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決不能惹的女人
聖古也聽了魚音的話，也訝異了一下，魚音有控水之能，消息卻如此閉塞，於理不合。
但他想了想，便得到了一個合理的解釋：“你是水之半妖，可以通過水流來獲取信息，可這血池唯一的水源，便是從山神結界中流出的一截水流，經過森林匯聚於此，成為湖泊。凶獸萬不敢、也無能侵犯山神，森林又被木娘保護得很好，沒有凶獸接近，所以你才未能感知。”
魚音眉間微皺，場麵一度陷入僵局，就在夜梟快要等不及時，魚音身後繞出一個小小的身影，雙目通黑，如同昆蟲複眼。
他拉住魚音的手，魚音低頭看他，他沒有說話，隻是對魚音深深的點了點頭。
魚音即刻了然，起身對我們道：“看來你們所說，確實屬實。以後的事我們再議，現在，我便與你們一起去救那個半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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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隻凶獸，雖然他們殺不了它，卻有自信能從它口中奪走那個半妖。
本來打算留夜梟在森林休養，隻有聖古、月人、木娘和魚音一起前去，可夜梟死纏爛打著要跟著，沒有辦法，隻讓他一起，留龍女看家，照顧昆吾。
他們乘夜梟的巨鷹，繞著山神結界，在夜梟百般催促之下，飛了半個時辰，終於在角落裏看見了他心心念念的半妖。
與夜梟初見他時一樣，撐著一人大的結界，那凶獸躺在他的身邊小憩。
“看來是凶獸破不了結界，現在累得睡著了。”月人嗤笑，定睛於那半妖懷中那塊圓形玉石，奇道，“這倒有意思。”
“先別有意思了，看看如何救他吧！”夜梟連忙打岔，臉上倒是真真切切的焦急。
“這有何說的，我下去解決了凶獸，你趁機帶他上你的鷹兒。”
“我本就邀過他，可他沒有理我，恐怕這次也……”
月人露出一副不可置信的麵容，耐著性子對他解釋：“這玉石，是上古時期便存在的玉精，曆經萬千年，已有靈性，甚至催生了它四周的花草。這半妖終日與為它伍，漸漸與玉石同化——你見過哪塊石頭沒事的時候滿地跑的？他不是不想動，是動不了，你把他硬拖過來就行了！”
“真的？！”夜梟聽到一半時就已經喜形於色，急急驅鷹落地，聖古忙攔住他，不要人到手了就不管凶獸，還是穩一些為好。
巨鷹已盡量無聲的下降了，可凶獸畢竟是凶獸，到底還是察覺了，月人卻更加凶悍，在凶獸還未抬頭之前，翻身跳下，拳頭狠狠砸在凶獸頭頂，幾乎把凶獸倒立著戳在地上。
月人妖力充沛，一般出手慣用妖法，可她的力量也不足小覷，既然妖法對凶獸無用，純力量搏鬥倒是可以一戰。
夜梟急忙飛了下來，站在玉石半妖絮絮叨叨的想要說明來意。
聖古更關注那隻被月人打進地裏的凶獸，看它立在地上一動不動，似乎暈了過去，便趁此機會，與月人一起細細觀察。
“果然，有些妖力的味道。”月人感受著凶獸身上的力量。
“可卻不全然是妖力。”聖古試著觸碰那股力量，刹那手指就傷了一道血口。
“我總覺得我們想的有些不對……”月人沉吟，“妖的起源，是野獸沾染了魔性。妖的本源，便是獸類，我們的力量確實無法對獸族產生影響，可獸族與人族一樣，孱弱得很，也傷不了妖。”
“那麽問題便是，凶獸身上強大到足以傷到我們的力量，從何而來。”聖古接著道。
月人看起來有些自暴自棄：“首先先排除一下血池內部吧，也說不好有什麽洞穴擁有靈異的力量，隻要野獸一進去就會變成凶獸。”
聖古忍不住笑出聲：“月人，你在說笑話嗎？”
月人想了想自己說的話，也笑了，的確不可能。
他們在血池走南闖北那麽多年，若有這樣的存在，沒有道理不知道。
他們看的差不多時，夜梟也說服了玉石半妖，解除了結界，就在這一瞬間，不知何時潛伏在旁的另一隻凶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撲向玉石半妖，夜梟大喜大驚之下一時呆了，凶獸眼見就要得手，木娘卻不知從何處衝了出來，雙劍合在一起，迎上了凶獸的巨口，劍鋒與凶獸的長牙擦出一串火花，就是木娘爭取了這點時間，月人趕到，全力一拳，揍飛了凶獸。
“快走！”魚音在巨鷹上招呼道。
夜梟來不及道謝，連忙抱著玉石半妖飛上巨鷹
聖古看了看木娘流血的虎口，與至今還在顫動的雙臂，想來她也知道妖力對凶獸無用，剛剛那一下，她收了全部的妖力，硬靠身體的力量擋了凶獸的攻勢。
這並非常人能夠做到。
木娘感覺到聖古關心的目光，把手收回了寬大的衣袖中，一扭身，坐到魚音身邊。
眼見倒栽在地上的凶獸也有轉醒的趨勢，夜梟駕鷹，倉皇而逃。
路上，木娘習慣性地拿衣袖擦起了雙劍，卻見劍身上全是裂痕，輕輕一碰，嘩啦一聲，她隨身攜帶的雙劍，便碎了一地。
木娘一貫沒有什麽表情的，聖古卻似乎看到了她的嘴角抽動了一下，整個人也像呆了一樣愣在那，氣壓一瞬間低到了極點。
“這……是你自小帶著的劍吧。”魚音拾起一片看了看，碎成這樣，斷然不可能複原了。
夜梟把玉石半妖交給了魚音，自己走到木娘麵前，不帶猶豫地就跪下了，伏身在她麵前：“大姐，你救了玉兒，就是我的救命恩人！以後我就是你的小弟，你指東我不往西！”
聖古實在很難想象幾天前還對他們連連說滾的一個流氓半妖，如今對木娘如此俯首帖耳，血池當真是個尚武的地方，實力為尊。
可能月人也想到了那日被罵的情景，不禁開口打趣他：“夜梟，你可知道，木娘在此之前剛認了聖古當大哥，既然你認了木娘當姐，現在是不是該叫聖古一聲大哥、叫我一聲姑奶奶聽聽？”
隻見夜梟轉過身來，對著聖古和月人露出了鄙夷的神色，猙獰著眉眼發出了一聲極其不屑的“嘁”。
月人大怒，正巧此時已繞過山神結界，眼前空曠，一眼可看見血池盡頭，隻見她一把揪起夜梟的領子，使了十足的力，不顧夜梟蒼白的警告，哼了一聲就向森林方向扔去。
據龍女所說，那時她與昆吾正對著湖水大眼瞪小眼，隻聽“啊啊啊啊啊——”的一聲慘叫，夜梟旋轉著撞向了湖邊的血池結界，被結界反彈進湖中，一路打水漂般奇形怪狀地跳躍著，最後停在了他們麵前。
龍女愣了很久，終於反應過來，險些笑進湖裏，像那日夜梟嘲笑她一樣，毫不留情地嘲諷了夜梟，隻是當時夜梟頭暈腦脹，連岸都找不到在哪，也沒聽見龍女的嘲笑就是了。
再看我這邊，月人了事，拍了拍手，伏身摸了摸巨鷹的脖頸，“你要乖哦，不然你主人就是你的下場。”
在月人的恐嚇下，即便自己的主人如同斷線風箏被放飛了，巨鷹也不敢撂挑子，乖乖飛回了森林湖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