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格局之勢
郭子歎微微搖頭“這乃是格局之勢，是真正的天下”
“此話怎講？”穆以盛認真聆聽，絲毫不敢懈怠，郭子歎眼光遠勝天下所有謀士，此時所說無異於良策，是真的一字千金。
“中原以東過千萬裏汪洋乃是東瀛，往西乃是西域，殿下可懂了？”
“西域我知道，雖然現在乾周如此局勢，可不乏還是有一些經貿上的往來，可是……東瀛？”
“沒錯，淮雀盟當中的一些義士曾經周遊四海歸來，所以對外界還是有一些了解，東瀛雖遠居乾周海外，其路途更是天涯海角，可是在那裏，基本上每一個臣民都知道我們中原，而你乃是未來國君，卻不知東瀛，其中利弊你應該知道，西域確實近些年來與中原交往密切，但是東瀛如若要攻打中原，而西域卻正好在中原之外的對立側，不知殿下可懂前有狼，後有虎，兩麵夾擊這句古話？”
穆以盛後背發涼，但仔細一想還是有些覺得不太靠譜，畢竟隔著汪洋，如果那個所謂什麽東瀛真的要進攻中原，人力物力是非常有局限的。
“可是.……”
“殿下是是否想說，東瀛攻打中原幾乎不太可能？那我不妨告訴你，西域就不說了，太子殿下應該有所了解，但是遠居域外不僅僅隻有一個東瀛，我之所以說出東瀛是因為目前來說它的勢頭已經威脅到了中原，如果到時候它結合其餘小國，殿下還會覺得勞費人力物力不值得麽？如果在乾周還是這等國情下，想取之，易如反掌，到時候他們所失去的，中原這個龐然大物則會千倍萬倍的回贈他們！”
“那……你估計他們什麽時候會打過來？”穆以盛背後已被冷汗浸透。
“二十年之內，必勢取中原！”
此時，天已經朦朦亮起，半輪朝陽遠在天邊升起，夾在兩人正中，將二人身影拉長在院落內。
“這麽說.……我中原必失了……”穆以盛心如俱灰。
郭子歎輕笑道“還有二十年呢，一切都是未知數，殿下應該經常下棋吧？”
“嗯……”太子殿下有些心不在焉。
“我對於一盤棋的理解從未變過，定會有一顆拯救全盤的妙子出現，從而挽救全局，說不定這天下大局中也有這樣一個人也說不定呢？”
郭子歎話裏有話！
穆以盛心頭大震，莫非郭子歎已經有了對敵之策？朝陽映照整片大地，穆以盛眼中全都是郭子歎那一抹穩勝的風采。
“還請.……”賜教二字還為脫口而出，卻被打斷。
“殿下！無論如何！你隻需要記住，一旦你認定一個人就是那拯救全天下的棋子，那麽隻需要遵循著他的方向，下好接下來的棋！我們.……就贏了！”
穆以盛心頭一熱，喃喃道“我們.……”
誰知郭子歎已經朝茅屋那邊走去，嘴裏還說道“時辰也不早了，等等隨便弄點吃食就趕路吧，看這風向，可能會有一段時間的雨季，路途遙遠，太子殿下可能要受些累了”
還沒等兩人走進茅房，就見門口匆匆跑出來，懷裏還抱著海叔的那把青銅古劍。
“小子！站住！”身後傳來海叔的叫罵聲，緊接著就像虎狼一樣的撲出來。
陸非歌急忙抱著劍躲在郭子歎身後，與海叔開始周旋。郭子歎嗤笑，竟然有人能讓海叔這般發狂，不知道陸非歌做了什麽事情能惹到沉穩性子的中年大叔，要知海叔在淮雀盟的身份幾乎是僅次於郭子歎，身手更是了得，平日裏在盟會當中很少有人敢去招惹這劍術超群的海叔，沒想到陸非歌初次相識海叔，今天便惹得其發毛，這小子倒也不像是個省油的燈。
“小子！把劍拿來！”海叔氣衝衝的對著躲藏在保護傘後的陸非歌吼道。
郭子歎這才明白，原來是陸非歌搶了海叔的劍，所以才導致如此，不過也是，就連郭子歎也從未見過海叔肯將自己的劍給任何人，包括自己。
“非歌，將劍還給海叔”郭子歎道。
“我不就是看看嘛，看看都不行？虧你還是大人”說完也沒管海叔是否同意，就直接將手中的長劍拔出，劍鋒一出，陸小爺一愣，明顯感到一股寒氣逼人，瞬間失神。
海叔借此空隙一把將劍給奪回，小心翼翼的將其包在懷中，憤憤的看了陸非歌一眼便走回屋中。
郭子歎輕輕點了點陸非歌額頭，說道“海叔這般好脾氣都能被你氣壞，看回了盟會他怎麽收拾你，我可不護著你”
一旁太子殿下上前摁著陸非歌的腦袋笑道“你若是喜歡劍，兄長完了送你幾把好劍便是，不用惦記別人的”
陸非歌眼裏一亮，抬頭說道“真的？那你能不能送我一把和他一樣的，抽出劍來感覺涼涼的那種？”
太子殿下納悶“涼涼的？那是什麽劍？說實話，這天底下的好劍排得上名次的隻有那麽有數的幾把，本公子也有幸見的過，無論是中原還是西域，何等好劍沒有，可是依你所說，那抽出劍來能感覺到涼意的，我是真沒聽說過”
郭子歎轉身笑道“殿下又在誇大了，不知你是否知道江湖中的劍榜”
穆以盛一驚“難道是那前十甲可位江湖頂級高手，過十甲外縱然能呼風喚雨卻始終是排不上名號的劍榜？”
郭子歎點頭默認。
江湖上確實有這麽一說，郭子歎所言的劍榜是江湖中的江湖人士所評定的劍客，同樣還有與劍客們一起聞名的絕世好劍，甚至江湖上曾有傳說，說是這前十甲便是江湖上的頂流劍客，隻要越過十甲外，則沒有詳細評定，不管是一流，二流，三流，全都當作同樣的貨色處理。
穆以盛點頭，這劍榜的名聲在江湖上確實異常，即便是常年在朝廷上的太子殿下都層聽到過，要知，這劍榜的名聲雖然是江湖人士夢寐以求的歸屬，但如果真的要登上去，怕是九死一生，需挑戰前十甲之內的高手才能穩居，戰勝幾甲，今後便就在江湖上會有關於那人的幾甲傳說傳說，可是眾人不知道，這劍榜上雖訂為十甲，可.……實際上卻有十一人。
“可是這和我剛才說的，莫非有什麽聯係？”太子殿下疑問。
“殿下難道見過那十一人當中每個人的佩劍？”但凡高深莫測的劍客都有一個規矩，旁人是絕不能觸及他的佩劍，但凡露劍，那便是生死決鬥。
太子殿下先是一愣，隨後搖頭，別說十一個人了，就是前十甲末梢排名的，他都未曾謀麵，劍榜不僅僅是對劍的排名，更是對劍客的排名，但凡身居前十甲之人，行動極為隱秘，很少有人能尋得他們的行蹤，除非江湖上放出消息有人嚐試挑戰排名，他們或許才會出現。
陸非歌聽聞，好奇心再起，攥著郭子歎的衣角抬頭問道“哥，不是十甲麽，怎麽會有十一個人？”
“因為江湖十甲中有兩人位居第一，也就是有兩個天下第一的劍客！”
“哦？這倒是有些意思，我已經讓下人去宮裏準備食物了，總之現在沒事，不妨你來說說？”穆以盛也同樣抱有好奇之心，了解這江湖上的故事也是身為一位君主必要的功課，曆史洪荒中，那些被江湖上起義推倒朝政的例子絕對不少。
郭子歎同兩人走進茅屋，款款落座，望著還在生氣的海叔，說道“既然你們想知道，我想由海叔說出來比較合適，他或許比我更清楚這劍榜上的緣由過往”
“莫非.……海叔是劍榜上的人！”穆以盛大吃一驚，早就感覺到郭子歎身邊這中年男子身手不同尋常，穆以盛身邊的大內大高手是何等存在？那是千百人中挑出的高手中的高手，在蓮花西塘時，海叔隨意一劍便阻下那人硬功，可想而知其本事，如果海叔真是劍榜上的人，那倒是情有可原了.……
“不僅僅是劍榜中的人，而且是位於首甲！”
陸非歌同穆以盛兩人鴉雀無聲……
劍榜上的首甲……
天下第一劍客……
就是眼前這個相貌平平的中年大叔？這等落魄？完全和那些江湖上浪跡天涯的豪放遊俠掛不著勾啊!
見陸非歌和太子殿下兩人嘴裏能塞下鹹鴨蛋，海叔臉上也有些掛不住，自己已經退出江湖十幾年，歸隱後便棲身淮雀盟中，早就不知道現在的江湖成了什麽模樣，此時麵前兩人那直勾勾的目光直勾勾的盯過來，真的讓海叔有些害羞。
“海叔！你這劍叫什麽名字啊！”陸非歌急忙上前爬在炕邊，試圖用手去勾搭一下那青銅劍鞘，卻被海叔粗暴打開。
“青鸞”
海叔看著陸非歌抱著手呲牙咧嘴的模樣，有些得意。
“青鸞？確實是好名字！”穆以盛絲毫不吝嗇的讚美道。
“你真的很厲害麽？”陸非歌的眼裏布滿崇拜。
海叔聞言一愣，悵然失神，輕歎一口氣，這十數年都在為淮雀盟的事情操心，倒是真的很少回想起以前那些崢嶸歲月了，天下第一劍客？劍榜首甲？這些虛名真的在世人眼裏有那般重要？心裏五味雜陳，所有難以言喻的情緒都用一句話概括。
“都是往事了……”
眼前這看起來平庸至極的中年男子或許現在難以看到他如劍一般的鋒芒，但是在十數年前，江湖上但凡提起“樸海”二字，賊寇屁滾尿流，惡人聞風喪膽，可他卻在人生得意最輝煌時以沉默之姿態退出江湖，從此不再過問江湖事。
或許現在的江湖，提起樸海這個名字，年輕一輩中知道的少之又少，又有誰能知道他曾經是天下第一劍客？或者是劍榜的首甲呢？至於為何退出江湖.……或許隻有在場的郭子歎和海叔心裏明白那些往事。
“我哥說有兩個首甲，那另外一個人你認識麽？是不是也很厲害？”陸非歌好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