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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八章

  卿卿醉光陰正文卷第三百八十八章太和門外,當梁寂和駱勛一聽到鐘響之後,便將大門緊閉了,梁寂帶來的精兵良將都將皇宮宮牆外迅速的列成排,別管有沒有用了,就算是在陣勢上也能嚇到要來趁機為害的那些人。

  梁寂站在太和門城牆之上,這兒幾乎是能看到整個上京,因著現在夜間人少空曠,有一絲風吹草動便會變得特別清楚,梁煥卿當時讓月白前來交代過了,只要等到皇帝駕崩之後,便就要將皇宮所有道路封鎖,在明天早上宮門打開之前,絕對不能放任何人進來。

  梁寂知道梁煥卿針對的人是誰,除了齊景煬之外,現在梁煥卿不會再對任何人有這麼深的防備,那件事之後,梁煥卿對齊景煬算是又恨又怕,恨他手段狠毒,用那麼惡毒的毒藥要害他們,也一不小心將自己的孩子給殺了,往後便就是再也不可能會有身孕,梁煥卿對此是記恨在心,永遠都不會忘記。

  除了這樣之外,梁煥卿對齊景煬也是懼怕的,擔心他會和齊景欽拼一個魚死網破,她最是明白人到絕境的時候會做出一些什麼事情了,梁煥卿也是在絕境中重生的,從前不是傻,而現在只是從來不敢想的事情就這麼做出來了,梁煥卿知道人在絕境之中的時候會拚命為自己爭奪一絲權利,而現在齊景煬就是深處絕境之中,若梁煥卿是這樣的話,拼一個魚死網破也不是全無道理,到時候留下來的那個人順理成章的登基為帝。

  梁煥卿擔心齊景煬若是動手的話,會趁著皇帝駕崩的時候趁虛而入,如果是梁煥卿自己的話,就會這麼做。

  她和梁風眠一樣,若是想要對付一個人的時候,就會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梁風眠曾經在戰場上也是如此,站在對方的立場去思考對方現在可能會怎麼想,如此便可作好充足的準備,就算是齊景煬不來,他們也不會怎麼樣,只擔心齊景煬真的來了,他們沒有做好準備,那麼先前的一切可都是功虧一簣了。

  梁煥卿是未雨綢繆,但是在梁寂看來,現在的梁煥卿心思太重了,雖說沒有什麼不好的地方,可是在梁寂這裡看來還是太過於心疼了,這和從前的那個她一點兒也不一樣,這不得不說是嫁入王府之後的改變,本就是一個可以幸福一生的女子,卻成了皇位爭鬥的犧牲品。

  「在想什麼?」駱勛從太和門下走上來,方才便就是聽到鐘聲之後,去部署了一下御林軍的防守,便就有一隊御林軍趕忙往勤政殿過去,護衛勤政殿的主子們,現在想來定然是會有很多主子聚集在勤政殿的了,那九聲鐘鳴,實在是敲在人心上了,一陣一陣的,實在是令人發憷。

  駱勛辦完這些事之後,便就緊著上了太和門,要弔唁皇帝,還是明日一早的事情,現在宮門未能大開,若是能去他也不願意去湊這個熱鬧,要是有這麼閑心思,還不如留在明日的弔唁會上來得好一些,以免到時候情緒不到位,會遭人詬病。

  說來也是奇怪了,皇帝駕崩,竟然要舉國哀悼,他們這些個大臣也要在棺木前哭喪,莫說沒有那些什麼莫名其妙的情感了,就算是有,好些個人心中都是有一些高興的,這意味著朝堂要大換血,有好些人就要升官發財了,自古以來,發財不等用於陞官,但是陞官卻一定是可以發財的,這是亘古不變的道理,卻也同時表現了貪婪的人性。

  駱勛向來是不願意摻和官場上的這些七七八八的事情,若不是因為自己爺爺執意要自己繼承家中衣缽,自己也絕對不會踏入官場半步,換句話說,若是家中還有一人可以擔任駱家大業的話,他就不會擔任現在的官職了。

  駱勛走到梁寂身邊,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滿城皆是有著繁華的景象,就算是在疫情當中,就算是在夜晚,還是依舊不輸上京天朝的氣魄。

  梁寂察覺到駱勛走到了身Bian邊,便嘆了一口氣,將方才的想法全都收了回來,轉而問道:「你怎麼回來了?不去勤政殿瞧瞧?0」

  駱勛搖搖頭,說道:「都是一群妃子站在外面哭哭啼啼的聲音,聽了也是煩躁,皇上駕崩和我沒有什麼關係,我去了也是浪費感情,倒不如留在明日弔唁會上,省得到哦時候情緒都浪費完了,我爺爺說我無禮。」

  梁寂面無表情轉過頭,若是換作平時,梁寂或許會笑一笑,駱勛公子坦坦蕩蕩,倒是教人羨慕的,但是這一會兒,他卻是笑不出來了,這確實又顯得不是那麼好笑了。

  見到梁寂這麼沉默的樣子,駱勛碰了碰他的肩膀,說道:「你這是又在想一些什麼呢?心思怎麼那麼重?」

  梁寂頷首示意前方,說道:「我在想,他什麼時候會來。」

  梁寂這麼一說,駱勛可就算是明白了,他今晚一直都在擔心太子妃娘娘交代給他的事情,梁煥卿平時可不像是有事找他幫忙的人,有一些事情,若是梁寂不停別人說起,那麼梁煥卿便就是永遠也不會告訴自己家裡人的。

  駱勛和梁煥卿沒有什麼交情,他在上京城的權貴圈子裡沒有什麼朋友,只是因為家中只有爺爺,性子便變得孤僻起來,也不願意給爺爺惹麻煩,便盡量減少外出,省得有一些人自己不去招惹對方,對方卻是要招惹他來,駱勛平時話很少,和誰都是這樣,和女孩子的交集就更少了,但是他卻對僅僅有過幾面之緣的梁煥卿有極大的印象。

  倒也不是因為垂涎她的貌美,在這個轉而回望xiu『ru『dui綉如堆的上京城,梁煥卿的貌美只能算是中上的水平,若是放在一些絕世美人身邊,絕對只能做陪襯了。

  但是看上一個人,對一個人有印象,倒也不全是因為那個人的長相如何。

  駱勛便是看上了梁煥卿獨一無二的淡定的氣質,當時在盛宴之上發生了那樣的事情,她還是有心思去查明真相,無論是不是為了自己,那一份從容和淡定,都是在場許多精明一世的人應當去學習的樣子。

  駱勛見到她的那一份淡然和從容不迫之後,便一直都念念不忘,在每一次梁煥卿入宮的時候,駱勛總是會遠遠地看著她,只是覺得在她身上,能得到一種安全感,駱勛不願意去接近梁煥卿,他深知現在的梁煥卿是多麼的恐怖,現在的她急於復仇,若是身邊能夠利用的人,她全都會利用,駱勛最討厭這種感覺了,對於他來說,若是i『能夠遠遠地看著梁煥卿,在她身上汲取一些安全感,便就是心滿意足的了,其他的再也不願意奢求這麼多。

  這也就是為什麼駱勛總說皇宮是一頭吃人的野獸,所有進來的人都是不得好死的,無論是誰,皆是如此。

  「你怎麼就知道他一定會來?」駱勛知道他們的計劃,也知道皇上的死和梁煥卿脫不了干係,八成就是皇帝身邊那個申屠塵乾的,但是他不打算說出去,這些事說出去了對自己也沒有好處,反倒是惹了一身麻煩。

  梁寂轉頭看著他,說道:「太子妃說的,他會來。」

  駱勛看著梁寂的臉,沉默了一會兒,1隨後說道:「那我信了。」

  話都說到這份上,便變得沒有什麼好說的了,二人並肩站在,雙手倚靠在城牆之上。

  當時梁煥卿讓月白對梁寂說,齊景煬當了幾乎是半輩子的太子,心氣高,若是入宮,必定是走京街正門,讓他走偏門,簡直比要他的命還難受,齊景煬不是那種能屈能伸之人,所以只需要在正門守著他就好了。

  而此時齊景煬一行人便就是從永平坊往京街太和門方向走去,齊景煬坐在轎子里,雙眼緊閉,腦海中就浮現出了曾經他們溫馨的畫面,那些事情已經過去了十幾年,如今齊景煬也長大了,陸芙霜去世八年之久,而現在齊秉煜也去世了,對於齊景煬來說是一個致命的打擊。

  虞陳戴望帶著一大群人馬跟在馬車周圍,榮富和空岩在前面駕著馬車,一行人浩浩蕩蕩的走在大道上。

  「他們出現了!竟然……這麼多人……」梁寂先是看見了他們的馬車,還以為是自己看錯了,竟然真的有那麼多人,隨後定睛一看,那輛馬車正就是淙王府的標配,身邊不知道怎麼就出現了這麼多人。

  駱勛馬上也打起精神來,皺著眉頭看著前方的齊景煬他們,隨後說道:「陸高鴻和明賢皇后給齊景煬養了一大批暗衛,若是說和皇上的暗衛相比,想來也是旗鼓相當的。」

  梁寂聽了,心中多少都有一些驚訝了,太子暗衛營原來是真實存在的,如今自己居然親眼看見了,真的有暗衛營這麼一回事。

  「先按兵不動,看看他們要做什麼,既然是明著來的,就還有商量的餘地,齊景煬畢竟還是皇子,皇帝才剛去世,不宜大動干戈,恐民心不安。」梁寂隨而皺著眉頭冷靜的說道。

  駱勛倒是一點也不慌張,他笑著看向梁寂,說道:「這也是太子妃娘娘說的?」

  梁寂白了他一眼,轉而說道:「行軍打仗,這些用不著一個黃毛丫頭教。」

  駱勛笑道:「若她是男子,說不定要比你強許多,就是第二個梁大將軍。」

  別人在梁寂面前誇別人,或許梁寂要不屑一顧的了,但是誇的是自己的妹妹,梁寂怎麼也生不出嫉妒的心思,隨後也是笑了笑:「她是我妹妹,必然是會比我好的。」

  駱勛像是想到了一些什麼,笑道:「等到那個黃毛丫頭當了皇后,你便就是國舅老爺了,是不是會成為第二個陸高鴻啊?」

  梁寂作勢拍了他一下,說道:「膽子可真是大的,黃毛丫頭也是你叫的?陸高鴻那廝傷天害理的事做絕了,你竟然拿他與我做比較?」

  「這不是說說嘛,我聽我爺爺說了,陸高鴻年輕的時候也做了不少好事,天朝史上最年輕的狀元郎,殿試時一舉榮獲丞相之位,不是凡人。」駱勛打著哈哈說道。

  「那又如何?到最後不還是不得好死?你是在咒我呢?我說駱勛你這嘴巴可真是得罪人的,往後別說話了你。」梁寂白了駱勛一眼,任憑那陸高鴻再好,他為害自己的妹妹,這件事足夠他記上一輩子的。

  「好好好不說了,往後梁寂將軍又不是只有國舅老爺的身份,還有駙馬爺呢是不是哈哈哈哈……」駱勛見著梁寂氣急敗壞的樣子,心中便是痛快,便口無遮攔的說著。

  魏深和趙釗二人這會兒已經遠遠能看見齊景煬的部隊了,便ganm趕忙提高警惕,仰頭看著太和門城牆上說道:「梁將軍,駱首領,他們要來了!」

  玩笑歸玩笑,聽到這個警告的時候,駱勛和梁寂便趕忙收起了方才的嬉鬧,眼睛緊緊盯著齊景煬的mache馬車。

  他們看著齊景煬,而齊景煬那邊,虞陳和戴望也正緊緊盯著他們,說起這些人,虞陳戴望可並不陌生,但是他們對虞陳和戴望恐怕就是第一次見面了,他們緊緊盯著城牆上的兩個人,緊緊盯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王爺,到了。」馬車到了太和門前的白玉橋邊,按照常理,這個時候來訪者就應該在這裡下馬車了,馬車剛到白玉橋的時候,榮富便喊停了,這會兒便對齊景煬輕聲說著。

  「嗯。」齊景煬應了一聲,但是遲遲沒有下馬車。

  太和門上的梁寂和駱勛緊緊皺著眉頭看著他們,不知道他們要做一些什麼。

  然而榮富和空岩也是小心翼翼的站在一旁,淙王爺這個時候的情緒,是誰也不敢招惹的。

  雙方就這樣對峙了一會兒,誰也不先開口說話,氣氛變得十分焦灼,在太和門門口的魏深和趙釗手中握著兵器,看著他們身後這麼多自己從沒有見過的人,不清楚對方實力的時候,心中多少還是有一點沒底的。

  「此處是天朝齊皇宮!宮門下鑰!閑雜人等速速離開!」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駱勛是再也等不下去了,便先一步打開話匣子。

  聽到這話,齊景煬坐在馬車之中睜開雙眼,心情多少有一些平復了,聽到這句話之後,只覺得有一些屈辱,自己曾經也是這座皇城的少主,怎麼現在就成了閑雜人等呢?

  「榮富,你去和他們說。」齊景煬不願意下馬車,但是又非要見到父皇不可,「若是不成,便就硬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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