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麒麟公主
拉爾輕柔緩慢的聲音起了作用,懷裏的家夥緊緊地揪著他的衣袖,拚命的往他懷裏鑽。
拉爾一手抱著她,一手從腰間掏出一個黑色腰兜,袋口對準地上的屍體一晃而過,一股巨大吸力將屍體吸進黑色腰兜中,地上的血跡也都一一清除幹淨,拉爾又輕聲開口:“別怕。”
“媽媽,不怕。”懷裏的家夥輕搖著頭,巴掌大的臉上掛滿了淚珠,嘴上卻著不害怕。
而後家夥似乎把拉爾當成了她的媽媽,一直喚她“媽媽”,拉爾這輩子還沒遇到過這樣奇葩的事情,想讓她改口吧,又忍不下心來麵對她那楚楚可憐的模樣。
罷了罷了,就讓她隨便叫吧。
家夥情緒太過激動,哭得酣暢淋漓,沒一會兒就趴在他肩頭陷入沉睡。
“睡著了,真是個可憐孩子。”拉爾在禁地裏巡視一圈,這裏沒有什麽不妥之處,看來就隻是一處關著這個家夥的禁地而已,於是帶著家夥離開。
回到驛站,隻有一間房間的燈還亮著,拉爾左顧右盼,抱進懷裏的的人兒閃身進了那間還亮著燈的房間。
阿斯達坐在椅子上,雙目緊閉,神情寡淡,一隻手放在桌子上撐起半傾斜的身體,整個人處於一種放鬆狀態,正當房門吱呀一聲打開時,阿斯達攸的睜開雙眼,眸光中一片清亮,仿若有流光轉動,灼灼生輝。
拉爾將黑色腰兜扔於地上,道:“主神,幸不辱命,拉爾已將人帶到。”
阿斯達的目光在拉爾身上的那個家夥遊離片刻,眼中似有一團火苗竄起,沉沉道:“拉爾,將孩子抱過來。”又垂眸看著地上的黑色腰兜。
拉爾恭敬的把孩子抱上前,“此乃麟淵國失蹤多年的麒麟公主。”
阿斯達接過孩子,動作一氣嗬成,輕輕地拍著孩子的背,哄著因脫離懷抱感到不安,即將轉醒的孩子。熟練的動作,溫和的神色,在一瞬間變得很協調,很自認,像時常做此事一樣平常,渾然成。
拉爾看著這溫馨一幕,腦海裏卻冒出一個自然形成的奇怪念頭。他竟一所當然的認為這就是一對父女。不可能吧,拉爾忙低下頭,思緒翻飛。
阿斯達,他們的主神,是神聖不可輕犯的冷漠之人,怎會有這樣慈愛的一麵。
拉爾再次抬眼時,卻又心生詫異,阿斯達臉上冷漠依舊,那剛剛的一切都是他幻想出來的,不,阿斯達仍舊抱著那孩子。
“主神,色已晚,該歇息了。”拉爾沉吟片刻,才開口道。
“你先下去休息。”
拉爾領命恭敬退下。
屋子裏響起一聲輕微歎氣聲。
桌子上的巴掌大的魚缸中悄悄飄飄的升起一抹黑煙,黑煙如黑蛇一般在屋子裏飄蕩,化作一個人形。
是一個身著黑衣的幹瘦男人。男人眉眼間有股戾氣,遊走於男人四周。如此看著竟像是來自地獄的勾魂使者,麵帶煞氣,不怒自威。
“怎麽樣,再次回到故土是什麽感受。”阿斯達問男人。
男人彎腰拾起地上的黑色腰兜,嗤笑出聲,“爽!能再次回到這裏,是我這一生夢寐以求的。謝謝你救了我,你還在找方姐嗎?”
阿斯達像是被定住了一樣,恍惚間,那人就站在他眼前,可當他伸手去抓時,卻隻是抓空。
“我找了她一年了。黑澤琦究竟把她藏在哪裏?”
一年,川用了一年的時間搜集到了所有有關於黑澤琦的資料,得知,黑澤琦並不是麟淵大魚,他和麟淵半點關係也沒有,就好像是憑空出現的人一樣,身世成謎。
他是什麽人,又是從何而來,為什麽深受麟淵國王和百姓的愛戴,他來麟淵又是想要得到什麽,這一切似乎都跟方杻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一年前百澤帶走了方杻,川救下了身受重贍黑麟,此後川帶著黑麟來到麟淵附屬國波斯國,替黑麟尋找療傷藥。
他不知道方杻如今身在何處,不知道她現在怎麽樣了,是不是也和他一樣思念著對方。
沒有了她在身邊,川陷入了無邊的黑暗,在痛苦中掙紮,無力的掙紮。
川吐出一口氣,道:“我一直覺得你很與眾不同,為什麽你和其他麟淵大魚不太一樣。”
“黑麟,你還想繼續瞞著我這個救命恩人嗎?”
黑麟的臉色有一瞬間煞白,愧疚的道:“對不起”
“我現在就告訴你。”
黑麟花了一年時間才慢慢的從那段悲慘中走出來。
盡管他的內心已經克服了這個障礙,可腦海裏一想到那些畫麵他就不住的握緊拳頭,他渾身冒著冷汗,眉頭深鎖,回憶裏的痛苦在一遍又一遍的折磨著他。
“從古至今,麟淵大魚一直都是自由的,沒有什麽束縛的。可到了一萬年前,麟淵開始出現創造者。這些創造者是比麟淵大魚進化還要快的一種魚。
他們的存在並不是好的,和鱗淵大魚想比,他們就是異類,是不被認可的怪物。是被拋棄的可憐蟲。”
聽到這裏,川怔在原地,語氣中帶著懷疑,“你你是麟淵大魚所進化出來的新物種,你是這個意思嗎。”
黑麟道:“沒錯。不被認可的存在從來沒有放棄過,而是用自己的力量告訴世人,他們一樣可以成為最強者,一樣可以站在最頂端俯瞰著這群高傲自負的麟淵大魚。”
“我就是那不被認可的新物種。我想黑澤琦和我一樣,也是新物種。”黑麟在不願意承認自己的身份,麵對川也還是蕩然出,“黑澤琦的力量不是你能想象得到的。”
“他的可怕,是我恐懼,是那種骨子裏發出的恐懼。川,我曾敗在他手下,我這個手下敗將又能幫到你什麽呢?”
黑麟自嘲笑著,耷拉著腦袋,神情落寞。曾經的他也是叱吒風雲,令人聞風喪膽的人物,沒想到也會有恐懼的一。
川看著他如喪家之犬一樣,頓時氣不打一處來,與他一起的人可不能這麽頹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