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 玉麒麟來臨
雀兒崗司令部，原來的真光教堂，斯坦尼的八個C級小丑一冒犯少帥，瞬時被少帥背後浮現的刀八毗沙門天王像抹除了三個，一點都不剩下。
另外五個小丑慌忙遁出了那天王五米半徑的必殺之圓，往雀兒崗司令部外跑——
附體少帥的天王像也不追趕，可在雀兒崗司令部外面的小廣場上，不知何時，已經站立了兩個攔道的人。
一個是一手桃木劍，一手拂塵的小道童，這些小丑都認得他——是那個章天師的弟子魏野子，一個C級巫師；
魏野子身邊的那個男人卻是斯坦尼這夥人不知道的陌生的唐人面孔，此人雙眼似合未合，頭戴一頂皮帽，身擁皮襖，衣下的肌肉虯結，卻又潤澤流光，好似黃玉——多半是一個練舊唐功夫的。
五個C級小丑閃爍怪眼，沖這兩個人扮起鬼臉——但這兩個人的理智值過關，並不為所動。
「太上帝君急急如律令，斬鬼除妖，不得超生！」
魏野子戟指手中桃木劍，念念有辭，桃木劍上嚯嚯生起針對小丑的紫黑色詛咒——這和陸澄的徒弟周綿在瓜仙叉上附「祝詛C」異曲同工。
隨即，魏野子踏著罡步朝五個小丑衝過來。
十步外的小丑們鬨笑起來——那天王像也罷了！一個人類C級巫師，算什麼東西！
最前面的小丑行雲流水地拔出一口手槍，朝著魏野子的額頭賞了一發子彈。
「啵！」
小丑的這聲槍響十分黯啞。
子彈在距離魏野子一個拳頭的距離停了下來，就像蒼蠅黏在了膠水上。
魏野子另一手揚開拂塵，把這枚靜滯的子彈撣開，繼續沖向當面的小丑。
當面的小丑仍然不屑——這C級巫師桃木劍的詛咒再厲害，也逮不上它——比起C級遊俠，這道童的身形太慢了。
小丑正要翻個筋斗，讓開魏野子的劍，忽然發現自己的腳怎麼像在地上生了根，拔不出來。
「讓你死個明白——是『玉麒麟』先生的『鍊氣·流』。」
反是魏野子笑逐顏開，反唇相譏。
——那小丑這才發現，自己的雙腳彷彿被氣流形成的繩索綁住了，而且氣流形成的繩索圈圈旋轉，自下而上，一個閃念，雙臂和脖子都彷彿被繩子套出，也動不了！
呀，剛才自己那一發百步穿楊的子彈，也是打在一堵無形的氣牆上，被抵消了動能！
它的眼睛這時候才注意到道童之後的那箇舊唐武人朝他們揚了揚手。
不是這C級巫師道童，而是那個武人發出的氣——怎麼會！竟然不是巫師，而是一個武人施展出了魔法！
這個小丑再無法思考下去。
魏野子的桃木劍劈在了小丑的天靈蓋上，紫黑詛咒灌頂。
小丑的整個頭顱都無故燒了起來，轉瞬脖子以上變成了一顆焦黑的骷髏，死了。
「啵！啵！啵！啵！」
其他四個小丑齊齊從腰后掏出四把衝鋒步槍，主要掃射那個叫什麼「玉麒麟」的武人，附帶掃射魏野子！
數十枚衝鋒步槍的子彈也全像數十隻蒼蠅那樣黏在魏野子的半個拳頭距離前，更是一粒也沒有碰到那個武人。
那無形氣牆穩穩屹立，可道童的身後，小丑的眼裡早沒有了那武人的身形
——四個小丑只覺一道微風迂迴地拂過四人的身體之間，回過神來，那個武人已經立在它們四個的身後，看也不看它們，徑直望雀兒崗司令部里的少帥走去。
點。
點。
點。
點。
然後，四個小丑才發現它們四個的身體，各被那武人戳了一記指頭——這武人的血肉指頭不知道為何，竟然能與C級斬鐵刀劍媲美，洞穿了它們鋼筋般的身體，從表皮深入到臟器。
魏野子把他面前的數十枚靜滯的子彈像一把豆子那樣抓下來，興奮道，
「這是，『玉麒麟』先生的『鍊氣·堅』。——讓你們死個明白。」
他也不急著用桃木劍追砍這四人了，悠閑地解釋起來。
這回，四個小丑放心地笑了，
「原來如此。那是沒什麼用的，我們與馬佛地仙共生，這點傷勢，很快就會痊癒。」
魏野子的笑口凝住，他急忙求救似的望向玉麒麟先生——李鏢頭，你可不能急著去見少帥，把我扔給這個四個魔物呀！
那個武人的腳步依然不變，邁入了教堂的大門。
「咚！咚！咚！」
這個時候，四個小丑里的三個陸續地萎倒在地上，彷彿像嚴雪裡的百草那樣枯死。
所有的恐懼都集中到還存活的唯一一個小丑！
玉麒麟李俊義的聲音從教堂的大門那邊緩緩飄到唯一的小丑和魏野子的耳畔，
「剛才那四記點穴是我修鍊的『五毒神掌·蠍尾蟄』，蘊含了我的『鍊氣·堅』，另外蘊含了我的『鍊氣·煞』
所有的活物，無論是人、眷族，還是魔物都有生機，馬佛地仙也不例外。
——你們這些魔物被我斷絕了所有的生機。」
「所有的活物？——」
小丑指著自己的鼻子，
「我還活著耶！——不過，你們馬上和我一道死去吧！」
它惡狠狠地用拳頭敲打向自己的心臟，那裡安裝著自爆靈光炸彈，甚至可以炸毀調查員協會收容所的金窖門，把這個鄉下木石搭建的雀兒崗司令部全部炸飛不在話下！
「看來我的功力未純，讓你的生機稍微持續了一會。」
那武人猛回頭，本來似合未合的雙目陡得睜圓，如同武庫敞開、槍戟如林的目光落到小丑的臉上——
「鍊氣·霸！」
反而是小丑的四對怪眼抖悚！
武人的眼神和那些舊唐盪魔啖鬼的神將的眼神是一般無二的。
「我——我——啊！——你不是人，你才是屠魔的魔！」
小丑的手懸在它的心臟處再也不動，它的理智值被這個武人的眼神徹底地毀去。那枚自爆靈光炸彈終極是沒有自爆。
最後一個小丑至此生機完全斷絕，像落葉那樣跌落，也像它的四個同夥那樣一併枯死。
玉麒麟走入教堂。
魏野子又向那四個枯死小丑的腦袋上補了四記詛咒劍，燒爛他們的骷髏頭，這才重重舒了口氣。
「少帥，我來了。」
谷玉麒麟李俊義輕拍了少帥的肩膀，這一下並沒有觸發那尊天王像——他和「托塔天王」吳秀光是生死至交，豁免天王像的反擊。
仍在念心經的少帥聽這聲音，這才睜開眼睛，見是世叔李俊義的面容，又驚又喜，
「世叔來這裡，大局已定！不過——」
少帥轉念想到，
「是父帥派您下來的？父帥那邊要缺了您可怎麼辦，東瀛的刺客異人也是不可勝數呀？」
李俊義溫和道，
「——關外的大馬匪雨帥在東瀛人支持下養兵三年，終於入關要你父帥爭奪天下，顛覆當今政府。
秀帥已經和士卒同上運兵的火車，去玄都保衛法統和政府，驅逐雨帥了。
現在，你父親的超凡能力更上一層樓了，那些東瀛的刺客異人全不在他的眼裡。
我既然在省城的帥府無事，就來摘星村看看你。我來對了。」
——玉麒麟並沒有向少帥說天師派遣魏野子請他的事情，也並沒有向秀帥稟告他來這裡最重要的目的。
——他既是來看少帥，也是來看另一個和少帥年齡相仿的孩子。
當年，玉麒麟奪走了那個孩子的母親性命，可並沒有向秀帥告知那個孩子的存在。
如今，如果那個已經長大的孩子來取秀帥孩子的性命，那就是他的過錯了
——少帥如果死在陸澄手裡，是玉麒麟的過錯；
——陸澄死在少帥的天王像下，也是玉麒麟的過錯；
——而現在，事情還可以挽回。
他一身追求的是俠之大者，為國為民，無愧於心。殺那個入了魔，絕不和泰西列強罷休，非要至唐國於危亡的智多星也是無愧於心。他不乞求那個孩子的原諒，而是來勸退他、保全他。
「嗯。您來這，是我們的福分！」
少帥道，
「從巫王之墟出來的魔物在攻擊摘星村的考古營地。我們這邊所有的調查員不是陷在虛境裡面，就是守在井口——李世叔，快去村中央的深井那邊。我擔心他們撐不住。」
李俊義問，
「聽天師的道童說，這邊的調查員以南方來的那個陸澄最強。他人現在哪裡？」
少帥道，
「他有神出鬼沒的一道任意門。我也不知道他在哪裡。——但我接觸下來，這個人雖然貪婪，底子是講義氣愛國家的，他不會拋棄這裡的人逃跑。
——世叔，您別在我這邊耽擱了。」
李俊義點首，人便出了教堂上馬，一望摘星村的天空——那些怪鳥最密集處，便是巫王之墟的入口所在。
深井邊，白曄和丁霞君再也控制不住怪鳥的上涌。
近百怪鳥騰出井口，數十隻在摘星村的上空徘徊。
摘星村的天空，另外盤旋起了一架花蝴蝶般的小飛機，斯旺的同黨赫爾曼男爵也加入了年珠月組織的防衛隊，啟動維摩那的激光束向著空中怪鳥射擊。
——這個井口對於維摩那還是太小，赫爾曼無法入井救援斯旺，只能協助控制空域，不讓局勢惡化。
丁霞君的那枚B級靈光炸彈已經煉成，他估算只要在井底部安裝和啟動炸彈，就可以徹底摧毀這個連擊口。
——但是，現在怪鳥湧泉般的從深井漫出來，他根本無法下到井底安裝炸彈。
怪物的數目實在太多，憑丁霞君、白曄、加上赫爾曼都無法控制。
營地的年珠月只能幹著急，她雖然是B級，但她的煉丹術並不適合戰鬥。
「馭！」
此時，一匹黑色駿馬急停在年珠月身邊。
「李總鏢頭！」
她不禁喊了出來，煩擾惶恐的心不知道為何安定下來，她認識黑駿馬上的中年男子比陸澄還要可靠。
——她們年家世代做官，自己又是鎮海站的調查員，怎麼不認識這位——玄都前門大街，天下第一鏢局，也是天下最後一家鏢局的總鏢頭，4A級武人李俊義先生。
李俊義的技藝是武技A、煞氣A、保鏢A、決鬥A。
純以武人技藝而論，連調查員協會的武人名單里也沒有一人可與他相比，更不要說那些東瀛人了！
年珠月又向井口和怪鳥廝殺的調查員們喊，
「李俊義先生來了，他是4A級武人調查員！」
丁霞君不知道李俊義來路，聽說是4A級武人，不覺精神一振——一個2A級的古拜誕來這裡，就可以穩定局勢，何況是4A級武人！
可白曄不知為何卻顫了一下。
「陸澄在哪？」
李俊義策馬過來，問眾人。他手上拿著一口很普通的馬鞭。隨著馬蹄緩行，抽打視線里的怪鳥。
鞭子只碰一下，那些虛境的怪鳥就抽筋似跌落在地，失去了戰力。
等李俊義的馬走到眾人前。白曄和丁霞君的視線全部開闊起來——他們發現井口邊的怪鳥已經全部清空。下一波怪鳥還剛從井底探上來。
空中寥寥幾隻，赫爾曼的維摩那就可以應付了。
終於，他們有喘氣說話的工夫了。
「陸澄一定是在巫王之墟援救調查員主力，
——李俊義先生，我要在井底安裝一個B級炸彈，徹底摧毀這個連擊口——您能保護我下去嗎？」
丁霞君問。
李俊義下馬。井底的怪鳥頭到處攢動。但本來封鎖兩個空間的法陣也敞開了。
「我下去。你們隨意。」
玉麒麟道。
李俊義的人已降下十米深井，跨騎在一頭中央大怪鳥上，一手掐著怪鳥脖子，他的另一隻手上套起了一柄十分奇特的B級靈光兵器，這兵器如一對月牙相交，握手處在一處牙背。
——這是子午陰陽鉞的一枝。當年殺死智多星的兵器，對付簇擁在井底的這些怪鳥如割腐草。
李俊義拎著跨騎的怪鳥轉完了一個圓圈。
血光飆滿井底，子午陰陽鉞已經把第二波鳥悉數殺了，除去這數十C級怪鳥，比屠夫殺雞還要輕巧。
玉麒麟的陰陽鉞和皮襖上卻是滴血未沾，人駕著跨下已經呆傻得痴木的怪鳥，向巫王之墟的最高聳的摘星樓，還有裡面的陸澄飛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