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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沒照顧好3

  他將她攏在懷中,想了很久後慢慢說:“有點累,但也不太累。也想過放棄,特別難的時候就想過,但後來那些難的時候也過去了,剩下的就是想想而已了。”他低頭,找到她的唇蹭了蹭,“所以不要說對不起,我知道你不會放棄我。”


  “你又知道了?”溫敬破涕為笑。


  “嗯。”他點點頭,揉她的頭發,“我還知道很多,以後不要為了我跟他們吵架,不能解決的事,我都會解決的。”


  溫敬忍了忍,強行把上湧的酸澀咽了回去,踮起腳吻他的下巴。她輕聲說:“好,我的將來都交給你來解決。”


  兩人進門後,周褚陽就直接被帶進了書房裏,四個男人在那個房間裏談了有兩個小時,才前後出來。當著大夥的麵,老爺子直接宣布:“先救涇川。”


  周褚陽是最先離開的,溫敬被盯著,沒能送他下樓,視線卻一直跟著他。他臉上的表情依舊平淡枯乏,眼睛卻在那小扇一般的睫毛裏始終明亮如晝。


  他輕輕一笑,細細的紋被拉長,她便知道這羊腸小道又為她打開了。


  而後溫家幾個男人也相繼離去,表示會全程跟進這件事,不準她再擅自行動。錯身而過時,溫敬看見溫時琛和蕭紫交換了個眼神,卻始終沒有看向她。


  夜裏她同蕭紫肩並肩躺在一起,她問蕭紫:“我是不是讓他很失望?”


  “他不失望,隻是擔心,自從你去衝鞍山處理事情,他就沒怎麽離開過這裏,一天到晚愁眉不展,我問過他,那個時候他還不肯說,原來就是在查這些事。”蕭紫轉過頭,抱住溫敬,“如果沒有今天的事,我真的不知道你瞞著我做了這麽多。”


  溫敬努力調笑:“你都要成為溫太太了,我怎麽能拿這些小事來煩你呢。”


  蕭紫氣得拍了她一下:“又不正經。”她根本笑不出來,聽著外麵呼呼的風聲,她隻能將溫敬抱得更緊。


  “我知道你不會錯,但是別再堅持下去了,會很累的。”她嘴巴苦澀地說。


  溫敬眼睛又酸了,淺淺一笑:“我每天都很累,但我知道這條路沒有回頭,不能低頭。”


  “為什麽是他?”


  “我也想問他,為什麽是我。”


  一場引蛇出洞,將方誌山抓了起來,原以為藏在下麵的真相都會一一浮出水麵,結果浮出來的卻讓人措手不及。阮蔚幾次出手都又快又狠又準,與方誌山的簡單粗暴不同,她的遊戲會相對溫柔一些,耐心一些,把他們玩得團團轉。


  參與圖紙設計的專家不早不晚地出現,倒戈指向東澄,溫時琛代表公司被帶去警局問話。這麽多年沒有破冰的父子關係,因為溫崇言的幾次交涉,反倒緩和了許多。


  至於阮蔚,從抓走顧涇川,任由衝鞍山那些犯事的家夥指正她開始,大概就做好了最後一擊的準備。阮蔚名下的幾處房產均不見人影,想必早已躲藏起來。


  但不管怎麽說,飛希德醫藥製業都是她的心血,她應該不會就這麽不管不問。


  溫敬聯係了蘇響,起先他怎麽都不願意接她的電話,直到飛希德在南邊的一個工廠的生產線出了問題,他才主動聯係溫敬,請求東澄實業的幫忙。溫敬和蘇響都知道生產線對於製造業的重要性,同樣也清楚一般情況下,生產線是不可能出問題的,所以,這很可能是人為。


  蘇響捶胸頓足,也怪他一時心軟,聽了老婆的話,把南邊那個廠全權交給了他小舅子,誰知道還沒一個月,就出了這種大事。

  溫敬了解到詳情,便問他為什麽不找其他公司周轉。


  蘇響驚疑不定地看了她一眼:“你不知道?如果溫時琛不想讓任何人來幫飛希德渡過難關,就真的沒有公司敢公然和東澄作對。”


  溫敬愣了會兒,大概是因為之前她被阮蔚冤枉,把溫崇言推到風口浪尖那件事,溫時琛答應會幫她出這口氣。


  她緩慢地應了聲:“既然蘇總開門見山,我們也都不必遮遮掩掩了,想要東澄幫忙可以,告訴我阮蔚的下落。”


  “這我真的不知道。”蘇響麵露難色,“她的私生活我們一向不敢過問,除了公司的事,她幾乎不跟任何人往來,也不會有過多交流。”


  “也就是說,你根本不知道她在哪裏?”溫敬幹脆地說,“那就不必談了。”


  蘇響一聽急了:“溫總,我是真的不知道她在哪裏,隻不過前不久是她未婚夫的忌日,原先的陵園修整,正好想換個好一點的地方,就托我幫她看了。新墓地在潁安區,那裏有一家私人綠色陵園,風水好,景色也不錯。她還特地找了大師看過,這個月十五號是最適合動土的日子,我覺得她……她那天應該會去。”


  溫敬遲疑:“她連動土的時間也告訴你?”


  蘇響赧然:“其實是這樣,她這人看似柔弱,平時說話也都輕聲細語的,可一提到她未婚夫,她就會表現得特別極端。當時潁安區的墓地已經是按照她的要求,找的最好最貴的,可她依舊不滿意,就因為這事,她差點要開董事會卸了我的職位,所以我沒辦法,就讓潁安區的管理員給我介紹了那個風水大師。在大師的勸說下,她才同意,還要求一定要盡快。”他歎了口氣,“但選日子畢竟是大事,大師昨天才確定好這周六入土,她還為此發了陣脾氣。”


  “昨天她才知道?”溫敬這麽一想,似乎確定了這件事的可信度。倘若早早定好,依照阮蔚對她未婚夫的執著,想必不會選在動土這樣的大日子前對涇川動手。


  她停頓了會兒又問:“你們是通話還是見麵?”


  “通話。”蘇響說,“事實上,慈善晚宴前,我已經有大半年沒見過她了。慈善晚宴結束後,她也沒再來過公司。還是那句話,我真的很少能看見她。”


  溫敬看他一臉真誠,點點頭:“我還想再問一下,你是什麽時候接手飛希德的?”


  “大概四年前,她未婚夫去世後,她就一直鬱鬱不振,後來聘請我做飛希德的職業經理。這幾年一直都是我在打理這家公司,但也聽公司的其他董事說過,如果不是她未婚夫突然出事的話,阮蔚不至於這樣。”


  “她和她未婚夫感情很好?”


  “聽說是青梅竹馬,相愛了十幾年。”


  溫敬抿唇:“你見過她未婚夫嗎?”


  “看過照片。”


  恰好周褚陽約了當時做人員登記的記者見麵,大夥就一起碰了個頭。記錄冊中是一張兩寸的免冠照,已經有些發白了,但依稀還能看出這個男人年輕時英俊的模樣,蘇響點點頭,確認這個人就是阮蔚的未婚夫。


  溫敬卻不太能回憶起當初撞到的那個男人的模樣了,她盯著照片看了許久,隻勉強回憶起一點相關的事。

  “我記得當時他好像穿了一件冷灰色的長大衣,毛衣是紅色的。”


  女記者叫梁欣,聽溫敬這麽說,一拍腦袋,十分懊悔地說:“我怎麽把這事忘了,應該是他,因為他長得很帥,所以我記得很清楚,幫他收拾遺體的時候,他就穿了件手織的紅色毛衣,因為毛衣和血的顏色一樣,起初我們還沒注意,等脫了衣服才發現他身上全是血,全是大大小小各種傷口。”


  梁欣遺憾地看著那張照片:“三個華人中他是最慘的,他的未婚妻甚至還懷疑過他的死因。”


  溫敬皺眉:“死因?難道不是恐怖襲擊造成的嗎?”


  “那些恐怖分子沿街乘車而過,除了槍和炸彈,沒有用過其他武器,在當場的受傷人員中,也隻有一些奔跑中留下的擦傷、撞傷等,沒有一個和他一樣,傷口類型多變,有的地方還被重複傷害了很多次。”


  “這事後麵沒再追查下去嗎?”


  “怎麽沒查,隻是當時太亂了,時報廣場那麽多人,很多監控設備也被損壞,根本找不到嫌疑人。”


  溫敬舔舔唇,看向周褚陽,低聲問:“難道阮蔚是覺得我害死了她的未婚夫,所以才會瘋狂報複我?”


  “那方誌山呢?怎麽解釋?”他安撫地朝她遞過去一個眼神,“這其中一定還發生了其他事情。”


  她點點頭,蘇響走後,馮拾音又來跟周褚陽說了些事。他們約見的地方是在一家茶館,包廂很深,人跡罕至。兩個男人在走廊上做安排,溫敬則和梁欣在裏麵煮茶。她發現這個女記者似乎對外麵兩個男人的其中一個很有興趣,時不時會朝外麵看。


  溫敬將茶倒進杯子裏,遞給她:“喝點茶吧,這是武夷山的大紅袍,味道鮮潤。”


  梁欣抿了一小口,果然甜甜地笑了:“好香,真好喝。” 她又朝外麵看了眼,偷偷地湊近溫敬,“那個,你知道周褚陽平時比較喜歡什麽東西嗎?”


  溫敬抿唇:“想送禮物給他?”


  “其實也不是。”梁欣有點害羞地說,“那次我去鄉下采訪,夜裏下雪了,我又受了傷,他剛好來找我,還把衣服脫給我包紮傷口,把我背了回去。我挺感激他的,但是衣服上的血洗不幹淨了,我想還一件衣服給他,他又不肯要。”


  梁欣看她一臉尋味,趕緊解釋:“我真的就是想感謝他,沒別的意思。”


  溫敬點點頭:“他這人什麽都不缺。”


  “啊?怎麽會呢,我看他腳上那雙鞋都穿了很久,不過身上那件羽絨服好像挺新的。”


  “嗯,我買的。”溫敬漫不經心地笑了笑,“之前他也幫過我,所以我就送了件衣服給他。起初他也不肯要,估摸著這兩天太冷了吧,所以就穿上了。”


  “這樣啊……”梁欣好像被戳中了什麽心思一般,偷笑了兩聲,從包裏拿出一條男士圍巾,“我……我剛剛在路上碰巧看見,就隨便買了條。”


  溫敬說:“可以給我看看嗎?”


  “好的。”梁欣高興地遞給她。


  Burberry的男士經典款圍巾,接近小一萬了,僅僅是隨便買的?


  溫敬心裏有點不是滋味,但她麵子上還微笑著。她也朝走廊上那兩人看了眼,不知道是不是感應,周褚陽也在這時朝她看了過來,黑漆漆的眸子,毫無波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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