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最好的拒絕
束鈺太怕將自己的感情暴露了,雖然可能自己隱藏的很笨拙她早就發現了。
不拆穿,也許就是最好的拒絕。
養生殿很暖和,束鈺一進門就被熱氣所包圍。蘇玖月躺著搖椅上,聽見聲響坐起來望著剛進門的束鈺。
有些詫異,吩咐憐兒那把椅子笑道:“來了,外麵很冷吧。”
“還好,都已經習慣了。”束鈺將外袍遞給長青道。
蘇玖月將暖爐遞到束鈺手裏,望著憐兒為束鈺搬把椅子笑道:“話說起來,怎麽會想到下雪的時候來呢?”
“想來看看,順便提皇姐來致歉。”束鈺哪敢說是他想她了。
蘇玖月挑眉道:“我還以為鈺公子來看冉歌的?”
“我與她算是兒時的玩伴,玖侍君別想太多。她不是對所有人都像對玖侍君這般,以後玖侍君便知道了。”束鈺想著就低下頭,他不敢直視蘇玖月的雙眸。
那勢在必得的眸子與自己小心翼翼的不同,隻能一退再退。
憐兒將兩杯茶遞給兩人,熱騰騰的還冒著氣。蘇玖月有些釋然道:“冉歌很幸運,能夠得到你的喜歡。”
眼前的人,蘇玖月不得不承認他有他該有的氣質和味道。冉歌會喜歡的話,自己也不會感到意外。
聽到蘇玖月的話,束鈺手一頓。抬頭望著蘇玖月道:“沒有,她與我是兩條路上的人,就像是從來不會相交的路。”
蘇玖月看的出他的喜歡,第一眼就知道了抿著嘴道:“你怎知現在的她,與從前的她就從未改變過路線呢。”
他,就是知道。
束鈺拿起茶杯笑道:“是啊,她已不是從前的她了。”
“沒有誰會停留在那段的時光為誰而等候,現在的她和以後的她,她不也還是她嗎。”蘇玖月也在唏噓著時光唏噓著緣聚緣散,未來的事誰有說的準。
小廝將飯菜布好,兩人聞著濃濃的香味。束鈺笑道:“玖侍君都沾染了冉歌的知道,連語氣都很難以分出。”
她喜歡自嘲,卻不乏見解。讓人心疼,又讓人了然。
可能在一起呆久了的人,他們的身上或多或少都帶著彼此的影子吧。這點束鈺想自己可能無法體會到和感受到,因為宮冉歌一開始到最後都沒有給過他機會。
人生中有人將自己從頭到尾都獻給對方,是多麽難得的事情。束鈺啊束鈺,你還有機會遇到這樣的人嗎?
宮冉歌踏入養生殿的大門,看到蘇玖月與束鈺聊天的場景嘴角泛笑道:“你們兩過來吃飯吧,別餓壞了。”
蘇玖月伸個懶腰下了搖椅,束鈺將暖爐和茶杯放在一旁起身向宮冉歌走去。憐兒與長青、非可三人退下了。
養生殿就剩下三人,蘇玖月為束鈺夾著菜道:“多吃點,你身子薄。”“玖月,我的呢?”宮冉歌委屈道。
蘇玖月含笑的瞥一眼,為她夾了一筷子道:“呐。”
“玖侍君真當不愧為賢夫。”束鈺將筷子放讚歎道。
三人一頓飯吃的也算其樂融融,吃完飯束鈺知趣的走了。奴才們收拾著碗筷,蘇玖月坐床榻上望拿著書卷的人。
她的眸子還是以往的認真,那書卷上不知有什麽讓她如此的用心。
不過沒有關係,她都還在自己的身邊。即便是哪個陪著她到大的人,也無法從自己的身邊將她奪走。
喜歡這種事情,不是隨隨便便就可以讓的。
雖然不知道她為什麽在茫茫的人海中選擇了自己,但還是慶幸那個人是自己。
比起蘭子佑與束鈺來說,自己的位置是夠彌足珍貴。讓憐兒拿起那把九霄環佩,坐在琴桌旁將黑布揭起,手輕輕撫過它的每根弦。
床榻上的人在蘇玖月將黑布揭起的那一刻,手腕上的紅線閃過一道紅光。
指尖輕輕撥動著,那優美動聽的旋律響起。
清澈明淨的琴聲潺潺流動著,如同來自深穀幽山。靜靜地淌著,淌過人生的皺折,淌過歲月的顛沛,淌過老人家洞悉塵世的盲眼,淌過世俗熱鬧非凡的街道。宮冉歌聞著琴聲,望著那卷上的文字。
他不知道夏言是誰,也不知道那首詩是為誰而作。隻是喜歡這把琴,不管是它那個以梧桐作麵,杉木為底的外形,還是因為它發出的琴聲恰好合了自己的心意。都讓蘇玖月喜歡的更緊,彈完後十分愛憐拂過它。
從未曾遇到如此得心應手的琴,所有的心聲都情不自禁的想向它吐露。蘇玖月不得不承認,自己沉迷了。
不知何時憐兒就在蘇玖月旁邊候著,聽著自己主上彈著琴。聽說主上的情敵來了,還說那個人是與皇上青梅竹馬的人。
隻要皇上隨便一個動作,都可以心領神會的人。主上就不覺得委屈嗎?不會覺得難受嗎?
好像是別的國家的皇子,若是皇上為了兩國的關係而聯姻的話,主上就不會擔憂皇上會因此而冷落他嗎?
琴聲停了,床榻上的人書卷已翻到底頁。抬起頭望著那個坐在琴桌旁的人,看來他很喜歡這把琴。反正從古到今的正史上除了夏言之外,無人再動過這把琴。他喜歡就好,希望束鈺的到來不會影響到他就好了。
佳墨憋了太久的心聲,是該有人去傾聽了。也怪自己當時太不果斷,不然,可能他也不會如此的消沉。
一切都會過去的,自己不也這麽過來了嗎?宮冉歌將書卷扔到一旁,起身向蘇玖月走去。
她望著他將琴重新裝回黑布之中好笑道:“玖月如此寶貝這把琴,真心得讓我嫉妒的緊。”
“恩?”蘇玖月將琴遞給憐兒道。
憐兒將琴抱了下去,蘇玖月還沒轉身,腰間就被兩個胳膊環起。宮冉歌將頭放在蘇玖月肩膀上蹭著他的耳朵道:“玖月~”
“恩。”蘇玖月背靠著她,感受她心跳的旋律。他知道,她依舊在自己身邊就是她的選擇。
他的心已經完全是她了,都不用刻意的做些什麽、解釋什麽,心都會控製不跟著她走,毫無保留相信她。
自己又何苦患得患失,不能自已呢?跟著心走,便好了。
宮冉歌鬆開手,一個公主抱抱起蘇玖月。低頭望著有些錯愕的雙眸,輕輕的在他的額頭上一吻。蘇玖月輕閉雙眸,額頭上的柔軟傳來,嘴角泛著淺笑。
宮冉歌抱著蘇玖月走到床邊,將他輕輕放下。兩人對視著躺在床上,望著彼此。即使不開口,也喜歡。
有些事情宮冉歌都懂,她知道不隻女人有占有欲,男人也有。而且越愛越深,她想對於蘇玖月有個交代。還沒開口,嘴便被那片柔軟堵住。
她不清楚他內心的不安,跟著回應他,直到自己嘴裏泛著淡淡的血腥味。
蘇玖月抬起頭,安靜的望著宮冉歌。他的眼神讓宮冉歌的內心嘭的炸開,蘇玖月你還是在介意束鈺嗎?
他又低下頭用著不太熟練的吻技吻著,宮冉歌緊緊的擁抱著他。這個內心惶恐卻極度掩飾的小野貓,明明可以一千一萬個質問卻埋在內心的人。
可能自己的懷抱還不夠溫暖,但是宮冉歌溫暖蘇玖月還是足夠了。
宮冉歌鬆開蘇玖月,望著他深邃而又透著不安的眼神喃喃道:“蘇玖月,我愛你。”
“恩。”蘇玖月摟著她,呼吸漸穩。
而蘭幽殿內的人,也像養生殿這般。蘭子佑坐在床榻上望著那個搖搖曳曳的燭光,等著那個人。
這次他想告訴她,自己的心意。然後離開這個地方,隨便去哪裏。那把傳說中的琴他不要了,他要離開。
至於宮冉歌,嗬嗬~這輩子是可能了,卻還是感謝她讓自己的心不受控製過。
她有了自己喜歡的人,而我也有了。盡管她可能不如冉歌,但是她卻溫暖了自己的心。況且沒有人會一開始就遇到對的人,不是嗎?
現在也不算太晚,思緒被窗邊的風打斷了。他知道,她來了。習青城一進來,就看到蘭子佑看著自己。
被發現了!習青城下意識的抿了抿嘴不好意思道:“子佑,我,我想你了。”
“恩,那個。”蘭子佑也不知該如何開口是好了。
“這邊坐,外麵怪冷的。”
“好。”習青城將外袍脫掉,扔在一旁的椅子上走到蘭子佑身旁。
蘭子佑起身為習青城倒了杯熱茶遞給她道:“給,暖暖手。”
“子佑,我,我喜歡你。”習青城接過茶杯道。
她的手順勢抓著蘭子佑的手,認真的望著眼前的人。
蘭子佑眉頭微皺,將手抽出道:“還是先喝杯茶再說。”
“我知道可能是我過於唐突了,可是子佑,你不會知道。遇見你之後,我的這顆心都已經不再是我的了。”
或許是等了好久的話,終於被想要的人說不出口了。忽然變得理所當然,蘭子佑笑道:“我怎知是真是假?”
“子佑,靈山那邊出了點狀況。娘親命我去查看,可能我要過好久才能見到你。”習青城將茶杯放下,一把摟過蘭子佑。
她的急促的呼吸聲,心跳的旋律都近的不能再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