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勇氣
“應，你問這個莫非是想……”
聽到我的問題，艾露佳敏銳地察覺到了什麽，她緊緊盯著我的臉，似乎想從我的表情裏看出什麽。
得解釋一下。
“人正常的思考模式啊，被什麽樣的東西殺死肯定會想搞清楚的吧。如果可能，肯定也想下意識地去複仇……”
意識到艾露佳的眼神變得嚴肅，我攤開手繼續說下去，“但我還沒無謀到那個地步。我隻是想知道那妖獸是什麽，以及，該怎麽處置罷了。”
“……這樣啊。”
看來是聽著我的話放下心來，艾露佳收回目光，明顯鬆了一口氣的樣子。
同時，在蜜絲緹和早苗的注視下，巴回答了我的問題。
“這件事即使你們不問我也打算解釋清楚的。那是，妖狐，原本應該是比較溫順的妖怪，但不知怎麽的突然暴走了。我們當時立即趕過去想製住她，沒想到反被她逃進森林，接著就是……”
說到這裏，巴似乎還想道歉，我立刻封住她之後的話。
“那麽接下來你們打算怎麽辦？那妖狐還在逃亡中吧？”
說到妖狐，我腦海裏浮現出一個形象。
雖然不知道殺我的那隻有幾條尾巴，不過仔細回想一下，當時能得到的信息大概隻有那明顯狂暴的雙眼和敏捷無比的動作。另外它的身形大概有三米多長。
的確是印象中的妖獸。
“那種妖怪當然得退治了吧？”
蜜絲緹首先做出理所當然的判斷。不過這裏可是巫女聚集的神社，似乎還有另外一種可能性。
我靜靜等待巴的回答。
“那個，我們大多都不會退治妖獸的。”
而先於巴，早苗怯生生地否認了蜜絲緹的判斷。
“咦？那，還能怎麽做呀？”
而後海龍女眨了眨眼睛，疑惑地問道。
“我們守護巫女的職責是祛除異化，並不會消滅妖獸本身。”巴開口了，“異化是指妖獸妖力失去控製產生暴走的現象，隻要讓本體安靜下來，異化就能停止。”
原來如此。
“現在靈夢應該正在追逐那隻妖狐，彼女是這方麵的專家，相信不久就會解決。所以……”
突然巴像有難言之隱一般欲言又止。嗯，如果說到解決所謂異化後接下來有什麽事情——
“沒擔心。既然我還活著，也就沒有多大的仇恨了，如果那妖獸能跟我道歉，我也不會怎樣的。”
這個條件應該符合邏輯吧。
“萬分感謝。”
“嗯，既然如此我也沒什麽想問的了。突然有點累……”
“好的。請安心休息，告退。”
雖然還是有很多疑惑，但我不準備發問。
等巴和幾乎沒開口的早苗關門離開以後，我吐出一口氣，放鬆了身體。——真是的，跪坐什麽的果然不太舒服，下次就算不符合這裏的禮儀我也要盤腿坐下。
現在房間裏剩下我們三人，氣氛卻還是古怪。
“明明還有很多問題沒問呢。”
蜜絲緹百思不解般地曲腿坐著，如果像巫女們一樣實在太勉強穿著長裙的她了。話說回來，她的衣服怎麽恢複如新了？
不，得開始進行我的計劃了。
“艾露佳，能不能去問問巴她們有沒有換的衣服，我這個樣子怎麽看都不像樣吧？”
“啊我居然沒注意到！嗯，我立刻就去！”
看起來隻顧擔心我、其它事情都沒有顧及的艾露佳匆忙站起來，朝房間外麵的走廊跑去。
還剩下蜜絲緹。
“呦蜜絲緹，你的衣服怎麽完好無損？我記得那時候破破爛爛……”
“欸！不準回憶那個樣子啦！”
然而我的話立刻被蜜絲緹打斷，她似乎很在意那時候的姿態。
“妾身可是有回複魔法的呀，這點程度根本算不了什麽啦。”
“哦，回複魔法連衣服都能修複啊？”
已經超出了我的理解範疇，不過——
“難道你的衣服是特製的？確實漂亮得不像凡品啊。”
“哼哼，汝的眼光真的不錯呢。”
有點趾高氣揚的蜜絲緹。
“雖然脫起來很麻煩，但如果可以修複，那就不必費勁地脫直接撕開也可以嘍？”
“什…！？汝、汝到底在瞎想什麽呀！”
“當然是sex的時候了，除了這個之外……”
“汝這無禮的家夥！”
對我的話反應非常激烈，蜜絲緹氣鼓鼓地站起來，紅色的高跟鞋踩在榻榻米上。隨即她紅著臉轉過身，衝我狠狠瞪了過來。
“妾身還以為汝比較可靠，現在看來汝純粹是個性格糟糕的家夥呀！”
“你現在才發覺嗎？”
我突然又想捉弄她了。
“哼！不理汝了！”
然後急忙離開房間的蜜絲緹連門都沒關，那長裙搖擺的樣子隨著腳步聲漸漸消失在走廊外。
“呼。”
好了，總算隻剩我一個人了。
後院的牆壁不高，我深呼吸了一次，極速奔跑了起來。
——抱歉艾露佳，我的話大概有一半是真的。還有蜜絲緹，雖然剛才是玩笑話，不過某一部分是真的。
我高高跳躍起來，一把抓住牆頭，然後借著後力提高身軀翻了過去。
等之後怎麽道歉都行，讓我擅自地莽撞行動一次吧。
……
奔跑。不停奔跑。
死過一次的身體似乎還沒恢複過來，還是說我身體素質不高呢，竟然才快速奔跑一刻鍾左右就已經氣喘籲籲了。
很奇怪，完全和印象中不是一個等級。
我可是能承受住千鈞之力的男人。這樣的狼狽姿態是怎麽回事？
不，這可能就是我強烈違和感的由來之一。
為此，我必須去尋找答案。
飛奔，繼續飛奔。
妖狐會在哪裏？當時的樹林我不清楚位置了，而我也不知道這裏的路徑會通往哪裏。僅僅知道還有一個厲害的巫女在追捕那家夥。
倘若真是追逐戰，那麽必定會有交戰，我對於戰鬥的氣息還是很敏銳的，即使是這個狀態下也不例外。
因此隻要覺察到異樣氣息的所在，我就有機會。
夕陽早已臨近落下，隻在山頭留下一部分，所以時間所剩無幾。要在完全黑下來之前找到——
“砰！轟！”
——那裏嗎？
依舊是幽深的密林，在渾身冒汗的我視線所及之處，有多數的鳥兒驚叫著飛離樹林，並且還有巨響傳過來。其中夾雜著的嘶吼，必定是妖狐的聲音。
“好！”
雙腿非常酸痛，簡直是在背叛我的期待。但是我硬是要驅動這雙無力的腳。
奔跑。
在巫女解決妖狐之前，我必須趕到那裏。
雖然或許還有另外的做法能達成我的目的，但是聯係到被殺的這件事，我就唯有選擇這個方法。
衝進樹林，不顧樹枝劃過身軀的火辣感，就算身體被割破也無妨，這不是問題所在。
“砰——！”
近了，就在我前麵。
“妖——”
就在這裏！
“什…！”
伴隨著周圍紮人的感覺消失，衝出樹林的我，猛地撞上了前麵的人影。——“呀！”
我失去了平衡，疲勞的身體也扭轉不過來。
就這樣，我和撞上的身影一起滾倒在地麵上。同時，略微模糊的視野範圍內，一道黃燦燦的影子沒入了另一側的樹木叢中。
原來如此，我撞上了正在祛除異化的巫女嗎。
這可真是意外的收獲。
至少還沒變成最壞的情況——
“你是什麽人？！”
雖然我喘了口氣準備翻過身去，不過我身下的巫女卻將手打了過來，柔嫩的手掌帶著一張白色的紙直接貼到了我的臉上。
“我還想問你是什麽人呢。”
紙上傳來讓我有點不舒服的感覺，我趕緊拍開巫女的手掌，然後反駁她的問題。雖然我知道她是博麗神社的巫女靈夢。
“能見死不救可真是了不起的巫女啊。”
現在也不能浪費時間，我必須盡快擺脫這個狀況，或者直接說服這個巫女。
“什麽？”
看清我的臉，巫女靈夢露出了震驚的表情。
話雖如此，我們此刻正處於尷尬的姿勢，要用句子形容的話就是——床上的男上女下、正要做前戲般的體位。
身下的巫女保持著手握帶著符文的紙張的姿勢，嬌俏的臉上滿是不敢相信的神色。
她的身材比較嬌小，被巫女裝包裹的胸部也明顯不大，隻是上衣短了一截，直接露出了可愛的肚臍。
代表顏色是紅色和白色，紅色上衣和白色護臂，和蜜絲緹、早苗一樣露出潔白的雙肩，紅色裙子底下也有白色裙擺。
身上纏繞了很多繩子和絲線，係成的蝴蝶結也很多，連頭發後麵也有一個大大的紅色蝴蝶結。
總之是個美人。
三個巫女都是美女，博麗神社也確實是個很不錯的地方。
“你怎麽會……還活著？你難道也是不死的妖怪？”
啊確實這是容易誤解的事情。
“算是吧。呐巫女靈夢，能不能把那隻妖狐交給我？”
“啥？你想做什麽？”
“沒，隻是傷害我的這筆賬要找它算，”
事到如今說實話請求肯定不行了吧。
“不行，不能讓你破了規矩。”
而靈夢立刻駁回了。
“明明自己就是不遵守規矩的巫女。”
“這…！”
哼，被我猜中了呢。守護巫女怎麽可能見死不救。
不過我當時的處境有點微妙。
畢竟是已經死了，再怎麽說死透了的人再怎麽救也沒用。與救我相比，讓妖獸不再繼續傷人更重要，靈夢的選擇也有她的道理。
然而，就算是有些卑鄙我也要說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