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解脫
牛頭之運命官第九章解脫
“殺人?”
“是。”
“殺姚家的人嗎?”
“不是,而是殺掉很多人,他們需要殺很多人,這也是為什麽他們後來有那麽大的報應。”
“我能不能理解,其實陳家的那些人,根本就不是人。”
他看著我。
“先生,其實他們是不是人,已經不重要了。當一個人背負了太多的罪孽,他就已經不是人了。”
“我想知道,那個叫黃美鳳的仆人,到底是什麽人。”
“黃美鳳,就是陳洪昆的仆人,但是她不是那種普通的仆人。那個時候陳洪昆還沒有結婚,你懂了嗎?”
“你的意思是等於給她當老婆。”
“這個黃美鳳,不但是給陳洪昆當老婆,而且是管家林正生的表姐,所以其實她在陳家的地位並不低。說是一個仆人,在陳家,是沒有人敢不尊重她的。”
“聽說那場大火裏她活了下來。”
“其實,活不活下來,我覺得已經沒有那麽重要了。”
“我想問一下,這些年,除了我,有沒有人曾經來問過你關於陳家的事。”
他搖搖頭。
“沒有。我看過你的照片,知道你是姚家的人,否則,我又怎麽會和人說出我的罪孽。”
“曾經在這裏有一個比我大五六歲的修鍾的,但是三年前,他就再也沒做了,你知道他嗎?”
“知道。他叫呂靜。”
這是我第一次聽到我的夥伴的名字,一瞬間的時候,我似乎看到了他臨走時對我的笑容。
“那你知道他是什麽人嗎?後來,他是不是曾經回來過。”
“沒有,我隻知道他好像是陳家花草失火之後的第二年來的,在這裏修了五年的鍾,那個人平時沉默寡言,很少說話。不過,我覺得他不是一個普通的修鍾的。在他剛來的時候,我甚至認為他可能是姚家的人,隻是因為我沒有見過他的照片,所以並沒有那樣的畏懼。他並不住在這裏,而他從來晚上也沒有在這裏過。”
“可是這也不奇怪啊。”
“總會有人,尤其是年輕的女人來找他,而且這些人都不是修鍾的。我可以看的出來,那些人似乎都是有求於他,但是他似乎對他們都不屑一顧。”
我點點頭。也許,陰曲對於馬麵,可能會有更多的不同的安排。這一點,我是不知道的。
“先生,你已經知道了你想知道的全部,我想你可以下手了。能夠死在我的家裏,是您對我的恩惠。我也終於可以和我的芬兒在黃泉聚首了。這些年,我最想的就是芬兒。如果她還活著,現在都已經有十四歲了。”
“我可以帶你去見你的芬兒。”
“什麽?”他簡直不敢相信的抬起了那雙又變得深沉的眼睛。
“您不是在和我開玩笑吧?”
“當然不是和你開玩笑。如果你可以再回答我一個問題,我可以讓你和你的女兒團圓。”
“先生,如果你真的可以讓我和我的女兒團圓,你想知道什麽,我都可以告訴你。”
“我隻想知道,剛才給你包子吃的那個人,是不是陳家的妹妹。陳家還有第三個人,沒有死。”
他的身體抖動了一下。
“先生,如果你要報仇,就報在我一個人的身上。陳小姐,她從來都沒有做過任何一件壞事,她是被逼的。”
“可是我似乎聽說,她是陳家的司機。”
“她不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哥哥萬劫不複,他們畢竟是她的親哥哥。陳小姐父母離開的早,是她的兩個哥哥撫養她長大。”
“好。我走了。”
他站起來。
“先生,我有一樣東西給你,也許對你有用。”
他突然用力的將那張照片砸到了地上,玻璃立刻碎裂,他小心的將那張照片撿起來,然後交給我、
“先生,這是通往月圓的路,是當年我在給陳老板修鍾的時候,偶爾複製的百川書的一張地圖,這隻是百川書的一部分,陳老板非常的警覺,我怕當時我作孽太多,所以留了個心眼。陳老板和他弟弟曾經都到我家來,但是他們都沒有想到,我會把照片放在這裏。”
我接過那張照片,照片的背後是一張發黃的紙。我立刻認出那張地圖就是我在庫房看到的那本書上的一頁,雖然我不知道確定是哪一頁,但是絕對是同樣的地圖。
我的電話響了起來,我看了一下,卻是邱總。
“小韓,東西拿了嗎?”
“拿了,謝謝邱總。”
“對了剛才庫房給我打電話,說是裏麵丟了一些東西。我想問你,當時你進去的時候,也沒有看到一本書。”
“書?什麽書?”
“就是一本老書,我很多年前放在那裏的,也沒什麽價值,隻是剛才我想到這是我父親留下的東西,所以剛才他們說丟了什麽東西,我才發現那本書沒了。”
“邱總,我沒看到。”
“哦,可能早就丟了。沒事,你別多心啊。我隻是隨意問問。我再問問別的人。”
“沒事。”
我走出門外,回頭看老曹的時候,他依然看著我,一縷陽光從他的臉上投射過去。
我走到剛才賣花的那個女人的那個地方,地上的那些花已經沒有了,我買的那棵梔子花也不見了。
一群人群的驚呼聲讓我回頭對著池塘的方向,我看到老曹的那間屋子,冒出了濃煙。紅色火苗已經將那老式的屋子吞噬。
等我衝到那裏的時候,一切都已經來不及。
也許對於他來說,這也是一種解脫。
隻是我忽然知道了一件事。
我除了知道了我的搭檔的名字,其他的關於他的一切消息,都已經斷了。
賣包子的女人的店鋪,已經關上,我知道,也許現在我去找她,結果就是逼她去死。
呂靜。我忽然想到一件事。
梁紅是明月路菜市場的管理人,十年之前的。
但是現在他是個高血壓的後遺症的患者,不會說話,而且深居簡出。
我已經好久都沒有見到他了。
我曾經拉過一個客人,他說,他曾經在有一次在梁紅家喝酒,喝多了就在那裏睡了,晚上的時候,卻看到梁紅在深夜喃喃自語。
當然,他不確定自己是不是喝酒之後的夢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