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賈崆峒(二十一)
寶玉看了仍不解,倒是一旁的崆峒,看著那玉帶林中掛,心中便知這定是黛玉無疑,眼中便已然帶上了三分怒意,警幻隻覺渾身都透著一股子涼氣,不有四處張望了一下,並沒有發現什麽,隻是她自知不會平白有這樣的感覺,當即也沒了心思,隻想快點做完自己要做的,將寶玉打發走。眼見寶玉還要再翻,便道:“且隨我去遊玩奇景,何必在此打這悶葫蘆!”
寶玉恍恍惚惚,不覺棄了卷冊。
崆峒見狀,隻惱怒的言道:“哪來的妖道,竟然敢如此迷惑寶玉,且看看她要做什麽,之後,嗬嗬……”
眼見寶玉隨著那警幻走了,崆峒自然忙跟了上去,但見珠簾繡幕,畫棟雕簷,不盡那光搖朱戶金鋪地,雪照瓊窗玉作宮,更見仙花馥鬱,異草芬芳,真好個所在又聽警幻笑道:“你們快出來迎接貴客!“一語未了,隻見房中又走出幾個來,皆是荷袂蹁躚,羽衣飄舞,姣若春花,媚如秋月。
一見了寶玉,都怨謗警幻道:“我們不知係何`貴客',忙的接了出來!姐姐曾今日今時必有絳珠妹子的生魂前來遊玩,故我等久待,何故反引這濁物來汙染這清淨女兒之境?”
寶玉聽如此,便嚇得欲退不能退,果覺自形汙穢不堪。
警幻見狀,哪裏肯讓寶玉離去,忙攜住寶玉的手,向眾壤:“你等不知原委:今日原欲往榮府去接絳珠,適從寧府所過,偶遇寧榮二公之靈,囑吾雲:`吾家自國朝定鼎以來,功名奕世,富貴傳流,雖曆百年,奈運終數盡,不可挽回者,故遺之子孫雖多,竟無可以繼業。其中惟嫡孫寶玉一人,稟性乖張,生性怪譎,雖聰明靈慧,略可望成,無奈吾家運數合終,恐無人規引入正,幸仙姑偶來,萬望先以情欲聲色等事警其癡頑,或能使彼跳出迷人圈子,然後入於正路,亦吾兄弟之幸矣'如此囑吾,故發慈心,引彼至此。先以彼家上中下三等女子之終身冊籍,令彼熟玩,尚未覺悟,故引彼再至此處,令其再曆飲饌聲色之幻,或冀將來一悟,亦未可知也。”
聽了這話,崆峒更覺可笑,祖宗英靈若真是在,怎麽會空過自己,再者了,什麽家業將盡,就憑自己,誰敢動之,分明便是胡言亂語,還什麽聲色之幻,隻怕是要毀寶玉根基,想著寶玉的來曆,崆峒有了厲色,心中暗道:“既然你等不知好歹,敢害寶玉,那我便讓你等嚐嚐我的厲害。”
這麽想著,便見那警幻攜了寶玉入室,但聞一縷幽香,竟是催情之物,看著寶玉的年齡,崆峒不由抽了抽嘴角,更是神色冷厲了起來。
倒是寶玉此時,還在好奇這香是怎麽做的,真是讓崆峒不恨不得好好將寶玉搖醒,問清楚他腦袋裏到底再想些什麽。
正如此想著,便見那警幻冷笑道:“此香塵世中既無,爾何能知!此香乃係諸名山勝境內初生異卉之精,合各種寶林珠樹之油所製,名`群芳髓'。”
心中暗暗的給警幻記了一筆,又見寶玉羨慕不已的模樣,不由更糟心了,心中打定主意,要帶寶玉多去見識見識。
大家入座,丫鬟捧上茶來,寶玉自覺清香異味,純美非常,因又問何名。
看得崆峒連連搖頭,打定了主意,這次回去,便神識外遊,給寶玉找些有趣的東西來,免得被人哄騙了去。
看著警幻將那點子東西的神乎其神,崆峒無奈搖頭道:“得,這沒見識的也不少嗎,看那洋洋得意的模樣,哎哎哎,沒見識啊,沒見識,什麽千紅一窟,萬豔同杯可笑,可笑。”
聽了幾隻曲,崆峒倒是暗自明白了些,眼看著警幻見寶玉朦朧恍惚,顯然未悟的模樣,頗有些氣急,不由暗暗好笑。
尤其是警幻故作歎息,不停給寶玉講解的模樣,讓崆峒更是看得津津有味。
不想眼見寶玉竟是想要去休息。警幻臉上一喜,忙命撤去殘席,送寶玉至一香閨繡閣之中,其間鋪陳之盛,乃素所未見之物更可駭者,早有一位女子在內,其鮮豔嫵媚,有似乎寶釵,風流嫋娜,則又如黛玉。
寶玉看得懵懂不知何意。
那警幻見狀忙道:“塵世中多少富貴之家,那些綠窗風月,繡閣煙霞,皆被淫汙紈絝與那些流蕩女子悉皆玷辱。更可恨者,自古來多少輕薄浪子,皆以`好色不淫'為飾,又以`情而不淫'作案,此皆飾非掩醜之語也。好色即淫,知情更淫。是以巫山之會,雲雨之歡,皆由既悅其色,複戀其情所致也。吾所愛汝者,乃下古今第一淫人也”
寶玉聽了,當即嚇了個半死,忙答道:“仙姑差了,我因懶於讀書,家父母尚每垂訓飭,豈敢再冒`淫'字,況且年紀尚,不知`淫'字為何物。”
崆峒點零頭,心中對這回答滿意極了,不想那警幻見寶玉不肯,竟是又了一番似是而非的道理,而寶玉那傻子竟然還覺得有理。
看得崆峒都快暴怒了。
眼見警幻秘授以雲雨之事,推寶玉入房,將門掩上自去。
崆峒忙跟了上去,見寶玉恍恍惚惚,依警幻所囑之言,要有兒女之事,當即靠在寶玉肩膀,喊了一聲“寶玉。”
這一聲喊,恍如一聲驚雷,炸響在了寶玉的耳邊,身子瞬間僵硬,忙將已經靠上來的可卿給推了出去,本對自己信心十足的可卿,被一推都懵了。
倒是讓崆峒看得可樂,不由笑了出來。
寶玉聽在了耳中,趕忙喊道:“崆峒是你嗎,是你在這裏嗎,你若是在,快來見我啊。”
可卿聽了這話,趕忙張望了一番,見並無異常,暗鬆口氣的同時,這才拽著寶玉的手道:“你這呆子哪裏來的人,這裏可是姐姐的地方,沒有姐姐的同意,哪裏有人能闖的出來。”
著,可卿便再次依偎在了寶玉的懷中,崆峒見狀,隻得顯出身形道:“那個,你這話未免對你姐姐太自信了些,我這不就來了嗎。”
可卿嚇了一跳,趕忙言道:“這是怎麽回事,你,你又是誰,怎麽會來到這裏的。”
崆峒雙手環胸,隻淡淡的言道:“這話問的好,我自然是跟著你們來的,是不是很驚喜。”
可卿嚇了一跳,轉身便要往外跑,卻發現,門怎麽也打不開了,更是慌神了。
寶玉見狀,憐惜之情頓起,忙拽著崆峒言道:“哥,你別這麽凶嗎,他們可都是神仙,若是得罪了他們,可沒有什麽好果子吃。”
翻了個白眼,崆峒,隻沒好氣的言道:“傻子,便他們真是神仙,教你這些,可見也不知是從哪裏來的野神,立身不正罷了,偏你這個傻子,什麽都信了。”
寶玉被罵的神色懨懨,可卿這邊卻是越聽越生氣,臉都有些扭曲了,讓看到的寶玉,嚇了一跳,頓時躲在了崆峒的身後。
可卿便更鬱悶了,倒是崆峒不屑的言道:“吧,你們到底是在搞什麽鬼,我就奇了怪了,你們將寶玉勾搭上來,到底是想做什麽。”
可卿望著崆峒,不由言道:“你既是跟著我們,那想來你也是從頭看到尾,那便是,該知道的你都知道了,既然如此,還問我們做什麽。”
冷笑一聲,崆峒隻對著可卿道:“那自然是因為,你們的都是廢話,謊話了吧,什麽我們的先祖拜托你們,真是可笑至極。我竟是不知道先祖拜托你們,不是讓你們讓我們上進,反而是為了這些事情,實在是可笑至極,我勸你,將你們的事情老實交代清楚,不然隻怕你今就要變個模樣了。”
玩笑的話中,帶著深深的威脅,可卿瞬間覺得渾身犯冷,不由的露出可憐的神情,落在了寶玉的身上,連連求饒道:“你且救我一救,帶你上來,真的是為你好啊,這一點請你相信啊,千萬不要讓他傷害我啊。”
聞聽此言,寶玉忙拽著崆峒道:“你別鬧了,我也看過了,他們真的沒什麽惡意,你可千萬不要傷害他們,不然,他們便太可憐了。”
一把將寶玉拽到了身前,崆峒無語的言道:“可憐的是你,我是知道,你從見到漂亮的丫頭,就昏了頭,可現在可不是在家裏,實話,生死存亡都不為過的,你倒好還有心情給別人求情,你有本事先回去再吧。”
聽到這裏,寶玉當即嚇了一跳,緊緊的爪子和崆峒的手道:“你剛剛什麽,你再一遍,生死存亡,你是我們會死在這裏,不不不,崆峒,我不要死,祖母最喜歡但就是我了,若是我出了事,祖母可怎麽辦。”
見寶玉最在乎的是賈母,這才笑道:“算你還有點良心,也不怪祖母以前那麽疼你,放心好了,便是他們真的想折騰你,也得問問我不答應。”
看了可卿一眼,寶玉這才心翼翼的問道:“可我看她並不想告訴你,咱們好歹也是男子,強迫女孩子在不太好吧。”
翻了個白眼,崆峒隻將手一動,便見那可卿的腳下便開了個大洞,崆峒一掌揮出,可卿便掉落的更快了。
寶玉嚇了個半死,死死的拽著崆峒的手道:“你怎麽殺人了。”
翻了個白眼,崆峒隻道:“什麽呢,不懂就不要亂,她和你一樣都是離了魂,我這是送她回原來的地方,順便,隔斷與這裏的關係,免得學的不三不四,連累咱們的家風。”
聽了這話,寶玉便慌了什麽,不可置信的追問道:“她該不會真的是咱們的侄兒媳婦吧,那她還要教我風月之事。”
崆峒看著傻乎乎的模樣,崆峒不由狠狠的戳了寶玉一指頭,這才言道:“所以才他們野的很,行了,既然來了,別浪費時間了,待我與你一探究竟。”
著寶玉,便見眼前光芒四散,站在的眼前,竟然已然是可卿了,當即嚇得退了一步道:“崆峒,你別嚇我,你是崆峒對吧。”
翻了個白眼,崆峒無語的言道:“當然是我,不是我還能是誰呢,真是的。”
話落,崆峒已經拽著寶玉躺在了床上,伸手一挑,寶玉便見,自己身上冒出了一抹光芒,落在了崆峒的身上,正好奇著,就聽崆峒言道:“行了,別鬧騰了,快睡,亮,還有的玩呢。”
寶玉這才心翼翼的言道:“還玩,咱們不回去嗎,剛剛你不是也生死存亡嗎,這可不是鬧著玩的,再不回去,老祖宗會傷心的。”
翻了個白眼,崆峒隻道:“好了,被鬧了,你是想一輩子不安,還是想一次解決。”
這樣的選擇,寶玉隻得懨懨的應道:“我自然是想一次解決,好吧,好吧,這就睡了。”
上了床,寶玉本以為會很難入睡,不想一會便昏昏沉沉睡了過去,崆峒見狀,這才一笑,也跟著睡了過去。
第二日,崆峒華為可卿的模樣,隻拉著寶玉演了起來,柔情繾綣,軟語溫存,更是難解難分,因二人攜手出去遊頑之時,忽至一個所在,但見荊榛遍地,狼虎同群,迎麵一道黑溪阻路,並無橋梁可通,正在猶豫之間,忽見警幻後麵追來,告道:“快休前進,作速回頭要緊!“
寶玉望了崆峒一眼,忙止步問道:“此係何處?“
警幻道:“此即迷津也深有萬丈,遙亙千裏,中無舟楫可通,隻有一個木筏,乃木居士掌舵,灰侍者撐篙,不受金銀之謝,但遇有緣者渡之,爾今偶遊至此,設如墮落其中,則深負我從前諄諄警戒之語矣。”
話猶未了,隻聽迷津內水響如雷,竟有許多夜叉海鬼將寶玉拖將下去,嚇得寶玉汗下如雨,一麵失聲喊叫:“崆峒救我!“
嚇得丫鬟忙上來摟住,叫:“寶玉別怕,我們在這裏!”
卻秦氏正在房外囑咐丫頭們好生看著貓兒狗兒打架,忽聽寶玉在叫嚷,因納悶道:“這是怎麽了,怎麽叫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