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半妖聯盟
路上，魚音為那個半妖做了簡易的治療，雖口吐鮮血，卻隻有些微的內傷。
這玉石半妖，比我們想的要強大許多。
聖古突然想到月人看到玉岸時的反應，問她道：“你剛剛說的有意思，是指什麽？”
月人回憶了一下，想了起來：“我是指這個半妖，可能不是妖與人結合產生的半妖，而是人族受了這萬年玉精的影響，而變了類似半妖的生物。”
“那麽凶獸，有沒有可能是獸族受了什麽影響，而變成這種怪物呢？”魚音治療結束，插話道。
聖古看向魚音：“親眼見到凶獸後，你能理解我的想法了嗎？”
她微微一笑，伸手握住了聖古受傷還未愈合的手，邊治療邊笑道：“看來我也得認你叫大哥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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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古與龍女是在逃跑時遇見的。
那日聖古與月人在血池裏閑逛，月人突然感覺到凶獸接近，於是拉起他就準備跑，無巧不成書地，他們那時正好在龍女的蛇窟外，本來還在暗中觀察的龍女聽見月人說凶獸靠近，大叫一聲就衝了出來：“凶獸？！還有多久到這？！”
聖古還在懵逼中，月人卻早已知道她藏在身後，不慌不忙，迅速地與她談妥了條件，聖古便搭了龍女阿大的便車，在月人的指揮下完美的躲開了凶獸。
在龍女的介紹下，依靠月人征服了木娘，又因木娘結識了魚音與昆吾，最後相救夜梟與玉石半妖，說到那個半妖……
“我們是不是該給這位新加入的夥伴起個名字？”聖古向大家提議道。
夜梟叼著草呸了一聲：“誰說玉兒加入你的聯盟的，當初隻說我加入，可沒說他也要。”
“玉兒？”聖古感覺自己的眉頭不受控製地皺了起來，這是什麽爛名字。
顯然眾人也覺得十分惡心，龍女更是直接嘔了一聲，回懟道：“那行，你帶著你的玉兒，滾出我們的森林好了，以後再遇到凶獸，別指望我們救你。”
“留在這裏比較安全。”一旁的木娘留下這一句，就轉身走向密林深處。她喜靜，即便與他們為伍，也不會整日裏聚在一起。
木娘都發話了，夜梟自然言聽計從，至於玉石半妖的名字，夜梟叫得出玉兒，聖古他們卻張不開口。
魚音建議道：“既然我們是在山神結界的對岸相見，他又是個玉石半妖，我們便稱他玉岸吧。”
“好名字。”眾半妖一致鼓掌，附帶著對夜梟的不屑。
“既然你們大家已經要沆瀣一氣，成為血池半妖的兄弟姐妹，我們便來定個排行吧！”月人興致勃勃地拿出幾支竹簽，看來蓄謀許久。
“不管你們抽什麽簽，我隻認木娘當大姐！”夜梟現在已經化身木娘的小弟，一副對她至死不渝的模樣。
“我也同意木娘做大姐。”魚音舉手，她便代表了身邊的昆吾。
龍女道：“木娘我確實打不過，但聖古是我們這個聯盟的發起者，更重要的是，木娘打賭輸給了聖古，所以聖古現在是木娘的大哥。”
龍女掰扯著手指，“所以這麽算，聖古應該是大哥，木娘應該是二姐。”
聖古十分感動，龍女竟還念著他。但自己這個大哥做得實在底氣不足，不知旁人會怎麽想。
夜梟毫不留情地“嘁”了一聲，但他仿佛忘記了上一次“嘁”完之後的下場，隻見月人騰的一聲周身冒出了肉眼可見的妖氣，夜梟立即收了聲，舉起雙手表示讚同。
聖古心想，可能月人就是他的底氣吧。
於是定下了，聖古做大哥，木娘則是二姐，昆吾實在太小，想來無人願意叫他一聲哥哥，所以大家一致同意，把他定為小弟，剩下的幾個半妖，便用月人的抽簽之法決定。
當龍女拿出竹簽，與夜梟一比較，發現短了一截之後，整個世界就崩潰了。
“憑什麽我要叫你這個死烏鴉三哥？！”
本來還滿腔憤懣、怒不敢言的夜梟，得知自己比龍女排行要大後，捏著簽子喜笑顏開：“這可是抽簽出來的結果，大家公認的！你可不能抵賴啊哈哈哈哈哈哈！”
“不能抵賴？好像你看得起聖古，會老老實實叫他大哥一樣！”
這確是實話，血池裏沒有妖法的半妖早就被殺光了，聖古能活下來，純是僥幸。
像夜梟這樣有能力的半妖，不服是自然的，聖古自己也有這個心理準備。
這次卻見夜梟反常的挺直後背，義正言辭地對龍女大吼道：“你說什麽呢！我對聖古大哥的崇拜豈是你這種小蛇妖能理解的？！沒有妖法又怎麽了？！我不允許你如此侮辱大哥！”
他邊說邊不自然的斜眼偷瞄著身故的身後，聖古回頭看了一眼，隻見身後的月人一如往昔，笑靨如花。
看來是又被月人無聲威脅了。聖古想著，不禁樂了出聲。
他的人生，從初見月人那日之後，還沒有過如此歡愉。
夜梟代玉岸抽了簽，排行第五，魚音第六，他們這個東拚西湊、各不相同的小家庭便建立了起來，唯一相同的，隻有他們的血脈，與半妖這個，大陸無處可容的身份。
他們依托森林的力量，在這裏過了好久的安寧生活，偶有幾隻凶獸誤闖森林，也可以當做木娘他們練手的靶子，雖殺不死它，它也無法傷到他們。
偶爾有人受傷，都嚷嚷著跑到魚音那求救治，聖古一日撞見，問魚音可否厭煩，她隻笑說：“托他們的福，倒是可以精進妖力。”
要說眾半妖們最喜歡幹的事，還是在滿月之夜，圍著玉岸。
他手中的玉精之石，借滿月月光，可以看到血池以外的情景。
雖然隻限血池周遭，但他們也十分滿足，在月人的解說下，他們一起看了人間至西山脈的廟會，妖都曠野之上的夜市……
外麵一切，都令聖古憧憬。
聖古知道其他的同伴也是如此，因為每當滿月，即便是最愛一人待著的木娘、最喜靜的魚音、最羞澀的昆吾，也團團聚了過來，與夜梟一起，黏在玉岸身邊。
半妖是無夢的，即便有夢，也都該是噩夢才是。可每到滿月，他們就像做了令人迷醉的美夢般，整整一夜。
聖古想要離開血池的心情，也愈加強烈。
與月人同行，是他作出的第一個決定；聚集半妖同伴，則是他的第二個決定；那個滿月之夜，他則麵臨著，命運的第三個轉折。
那是半妖聯盟建立之後的第四十八年。
近來，人間與妖都的情況十分奇怪，人間本來駐紮在結界處的大軍不知何時消失得一幹二淨，而妖都本來熱鬧無比的夜市也漸漸不見，再難看到群妖載歌載舞、對月狂嘯的場景，倒是開始有強悍的大妖怪，成群結隊，沿著妖都與血池結界的夾縫，赴往大陸中央的空曠盆地——遠野戰場。
月人了然道：“五百年過得真快，遠野之戰又要開始了嗎。”
除聖古之外，眾人一臉茫然。
也難怪，木娘他們對這個大陸一無所知，是非便把月人講與他的，說給其他半妖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