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不想長大

  反正別院是李坤的別院，莫風知道，一瓣遵照她的命令派人給以伯倫送信的時候，就已經將她的行蹤告訴李坤了。


  莫風想到這裏，心裏有一些煩躁，覺得自己像是被一張溫柔的網禁錮住了，讓她千方百計的想逃出去。


  一瓣終於忍不住問道：“姐姐約伯倫哥哥見麵說什麽？”


  莫風翻了翻眼睛，愛搭不理的答道：“還能有什麽？自然是王爺的事情啊！”


  一瓣雖然受了白眼，依舊很高興莫風終於選擇了他家王爺，得意洋洋的晃著他的大腦袋，開心的笑道：“姐姐，我早就說過，隻有我家王爺，才能配得上姐姐。”


  莫風未置可否，笑道：“阿瓣，明天我就要帶花花她們去京都了，你還要不要去？”


  一瓣奇怪的回頭看了莫風一眼，問道：“可是王爺說姐姐不去京都了呀？說姐姐馬上就要做側妃了，以後不用姐姐去拋頭露麵了。”


  “拋頭露麵？”莫風古怪的摸了摸鼻子，暗道李坤要金屋藏嬌嗎？


  可她心煩意亂的想到，不是李坤要把她藏起來，而是如果她做了王妃，依著皇家規矩，她的確不能再拋頭露麵了。


  一瓣認真的點點頭，說道：“王爺說，這裏是南嶺郡，民風保守，姐姐還是入鄉隨俗的好。”


  “切……”莫風覺得自己都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她想衝著一瓣吼一句，“南嶺郡民風保守是錯的，錯的！”


  可她知道自己吼這個什麽用處也沒有，徒增笑料。不過，這難不倒她，她還有別的問題。


  “隻是側妃？我怎麽不知道？”


  莫風找不到別的途徑來發泄自己心中的焦躁怨尤，聲音提高了八度，衝著一瓣嚷嚷起來。


  一瓣嚇得縮了縮脖子，不敢多說什麽。


  莫風卻真的怒火中燒了，好好的，居然做了小！還因為做了小不能出門！


  “我不會做什麽側妃！”她大聲嚷嚷著，“你家王爺這麽安排，是故意臊長生子大人嗎？為了大人的臉麵，我也不能答應。”


  一瓣聽著扯到了欽天殿長生子的臉麵，不敢再充縮頭烏龜，小心翼翼的解釋道：

  “不是的，姐姐，這是前些日子的安排，王爺說您多半做不了長生子大人的徒弟，才定下來是側妃的，王爺說他橫豎不再娶了，正妃側妃的，名分上您會擔待……”


  莫風有苦難言，她明白李坤的心意，可她剛剛得到去京都總院學習的機會，讓她不要去了？打死她也不行。


  莫風硬邦邦的說道：“我會擔待，大人一定不會擔待，等以後再說吧。”


  一瓣不敢再說什麽，老神在在的駕車。


  莫風倒是發現一瓣長高了許多，聲音緩和了下來，很是溫和的問道：“一瓣，多大了？”


  一瓣遲疑片刻，低聲答道：“姐姐，我十一了。”


  一瓣的聲音嘶啞，莫風詫異的問道：“你哭了？或者傷了風？聲音好生難聽。”


  一瓣苦著臉沒有答話，他回頭看了一眼莫風，臉卻莫名其妙的紅了。


  莫風愣怔片刻，突然明白了什麽，隻是依然覺得有些奇怪，笑道：“你臉紅什麽？不過就是再過幾年就可以成親了罷了。”

  莫風暗想，暗衛可以成親嗎？


  再說，一瓣好像太早了一些，是他自己的緣故，還是其中有什麽說法？

  紀甲臨走前，教了她許多醫術，可其他的可以憑著天資學的很快，偏偏醫術是不成的。不然，可以給一瓣瞧瞧了。


  待以伯倫出現在心月茶樓時，莫風和一瓣均蔫蔫兒的想著心事。


  以伯倫以為又是一瓣惹了莫風生氣，不由得一笑，讓小二到隔壁糖果店買了多基糖來，分給一瓣和莫風吃。


  多基糖是用南嶺郡隨處可見的魚鱗樹膠熬製的糖，將糖膠拉出各種各樣的圖形，樣子可愛，風味很是獨特。


  隻是為什麽它不叫魚鱗糖之類的很容易讓人想到它的原料的名字，卻要叫“多基”，就沒有人知道了。


  隻是在偶爾聽到的傳說裏，聽說魚鱗樹最早產於一個叫“多基”的地方，故而第一個熬出多基糖的人，把這種糖取名多基糖。


  以伯倫從小二送來的多基糖裏，挑出一個英俊瀟灑的少年，將剩下的糖一股腦兒的給了一瓣，哄他拿著下樓去聽戲。


  一瓣很高興以伯倫繼續拿他做小孩子看，不像別人總取笑他的聲音和嘴唇上冒出的一點小胡子。


  隻是他依舊不願意開口說話，接過以伯倫遞過來的糖，也沒有計較以伯倫再次揉了揉他的腦袋，下樓去了。


  隻是他沒有聽雜耍戲，而是站在方舟河畔，吃糖，發呆。


  莫風看了一眼窗外不想長大的少年，又看著手裏的糖。手裏的少年糖頭戴金冠，身穿華服，與李坤竟有幾分相似。


  她有些懊惱，這讓人如何忍心下嘴？將那糖插在桌子上的花瓶裏，與瓶中一朵大紅火舞花倒是及其相配。


  以伯倫查看著莫風的神色，若無其事的笑道：“你叫我來，又不說話，卻是為了什麽？”


  莫風道：“我沒有去欽天殿，人家不要我。”


  以伯倫聽說了欽天殿發生的事情，安慰道：“何苦一定去欽天殿呢？聽說做學徒很苦的，哪裏有現在自在？再說長生子大人還是收了你做徒弟的嘛，我倒是覺得，該慶賀才是。”


  莫風道：“你說的是，既然如此，我就自在到底，跟著商船去京都散心去。”


  她看了一眼以伯倫：“你的船都準備好了吧？”


  以伯倫長出了一口氣，恰好小二來上菜，以伯倫借著有外人在場，沒有回答莫風的問題，待小二離開，他便假裝將莫風的話混過去了。


  以伯倫殷勤的給莫風布菜，指著樓下，一瓣已經吃完了糖，在聽戲的人群裏擠來擠去。


  以伯倫笑道：“一瓣長大了，喜歡看葷戲了。”


  與上次莫風來聽戲不同，他們此時坐的地方，是心月茶樓的雅間，這個雅間，是莫風專門讓茶樓為自己會客隔出的雅間。


  他們的麵前，是一塊特製的琉璃，隻是從外麵向上看，隻能看到一麵鏡子，看不到裏麵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