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水月應戰

  “一分鍾時間到。”


  程儒數翻掌橫掃,沒有被人選走的玉牌就化為齏粉,點點細碎的熒光,被風一吹就煙消雲散了。


  升平台上一麵玄光平地而起,自成屏障,有字幕顯現在其中,是一百零七位考生的名字與編號。


  穆容一時沒反應過來,看了兩遍才找到用的假名。


  水月,一百零七號。


  藍色的字體,在排列的最尾端。


  而鏡花的紅色字體,是十五號,兩個人一頭一尾。


  “紅色玉牌的在左邊的比武台進行實戰,藍色玉牌的往右邊的比武台進行實戰,最後試煉通關者在測試靈根之後,會有門派長老進行挑選收徒,請諸位全力以赴,寒山的大門在向你們敞開。”


  穆容往右邊去,周渡往左邊去,分開前,穆容還是拍了拍周渡的肩膀,都沒有再多說話,相望的眼神卻無比堅定,隻能往前,沒有退路。


  走到右邊的比武台,人數不多,一眼看去隻有二三十人,而左邊的比武台下已經站滿了人,比起在不知道對手實力,和輸贏結果都未知的情況,大多數人還是選擇了穩定已知的結局,當然這是無可厚非的。


  但修真本就是未知,沒有定數的,比起實力,有些人的氣運更讓人忌憚,被天道所偏愛著。


  就好比藺蓉蓉,就算她誤入東海那個不知道葬送了多少修士性命,九死一生的方丈秘境裏麵,當所有人都以為她已經隕落的時候,她也能因為和一隻朱雀簽訂契約,撕開空間裂縫成功逃出來,回到太虛劍宗。


  在人群裏看到了楊玦,卻沒有看到那個背刀的黑衣少年,他應該是去了隨機場,楊玦的號數是第二十三號,比穆容的最尾數好了許多,因為是按照數字順序來安排人,選擇指定對手的,穆容的號隻有被人指定的份,不過她也不在乎就是了。


  佛擋殺佛,魔擋殺魔,沒人能阻她的道。


  拿到一號玉牌的是位藍袍少年,眉眼清俊,他指定的是一位和他年歲相差無幾的灰袍少年,相貌平平普通,是扔進人群裏都找不到的那種。


  “指定場不限製修為,以為使用靈力符籙,可自選武器,對手認輸或者將對手打落下台即算比試結束。”


  站在台中央的白衣長老在藍袍少年指定好對手以後,又宣布了一條規則,相比較隨機場的限製靈力和法器使用的切磋比試,指定場可以說才是實打實的對戰,比拚的不僅是修為,甚至是身家。


  那藍袍少年聽後,不惱反喜,顯然對於自己的修為已經是勝券在握。而台下一些拿藍色玉牌的考生卻麵露難色,有位青衣少女甚至詢問能否換到隨機場去。


  “規則已經說了,一旦擇牌,禁止反悔,當你報僥幸心理的選擇藍色玉牌時候,就應該考慮到其變數的後果,如果你不想參加實戰的話,現在就可以離開。”青陽長老肅穆著臉,話裏毫不留情。


  而那個想要換場的少女,也被羞得臉一陣青一陣紅,她的實力隻能排中下的水平,隨機對戰裏遇到實力相近的對手,隻有四成獲勝的幾率,所以才報著僥幸選擇了人少的指定場。


  沒想到這指定場更加的修羅場,不限製修為,她能被選中的幾率比隨機場更低了,然後還被人這樣直白的拆穿,關鍵對方還是惹不起的長老,那青衣少女隻能紅著眼,把怨氣硬生生給吞咽下去。


  場上比試繼續,藍袍少年與灰袍少年都選的是劍,即便不是劍修,劍乃短兵之祖,防守兼備,剛柔相濟,也是大多數修士隨身佩戴的武器選擇。


  兩人對招你來我往,修為上勢均力敵,那位平平無奇的灰袍少年的劍式隱隱還更勝一籌,電光火石之間,灰袍少年抓住藍袍少年腰身的破綻,一劍攻下,眼看藍袍少年躲閃不及。


  就見他從懷裏掏出一張符籙擋在身前,爆發出淩冽的罡氣不僅將灰袍少年的劍抵擋開,還將他反擊撞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灰袍少年單手撐著地,吐出一口逆血,神色卻依舊沉穩,不急不惱,從地上爬起來,握著劍繼續朝藍袍少年攻去。


  坐在高台之上,圍觀兩場比武的寒山派長老,紛紛將目光投向使出符咒的指定場這邊。


  “元嬰期的中品護身符,這小子也是舍得,在外麵這可是保命的東西!”說話的聲音尖細細的,殷紅的唇,高挑的眼,一張粉白的臉,正是朝瑤峰的峰主朱嬰。


  他未拜入寒山前,是位花旦名角兒,因機緣而踏上修仙之路拜入寒山,百年前結成元嬰,成為寒山派的長老,如今實力已到元嬰中期的境界,也算是天資卓絕之輩。


  隻是他愛戲如癡,一身裝扮與聲調不改從前,嗯,隻是他也從不將旁人的看法放在眼裏。我行我素逍遙的活著。


  “旁門左道。”鐵麵無私的青陽長老冷哼一聲。


  “青陽你什麽意思?劍有劍道,丹有丹道,怎麽我符道就是旁門左道了!”


  然而聽了他的話,四明峰的峰主白泰初就不樂意了,他以符入道,是少有的元嬰期的符修。


  這兩人在從入門的時候就互看不順眼,大家也就習以為常了,隻有他們的小師妹,昆玉峰的峰主程紫璿,在中間撮合,“好了好了,都一把年紀的人,還跟以前一樣鬥嘴。你們瞧那個灰袍少年,他贏了。”


  指尖點落的位置,正是那藍袍少年摔下台的地方,他的眼裏還殘留著驚慌與狼狽沒有褪去,心口處是一道被劍氣逼近而破裂來的口子,露出他完好無損的胸膛。


  而留在台上的灰袍少年卻渾身浴血,正用劍苦苦支撐著身體,才沒有倒下。


  “指定場,範諶過關。”


  範諶應該就是那個灰袍少年的名字,隻見他聽見自己的名字以後,眼眸發亮,身體也支撐不住,快要倒下的時候,被寒山派的弟子扶住,將他攙扶著下台進行簡單的治療。


  穆容看完全程,也不由多看了幾眼那個範諶,原本他因為符籙的壓製處於劣勢的狀態,但卻沒有片刻的鬆懈放棄,一直在尋找藍袍少年的破綻。


  而那刺心一劍,藍袍少年原本可以趁機近身,反攻回去的,但他恐懼了,恐懼了那朝著心口的一劍,所以退後了,然後被抓住破綻,打下了比武台。


  這般心性,除非他天賦異稟那些符籙都是他自己畫的,說不定能被寒山派看上,不然就算他有千百張符籙也都是枉然。


  之後指定場又比試了五對人,午時的太陽已經落了一半,但都沒有人選中穆容,大概是因為在青雲梯上麵穆容釋放出來的劍意讓大家都有意避開她,沒有指定她,而楊玦也同樣還沒有被指定。


  一共比試了六場,有七個人通關,其中有一場是兩個人都沒有通關,兩場是兩個人同時通關,第六場結束的最快,是一個身形彪悍的男人指定的一個綠衣姑娘,兩人實力懸殊太大,綠衣姑娘片刻就被打下了台。


  但最後通關的卻是那位綠衣姑娘,而彪悍男人還想要爭辯,就被青陽長老的一個禁言術就給弄走了。


  “二十三號,楊玦。”


  楊玦的號數被喊道,隻見他一個飛身便到了台上,他的武器並非尋常的劍與刀,而是一杆九尺□□,通體為銀紋玄鐵,槍纓鮮紅隨風而動,前端附虎舌槍頭,鋒利無比。


  “我要挑戰一百零七號,水月。”


  □□所指,氣勢洶洶,便是穆容所在。


  沒有猶豫,穆容從鳶尾戒中取出鐵劍,執劍登上比武高台,劍刃迎著烈日反射冷冷白光,每走一步,劍意便高漲一分。


  “一百零七號,水月,應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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