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修鍾的人
牛頭之運命官第六章修鍾的人
我搖搖頭。
“先生，你是不是覺得這裏的花都太普通了。”
我看著這個賣花的女人。她大約三十幾歲，臉上卻有著很深的皺紋。
“先生，如果你需要特別好的花，我可以帶你去。那些名貴的花，都不可能直接放在這裏的。”
“你有哪些特別好的花。”
“牡丹，品種蘭花，杜鵑。我想先生一定會滿意的。”
“你在這裏賣花多久了。”
‘十年了。’
“十年了？怎麽會？”
“有什麽奇怪的呢？十年之前，一場大火毀了陳家的店鋪，從那以後，這裏就沒有賣花的了。所以我就到這裏賣花了。”
“可是難道你二十幾歲就賣花？”
“我從小就喜歡花，結婚之後我就開始養花了。但是當時陳家花草太厲害了，別人家的花草根本就賣不出去。也許，這也是他們招人嫉恨的地方吧。”
“你就是這裏的人嗎？”
她點點頭。
“先生，你不是和陳家有什麽親戚吧？”
“那倒沒有，隻是這件事非常的奇怪，所有住在這附近的人都知道。”
她點點頭。
“其實我和陳家倒也不是完全沒有關係。當年陳老板雖然有錢，但是倒不是一個盛氣淩人的人，我那個死鬼老公，當年就在他家幹活。在出事之前的兩三年，我老公忽然覺得害怕，於是就從他家辭職不幹了。”
“覺得害怕？”
“是啊。先生，如果你感興趣，就買我一顆花草吧，我給你說說當年的這些事。這些事在幾年前，我是根本不敢和人說的，尤其是我老公在世的時候，但是現在，我家隻有我一個人，遇到什麽事我也不怕了。還有什麽，我不敢說呢？”
“那好。就那顆最大的梔子花吧。我要了。”
“這顆比較貴，50。我養了三年了，但是你不會後悔的，它的花很香，而且花很多。”
我從口袋裏掏出錢包，拿出五十塊錢給她。她將那盆梔子花放到一個方便袋裏。
“先生，一會我帶你去我放花的花園。如果你有喜歡的，我可以給你打折。”
我點點頭。
“你說說，當年你老公為什麽會害怕。”
“先生，你知道陳家花草是種在什麽地方嗎？”
我搖搖頭。
“我隻知道陳家花草，雜交技術已經出神入化了。那時所有的人都知道，沒有人見過的那些花的顏色和香味。”
“可是先生你知道嗎？陳家失火之後，不但陳家店鋪都被燒光了，而且所有當年曾經在陳家買過的那些奇花異草，都在那個夏天死了個幹幹淨淨。這方圓附近，據我所知，沒有一盆活下來。”
“出事那天是農曆五月初五。”
‘是。看樣子先生也是這裏人。其實陳家除了陳老板一家之外，還有一個弟弟，一個妹妹，管家林正生，另外三個都是管園藝的，是三個兄弟，我老公也不知道他們的名字，隻聽到他們叫他們鮑老大，鮑老二和鮑老三。’
“這些人是不是在那場大火裏都給燒死了。”
“女人點點頭。隻有一個女仆，是陳老板弟弟家的傭人，其他人都在那場火裏都燒死了。這個女仆好像後來也神秘失蹤了，沒有人知道她去了哪裏，也再沒有人曾經見過她。”
“你接著剛才的話。”
“我老公當年和陳老板的弟弟陳洪亮認識，陳洪亮有一次喝酒喝多了，他做的那輛黑車司機想要偷他的錢，將車停在路上正準備下手的時候，被我老公發現了，我老公趕跑了那個小偷，將陳洪亮背回了家裏。所以陳洪亮後來介紹我老公去陳家花草店工作。當時我們結婚也沒有多久，我也喜歡養花種草啥的，也想讓我老公去學學他家的技術。”
一個女人帶著個三四歲的孩子路過，看著地上擺著的花。女人停止了她的講述，笑著和女人做起了生意。
我對著後麵的店鋪看著。在橋的另一端下橋的地方，此刻蹲著一個人，麵前放著很多的鍾，有個男人正拿著一個鍾。兩個人正說著什麽。
帶著孩子的女人不斷的和賣花女人討價還價，甚至於一塊錢都不願意讓步。終於被她用十五塊錢買下了一顆茉莉。那個孩子看著地上的一棵花，忽然大聲的叫了起來。
“媽媽，這裏麵有條蛇！”
女人哈哈大笑起來。
“汪欣成，這不是蛇，哪有蛇這麽小的，那隻是一個蟲子。”
賣花的女人也笑了起來。她將裝好的花遞給女人，女人回過頭的時候我忽然看到她脖子那裏有一個小小的胎記。
這個胎記我太熟悉了。汪欣瑜的脖子那裏，也有一個這樣的胎記。
“太太，你等一下。”
女人停下來，奇怪的看著我。
“先生，你找我有什麽事嗎？”
“太太，我想問你有個人。”
“誰？”
“汪欣瑜。”
她的眼睛動了一下，但是馬上我注意到有一種疑惑，但是這種疑惑就像剛才我們看到的蟲子一樣，立刻消失不見。
“不認識。”
“可是這個小孩他不是叫汪欣成嗎？”
“先生，天下姓汪的人多了，我不可能都認識吧？”
她拉著那個孩子迅速的向著橋的那邊走去。賣花的女人奇怪的看著我。
“先生，你可能是認錯人了。”
我點點頭。
“是。對了我那邊橋下修鍾的人，你認識嗎？”
“當然認識。那個人原來就在陳家的商鋪對麵的空地上招攬生意，陳家出事之後，他就搬到這裏來了。原來這明月路菜市場還有好幾個修鍾的，這幾年隻剩他一個了。你說現在有多少人還會修鍾，壞了不就重新買一個。”
“他姓什麽？”
“好像是姓曹。那些人都喊他曹老板。他有個女兒，好像幾年前因為一場意外去世了，也是個可憐人。”
“他老婆呢？”
“沒有老婆。好像是早就離婚了。反正我是沒有見過他老婆。我嫁到這邊的時候，就隻看到他帶著那個女孩。”
“他住在哪裏你知道嗎？”
“這個我倒是知道，他就住在對麵那個池塘的旁邊。現在好像也是要被拆遷了。這些老街坊，以後都再也看不見了。對了，陳老板有個嗜好，就是喜歡收集一些鍾，尤其是晚晴時候的鍾。我老公曾經看過老曹去給他修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