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真實
“嘀嗒。”
水滴滴落到身上的悅耳聲響。
我能清晰地感受到身下柔滑而清涼的觸感。
那是平靜的水麵。這裏毫無疑問是當初的蒼藍水世界。
我隨即睜開雙眼，毫不猶豫地直起身。
“吧嗒。”
水麵在我的腳下蕩出一層層波紋。水之世界裏的身軀很輕，站在水麵上就像樹葉漂浮著一樣。
“呦，還好嗎。好啦，出來吧。我知道你在看著我。”
雖然四周靜悄悄的，不過我能感覺到那名女子的存在。準確來講不隻是能感受到，仿佛還能看見她的身影。即使這個世界裏除我以外沒有任何人。
“……”
周圍還是一片寂靜。
“是嗎，那我等你。”
我盤腿坐到地上，好像回到家一般悠閑自在地打著瞌睡。
說實話，我也有點累了。
既然對方不開口，我就打算休息會兒。
本來我就已經死了……不，明確地說是身體死了吧，而我大概隻是靈魂還在這裏吧。
總之我也不怎麽急。有好多事情想問清楚。如果這次依然沒有結果，我還是會再去找死。
也就是說不管重來幾次我也必須得到答案，就是這麽重要的關鍵時刻。——早已知曉會浪費一定時間的我，到此刻就不會太著急了。
“唉。”
不久之後，終於有回答了。
這似乎是無奈的歎息，不過女子之後的語氣卻變了。
“果然恢複到原來的樣子了呢。”
“嗯？”
確實知曉一切的口吻呢。
“……所以，這麽快回來這裏必定是因為那個吧。”
仿佛是不打算再隱瞞本性，女子的聲音帶著明顯的戲謔成分。
“沒錯，因為你的聲音聽起來非常好聽。雖然沒有蜜絲緹那麽有誘惑力，不過非常有味道。可以的話我很想在床上聽聽看呢。”
可惜我畢竟是S。
“……嗬，一如既往的性騷擾呢。”
“說得好像很了解我一樣。”
“嗯，既然已經達成目的，那可以請你回去了麽？”
“那可不行啊，誰說目的隻能有一個的。”
“也就是說光聽聲音還不夠，還想要享受我的身體嗎？你的本性真是越變越扭曲了呢。”
“……不，雖然也有這想法。不過現在不是親熱的時候吧。”
突然感覺這離奇的一問一答很熟悉啊，而且還挺有趣。隻是早點言歸正傳比較好。
“既然你明白我的來意，那麽你的回答是什麽？yes，還是no？”
我直直地望著蒼藍的虛空，似乎能看到女子的輪廓一般。順帶一提我也想看看她的模樣，也許一見到就能想起什麽來。
“我能拒絕嗎？但大概你也容不得我說‘no’吧。”
依舊是清冷的語音傳達到我心裏，似乎這個水世界根本隻有我一個人，很神奇的遠距離對話。
“那當然。”
“像上次一樣送你回去你也會重新回來的吧。”
“正解。果然還是很了解我嘛，我們關係很親密吧。”
雖說基本沒有時間限製，不過總體來說還是快一點比較好。但就算清楚這點，我卻有種待多久都不為過的奇怪想法。
“一點沒變呢，應。我還以為這次能讓你安分點的。”
“什麽意思？”
“字麵上的意思哦。你不就是想知道真實嗎。反正現在我也繼續不下去了，全部向你說清楚吧。不然之後似乎真的會被你性騷擾到體無完膚呢。”
“……我在你心裏到底是什麽構成啊。”
印象分很差嗎，還是說這是她傲嬌地自給台階？
“那麽，問你想知道的問題吧。按照事實我或多或少會好好回答你。”
“比起這個，你不覺得在互相看得見的情況下麵對麵交談更好些嗎？”
單純一個人對著空氣說話實在寂寞。
“那可不行，都已經讓你恢複過來了，如果再讓你見到我可能會更糟。直接game over也可能哦。”
“哼~，game呐。”
竟然說是game？我現在就是處於這樣的環境中嗎？真是不愉快的詞語。
“對，籠統來說就是一場模擬類的game，不過有一點不一樣。雖然是模擬，但這個世界可是真實存在的哦。”
“很差強人意的概念呢。”
“但是卻是事實。你所做的選擇會影響到現實，世界也可能在你麵前改變。就是這樣真實的人生。”
“人生……”
“看你的表情，似乎是潛意識地接受了呢。”
“……非常不可思議啊。”
我不知為何在笑，仿佛一無所知地重活一次很棒似的。
“那你是誰？我過去的戀人嗎？”
還有很多疑問沒有解開，先從最基本的開始問起吧。
“……為何是這個詞語？如果我說不是呢？”
“不，那也沒關係。反正我會接受最能接受的解釋。”
“……”
女子沉默了，看起來是對我表示無語。
“你可真是無聊，有哪個戀人會心情很好地看著自己的男人和別的女孩親親我我？”
“啊，那也是。”
這個世界看見的竟然都是女孩子，我不多的記憶裏也隻有女孩子的身影。美少女遊戲也沒那麽美妙吧。
“那，我為何會來到這裏？以前的我究竟是什麽人？”
零星的記憶碎片不能分析到什麽，唯一可以認定的是之前的一個月我算不上我。
那麽，來這兒之前的我又是……
“很遺憾如果讓你知道了就game over了，就是這樣的係統。我隻能告訴你，你是自願來到這裏的。”
“……是嗎。那我問你，前麵一個月，到底是怎麽回事？我為什麽想不起來？假如我是一個月之前才來到這個世界成為主人公，那麽這一個月之間我又做了些什麽？”
雖然有個猜想，不過那個——
“嗯，那時候是我為你模擬了一個人格嘛。”
——“果真是這樣啊。”
她這種喜歡戲弄人的性格，會是罪魁禍首那也是有可能的。
“一開始就高等級也很無趣吧，所以有必要讓遊戲劇情平衡一點呢。”
“……說真的，你的性格也有點糟糕呢。”
“彼此彼此吧。”
女子似乎開心地露出微笑，“但是那時候的應很難得一見，說起來也很讓我愉快呢。”
“為了不受到傷害，我決定不問這個問題了。”
我的額頭幾乎快冒出黑線。
“不過還是覺得我跟你很熟啊，難道一次親熱的經曆也沒有嗎？”
“你問清楚這個有意思嗎。如果有，你打算怎麽辦？想著不能搞外遇而不對這個世界的女孩子出手嗎？”
“不，我還不是那麽天真的男人。”
“哦？還是有自覺的啊，輕浮的應。”
“我無法否認。似乎一否認就像是否定了過去的自己一樣。”
“嗯，就算沒有記憶，你還是你呢。”
“嗬。”
突然覺得有點尷尬是我的錯覺嗎。
“也就是說，我現在就是遊戲的主角，而艾露佳她們就是真實NPC一樣的存在？”
實在沒辦法想象，這個世界到底是如何形成的。
“對哦，毫無疑問是實際存在的人物，不過你如今的青梅竹馬情況有點不一樣。為了讓你的初期順利一點，我特意給你挑的女孩子哦。”
“啊？”
“怎麽樣，毫無疑問地動心了吧。”
“咕…！原來是這樣。”
因為清楚了我的喜好，所以才會有最棒的女孩是我的青梅竹馬。
“那麽艾露佳的記憶又怎麽樣？我和她應該是沒多大關係的吧？”
“不，那不需要擔心。她會一直在你身邊。就是這樣的設定，即使你挑起厭惡flag也一樣哦。”
“很值得懷疑的情況呢。”
我不禁重複咀嚼著女子的話。
“哼哼，那我可就無可奉告了。有時候遲鈍一點比較好哦。”說完，女子好像打算將對話收尾一樣。
“應你已經丟了三條命了哦，普通遊戲裏再死一次也是game over了呢。你明白了嗎。我不是因為被你的覺悟感動，而是因為可沒有多餘的life給你浪費了所以才告訴你的。”
“是嗎，那我就是為了這個而來的。是時候把我的身體還來了吧，這個臨時的身體可沒什麽用。”
我也站起身，這次回去之後我必須要有足夠的力量。
“那也是，普通的狀態配不上現在戰士的靈魂呢。好的，就把霸道模式時的身軀解放給你吧。說不定那上麵還留有餘香哦。”
“？雖然不明白霸道模式是什麽，不過也到回去解決事情的時間了。”
我握了握拳頭，靈夢不在，能阻止妖狐的隻有我。
“你能行嗎？那個可不是擊倒就行的哦。”
大概是明白狀況，女子出聲問我。
“沒問題，肯定能做到。”
“是嗎。再受重創死亡我可幫不了你了。”
“不會，就算受傷但絕不會死。我家還有一個會治愈魔法的海龍女呢。”
“……這麽快就當做所有物了嗎，你這人還真是。”
“啊一不小心就暴露了呢。不過也沒關係，畢竟對方是你這個旁觀者。”
“隨便你。接下來我大概不會出現了吧。對了，能離開這裏時我會提醒你的。”
“你這話明顯矛盾了呢。算了，聽不到你的聲音我也會覺得空虛的。什麽時候能讓我看看模樣就更好了。”
“都說不行了。好了，回去吧，應。”
沒出現的女子似乎揮了揮手，水之世界開始從我眼前倒退著消失。
——“但是，等你通關後自然就會見麵了。”
在重新蘇醒意識之前，彼女的餘音傳達到了我耳朵裏。而在這時，戰鬥即將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