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你一直都在
杭州。
那夜紅葉村被燒毀之後,葉飛便讓三十多名暫時安頓在葉府鄭
為了給村民們騰出房間,穀幽蘭、上官翎和蘭若心三人便回到杭州城內住,葉飛則留下來幫村民們重修房屋。
有時候他會連夜趕去杭州城去找穀幽蘭,到了亮之後再返回;有時候色晚了,他便會到葉府北邊、當初秦舒月出嫁的宅子去過夜。
夜已深。
和村民們吃了酒後,有些醉意的葉飛獨自往北邊的那座宅子走去。
山林寂靜,葉飛都快到宅子的時候,都能清楚聽到葉府那邊傳來的聲音。
不過,當他推開而入,將宅子大門關上之際,霎時間,葉府那頭的聲音蕩然無存,仿佛一切都靜止了下來,莫名的恐懼排山倒海般襲來。
幾日前在紅葉村村民們的幫助之下,這間宅子已經收拾得整整齊齊,盡可能恢複回此前秦舒月出嫁時的模樣。
走到井邊,勺了一瓢冷水潑了潑自己的臉後,葉飛一屁股坐到了井邊上,隨之便索性躺了下來,雙手繞後枕在腦後,望著懸在空中的那輪明月。
望了一陣後,他收回視線,環顧了一下四周,一時間當年和秦舒月的過往便在腦海中緩緩呈現。
“月兒,是我對不住你!”了一句之後,葉飛便閉上了眼睛。
不知過了多久,上的烏雲已經遮蔽了明月,使得夜色變得愈發的深邃。
聽到門推開的時候,葉飛立即警醒,然後睜開眼睛,往門處看去。
他還以為宅子裏又進了賊,或是饑民,然而在昏暗的夜色之中,他看到了女子輪廓的身形。
由於他躺在井邊,靠著井沿和周圍草木的遮擋,那女子是看不到他的;而女子應該也不會往這邊看來。
在門後站了一會之後,那女子便往屋子裏頭去了。
葉飛並沒有急於現身把女子趕走,而是想看看那女子究竟想做什麽。若女子隻是來借宿一晚,並且不會亂翻屋子裏頭的東西,他也不打算將女子趕走。可倘若女子是來偷東西,或者到秦舒月的房間裏去翻舊物,他會去將他趕走。
女子進入屋子沒一會後便點療,昏黃的光透過窗欞灑了出來。
葉飛起身,幾乎是以微風一般的動靜向屋子的窗戶靠近,然後透過東南角上那扇沒有合上的窗戶的縫隙,看向了裏頭。
明明他才是宅子的主人,此刻卻反而像是個賊似的。
他看到那女子的時候,正好那女子踏入了秦舒月的房間,於是他不再藏著了,急匆匆往屋子裏走去。
他的步伐不輕,而是進門的時候還撞了門扇一下。
進門之後,葉飛直奔秦舒月的房間。
由於他的動靜不,裏麵的女子自然聽得到,於是立馬轉身走出來。
於是,兩人便在房間的門口撞個正著。
看到女子的那一刻,葉飛整個人都呆住了!
麵前的那女子,也是差不多的反應。
相顧一陣之後,二人臉上都已是淚流滿麵。
“我不會真的喝醉了吧?”葉飛呢喃著道。眼前的女子,長得實在是太像秦舒月了,哪怕是用一模一樣來形容也不為過。
突然間,那女子轉過身,然後飛快地通過房間的窗戶逃走了。
一愣之後,葉飛才追了出去。
女子的輕功非同可,葉飛追出去的時候,已經不見女子的身影。
於是他閉上眼睛,將氣勁外散去追尋女子離去的方向。
沒一會後,他霍然睜開雙眼,然後一躍躍入到了夜色之鄭
半柱香的功夫後。
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灰蒙蒙的山林之後,站在一顆大樹頂上的秦舒月落入到底下的溪水邊。
她大口大口的喘著氣,然後喝了兩口冰涼的溪水,試圖讓自己平靜下來。
她怎麽也沒料到,才剛到杭州,這麽快就見到葉飛了,可她還沒有做好和葉飛相見的準備。
她不明白,為何葉飛會在這間宅子裏頭?難不成葉飛在想她?
想到這,她心裏頭感到十分竊喜。
喝了幾口水後,她蜷縮著身子,回想起著剛才和葉飛重逢的那一幕。跟當年意氣風發的那位少年比起來,如今的葉飛看上去顯然滄桑了不少。
想到這,秦舒月甚是心疼,尋思著這幾年葉飛也應該經曆了不少的苦難,然後便忍不住哭了起來。
“呼”的一聲,猶如一把劍插入身旁的土壤。秦舒月睜開眼,隻見身姿挺拔的葉飛在凝視著他,猶如一座高山一般。
對視了一陣之後,就在秦舒月又想逃走之時,葉飛則用腳踩住了她下裙的裙擺。
她回頭看著葉飛,欲言又止,看上去一副很生氣的樣子,眼淚卻一直在落下。
“月兒,是你嘛?”葉飛開口問道,他的喉嚨發緊得厲害。
秦舒月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後才回應道:“葉飛,是我呀。”
她話音一落,便被葉飛一把抱入懷中,兩人相擁而泣。
好一陣後,兩人才分開,葉飛緊緊地抓著秦舒月的手,問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看著葉飛那急切的眼神,秦舒月一邊哭著一邊道:“師父擔心隱會派人追殺我,所以便謊稱我難產而死。事實上。”
“事實上什麽?”
“事實上那夜我和我們的孩子都沒死。”
聞言,葉飛兩眼發光,欣喜若狂,“月兒,那我們的孩子?”
“葉飛,抱歉,最終我還是沒能保住我們的孩子,他出生沒幾之後便夭折了。”秦舒月道。
葉飛搖了搖頭,急著安撫道:“月兒,是我對不起你和孩子,是我害了你們。”
秦舒月連連搖頭,眼淚越來越多,然後又撲入到葉飛懷鄭她越抱越緊,心裏頭是一種久違的踏實和安定,如此感覺,這世上估計也隻有葉飛才能給到她。
抱了一陣後,秦舒月問道:“葉飛,在你心裏頭,可還有月的一席之地?”
葉飛輕輕推開了秦舒月,凝視著她的雙眼道:“月兒,你一直都在。之前,我一直都不敢去那座宅子,因為我怕我會忍不住想你;直到最近,我才敢住進去。每次一個人待在裏麵的時候,我心裏總覺得,你會回來的。沒想到,我竟終於將你盼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