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道理和拳頭
“喲,還是兩碗蔥油麵,一碗多加麵?”
??麵攤老板見老人牽著少女走來,麵帶笑容揮了揮手道。
??“照舊。”老人坐下說道。
??“好勒,馬上就來。”
??…………
??少女掏出那顆雨花石,打量著這顆,被老人說的神乎其神的石頭。老人看著她,笑著搖了搖頭。
??“董爺爺你說,這雨花石為什麽會這麽厲害?”少女舉起雨花石,對著天上的太陽,把玩著。
??“這其中緣由,我也不知道為何。”老人搖頭,故作苦惱模樣。
??“哼!既然董爺爺你不知道,那我就回去後,去找宋爺爺他們,問他們這是怎麽回事。”少女嘟著嘴,拿著雨花石,雙手抱胸。
??“萬萬不可!”老人趕忙,按住少女肩膀。“這件事絕不能讓其他人知曉,不然凶多吉少!”
??少女看著平時慈祥的老人,此時卻變得如此嚇人,不由得害怕起來。
??“真的不能?”少女顫顫巍巍的問道。
??“絕對不能!”老人重重點頭。
??“我……我知道了……。”少女趕忙收起雨花石,然後將雲紋袋取下,放到內口袋。
??——————————————
??學堂外。
??“你怎麽會在這裏?”竇姬看著學堂門外,偷偷摸摸的葉覆程雪兩人。
??程雪聞聲轉身看去,見是竇姬,臉上露出鄙夷的神情。“怎麽?就允許你來,不允許我來?”
??“你是偷偷來的?”竇姬盯著她,語氣不善的問道。
??“是不是偷偷來的,跟你又有何關係?倒是你,不乖乖的在家裏待著,反而跑到這個地方來,而且還找了個泥腿子。怎麽?你這麽快,就喜新厭舊了?”
??尖酸刻薄,正是此時的程雪。
??竇姬看著她,眼中露出殺意。
??張求安見兩人大有大打出手的架勢,急忙拉住竇姬。“算了,何必跟一個無禮之人較勁。”
??張求安故意將“無禮”兩字,說的大聲,讓程雪聽到。
??果不其然,程雪聽著他這句話,頓時火冒三丈。“你說誰是無禮之人?!”
??張求安看都沒看她一眼,拉著竇姬向著大門走去。
??見他對於自己的質問,置若罔聞。氣的程雪二話不說,直接一個箭步,向著張求安衝了過去,一拳對準他的心口轟出。
??竇姬見狀,反手抓住張求安,將他拉到身後,同時握拳對著程雪的拳頭,迎麵轟出。
??雙拳相撞,拳風吹起了地上的塵土。
??兩人同時鬆開手,張求安趁著程雪被塵土迷了眼,悄無聲息繞到程雪身後。右手握拳,對著程雪後腦勺,就是一拳。
??在他以為自己得手的時候,葉覆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小小年紀,便如此狠毒,著實不該。”
??他看向葉覆,一腳對準他的襠部踢出。葉覆見狀,手臂發力,直接是將張求安給丟了出去。
??被甩出去的張求安,狠狠砸在了學堂的外牆上。落到地上,吐了幾大口鮮血。
??聽到聲響的程雪,才發現張求安偷襲自己的這件事。
??“多謝了,葉覆大哥。”
??她見竇姬此時心急如焚,也是向前連跨三步,不給竇姬任何脫身的機會。
??…………
??“夠了!”孫伯靈的聲音響起,幾人聞聲看去。
??麵露怒意的孫伯靈,站在不遠處,正盯著他們幾個。
??“師父。”程雪一見到孫伯靈,立馬收回拳頭,上身稍微往前一靠,吃了竇姬一拳。向後一倒,趴在地上,裝作被竇姬欺負打傷的模樣。
??可孫伯靈並沒有理會她,而是直接將她給無視了。孫伯靈快步走到張求安身邊,確認他的安危。
??程雪看著眼前這幕,整個人都愣住了。
??在確認張求安無大礙後,孫伯靈起身看向葉覆。
??葉覆看著孫伯靈,下意識地向後退了一小步。“是你自己受罰,還是我把你打一頓,然後再受罰?”孫伯靈神情冷漠,雙手握拳。
??“我……。”葉覆剛開口,孫伯靈便出現在了他麵前。對著葉覆麵門,就是一拳轟出。
??毫無防備的葉覆,直接被他給打到了一裏之外。
??程雪臉色慘白,看著走向自己的孫伯靈。
??“是你自己起來,還是我動手?”孫伯靈站在原地,看著地上發愣的程雪,冷漠問道。
??有葉覆前車之鑒,程雪哪敢有半分拖延,急忙從地上爬起。低著頭,牽著孫伯靈的衣袖。像極了被欺負,但不敢跟家裏人說的孩子。
??“哼!”孫伯靈冷哼一聲,甩掉程雪的手,轉身走到張求安身邊,將他抱起走進了學堂。
??竇姬也沒好氣地哼了一聲,跟著孫伯靈進了學堂。
??門外,隻剩程雪孤獨一人,站在原地。
??…………
??“情況如何?”學舍內,孫伯靈看著秦春秋問道。
??“雖然沒有大礙,但也得臥床休養幾日。”秦春秋起身,走到桌旁坐下。不緊不慢地倒了杯茶,慢慢悠悠地說道。
??孫伯靈一聽,也是長舒一口氣。“那那邊應該不會找上門來吧?”
??“這我哪知道。不過早上,我去司徒府,見到了渾身骨折,五髒六腑移位的呂夫人。若不是因為她是修士,加上司徒府用各類上好草藥,為其吊著那口氣,估計早就……。”
??秦春秋話還沒說完,孫伯靈便火急火燎地離開了房間。看著他離開的背影,秦春秋笑著搖了搖頭,喝了口茶。
??“先生,葉覆怎麽辦?”孫伯靈離開後,靜陵悄無聲息地出現在門口。
??“這次就算了。”秦春秋放下茶杯,轉頭看向床上昏迷的張求安。
??“是。”
??…………
??傍晚,昏迷的張求安,緩緩睜開眼,看著熟悉的房頂,回憶著中午的事情。
??“醒來了。”張求安聞聲,轉頭看去。隻見秦春秋正襟危坐,扇著“春風秋葉”看著他。
??“多謝,先生救我一命。”他忍痛爬起身,雙手作揖說道。
??“無妨。”秦春秋收起紙扇,笑著搖搖頭。“你為何要激怒她?”
??“因為她無禮。”秦春秋看著他,臉上露出一絲驚訝。因為他原以為,張求安會故意激怒程雪。是因為程雪罵他泥腿子,亦或者是因為程雪譏諷竇姬。可他著實沒想到,居然會是因為這個理由。
??“怎麽說?”秦春秋尋了個舒服的姿勢,端著茶杯看著他問道。
??“書上說,‘人無禮則不生’,她如此無禮,自然是得讓她知錯。”張求安認真地向秦春秋解釋。
??“那你知道,你和她的實力差距懸殊嗎?”他喝了口茶,看著張求安問道。
??“當然知道。”張求安點點頭,“但還是得出手。”
??秦春秋無奈地搖搖頭,起身走到他身邊,輕輕敲了下他腦門。“你這是讀書讀傻了,聖人這話自然沒問題。可你不該,如此莽撞。”
??“因她無禮,便要出手,自然可。但這個前提是,你比她實力強。若是反過來,你要做的隻有一件事,那就是先裝作不知道,轉身離開。”
??“先生這是為何?既然見人無禮,自然是得出手阻止才是。”張求安摸了摸腦門,不解的問道。
??“因為你想講禮,最終還是得靠拳頭。你腹中大道理再多,可拳頭不夠硬,你覺得會有人聽你講道理嗎?”秦春秋慈祥地看著他。
??“應該……不會。”他思索片刻,緩緩搖頭。
??“所以,講道理講道理,講到最後還是看誰的拳頭大。你既然現在實力不如她,自然是可以先憋著這口氣,等日後實力超過她了,再和她講道理。”
??“可我覺得這樣不對……,而且憋著這口氣,會覺得心裏不舒服。”張求安看著他,有些害怕的說道。
??秦春秋摸了摸他的頭,輕歎口氣。“傻孩子,任何事情,都有一個大前提,那便是活著。”他自然知曉,若是讓張求安,真如自己所說的,將這口氣暫時憋著。那對他的心境而言,將會是一次巨大的衝擊。很有可能,會導致他承受不足,而心境破碎,成一個傻子。
??“我……。”張求安低下頭,一時間也不知說什麽。
??秦春秋的話,讓他想起了小時候。每次被王春他們欺負的時候,盡管他知道,自己打不過王春他們,可他依舊會狠狠踢王春一腳,然後轉身逃跑。雖然每次都會被王春他們抓住,然後被狠狠地揍一頓,可他依舊會這樣做。而不是忍氣吞聲,任由王春他們欺負。
??從小的經曆,使得現在的他,雖然明白秦春秋的話,可卻無法做到。
??“那就多讀書。”秦春秋輕撫他的頭,滿臉笑容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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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元山。
??“你怎麽來了?”乾元土地看著夕陽下的村子,喝了口茶。
??“自然是來見你的。”
??“見我?你我之間,早已沒了情義,你來見我有什麽用?”乾元土地放下茶杯,笑著搖頭道。
??“你還記恨著,百年前那件事。”那聲音沒有任何情緒。
??“不是你,我又如何成為這乾元山的土地?這麽說起來,我反而要感謝你,百年前對我做的那件事,劉瀾。”乾元土地起身,從她身邊走過。
??仿佛在他眼裏,那身穿青白色長衫,麵容姣好眉間點著一抹朱砂的劉瀾,根本不存在一般。
??“趙昶。”劉瀾輕聲喚道。
??乾元土地停下腳步,身體微微一震。
??劉瀾轉身看向他,剛踏出一步,便聽到,“我不是什麽趙昶,我是乾元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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