一枚朱紅大印，上有蝌蚪文字「陽平都功印」——正是二千年前，青帝使者從雲中降給天師一脈的A級至寶「天師印」。
「陽平」是二千年前舊唐劉氏王朝在蜀地的一大靈脈，也是天師一脈最早的道團所在，也是這個天師印的寄託的第一個侯級神職和實土神職。
——現在章天師終於要亮出所有的底牌。
——但他使用的絕不是遠水不解近渴的蜀地「陽平」侯爵神力，而是陸澄預想中的其他神職，
「水火風土乃四大，四爵風神聽我令——疾！」
天師印里呼嚕嚕飆出四團鳥形風托起天師，在摘星樓的漫天星河裡游來盪去，躲閃B級翼羊，——即便有赤帝賜予的風翼，那B級翼羊也只能在虛空里躡著天師吃塵。
這四團鳥形風各是「金雕」、「夜梟」、「布穀」和「鴻雁」的形態。
——那是被潘逸民鬼車殺死的四個鳥眷正神——果然，潘逸民只得到了B級鳥怪本身，而天師剝奪和抽取了四個鳥神的侯級神職。
它們四個鳥神的神職並非實土神職，而是自然神職：「風」。
四個B級風神職疊加，天師在虛境自在極意，即便A級遊俠也不能追上他——他不止是4B級巫師，還是四個神職的收藏家！
兩團鳥形風像風火輪那樣被天師踩著，一團風像道袍裹住他，抵消高速運動的衝擊，另一團風，化成幾十道風輪，掃射翼羊。
斯坦尼稍微錯愕——這個天師的實力超出了他的估計，僅次於陸澄。
他的狐眼瞥向汪掌柜——現在，輪到這個自己這邊的間諜啟動了——汪天祥在一邊束手旁觀，已經大大削弱斯旺和天師的力量，如今，斯坦尼需要汪掌柜做的更多。
本來斯坦尼派一頭B級翼狗盯著汪掌柜裝模做樣的吠叫。
現在他不想讓他們再演了，一道去偷襲天師吧！
汪掌柜懂了斯坦尼的意思，他掏出了《閻王債》，把八極拳倀鬼替換成了另一個獵人倀鬼。
——陸澄在貨郎擔里同時改變《及時雨菜譜》的名單，
——B級獵人駱廣奇的倀鬼上了汪掌柜的身。
「駱掌柜，你可以報個小仇。」
陸澄輕輕道。
已經是真駱廣奇附身的汪掌柜發動了「馴服B」，從豹皮囊里取出一口C級金絲大環刀，一伸手摸在B級翼狗的狗頭上，那B級狗仍舊當是己方陣營，毫無反抗。
「小朋友，我會動個小手術，把你兩側的翅膀摘下來，莫怕。是為你好。」
「汪！汪！」
那狗乖乖地伏下身子，把銅身的強度降到最低，由著真駱廣奇刷刷兩下，把那赤帝賜予的羽翼給徹底取了下來。
「汪天祥，你在做什麼！」
斯坦尼的喉嚨里尖叫起來！——他發現自己失算了！一定是陸澄！一個3A級商人怎麼做到反控制了另一個3A級商人的！
「做『盛天魁』夥計該做的事情，報國讎，報己恨！」
真駱廣奇附身汪掌柜，昂然道。
斯旺和天師不禁振奮！——3A級商人汪掌柜終於出手了，比起陸澄，他才是定海神針呀！
「汪掌柜，我還能堅持！」被大蛇緊絞的斯旺從基岩鎧甲里呼喊道！
真駱廣奇一下跨上翼狗之背，不向著斯坦尼原來指示的目標天師，而是向著另一個B級翼牛疾衝過去。
那翼牛本來蹲守在陸澄敞開的那開門眼球之前，緊張監視著陸澄那邊的動向。
猝不及防之間，友軍汪掌柜的人影已經從翼狗落到了翼牛的背上，真駱廣奇發動「馴服B」，一手點著牛的軟肋——人有穴道，牛也有穴道，唯有獵人知之。
那牛一陣酥麻，還不及回春，真駱廣奇又是手起刀落，金絲大環刀把B級翼牛的一對赤帝賜的翅膀給生生砍了下來！
——「吽！——」
牛怪長鳴，從此它就自由了！
再也不受斯坦尼，也不受赤帝的管轄了！——虛境之大，隨它去的！
不過，駱廣奇仍然發動著「馴服B」與牛怪溝通——牛怪不由對這個解放自己的獵人大生好感，掉轉頭，反而向那斯坦尼附身的九尾狐倒衝過去，報答獵人的恩德，也發泄自己的怨氣！
而早前被駱廣奇砍下翅膀的翼狗，卻溜到了開門眼球之前乖巧地吠叫，好像等待它的主人似。
斯坦尼眼裡，先是一團人形影子從門內躥出，然後騎乘在這B級翼狗上，那人拿著一口速凍槍。
——此乃陸澄釋放的柳子越獵人倀鬼，由他再度駕駛自己馴服的狗怪。
——然後是鸚鵡站在肩膀上的顧易安從眼球里走出來，一隻手持B級雷錐的細長黑貓保護著她。
接著，陸澄從開門眼球里走出來，步入了摘星樓。
他已經套上了白虎皮，只差虎腦殼沒有戴上。陸澄的一手拿著飛劍，另一手抱著狐狸小鼎，被他第一次調查時斬下的一尾。
——陸澄居然不再管摘星村上面的事情了嗎？！
「斯坦尼，解決你就行了。」
陸澄淡淡道。
斯坦尼的眼睛瞪大——最後，一枚全新的巨大幻化鐵拳從陸澄的身後逐漸浮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