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二十八章
在等何昇去傳喚薷貴饒時候,勤政殿裏也是寂靜一片,除了申屠太醫給梅貴妃施針時發出的一些動靜之外,勤政殿可謂是一根針落下都能聽得見動靜。
時間過得越久,陸高鴻就越發慌張,這麽久了秦遠道還沒有回來,也不知道去哪兒了,到底去做什麽了呢?
秦遠道這個老賊,素來就喜歡和陸高鴻作對,如今這種節骨眼上,秦遠道的消失真的讓陸高鴻慌張的不校
別人或許看不出來,可是就坐在一旁的齊景煬卻看的清清楚楚,陸高鴻的額角都冒出了細密的汗珠,眼神更是六神無主,慌張的在轉動著,幾次三番看向皇上,又很快的垂下腦袋,似乎有些話想要,卻不能。
陸高鴻待在勤政殿裏,不能隨意走動,可秦遠道的消失真的是他的心頭大患,他想另辟蹊徑,想讓皇上發現秦遠道的失蹤,隨而將此次盛宴的事轉一點嫌疑在秦遠道身上。
可是他不知道秦遠道去做什麽了,萬一此舉讓皇上下旨去找秦遠道回來,秦遠道出了對自己不利的消息該怎麽辦,那豈不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了?
眼下隻有陸高鴻和陸繪靈知道此事,然而他們二人相隔甚遠,不方便交流,再者,這種事情牽扯的事情太多了,他們也不可能在勤政殿交談此事。
眼下真的很被動,秦遠道和梁寂不知在外麵搞什麽鬼,而自己卻被困在勤政殿連動都不能動一下,陸高鴻猶如鐵板上的螞蟻一樣急躁不堪。
陸繪靈卻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計劃敗露,依舊沉寂在眼前這片虛晃之中,她看著梁煥卿和齊望舒皆跪在原地,梅貴妃還因體力不支昏迷不醒正在醫治,她們的言語之中,根本沒有一條是關於自己的,陸繪靈得意極了。
梁煥卿懷中抱著梅貴妃,心裏卻一直想著宮外的梁寂和趙釗,不知道他們如今是怎麽樣的一個情況了,都過去這麽久了,也不知道有沒有找到證據。
梁煥卿環顧四周,倒是發現了秦遠道不見了,想來是被梁寂帶走查案去了。
此時宮門口,魏深和秦瑞蘭也在焦急的張望著,好在梁家軍被調進宮裏來協助處理此事,魏深才得以自由走動,若不然隻能待在宮裏不能出來。
梅貴妃她們已經在勤政殿接受皇上的審訊了,宮裏麵禦林軍再三查懲,還是沒有找到有關於破壞盛宴的一點線索,不過像這種盛宴,明眼人就該知道根本不可能動的了手,隻有宮裏人才有可能參和進去。
魏深和秦瑞蘭一時間特別迷茫,梅貴妃那邊不知道是什麽樣的情況,梁寂趙釗那兒也不知道現在是如何的情景,他們也不能出宮去幫著找,隻能守在宮門口,等他們來了能及時帶他們去勤政殿。
趙釗駕著馬車把宮女的屍體帶走,方祿著急的不行,帶著人追著鄧信和程亮追了好幾條街,街上有許多巡邏的侍衛,見是陸相府管家方祿,便要上前幫忙,可這種事怎麽能讓他們幫忙呢。
本來屍體就讓人搶走了,可還不知道對方是誰,這下壞了陸丞相和明妃娘娘的事兒,還不知道這條命該如何交代呢,來不及補救還要將這件事情告訴官府知曉嗎?
方祿再三推阻之下,侍衛們也不再跟著了,可鄧信和程亮等人也就此失蹤了。
趙釗選的這幾個人,都是軍營裏的一把好手,身手極佳,一般人可拿他們沒辦法。
這回算是讓方祿吃了個啞巴虧,四周環顧著,卻不見那幾個蟊賊的蹤影,他氣的將手中的劍丟在地上:“真是豈有此理!竟然敢在陸相府偷搶東西!”
周邊跟著的幾個相府守衛,都是知道這件事的自己人,他們見屍體被人偷走了,不由得問道:“方管家,那如今該怎麽辦?要告訴丞相嗎?”
方祿氣急敗壞的看著他們,一人賞了一個腦瓜崩,咬牙切齒的道:“告訴丞相?丞相如今可在宮裏呢,你怎麽告訴他?你是不要命了嗎?還不多找些人過來,就算把上京城掘地三尺,也要把東西給我找回來!”
這件事情到底有多嚴重,方祿心裏也是清楚的,這件事弄砸了,可直接關係到宮裏的陸高鴻和明妃娘娘,若是出了什麽事,別方祿要喪命,就連宮裏的二位主子爺也得受到牽連。
見方祿這麽了,幾個護衛連忙兵分幾路跑開,勢必要將屍體找回來。
方祿現在原地,氣的腦子隻疼,可冷靜下來想想,現在皇宮被封住了,裏麵的人出不來,外麵的人進不去,若是有人要搶屍體的話,最大的可能就是為了帶進皇宮。
這麽想著,方祿連忙喚來身邊的人:“你趕緊回相府去叫幾個人,我們現在去宮門口守著,切莫讓那批人將屍體送入皇宮!”
如果方祿的想法沒有錯的話,那麽那批人很有可能發現了他們的計劃,如今他聯係不到陸高鴻,隻能自己這麽猜想著,不能放縱那群人陰謀得逞!
身邊的幾個護衛領命,幾個人去府裏叫人來,方祿則帶著人稍稍躲在宮門口等著,若是那群人不出現也就罷了,若是出現聊話,方祿也管不了那麽多,就算拚死一戰,也不能讓屍體送進皇宮。
鄧信和程亮與趙釗兵分兩路,順利的將方祿甩開,見有驚無險之後,便又繞了別的路進入了鬧剩
眼下都快黑了,除夕之夜,坊市不閉市,會有整夜整夜的花燈燃放,到時候姐公子們傾巢而出,觀看湖麵的花燈,到了子時良辰,宮裏會放出絢麗奪目的煙花,用以慶祝新年的到來。
鬧市中已經慢慢的點起了花燈,有好些愛湊熱鬧的人,早早的就梳妝打扮一番出來了,就等著宮裏放出煙花來。
可是他們不知道的是,宮裏如今盛宴已經暫停了,煙花雖然已經準備好了,可是會不會放還是個問題。
鄧信和程亮在人群中穿來穿去,確定沒有人跟著自己後,便趕忙回到了軍營裏,準備和趙釗一同將屍體運進皇宮去。
而此時,梁寂和秦遠道帶著尹任昭也匆匆往上京城方向趕來,他們都在著急著擔心會不會錯過一些什麽,馬兒幾近要累死在路上,可他們依舊策馬揚鞭,冒著風雪不要命的往上京城趕來。
“還有多久才到呀?”饒是尹任昭滿腔熱血也被這迎麵而來的風雪吹滅了,他從來沒有騎馬騎了這麽久過,看著長路漫漫,心態幾乎要崩掉了。
梁寂自然也是能理解的,尹任昭作為一個文人,又不似他們武將皮糙肉厚的,便回頭安慰道:“快了,你再堅持一下!”
回上京時的風雪貌似要更大一些,可是秦遠道同樣也作為文官,這麽兩棠長途跋涉,途中從未停下過腳步,也沒有喊過累,他心裏頭有一股信念,要將真相公之於眾,不能讓幕後黑手逍遙法外!
這麽想著,秦遠道又回頭喊了一句:“你們快點兒!”
隨之便又策馬揚鞭跑在最前麵。
梁寂自然也不能拖後腿,回頭鼓勵了一下尹任昭,又趕忙跟了上去,三個人一前一後的往上京城跑去。
◎
“將軍!”鄧信和程亮匆忙趕回軍營,趙釗此刻正在軍營門口等著他們,眼下情況嚴重,趙釗也隻能仰仗他們幫著運送了。
趙釗回過頭來,見他們幾個人都平安回來了,連忙迎了上去:“你們都回來了?有沒有被方祿跟著?”
鄧信和程亮對視一眼,自信的笑了笑道:“怎麽會?我們辦事,將軍大可放心!”
“屍體可曾運回來了?”程亮不知道當時廚房的情況,如今得以平安脫險,忍不住問了一句。
趙釗點零頭,但表情也瞬間凝重下來,他看著二人道:“如今屍體找到了,可是怎麽運進宮,這還是個問題,宮裏出了這種大事,宮門口的嚴防會更加嚴密,駱勳就在宮門口守著呢…”
鄧信和程亮對視了一眼,便也覺得這確實是一件棘手的問題,但轉念一想,既然已經弄成這樣了,倒不如就直接進去呢,到了宮裏也是要公布於眾的,和駱勳也無妨。
三人貌似已經達到了統一的意見,如今重要的並不是怎麽運進宮了,重要的是要趕緊將屍體運送進宮才是。
多耽誤一點時間,恐怕宮裏就會有萬般的變數。
很快,趙釗和鄧信程亮三人就駕著一輛低調的馬車走了出來,他們換了陸相府的馬車,也是為了避開陸相府的視線,如今京街那塊兒已經不會有侍衛巡查了。
他們此時隻求駱勳會在宮門口,駱勳年輕有為,若是知道這種事情,必然義憤填膺。
方祿等人已經埋伏在宮門口不遠處,就等著可疑目標出現了。
而秦遠道,梁寂,尹任昭此時也到了上京城,正在穿過嬉鬧的人群,朝著皇宮奔去。
薷貴人此時踏著風雪,也來到了勤政殿門口,她抬頭看著那肅穆的大殿,心中漠然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