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莫待春回
望了一眼一直跟在蘇妍身邊的兩個丫鬟,見她們神情自若,不慌不忙的樣子便知,這肯定是白姨娘特地找來放在蘇妍身邊照顧她的人。
盡管蘇妍現在已經很小心,也盡量不跑不跳了。
可白姨娘還是心疼她的很,畢竟這隻是個五歲的孩子呀。
讓她這般壓抑天性到底還是太殘忍了。
因此最終白姨娘還是特意找了兩個有點身手的丫鬟護在蘇妍身邊。
讓她愛跑就跑,愛跳就跳,不用再那麽辛苦。
“妍姐兒,怎麽會現在這個時候過來?”蘇玹摸了摸蘇妍的額頭和後背,發現都沒有流汗後就笑著問道。
“想二姐姐了。”
這小嘴甜的!
剛剛還滿是心煩事的蘇玹,現在忽就烏雲轉晴了一般。
當下青蕪也被蘇妍可愛的不行,茶果糕點更是早早的就端來放在榻上的小幾上。
胡纓雖也覺得四姑娘很可愛,但比起星月來,她還是更喜歡後者,自從胡纓見過星月後,可就一直對它念念不忘。
剛剛還像青蕪問到此事呢,星月到底什麽時候能被送回來?
青蕪卻隻是笑著搖了搖頭,說她也不清楚,這還得看陳媽媽的意見。
等她說星月的狀態穩定了之後,那估計寧毓就會把星月送回來給蘇玹了,其實蘇玹隻是不說而已,但她也很想星月,希望它早點回來。
不過比起青蕪和胡纓,她則是更沉默一些而已,
畢竟還是星月的健康最重要。
要是早早把它接回來,最後卻導致它生病什麽的,蘇玹可接受不了。
一切都還是求穩為好。
蘇妍難得能從霜舟榭出來,心情自然不錯。
拉著蘇玹到院子裏玩耍不說,還要踢毽子和投壺。
蘇玹撫額,她這會兒才剛從外麵回來,正乏著呢,哪有力氣再玩這些?
於是立刻把青蕪和胡纓推了出去,讓她們陪蘇妍玩,而她就坐在旁邊看著。對此蘇妍雖有些小不滿,可蘇玹還在偏院陪著她,她也就同意了。
青蕪原本也和蘇玹出門了一趟的,但現在能陪蘇妍玩,她自然疲憊全無,十分樂意。
胡纓也在一旁助興。
還有其他丫鬟們陪著,她們也算玩得盡興。
盛放的石榴樹下,蘇玹半倚在榻上,不遠處就是在嬉戲的蘇妍和青蕪等人,這畫麵遠遠看去也十分美好。
可這些美好不過是對於蘇玹和蘇妍等人而言,對其他人卻就不一定了。
就好比此時正站在院門處的蘇姝,這畫麵落入她眼中可是實打實的刺眼不已,討人厭的家夥們聚在一起就更讓讓討厭了。
“二姐姐和四妹妹可真是好雅興呢,都這個時候了,居然還能玩得這麽沒心沒肺,我父親知道了該多開心呀。”
“三姑娘!”
守門的婆子們攔住了蘇姝前進的步伐,惹得蘇姝冷眼相看。
可此時蘇玹就在院中呢,婆子們就算也有些怵蘇姝的這個冷眼,但也不敢放行。
蘇玹這會兒也起身了,攬住跑向她的蘇妍,皺眉看向蘇姝說道:“三妹妹大駕光臨,是我這小破院的榮光,但就算我這小院再破陋,三妹妹也不該硬闖吧。”
沒有通稟就進來,蘇姝這是想幹什麽。
蘇妍是怕她這個三姐姐的,才以前開始,蘇姝對她就沒有什麽好臉色,向來都是橫眉豎目的。
盡管前段時間她忽又變臉似的突然對她和顏悅色起來,可蘇妍卻還是怕她。
尤其在白姨娘和蘇玹都讓遠離蘇姝後,她就更是一見她便躲。
有時不過是遠遠看見蘇姝的身影,對方都還沒看到她呢,她就已經轉身跑得沒影了。
蘇遠不在京,蘇家表麵上看去是風平浪靜。
可實際上卻早已激流暗湧,許多事都已經悄然發生,在已經發現、或沒有發現的人們眼皮底下,一切都正在發生著巨大的改變。
屋裏就她們主仆兩人,蘇玹也並沒有讓她慎言。
而青蕪例來就是心中有數的,等蘇玹一切收拾妥當,抵達二門處時,她們果然是第一個到的,其他人都還沒來呢。
蘇玹走到旁邊的涼亭裏坐著等候。
一刻鍾後,蘇李氏才帶著蘇墨和蘇姝姍姍來遲,蘇玹起身迎去。
她先向蘇李氏行禮問安,然後又和蘇墨、蘇姝互相見禮。
蘇李氏用鼻子哼了一聲就算完,自顧自的便帶著蘇姝往最大最富麗的那輛馬車走去,蘇墨則還對蘇玹輕輕點了點頭,才到一旁登墜上馬。
而至於蘇玹,則是麵無表情的上了後麵一輛銀絲綴瑪瑙的馬車,這輛比蘇李氏和蘇姝那輛要小一些,也不如她們那輛馬車富貴。
可這已經算很不錯的了,蘇玹原還以為蘇李氏又會故態複萌,隨便給她一輛舊車就打發了。
誰知她這次居然能在蘇遠走了這麽久後,還如此穩得住。
隻是不知,這裏麵有沒有蘇姝出力了。
蘇玹剛在馬車裏坐好,馬車就緩緩的駛動,今天為蘇玹駕車的人雖不是雲重,但他就坐在車夫旁邊。
這宋家的府門,蘇玹也就隻去過一次,現下看著窗外後退的景色,她倒有些恍惚起來。
青蕪卻沒這種感覺,她此時拿起薄毯就為蘇玹蓋去。
“姑娘,睡會兒吧,去宋府可還有好長一段路程,姑娘就小憩一會兒吧。”
“每次去這種大宴都是還沒到就先忙一早上,累得宴都未赴人就已經乏了,這樣的宴會其實不去也罷。”蘇玹靠著車壁,盡量不弄亂發鬢,有些譏諷道。
“姑娘就別說傻話了,在上京,別人求都求不來這些大宴的一張邀貼呢,姑娘卻還不願意去。”
青蕪替蘇玹順著衣角說道:“再者這也不是姑娘說不去就能不去的,別說姑娘你了,恐怕連寧二姑娘也不行。”
在帝京,身不由己隻能算是最基本的為人處世了。
有許多人和事在交往時都不是能按照自己的喜好來處理的,就像青蕪說得那樣,別說是蘇玹了,就連寧毓都得信奉這樣的條例來生存。
蘇玹歎息一聲,閉眼往後靠去。
宋家花宴是帝京一年一度的熱事,每到這個時候,帝京內的街頭巷尾都會熱鬧不少。
連人們的飯後談資也全都是今年宋家花宴上,又會成幾出好事。
而真等花宴這一天到來,京中就更是喧沸起來,一輛輛華蓋馬車駛向宋府,在帝都內形成了另外一道風景線,觀者無數,都開始竊竊私語。
大家指著馬車上認識的族徽在不停的小聲討論著。
尤其是當看見那幾家有著翩翩濁世佳公子的家族徽記的馬車時,人群裏立刻就響起一陣姑娘們的歡呼。
場麵別說多熱鬧了。
並且越靠近宋府,這樣的熱鬧也就越多,蘇玹才剛被青蕪叫醒呢,耳邊就忽然響起了高呼聲。
蘇玹怔了怔,然後才撫額道:“又來了,前麵是哪家的馬車,該不會剛好就是寧家的吧?”
青蕪捂嘴笑,“姑娘你猜錯了,不是寧家的馬車,也不是其他家的,而是我們蘇家的大少爺露麵了,這一路兩邊長街上的姑娘們可熱情壞了。”
就是她家姑娘睡得太死,這一路上的歡呼居然都沒把她給吵醒。
“蘇墨?”
蘇玹接過青蕪用溫水浸濕的錦帕的動作一頓,好一會兒後才反應過來。
也是,蘇墨容貌清貴,眉目如畫,比之寧家四郎和宋家七郎也不差分毫,之前他不過是不愛參加各種宴會而已,如今一露麵,哪還能不引起少女們慕艾的。
用錦帕輕輕覆在眼上,蘇玹笑了笑也就把此事拋到腦後,不去多想,隻等馬車跟在蘇李氏她們後進入宋府。
今年宋家派來接待眾人的還是庶係子弟,她們一下馬車,便有丫鬟指引,帶著眾人一同往園內走去。
不過再到前麵一個穿花門時,蘇墨就得與蘇玹她們分開了。
他得去男客那邊。
蘇李氏見狀也不便多說,隻是囑咐陌春要好好照顧蘇墨,然後就讓他跟著婆子走去了另一麵的花閣園林。
“蘇大姑娘。”
而就在蘇李氏和蘇姝還在看著蘇墨離開的方向時,有個丫鬟卻忽然湊近蘇玹,低聲喚道。
蘇玹側目,那丫鬟就繼續低聲說道:“寧二姑娘讓奴婢給大姑娘傳個話,說她在東暖閣裏等你,讓你不要再磨蹭,趕緊過去與她會合。”
說完,丫鬟就立馬退到一旁眼觀鼻鼻觀心。
沒敢抬頭去看蘇玹的滿頭黑線。
“好,我知道了。”
頗有點像咬牙切齒的說出這句話後,蘇玹便讓那丫鬟回去,而她自己隻能等著蘇李氏繼續在那傷懷。
不過就是分開一會兒罷了,也不知道這有什麽好傷心的。
蘇玹揉了揉眉心,又過了好半晌後,蘇李氏才又回神,重新帶著蘇玹和蘇姝往梅芷園的東暖閣行去。
今年蘇李氏可不再是去年那個剛抵京的土包子了。
此時她在帝都也攢下不少人脈,雖交情還不能說有多深厚吧,可當她一踏進東暖閣後,上來與之打招呼和攀談的人還是不少的。
蘇玹和蘇姝又免不了行了一圈禮,獲得無數誇獎,且都詢問蘇李氏她們的親事可有定下。
蘇李氏得意的笑了笑,然後故意忽略蘇玹,隻談及蘇姝。
其他人聞言也全裝傻,隻順著蘇李氏的話說下去。
大家談笑自如,又不知不覺間就把蘇玹隔絕到了最後。
隔著那麽多的丫鬟和婆子,其他人也很難再看到蘇玹去哪兒了。
而人家正主更是巴不得如此呢。
蘇玹敷衍的喊了蘇李氏幾次,見她根本就不理自己後,她便上前直接說了要出去逛逛。
蘇李氏睨了她一眼後,就揮揮手讓她走了。
蘇姝在這裏,她們自然不希望蘇玹也留下搶風頭,她自己能主動離開當然是再好不過的,蘇李氏又怎麽可能會留她,自然立即讓她離開。
離了蘇李氏和蘇姝一行人,蘇玹就開始找起寧毓來。
不過明顯後者是早就等她等得不耐煩了,一見人落單,立馬便上前扯著她就走。
蘇玹被寧毓嚇一跳,回頭看清扯她的人是誰後,就沒好氣道:“寧二姑娘,沒看出來啊,你還有強人的天賦。”
寧毓送了她一個白眼,“你可以再來晚些的。”
“我來早來晚又不是能由自己做主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那你叔母也太能折騰了吧。”
“你小聲點。”
瞪了寧毓一眼,蘇玹壓低聲音道:“這些話要是讓人聽見了,不止我回去得被她們抓著不放,你也難免會被別人抓住把柄發作,你可少為你娘親找麻煩了。”
寧毓吐吐舌,“不是故意的,抱歉啊,我就是受不了你家那兩位,怎麽你大哥哥跟她們就一點都不像啊。”
蘇玹聳了聳肩,搖頭說道:“你問我,我問誰。”
其實蘇墨還是像的,雖不是蘇李氏,可他卻極像蘇遠。
骨子裏的那份薄情,有時是驚人的相似。
隻不過蘇遠是對除他自己以外的所有人都薄情狠辣,可蘇墨卻又不同。
他的薄情是真的。
她長這麽大,好像就沒有見過他對什麽人和事是抱有特別得熱情和喜愛,無論何時他都是淡漠的。
笑是淡淡的,皺眉也是淡淡的,就連生氣的時候都是淡得仿佛沒有似的。
而這些事蘇玹也不好和寧毓說清楚。
畢竟涉及隱私,就算她和蘇墨感情不深,可也不好無端把這些事告訴別人。
因此講到這兒蘇玹就不多言了,寧毓卻是仍一直追問道:“你們兄妹從小一起長大,你和他就算再不親,但比起別人,你應該還是要更了解他一些才對。”
“哪有什麽一起長大,我很小的時候,他就已經離家去平泉求學了,我對他可不比旁人了解多少。”
除了一些不好說的隱私外,她對蘇墨還真沒多了解。
寧毓卻登時就有些很是嫌棄的看著她說道:“你怎麽什麽都不知道啊。”
蘇玹無語,“你才奇怪呢,幹嘛對我大哥哥這麽好奇,你不會是……”
話說到一半,她忽然就極其驚懼的看向寧毓。
“沒有,才沒有呢,你不要亂想啊。”寧毓忽然就有些慌的說道,並且還鼓足了氣勢的回瞪向蘇玹。
可是她越是這樣,蘇玹也就越是心驚。
“毓姐兒,你可不要犯傻啊。”
“我犯什麽傻了,都和你說不要亂想,根本就不是你以為的那回事兒。”
“我說真的,毓姐兒,蘇墨雖然是長得好,但你怎麽不看看我三叔母和三妹妹的為人,你要是真嫁過來了,你可有想過以後你過得會是什麽樣的生活,水深火熱都不足以形容了吧。”
原本還是奮力解釋的人一愣,然後就莫名的沉寂下來。
蘇玹一看就急了,暗道不是吧。
盡管以前她就發覺寧毓對蘇墨並不像蘇姝那樣一眼就帶了些討厭。
她對蘇墨還是有點不同的,可那也隻是“有點”啊。
到底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寧毓對蘇墨居然有了其他的感情,而且還來得這麽猝不及防。
“玹姐兒,你別擔心。”
而就在蘇玹急得都快想撬開寧毓的腦袋,看看她腦子裏在想些什麽時,寧毓卻忽然開口了,“我對你大哥哥真沒什麽,不過是覺得他和其他人有些不同罷。”
“你來上京也一年多了,這京中子弟多是個什麽樣,你也清楚。”
“但你大哥哥卻不同。”
蘇墨的確是不同,並且他自幼就離家遠赴千裏之外的平泉,拜進鬆鶴學院求學。
有這樣毅力的少年郎,帝京內的確是已經很少見。
寧毓既然能一眼就看穿蘇姝的脾性,又怎麽可能會錯過蘇墨的特別呢。
隻是……“毓姐兒,他也許真的很特別,可卻不是你的良配,就算退一萬步先不考慮我三叔母和三妹妹的問題吧,就隻你娘親和四哥哥那兒,估計也不可能會同意的。”
寧家如今積弱已久,而寧家這一代現下就隻有寧毓這麽個適婚年齡的嫡女。
無論寧夫人是從什麽角度出發,她也不可能會允許寧毓的親事,最終落到了蘇家這麽個剛從稻城進京得新貴身上的。
而至於寧歡嘛,他自然就隻是覺得蘇家門第有些低。
不想寧毓受委屈罷了。
這些寧毓自己當然最為清楚,因此她竟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你不用緊張成這樣,我對你大哥哥真的就隻是有些好感而已,你說的這些事情,我自己又怎會不知道?”
正因為知道,所以在她才剛發覺自己對蘇墨有了好感後,就立刻在蘇玹麵前表現出來。
為的不就是也想讓她來敲醒自己嗎?
如果寧家還是幾十年前的寧家,那她或許還能恣意妄為。
對自己的親事也完全可以自己做主,不用考慮那麽多。
但現在卻不同了。
她的親事所關係到的人和事已經太多,早已不是她自己能夠左右得了的。
“其實上次我娘親那麽積極的配合齊夫人時,我就已經有些發覺了,但我和齊二郎從小就認識,我現在又那麽懼他,要是這事真成了,我估計哭都哭不出來。”
“這事不是已經過去了嗎,你看齊夫人現在和你娘親都不怎麽來往了。”
齊二和寧毓的親事沒成,別說是寧毓了,就連蘇玹都鬆了一大口氣。
“我和齊二是沒事了,可不是齊二,那也會是別人呀。”
寧毓突然就生無可戀的靠在了旁邊的憑欄上,“上京就那麽大,比我們家有權勢的更是屈指可數,沒希望了啊。”
蘇玹也在憑欄邊的葵紋荷葉椅上坐下,笑著說道:“都是熟人不好嗎?”
“當然不好了。”
“為何?”
“我從小就認識他們了,連他們小時候尿床的事我都知道,還有他們的各種醜樣。你說,我該怎麽把他們當做夫婿?”
蘇玹:……
看來有時候雙方太熟了也不是什麽好事呢。
怪不得蘇墨一出現,就收到了不少貴女們的愛慕,原來大家都是覺得熟人不好下手了呀。
望著擺出一臉生無可戀表情的寧毓,有句話在蘇玹嘴邊猶豫不決。
可都過去好半晌,她終歸還是什麽都沒有說,寧毓對蘇墨的好感並不深,而且其中說不定還夾雜了不少來自寧夫人所給予的緊迫感。
若完全剝出了這些緣由,寧毓還會對蘇墨有多少好感,那可就不一定了。
因此蘇玹不能肯定這傻丫頭到底是開竅了沒。
再者,那人也不是什麽好人。
寧毓現在對誰都迷迷糊糊的也未嚐不是好事?
“我剛剛還以為是自己看錯了呢,沒想到真的是你們倆啊。”
蘇玹和寧毓聞言轉身,等看清身後來人是誰後,寧毓的臉色頓時就難看無比。
蘇玹雖要好些,可也好不到哪裏去。
“趙姑娘,陳姑娘。”
“蘇大姑娘。”
趙冰雁笑吟吟的對蘇玹回禮,然後就看向了她的身旁,“咦,寧二姑娘是看不見我們嗎?還是故意不想理人呀,不過也是,像二姑娘這麽大的架子,眼裏能看見誰呢?”
“趙冰雁,你少來這一套,我四哥哥可不在這裏,你不用這麽虛情假意的。”
“二姑娘這麽說,我可就聽不懂了,什麽叫虛情假意啊,我對你可向來都是真心的呢。”
“真心的什麽,真心的討厭我吧。”
“看你說的什麽話,我怎麽會討厭你呢,不過是你平時淘氣了,所以我替你四哥哥管教一下罷了。”
“哈!”
寧毓氣極反笑,“趙冰雁,你臉怎麽就這麽大呢,你替我四哥哥管教我?你是我四哥哥什麽人,就想替他管教我,你有問過他的意願嗎?”
“難不成是我四哥哥說了什麽讓你誤會的話了?”
“不然我怎麽什麽都不知道,連我娘親那裏可也從沒聽見過有關你的任何事情呢。”
“你到底要怎麽替我四哥哥管教我?”
“趙冰雁,你怎麽就沒有一點自知之明啊。”
要比鬥嘴,寧毓怕過誰,不過幾句話就讓趙冰雁臉都漲得通紅,看向寧毓的眼神更是惡狠狠的。
“寧毓,你就逞口舌之利吧,除了你那張嘴,你還有什麽?”
“多謝誇獎,可我這不也是和趙姑娘你學的嗎,你除了整天隻會瞎說以外,又還會什麽?”
“嗬嗬~~”
蘇玹幹笑了兩聲,都不知道要怎麽說她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