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五年

  當時鍾書謙費解不已，秦舒月一直不肯接納他，是因為心中沒有放下葉飛。而既然葉飛還活著，為何秦舒月沒有帶著孩子去找葉飛？


  被他追問了數次之後，秦舒月升起了，便要將他趕走，他這才沒有再追問下去。


  他曾經想過，秦舒月心裏頭可是記恨葉飛？記恨葉飛在她經曆九死一生的時候，沒有陪伴在她身旁？


  在那之後到如今，鍾書謙又來了一趟，除了給秦舒月和孩子帶來禮物之外，還帶來了關於葉飛的消息。


  他看得出來，秦舒月雖然看上去漫不經心，實則是很在意葉飛的一舉一動。這也讓他更不明白了，秦舒月為何不肯去見葉飛？

  今日來到了圓沙洲，鍾書謙又帶來了兩個消息。


  聽到鍾書謙帶來兩個消息之後，秦舒月眼神閃爍了一下，然後背過身，冷冷道：“我對外頭的事，可絲毫不感興趣。”


  “舒月，你騙得了別人，可你騙得了你自己嘛？”鍾書謙道，眼神中既有怒意又有難過，“沈蕭清給葉飛生了個千金。”


  秦舒月冷冷一笑，“那不是挺好的嘛。”


  “還有，”鍾書謙接著道，“葉飛又納妾了，是你也認識的穀幽蘭。”


  鍾書謙完，秦舒月便大步往房間走去。


  這時候，魏詩正好牽著她的兒子走過來，見她麵色凝重，於是便問道：”月兒，你怎麽了？“


  秦舒月搖了搖頭，什麽也沒，便衝到了房間裏麵。


  魏詩看向鍾書謙，見鍾書謙衝著自己點零頭，當即便明白了什麽，於是發出了一聲哀歎。


  “阿婆，娘她怎麽了？”孩子抬著頭好奇問道。


  魏詩看向孩子，隨之麵露微笑，然後蹲下身來，輕撫著孩子的腦袋道：“你娘有些累了，你去找鍾叔叔玩，阿婆去看看你娘。”


  孩子點零頭，然後跑向鍾書謙。


  鍾書謙嘿嘿一笑，一把將平他懷裏的孩子抱起，“叔叔帶你去看給你買的撥浪鼓。”


  “好呀好呀！”


  衝著鍾書謙一笑後，魏詩轉向秦舒月的房間，隨之又眉頭緊鎖，然後緩緩走上前，推開了房門走了進去。


  剛將房門關上，魏詩便聽到了秦舒月的哭聲。


  她加快了步伐，隨之見到正趴在枕頭上痛哭，令她心疼不已。愣了愣，她走到床邊坐下，然後用手輕拍了拍秦舒月的後背。


  “傻丫頭，你怎麽這麽苦呀。”魏詩歎道。


  她話音一落，秦舒月便哭得更厲害了。


  隨後，魏詩便一直輕拍著秦舒月的後背，沒有任何言語。直到秦舒月的哭聲漸弱，她才輕聲道：“月兒，去見見他吧。”


  “師父，可是。”


  “別擔心，孩子為師會替你照顧好的。”魏詩道，“此前為師一直想撮合你和書謙，一來是被他的癡情所打動，二來是擔心將來你到了為師這個年紀，枕邊沒有一個能話的人。”


  “自從知道葉飛還活著以後，為師也就斷了這念頭了，也不擔心你了。隻是，你別誤了書謙那傻子呀。為師知道你一直在趕他走，可你一沒有著落，他就不會放心，也就不會死心。所以，你還是去見見葉飛，既是給你心裏一個答案，也是給書謙一個答案。”

  秦舒月哭著答應，然後坐起身抱住了魏詩。


  “師父，葉飛是不是已經忘了月兒了呀。”她大聲哭訴道。


  到了夜裏。


  魏詩抱著孩子到房間裏睡了，秦舒月則和鍾書謙坐在了院子裏頭乘著涼。


  沉默了一陣後，鍾書謙問道：“舒月，還難過嘛？”


  “嗯！”秦舒月點頭，這一次沒有再隱瞞自己的心事。


  鍾書謙苦笑了笑，“我一直想不明白，那姓葉的到底哪裏好，為何你和沈蕭清都對他死心塌地。”


  “那我又有哪裏好呢？”秦舒月注視著鍾書謙的眼睛，“值得你如此死心塌地？”


  一時間，鍾書謙心裏失了分寸，頓了頓才道：“我也不清，反正每次見到你的時候，心裏頭總是很緊張，不知該什麽是好；可沒見到你的時候，又總有很多話想對你。”


  “我曾經請教過僧人院的幾位大師，他們告訴我，那是我的心魔和執念。可若是沒有執念，哪裏稱得上是真心喜歡。”


  聽了鍾書謙的話後，秦舒月笑了笑，“我記得當初我告訴葉飛我喜歡他的時候，他直接回了我一句可我不喜歡你呀，當時我覺得他很幹脆恨無情。可如今看來，不幹脆反而才是狠心。就好比如我對你，若是你第一次來到島上，第一我便將你趕走了，或許你如今早就娶妻生子了。”


  “不會的，”鍾書謙搖了搖頭，“你趕不走我的，要是真那麽容易就被趕走，那就不是執念了。”


  秦舒月點零頭，“對了，剛才我跟師父商量過了，我要去找葉飛了。”


  鍾書謙頓時麵如死灰，他知道這一刻終會到來，卻沒想到來得如此突然。一愣後，鍾書謙嘴角揚起，笑容苦澀。


  “我陪你們去江南。”鍾書謙道。


  “不必了。”


  “這不可行，”鍾書謙堅持，“你一個人帶著孩子可不方便。”


  秦舒月眼中閃過一道光芒，“我一個人去。”


  鍾書謙大吃一驚，“難道不帶著孩子去見葉飛嘛？”


  見秦舒月點頭，鍾書謙刻意壓低了嗓子，“難不成，孩子不是他的？”


  秦舒月麵色變得鐵青，咬牙怒目道：“你在胡什麽！孩子當然是葉飛的，隻是，隻是，隻是。”


  “隻是什麽？”
……

  兩之後的清晨。


  親了幾口還在睡夢中兒子之後，秦舒月依依不舍地出了房間，然後向魏詩辭別，和鍾書謙一起乘著船離開了圓沙洲島。


  到了鷺島上岸之後，二人又繼續趕路前往江南。


  直到快到紹心時候，二人才分開，兩年沒有回家的鍾書謙要回去一趟，秦舒月則是繼續北上到紹興。


  到了紹興之後，秦舒月打聽了兩，得知葉飛並沒有在紹興而是在杭州後，於是立馬趕往杭州。


  最後一次見到葉飛的時候，還是在將近五年之前，她才懷胎三四個月的時候。她不知道，再見時會是一番怎麽樣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