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4 被打
沈玥二話不說地把醫藥費連著辛苦費一起給他打過去,又一連發了好幾條消息道歉,中介卻再沒理她。
她又找了趙建元:“租戶說沒有收到你們退回去的租金,麻煩你把轉賬記錄發給我一下。”
趙建元還真給她發來了一張圖,是從某家銀行的手機app上截下來的,上麵顯示著幾小時前他給一個賬戶轉了一萬多塊錢。
這個數目與人家支付的租金剛好能對上,沈玥沒做他想,拿著圖就去找了那對中年夫婦。
她按第一遍門鈴的時候,人家壓根就不開門,隻隔著一扇門板衝她喊話:“我們付過租金了,是絕對不會搬走的”
“但李女士的兒子說,已經把租金退還給你們了。”沈玥貼著門站立,以保證自己說的話能被裏麵的人聽見,“他還給我發了轉賬記錄的截圖。”
“什麽轉賬記錄”門內的男人更生氣了,“他們都沒把錢還回來,哪來的轉賬記錄你們該不會是聯合起來騙我們的錢吧”
他的憤怒不像是作假,而趙建元又有許多前科,沈玥開始對那張截圖的真實性產生懷疑。
“麻煩您開一下門。”她軟了聲調,“我想請您看看這個賬戶是不是您的。如果不是的話,我再去找李女士。”
屋裏安靜了好一會兒,沈玥耐心地等著,終於等到了男人開門。
他將門拉開了一條窄縫,一手抓著門板,另一隻手裏拿著一把掃帚,做好了萬全的防禦準備。
“圖呢”他警惕地盯著沈玥,一雙眼睛跟臉一樣紅紅的,說話的時候吐出濃重的酒氣。
沈玥微微皺眉,及時屏住呼吸以防止自己露出更難看的表情。她伸長了手把手機舉高,讓他能夠看到。
男人看得很仔細,幾乎是一個數字一個數字的在對著銀行卡賬號。
“你們這些大騙子居然還敢偽造我的賬戶”男人的臉色倏地一變,揮起掃帚對著沈玥的肩膀劈下去。
沈玥的右肩被趙建元用煙灰缸砸過,被趙母用包砸過,這回又挨了一掃帚
她疼得冷汗直冒,臉上的血色退去,就連唇都變得蒼白。
“騙子你裝什麽裝”男人毫不留情地對著沈玥的另一邊肩膀又是一下。
沈玥沒忍住痛呼出來,捂住右肩迅速地往後退了兩步。
男人追出來,掃帚一刻不停地往沈玥身上招呼。
“敢騙老子的錢臭表子不要臉老子讓你騙錢讓你騙錢”
“住手否則我就報警了”沈玥一邊用手擋住他揮過來的掃帚,一邊去按電梯鈕。
可兩部電梯全都上到了高層,並且一直保持著上升的趨勢,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下來。
“你報警啊”男人壓根沒把她的警告放在眼裏,“有本事你就報警讓警察來把你這個騙子抓走”
他打沈玥的每一下都是下了狠手,堅硬的木棍抽在她的身上火辣辣的疼。
沈玥的眼淚流了滿臉,她放棄了等電梯的打算,抱著最後的一絲希望衝到了對麵,用力地捶著人家家裏的門。
“張姐張姐開門”她喊得聲嘶力竭。
“小沈”張姐滿心疑惑地開了門,在看到揮著掃帚追著沈玥打的中年男人時,她慌張地大喝一聲:“你幹什麽”
“少管閑事”男人惡狠狠地瞪她,“老子在打騙子你要是敢插手,老子連你一塊兒打”
張姐轉頭,衝屋裏喊:“老公把咱們家的菜刀拿出來”
她握住沈玥的手,將她往自己家裏拉。
張姐的老公聽話地拿了菜刀出來,“要菜刀做什麽呀老婆咦,小沈”
張姐將沈玥推給自己老公:“看好小沈。”隨後抽走他手裏的菜刀,回到門邊,對著外麵罵:“小沈的事老娘管定了你他媽敢打老娘,老娘就砍死你全家有本事你來試試看”
她罵完就甩上了門。
“呼。”張姐靠在門上,撫著胸口長舒了一口氣,“可把我嚇死了。對了小沈,”她把注意力重新放回到沈玥的身上,“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這個以後再詳細跟你說。”沈玥不停地發著抖,半天才從牙縫裏擠出一句完整的話:“張姐,麻煩你報警,再幫我叫個救護車。”
“哦哦哦,好”張姐手忙腳亂地去找自己的手機。
等她打完兩通電話,家裏的大門被人砸得“哐哐”作響。
這個聲音,不像是用手去捶的,更像是金屬與金屬的碰撞。
張姐從貓眼裏看出去,忽然大驚失色:“對門那個神經病男人,居然也拿了菜刀出來了現在在砍我們家的門”
“老公,怎麽辦啊”她扭頭問,“要是他把咱們家的鎖砍壞了,我們不就都得死在這兒了”
張姐老公比她要鎮定一些,“咱們家這門大幾千塊買回來的,沒那麽容易壞”他嘴上雖這麽說著,但還是把沈玥扶起來,“保險起見,咱們躲到臥室裏去吧,多一層屏障。老婆,你再打一次報警電話,跟人家說,那個神經病手裏有刀,讓警察過來的時候小心一點兒。”
他們仨躲進了臥室裏,每人手裏都拿著一樣“武器”以防萬一。
肩膀處傳來的劇烈疼痛已經讓沈玥的意識開始恍惚,她用手裏的高爾夫球杆撐住地麵,逼著自己睜開眼。
“小沈。”張姐滿臉擔憂地看她,“你要實在難受,就躺床上吧,沒關係的。”
“不”“了”字還沒說出口,沈玥兩眼一黑,徹底暈了過去。
沈玥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在醫院了。
她穿著寬鬆的病號服,右肩上打著熟悉的夾板,繃帶纏了一圈又一圈。
沈玥用左手勉強撐起了上身,空蕩蕩的單人病房裏除了她以外,再看不到別人。
她隨身的包被放在旁邊的陪護床上,沈玥咬牙忍著全身撕裂般的疼痛,下床走過去,從包裏摸出手機。
手機黑了屏,她嚐試開機,屏幕上卻出現電量低的提醒。
“你怎麽自己下了床”護士突然的咋呼把沈玥嚇了一跳,她一扭脖子,牽動了肩膀,立刻又疼得齜牙咧嘴。
沈玥被護士強行按回了病床上。
“你肩膀上的舊傷口又裂開了,其餘部位的傷看起來嚇人,但其實沒什麽大礙。”護士絮絮叨叨地說,“送你過來的那位許先生臨時有事離開了,讓我幫忙照看一下你,你有什麽要求隻管跟我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