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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刺客

  第四十章刺客

  馮瑤則是沒有想到薑離會這麽直接的問出口,愣了一下然後下意識觀察了一下沈浮的表情,見沈浮並未有過多情緒這才開口:“阿離……”


  這聲阿離一出口,薑離腦袋裏一閃而過那段二人在軍營裏的日子,一起玩一起搗亂,那時候的馮瑤還是個意氣風發受人敬仰的女戰士,總喜歡攬著薑離的肩膀不可一世道:“阿離安心,以後有我馮瑤罩著你,誰也不敢拿你怎麽樣。”


  明明這樣的日子剛過去沒有多久,卻讓薑離生出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他們兩個並無嫌隙,又沒有利益衝突,互相隱瞞身份,實屬無可奈何,可不知道怎麽,薑離就是感覺,兩個人再也回不去那段時光了。


  馮瑤見薑離麵色微沉,立馬改口道:“郡主,攝政王說當今皇上年幼,登基時間不長,根基未穩,皇室子孫又單薄,說我作為馮氏一族的幺女,是去聯姻的最好人選,可……”


  馮瑤欲言又止,扭頭看了看沈浮,還是沒有將話說完。


  薑離再飲一杯茶,狀似無意的開口:“所羅門到底是江湖組織,三教九流之地,馮參領家世清白,馮氏一族更是皇親貴族,讓她下嫁所羅門主,怕是不太妥當吧,況且萊州山高路遠,馮將軍已是天命之年,除了馮參領外,府上後繼無人,逼迫他們父女兩地相隔,攝政王應當不是這種毫無仁心之人。”


  明眼人都瞧得出來,薑離是在幫馮瑤說情,其實薑離自己也不清楚,在沈浮麵前,自己的說情是否有效果,但不可否認的是,馮瑤依舊是她的至交好友。


  聽了薑離的一番話,倒是把沈浮架到了一個尷尬的境地,若是沈浮依舊堅持要馮瑤去聯姻,那正是應了薑離的話,該是個不仁不義之人,薑離是有意這麽說的。


  其實以沈浮的性情,薑離也不知道這招好不好使,哪知沈浮不緊不慢的笑道:“郡主說得有理,馮將軍年事已高,又為北涼立下汗馬功勞,他的獨女該留在京中好生供養才是,倒是郡主在北涼既無宗室,又無親族,長姐又是當今皇後,郡主身份尊貴,為長姐做些犧牲,也未嚐不可啊。”


  這沈浮,簡直惹不得,薑離本想救馮瑤脫身,沒想到竟然把自己搭了進去。


  薑離承認,論心機手段,自己不是沈浮的對手,幹脆單刀直入:“沈浮,你究竟想怎麽樣,以馮瑤的名義將我約出來,又不斷試探我的態度,若是你缺個身份相當的女子去幫你聯姻,我薑離還欠你一個人情,您老直接開口就成,我沒意見,馮瑤無辜,她隻是喜歡你而已,你若不喜歡她,也別糟踐別人的心意,你想要什麽,直說就行,我沒意見。”


  薑離的語氣不急也不緩,她不是在賭氣,隻是受夠了沈浮這幅不死不活,琢磨不透的態度,她既然已經來了這個時代,又位於這樣的身份,她的婚姻早晚都要淪為這場巨大政治鬥爭的犧牲品,與其等以後不知道被嫁到哪個王公貴族的後院當個傀儡,不如自己主動選擇,所羅門是江湖組織,重信重義,遠沒有這些宮牆內的人虛偽做作,既然自己橫豎都是要嫁的,能夠借此遠離皇室鬥爭,是福非禍。

  沈浮的態度淡然,倒是馮瑤被驚住了,她沒想到,薑離居然能為自己犧牲到這一地步。


  其實說完薑離有些後悔,雖然話是這麽說,可人說好死不如賴活著,能拖一時是一時,以後總有以後的解決辦法,她這樣,實則有些杞人憂天了。


  “郡主真是個豁達重信之人,不過我從未說過此次聯姻的對象是所羅門,不過還好郡主的誠心配合,倒是解決了沈浮不少問題。”沈浮的話雲裏霧裏,讓薑離徹底迷茫了。


  不是所羅門?那是哪裏?

  這古代的皇族也太過迂腐了,將自己的基業奠基於無數女子的婚姻幸福之上,躺在這些女子的嶙峋屍骨上指點江山,真令人作嘔。


  薑離還想繼續追問,突然桌上的茶盞發出爆裂聲,茶盞瞬時裂開飛濺,還沒等薑離反應過來,沈浮一個飛躍穿過來將自己護到身後,馮瑤也立刻抽出佩劍,原本還在彈琵琶的琴女嚇的失手勾斷琴弦,丟了琵琶就往外流竄。


  薑離暗自握緊袖中的彎刀,腦海中不斷演練裴桓授她的刀法,這還是第一次實戰演練呢,可不能給裴桓丟人。


  “砰”的一聲,天窗被破開,三個黑衣人握劍躍身從天窗直直的刺下來,等薑離抬眼去看的時候,三把長劍已經近在臉上,薑離還未抬手去擋住,沈浮半摟著她的腰身靈活往後撤了半步,長劍落空,黑衣人翻身立起來,再次提劍刺過來,眼看劍鋒就要刺破沈浮的脖頸,情急之下,薑離掏出彎刀提氣橫在沈浮麵前擋住劍鋒,沈浮霎時麵色一沉。


  劍鋒淩厲,薑離那三腳貓功夫根本抵擋不住,黑衣人用力至前,沈浮運力伸手抓住刺過來的長劍,頓時,劍刃劃破皮膚,沈浮的右手滲出血漬,滴落在地上。


  薑離愣住,沈浮另一隻手扶住她的腰身往後微仰,伸腿踢中對方的胸膛,黑衣人悶哼一聲,慣性後退幾步,馮瑤立刻上前橫刺過他的胸間,黑衣人受了一劍,往後倒下去。


  另外兩個黑衣人見狀同時加入戰鬥,後方卻傳來踢開房門的聲音,伴隨著房門倒地的聲響,有沉沉的男聲穿過:“住手。”


  黑衣人聞言果然住手,薑離扭頭看過去,屏風擋住來人的身形,可薑離卻感覺那道目光是落在自己身上,很熟悉,像在……像在樓下自己感覺一直有一道目光盯住自己一樣。


  來人從屏風後麵慢步走出來,不像眼前的刺客一般渾身夜行衣,還蒙著麵巾,他穿著一身金色雲翔浮紋錦袍,袖口鑲著銀絲邊流雲紋路,身形纖長,麵上帶著銀色麵具,看材質,不是北涼有的東西,單從這些,並不能看出來人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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