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太後歿了5

  “葉笙……葉笙……葉笙……”樓婉婷喃喃的重複道，語氣有些飄忽，像是陷入了一場虛無縹緲的夢。


  前些時候天空便有些陰沉沉的，如今更是入時光倒流，像是回到了傍晚那般的暗沉，淚淑喃抬起頭，望望天色，心中暗暗一歎:這天，怕是要下雨了吧……


  果不其然，不出一會，天上便下起了毛毛細雨，點點如牛毛般淋淋漓漓的打在這宮中的每一個角落，像是要試圖將這宮中的一切肮髒的衝刷一個幹淨。


  勾起唇，淚淑喃輕輕一笑，緩緩伸出手，用手掌輕輕接住灑在眼前的雨滴，小小的水珠落在手上，激起一片柔柔的觸感。


  “婉婷，你瞧，下雨了。”


  見樓婉婷還陷在自己的回憶中，淚淑喃輕輕道。


  緩緩抬起頭，樓婉婷望著淚淑喃臉上還未消退的笑意，繼而再學著她的動作，伸出手，“是啊，下雨了……”


  許是因為雨水的緣故，樓婉婷的臉上緩緩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深深歎了一口氣，似是要把方才的一切悲哀全都發泄出來，對著淚淑喃道:“走吧，再淋下去你剛染的風寒怕是又要加重了。”


  點點頭，淚淑喃攏攏身上早已被雨水浸濕的衣裳，想前走去。


  等兩人回到東院，先前在院內的東西早已被撤出，一切都是靜靜的，像是什麽都未曾發生過一般。


  由於鬆雪堂本就背光，又是陰沉的天氣，所以兩人剛進屋時，眼中一片昏暗，等適應了一會，才勉強看清了些許東西。


  “綾兒？”淚淑喃被房屋正中站著的人影下了一跳，細細一瞧，才不確定的道。


  蘇綾回過頭，對著兩人喂喂一笑，“嗯，你們回來了。？”


  “原來是你。”淚淑喃鬆一口氣，這樣的情景，讓她無端想起那夜的那個黑衣歹徒，不知道，他現在如何了……


  收回心思，淚淑喃亦是朝她一笑，“怎是站在這兒？”


  蘇綾未答，暗沉的房間內淑喃也是看不見她此時的表情，隻聽見一聲若有若無的輕歎。


  被身上濕漉漉的衣服裹的難受，淚淑喃看蘇綾不想說，便也未強求，隻拉著樓婉婷快速走向床邊，急切的想要換上幹淨的衣服。


  淚淑喃自自己在家中帶來的衣服裏翻出一件素色宮裝為自己換上，再將青絲上館著的頭飾取下，重新梳了一個尋常的發笈，用一隻雕花的木簪固定，便已收拾妥當，畢竟是祭奠太後，著裝不宜太過豔麗。


  待看樓婉婷時，她亦是已經梳洗完畢，許是與著淚淑喃有一樣的心思，兩人打扮的相差無幾。


  相視一笑，旁人眼中的心有靈犀，便是如此吧。


  蘇綾此時已然做回了自己的床上，見兩人穿的如此素淨，疑惑道:“今兒是怎麽了？你們為何會穿成這般？”


  淚淑喃對著她的反應有些驚訝，“你竟是不知？”


  “我為何要知曉？”蘇綾笑笑，反問道。


  淚淑喃頓時疑惑起來，太後歿了這一消息，經了一夜，該是宮中都傳遍了吧，為何蘇綾卻說不知？


  “太後已歿之事，你可知曉？”帶著疑問，淚淑喃皺眉問道。


  蘇綾並未顯現出驚訝，淡淡道:“知曉，昨夜壽延殿那邊傳來的消息，整個宮中都因著這件事而哀哭了大約一個時辰，就連東院的門口的燈籠都換成了白色。”


  淚淑喃點點頭，“那便是了。許是待會梅嬤嬤要叫咱們去華陽殿祭奠。我瞧你穿的本就素雅，該是不用換衣裳也是可以的。”


  瞧瞧自己身上的衣服，蘇綾哢嚓一笑，“我本想著今日該是無事，便換上了這件衣服，未曾想，竟是省去了再換的麻煩。”


  話音剛落，門外便傳來了聲音，梅嬤嬤的身形透過薄薄的窗戶紙映了出來，“各位主子，可是梳洗完畢了？”


  三人忽相看看，淑喃這才發現不見了年宛笑，而後才高聲應道:“已是完了，嬤嬤進來就好。”


  門‘吱呀’一聲被打了開來，露出梅嬤嬤的臉，她不似往常那般恨不得將全部家當帶在身上，許是怕皇上怪罪，穿著比起淚淑喃與樓婉婷相比雖是顯得華麗了些，但比起往常亦是要素雅了許多。


  “怎是隻有三個人，年主子呢？”環繞一周，梅嬤嬤問。


  淚淑喃三人齊齊搖頭，異口同聲道:“不知。”


  “自我與婉婷回來便不見她，外麵又下著雨，她應該不會亂跑的，可是在其他堂裏？”淚淑喃補充道。


  梅嬤嬤搖搖頭，“老奴最先來的便是這裏，其他兩堂老奴還未告知，等下老奴便去瞧瞧。”


  三人點點頭，自回到東院便一直沉默的樓婉婷開頭道:“嬤嬤快些去吧，祭奠即是快要開始，我們可否能夠先去華陽殿等候？”樓婉婷的神色比起她在壽延殿殿前要好上許多，但還是隱隱的有些憔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