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有緣無分
江城，梯山十二宮。
還未亮。
山頂的第十二宮上，寒風凜冽。
房間裏，鹿幽明側身躺在柔軟的榻上，左手托著半邊側臉。
感受到一絲涼意後，迷糊之中，他喊道：“孫兒，添塊碳。”
過了許久，感覺越來越冷之後，鹿幽明睜開眼睛，這才想起自己的孫子鹿閑去殺葉飛了。
他起身，看向角落裏那盞未被吹滅聊油燈。
被鹿閑伺候照顧幾年的他，沒了鹿閑還真不習慣。
好一陣後，鹿幽明起身，緩緩走到窗邊，推開了窗，發現還要很久才會亮。
關上窗，鹿幽明返回到榻上坐下，就在此時，一個人從而降，落到了門外的院子裏。
鹿幽明眉頭一皺。
“嶽父大人！”一個聲音傳來，隨後是敲門聲。
“進來。”
門推開了以後，鹿幽明見到自己的女婿陸劍急匆匆地進來，麵色凝重。
“嶽父，不好了！閑哥兒，他。”陸劍哭著嗓子道。
鹿幽明雙眼陡然間瞪大，瞳孔中射出一道精光。
“有話直！”
“閑哥兒，他沒了！”
鹿幽明驚得呆了，如遭晴霹靂。
良久，他才緩過來，年邁的身子左右搖擺了一下。陸劍立馬彎著腰上前扶住了他，“嶽父，你沒事吧？”
鹿幽明一把推開了陸劍，然後身子向後一屁股坐到了榻上，麵如死灰。
“此刻他在何處？”好一陣後鹿幽明才問道。
“人已經抬到了山門下。”
鹿幽明起身，如疾風般出鄰十二宮的院子，施展輕功從山頂落到了山門處。
山門前，擺著一副木棺材。
“父親！”早他一步聞訊趕來的鹿溪跪在了他麵前，抱住了他的腿失聲痛哭。
“讓開。”鹿幽明看著鹿溪身後的棺木道，他還想看自己的孫子最後一眼。
“父親，不要，不要啊！”鹿溪緊緊地抱著鹿幽明的大腿哭求。按照江城這邊的習俗，他是瞧不得死去的孫兒。
然而，最終鹿幽明還是親自推開了棺木板。在看到躺在裏頭那幹癟蠟黃、幾乎認不出的鹿閑，他終於繃不住而老淚縱橫。
白發人送黑發人，總歸是件極其殘忍之事。
微微亮，鹿幽明親手為鹿閑蓋上了棺木。
“是在何處找到了他？”鹿幽明問道。
“紹興城郊外。”
“紹興城！”鹿幽明眼中露出殺氣，“是他，殺了我的好孫兒！”
吩咐陸劍去安排鹿閑的後事之後，鹿幽明飛身回到第十二宮。得知葉飛此刻身在潭州城的他，給湘西的一位故友寫了一封信。
二十多年前，他曾經救過此人，此人還欠他一條命。
派人將信快馬加鞭送出去後，鹿幽明獨自一人坐在亭子裏。
原本，他打算讓鹿閑接任十二宮的掌門。然而，如今鹿閑已死，他已經想不到合適的新掌門人選。
他想到了孟九，也不知道孟九如今去了何處。
而此時此刻，孟九已經到了芙蓉城兩。
一亮，西蜀皇宮的城門一開，孟九便走到皇宮城門前，對著守城的侍衛是要求見公主南宮雨霖。
兩名侍衛打量了他一番，便將他給轟走了。
無計可施的他撓了撓頭，不知該如何才能見到南宮雨霖。
就在他漫無目的地走在芙蓉城漸漸熱鬧的街上時，他突然想到，葉飛曾經送給他一個錦囊，是在他無助的時候可能會派上用場。
於是他立即從懷裏掏出錦囊，從裏頭取出了一張折疊了幾下的紙，打開後，隻見上頭寫著——“陰陽派掌門趙佑川”這幾字。
看到這幾字後，孟九琢磨著：難不成三哥是要去找趙佑川？
可要到何處去找趙佑川？
就在這時候，一陣聲音傳入他耳知—“國師！”
他循聲望向皇宮城門，隻見一個道士跳下馬，將馬繩遞給了一名侍衛。
“國師？”孟九喃喃自語，“那不正是趙掌門嘛！”
於是他立即衝過去，大喊嚷嚷道：“趙掌門，趙掌門。”
趙佑川回頭，驚詫地看著他。
見兩名守衛要攔住孟九，趙佑川連忙道：“你們退下，此人交給我了。”
從孟九這麵相，趙佑川便知道他並非一般人。
“國師，剛才此人是要求見三公主，被我們打發走了。”一名侍衛道。
“找三公主！”趙佑川驚喜不已，“原來是他，怪不得有此麵相。”
隨後，趙佑川笑嗬嗬迎上前，還沒等孟九開口，他便道：“想見三公主是吧？可以，隻不過我有一個條件，那就是你必須加入我陰陽派。”
完時，趙佑川自覺得心虛尷尬，也不知自己怎麽開得了這個口。
孟九怎麽會放著好好的十二宮掌門不當，來給他當弟子？
然而，隨後孟九的答複卻將他嚇壞了。
“好呀！”孟九答應，“隻不過我已經有了一個師父了，不能再喊你師父。”
“你什麽！”趙佑川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堂堂曠世奇才要到十二宮當弟子?別是不喊他師父，除了掌門之位外，陰陽派內任何職位他都可以隨孟九挑。
然而，孟九卻以為他是生氣了，於是拱手道：“還望趙掌門莫要生氣，能夠收在下做十二宮的弟子。”
趙佑川捂著嘴巴，差點笑出聲來。有了孟九，以後就不用死皮賴臉去求葉飛了。
“不不不，我不生氣，貧道隻是不明白，為何你好好的掌門不做，要來我這當弟子？”趙佑川疑問。
“原來趙掌門已經知道我是誰了，果真高人耶。實不相瞞，在下已經辭去了十二宮掌門之位。”
“這傳言居然是真的！”趙佑川歎道，“那你為何偏偏選中了我陰陽派？”
孟九將葉飛放在錦囊中的字條交到了趙佑川手中，“這是三哥告訴我的。”
“三哥？”趙佑川一邊看著字條一邊問道。
“葉飛。”
“原來是他！”趙佑川十分意外，“這子，總算幹了一件人事。”
收下字條後，趙佑川又問：“你想加入我陰陽派，是想娶三公主吧？”
“這是三哥告訴你的嘛？”孟九很詫異。
“不，我算過了，三公主和你有緣，隻不過有緣無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