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梁煥卿和齊景欽坐在船頭看著湖麵數盞蓮燈,船夫將船緩緩駛動,撥開層層水紋,飄蕩在湖麵上。
梁煥卿看著這良辰美景,不住的流露出笑容,她眼睛亮閃閃的,與邊星辰,湖麵蓮燈遙相呼應。
齊景欽側過臉看了她一眼,嘴角也不自覺的勾起微笑,而後轉向湖麵,欣賞這風光。
突然,梁煥卿輕輕咳嗽了兩聲,齊景欽聽了忙看向她,梁煥卿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笑了笑:“可能是,夜深露重,著涼了。”
齊景欽頓時覺得自己疏忽了,哪有新婚之夜讓新娘子坐在船頭吹風的,便提議道:“要不,我們回去吧。”
“不不不,不要緊,我們可以再坐一會兒,我沒事。”梁煥卿連忙道,她不想因為自己掃了王爺的好興致。
完,梁煥卿佯裝看風景,沒敢直視齊景欽的眼睛。
齊景欽笑了笑,緩緩解下自己大紅直綴婚服,心翼翼的披在梁煥卿身上,又霸道的將她擁入懷裏,嘴角勾起一抹壞壞的笑容,目光卻不看著梁煥卿,眯著眼睛看著湖麵。
“王爺…”梁煥卿驚呼道。
她想掙開,可齊景欽怎麽也是男兒身,力氣自然是比她大許多,她扭捏了兩下便也欣然接受了。
二人坐在船頭,靜靜的看著湖麵。
梁煥卿耐不住困意,在齊景欽懷中睡著,他看著懷中睡得像一隻貓兒一樣的梁煥卿,笑了笑,招了招手,喚來隱處的暗衛,護送二人回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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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琳琅園等著聽鬧洞房的一群姐少爺們等了許久,都聽不到房裏的一點兒動靜,池星偷偷捅破窗戶紙,看到喜床的帷裳已經放下,房中平靜如水。
池星一邊看一邊嘀咕道:“王爺該不會是就這麽睡下了吧?”他轉頭看向眾人,笑道:“還是沒經驗呐,早該讓我帶著去見見世麵了,成看那勞什子公文有什麽意思…”
尚書之子單沛笑鬧著拍了一下池星的後腦勺,威脅道:“你道所有人都跟你似的?身為世子,成日花酒地流連煙花之地的,沒個正形,心我告訴太傅爺爺,池家家法三章就有你好看的!”
池星揉著後腦勺,嘟囔著臉,佯裝推了一把單沛,道:“我不過仗著家裏討了個沒權沒勢的世子當當,怎麽不可以放縱自我了,我這還算好的,你瞧那齊景煬,本事沒有本事,不也成花酒地不務正業了嗎,皇上可曾過他半句,眼前有更好的儲君人選,也沒談廢太子的事,還不是因為他是嫡長子,有個丞相舅舅…”
幾個世子少爺聽了,連忙上前捂住他的嘴:“妄議皇室家族你不要命了!”
池星差點被眾人捂的喘不過氣來,他好不容易推開他們,又滿臉不服氣的道:“這有什麽,這是靖王府,是王爺的地盤,還能有人在此監聽?”
他的那人,便就是齊景煬。
眾人麵麵相覷,不知如何回複池星的話。
他的也沒錯,明明王爺更適合做皇帝,可偏偏齊景煬就是嫡長子,何其不公!何其不公!
見他們都不話,池星冷冷的“嘁”了一聲,擺擺手就要離開琳琅園:“如今個真話也要被阻止,沒意思!”
單沛知道池星是在為齊景欽打抱不平,可他們沒有給到應有的回應,池星覺得惱怒便要離開,他連忙追上去:“池星!池星!慢點,等等我!”
眼看兩個人不歡而散,洞房內也沒有絲毫動靜,剩下的幾個人大眼瞪眼,不知如何是好。
司南屏打開折扇,不慌不忙的搖著,仿佛將自己置身事外。
過了良久,秦瑞蘭輕輕咳嗽一聲,試圖打破這個平靜:“色已晚,夜深露重,王爺和王妃想來都已經睡下了,大家都累一了,不若就到這兒吧,我們都會去休息吧?”
幾個世子少爺連忙附和著,隨後便離開了靖王府,棹棋為王爺盡賓主之儀連忙去送客。
秦瑞蘭讓月白和筱兒先行一步離開,自己卻遲遲還未走,她看著司南屏沒有話,司南屏自然也注意到了秦瑞蘭的眼神。
司南屏笑著拘了一禮,道:“姐為何一直看著在下?”
秦瑞蘭瞥了一眼梁煥卿的新房,司南屏會意,做出一個請的手勢:“姐若是不著急回府,便一同走走吧,王府雖不如秦府熱鬧別致,可還是有一些可見的風光的。”
秦瑞蘭順著司南屏的手勢走出琳琅園,二人並肩走在王府的連廊裏。
“其實方才世子星的沒錯。”過了許久,秦瑞蘭緩緩開口道。
“什麽?”司南屏緩緩搖著折扇,儒雅的笑看著秦瑞蘭。
秦瑞蘭停下腳步,側身看著他,道:“你別裝了。我們都知道。”
秦瑞蘭的眼神一直盯著司南屏的眼睛,她討厭極了這個男人的眼睛,深不可測,總是用笑容偽裝自己,總是覺得一副睥睨眾生的姿態。
“在下不能理解姐在些什麽,還請姐明示。”司南屏也停下腳步,看著秦瑞蘭的眼睛,笑著道。
秦瑞蘭白了他一眼,繼續往前走:“世子星太子一無是處,不過仗著自己是先皇後所生,有個丞相舅舅,才不至於這麽無禮荒唐都還住在東宮。
靖王爺文武雙全,才思敏捷,一心為江山社稷百姓民生著想,就連祈願都是求風調雨順國泰民安,如此才是為賢德明君,可偏偏出身不如太子,母家勢力也伸不到廟堂之上,很多事往往心有餘而力不足。”
司南屏依舊笑著看向她。
她繼續道:“是你出的主意吧?”
秦瑞蘭轉過身看向司南屏,眼神像是要將他洞穿一般。
司南屏嗤了一聲,低頭笑了笑:“秦大人教女有方啊。”
“你們娶煥卿,其實就是想利用她母家的身份吧。”秦瑞蘭淡然道。
這是誰都心照不宣的事,可她還是想出來。
司南屏不可否認的笑了笑,沒有言語。
秦瑞蘭隻當他默認了,可不知為何,心中一股無名之火熊熊燃燒,她討厭極了眼前這個虛偽的男人。
“司南屏!”秦瑞蘭突然大聲喊他的名字。
司南屏也斂起笑容,一臉嚴肅的與秦瑞蘭四目相對,可他依舊丟不下讀書人的儒雅:“秦姐。”
秦瑞蘭也顧不上身為閨中姐的姿態,她向司南屏走近,等到二人間隻剩一人的距離時頓住腳步。
她揪住司南屏的領子,咬牙切齒的道:“我不管你們以後會與太子爭什麽,也不管你們會利用梁府的勢力做些什麽事,更不會理會你們將用什麽手段達到自己的目的,我隻警告你一件事,無論如何,都不能傷害煥卿,不能把以傷害煥卿為代價達到目的!”
司南屏看著眼前這個比自己矮很多的女子,眼神中卻不帶有一絲輕蔑之意。
“如果不然,莫梁府,就連我也不會放過你!”秦瑞蘭自知王府勢力比自身強大不少,可麵對一平民,特別是幕後主使,她還是有底氣的給出了一個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