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二章 分割兩方
天依舊顯得有些陳舊，看似平靜的門前，略帶沉悶的灰塵刮進在眼。季府那一條街，路過的人還是昨日的麵旁，仿佛美人著急這樣的溫熱天氣。
??一輛嬌貴的馬車緩緩駛來，停在正門前，小廝立刻迎上來問道：“大小姐我這就去通知少爺，”一聲少爺略帶映射，季茵有一瞬恍惚著，以為那聲少爺喊著的是另一個人。仿佛就在麵前，不曾更改。院中的一切還是當年的模樣，那張臉永遠溫和的對著自己淘氣。
??盡管再聰慧如他在自己麵前還是像一個傻瓜一般，收回神情驀然的說道：“不用了，我自己進去。”隨後對著身邊的丫鬟說道：“你先將物什拿進去，”粉衣丫鬟說道：“是，夫人。”丫鬟本叫胭脂，是柳府老夫人指派給季茵的。
??季茵出嫁前夕將自己貼身丫鬟留給了季逸林，季茵將信任的人留下來照顧季逸林。誰知季逸林在季茵出嫁後不久，便將丫鬟綠娥許配給了當初的同窗友人。
??季逸林早知道綠娥和江心兩情相悅，季逸林本是與江心是泛泛之交，但是後來令季逸林沒有想到的是，本是寒門出身的江心不僅勤學而且別有一番傲骨。
??兩人因著辯題而相識相知，江心時常到季府與季逸林對月長談。季逸林能將綠娥和江心的姻緣看穿，卻是不知道自己對著季茵的情誼多癡狂。江心一直知道季逸林心中有一個人，隻是不知道那人是誰。
??也曾懷疑過季逸林對著自己姐姐季茵的感情，但是隨即將這番疑惑丟掉。畢竟江心的心深受傳統學士的思想灌輸，江心在科舉之時，不負重托中了榜眼，更是被安排在江都擔任知府。
??直到有一天江心帶著聘禮前往季府提親，季逸林隻是問了綠娥的心意。水到渠成之日，成就一方姻緣。季茵得知後，也沒有說什麽，隻是說了句既然綠娥留給你，自然由你做主。此時季茵步履輕盈的向著自己的閣樓走去，隻因為那個地方的一角處可以看見曾經那人的影子。
??途中季逸華得知季茵到來，並沒有多少意外，對著麵前的女子隻是微微一歎。季逸華心中的尺度早已因著整個季府變得潰敗成軍，季淵雖然看似風骨建好，實則季逸華知道父親時常在深夜裏輾轉難眠。
??看似溫和儒雅的男子，曾在何時已經變得蒼老之極。想必是因為思念吧。想念曾經的日子，回憶裏的朝歌漫舞。季逸華稍作思量抬步向著季茵的閣樓走去，一路上看著漸漸凋零的春色，似有似無籠罩著的寂寞何處掂量。
??季茵坐在窗前對著窗外的風景彈著曲調，流風琴時而高揚時而沉悶，撥拉出令人不安寧的聲音。季逸華本想敲門，因著突變的曲調，硬生生的止住了跨出的步伐。靜待如若是種掙紮，那果斷抉擇才是最後的收尾。
??季茵虛無的笑意將身旁的胭脂看呆了，本以為自家夫人本是美人，沒有想到此刻笑意也能這般讓人癡迷，何況自己還是女子，要是男子看了定然會著迷一番。季茵一曲奏完呆愣子啊琴前，一滴清淚落在指縫間無處收斂。
??這細微的動作胭脂定然沒有看到，不然又要大題小做。正在這時敲門聲響起，綠娥前往開門，看到是大少爺略略施禮說道：“大少爺好，”季逸華點點頭後走進房間，季茵轉身看到是季逸華，而後說道：“大哥是有什麽事嗎？”季逸華看向綠娥，尚未做聲。季茵對著綠娥說道：“我突然想吃劉記的蜜餞，你去幫我買點回來。”綠娥說道：“好的，夫人。”待到房間隻剩下季逸華和季茵，季逸華才坐到季茵對麵，說道：“近來可好？”季茵淡淡的笑著說道：“自然尚好。”
??一句話說出了兩人的隔閡，季逸華看著季茵幾秒，狀若無意說道：“你知道的，身為季家的大少爺身份，我不得不考慮周全。你也知道父親他自從母親離開後，便對任何事情都沒了心思。雪兒又是回來不久，箏兒還小，還需要她嫂嫂處處看護。
??當初你尚未出嫁，一直都是你在照顧著大家。都說長姐如母，你做的很好，可是這麽多年了，我尚不能將你看破。我這個身為大哥的人從來不知道眼前的妹妹心裏想什麽，你說我是不是該自慚形遂？”
??季茵看著眼前眉眼太過熟悉的人，隨意說道：“你不都是知道嗎？何必要這般問，你做這一切為什麽我自然是與你一般心思。”
??季逸華突然站起身走到窗邊站定，透過窗看著外麵說：“這扇窗你開了有多久，這顆心就荒蕪了多久。若是在曾經我定會阻止一切，那是因為季家。可是今日我來是要說一句，不要做讓自己後悔的事，隨了自己的心吧。
??當初若不是我林兒也不會走極端。想來是我害了他，可是我不明白你為何願意袖手旁觀，以至於要背後做那出戲。若是有天林兒知道了真相，我怕他縱使再在乎你，也會被傷的無法言愛吧。”
??一聲無法言愛，季茵的整個身軀突然顫動著，心中的滋味無法收回。是啊。人生不過是一出似有似無的戲劇，落幕之下便是分割兩方。
??季逸華見著身後人沒有說話繼續說道：“雪兒我自然不會多加幹涉，隻會全力以赴護他。箏兒我會命人送到青峰山，讓那人代為照顧。我來是有一事要相托，還望你護逸林他一生，也隻有你能護得了他。”
??季茵有些不解的問道：“朝上可是有什麽不測風雲？”季逸華兀自的輕笑的說道：“能有什麽變化，千百年了帝王無非是帝王，朝堂也不過是朝堂。柳家門第雖然不及季家，但是如今博得長留還是很難，倒是季家不複盛榮。”
??季茵深思一番後說道：“你又怎知逸林他有何能耐，說不定最需要護著的是你，你將一切打算都做好了，可是唯獨沒有想過自己。你才是季家最大的命脈，尚且嫂子和侄兒們都需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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