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臥底的宿命
今天大概是向一鳴上學以來最快樂的一天，向來隻吃半碗飯的他竟然破天荒的盛了第二碗，甚至在吃飯的時候還情不自禁的哼起了歌兒。
外婆忍不住問：“鳴鳴，有什麽開心的事說出來讓外婆也開心一下？”
“外婆，我今天交了一個朋友！”自從媽媽去世和爸爸常年出差之後，向一鳴就越來越少跟家人交流了，他就像是一隻蝸牛把自己藏在了殼裏。但今天的事兒他很願意和家人分享，其實如果是開心的事兒他又怎麽會不願意和家人分享呢？外婆一問向一鳴就興奮的打開了話匣子：“他叫楊恨楊，也是個華裔。但他可是我們班的風雲人物，上次中文課的時候他遲到了，中文外教故意刁難他，讓他接‘老夫聊發少年狂’的下句，您猜他是怎麽說的……”
向一鳴很煩外婆的嘮嘮叨叨，今天嘮嘮叨叨個不停的反倒換成了他。
外婆卻一點兒都不煩，笑眯眯的專心傾聽著向一鳴滔滔不絕的講述新朋友的故事，並且時不時的接一句“哇”、“真好”、“後來呢”。
她的外孫已經很久沒有像這樣和她交流了，她很愛聽外孫說他的事兒，哪怕故事的主角並不是他，但隻要和他有關的事兒她都愛聽。
祖孫倆就這麽一個說一個聽，直到老式壁鍾“當當當”的響聲打斷了向一鳴的思緒，向一鳴一看老式壁鍾上的時針已經指到了八點，猛然想起了什麽連忙跟外婆說：“外婆今天就到這兒吧，我得趕緊去做作業了！如果妹妹回來找我，您千萬別讓她打擾我學習！”
“嗬嗬，好好好。”對於他們兄妹的事兒外婆當然門兒清，但外婆從來不會過多介入他們兄妹的事兒，都是讓他們兄妹自己解決。不過今天外婆決定幫向一鳴一把，然後趁機提出了要求：“對了鳴鳴，外婆覺得你這個朋友挺好的，沒事兒就帶到家裏來玩兒啊！”
“知道了知道了！”向一鳴答應著，趕緊做賊心虛的關門，反鎖。
果不其然大約九點左右，向一鳴房間的門就被驚天動地的捶響了。
“向一鳴！你別躲在裏麵不出聲，我知道你在家！”藍一菲氣呼呼的聲音在門外響起來：“你有本事偷蛋糕，你有本事開門呐！開門！
“哎！哎！外婆您幹嗎？向一鳴他偷了我嘔心瀝血廢寢忘食才做出來慕斯蛋糕，今天我非跟他算賬不可！不是，您別老攔著我呀，我……”
藍一菲的聲音越來越遠、越來越小，似乎已經被外婆給拽走了。躲在被窩裏的向一鳴長長鬆了口氣，今天終於是又艱難的活下來了。
不過看起來楊老大很喜歡吃妹妹做的甜點，要不要明天再豁出去……
但是想想藍一菲那河東獅吼的樣子，向一鳴情不自禁打了個寒噤：
還是算了吧，活著不好嗎？
……
與此同時，向龍正躺在床上美美地享用著女兒親手做的桃心蛋糕！
真香！
向龍都狠不下心來破壞了這顆“桃心”的完美，欣賞了好久終於還是沒忍住咬了一小口，草莓的香甜刺激著味蕾，比布丁更柔軟的慕斯入口即化……好吧，其實這就是普通的慕斯蛋糕，向龍不知道吃過多少蛋糕，即便是拉斯維加斯賭場裏專門提供給千萬大咖的殿堂級蛋糕向龍都吃膩了。但這一塊很普通的慕斯蛋糕，卻讓向龍深深的為之陶醉，甚至吃完之後還忍不住羞恥的吸吮了手指……
太可惜了！
龍爺一邊吸吮著手指一邊自怨自艾：我應該放在冰箱裏留著慢慢吃的！
要不然……讓那個小兔崽子再幫我偷一塊？向龍兩眼放光，但旋即又正氣凜然：不行！這不是唆使未成年人犯罪嗎？勿以善小而不為，勿以惡小而為之！我不能為了一點點口舌之欲就教壞了孩子！
“喂？鳴鳴啊……”向龍握著話筒沉吟了兩秒：“不好意思，打錯了。”
果斷掛斷電話，向龍自嘲的苦笑著搖了搖頭，點燃了一支事後煙。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吸收的楊恨楊記憶碎片太多，向龍感覺自己的心態都越來越年輕了，甚至還融合了楊恨楊的一些性格特征。如果是借屍還魂之前的向龍，是絕不可能為了一塊蛋糕違反原則的。
哪怕那塊蛋糕，是他女兒做的。
沒有一顆像鋼鐵一樣冰冷堅硬的心，又如何在腥風血雨之中自若獨行？
向龍心中一動，白皙修長的手指仿佛鋼琴家拂過黑白琴鍵般在牛皮腰帶上輕輕一抹，頓時手中便出現了一口小巧玲瓏的雪亮小刀，這口雪亮小刀整體輪廓就像是顆狼牙，開刃了的刀鋒寒光奪目。
狼牙。
從頭到尾不過三寸，是向龍最喜歡的殺人工具，甚至更勝過於槍。
隨著向龍輕輕擺動手指，這口狼牙小刀就像是有了生命，在他五根白皙修長的手指之間歡快的穿梭著跳躍著，隨著向龍手指的頻率加快狼牙小刀化作一團白光，仿佛一朵白蓮花綻放在他的指尖。
“唰——”
白光陡然飛出，就如同夜空中的一道閃電刺破了黑暗，一閃而回！
向龍手一招便收了白光，卻見五步之外一隻綠頭蒼蠅像斷了線的風箏般墜落，落在地上之後“嗡嗡嗡”的滿地亂轉卻再也飛不起來……
我重生了，也變強了！
向龍隨手在牛皮腰帶上一抹，那口狼牙小刀便憑空消失了。深深吸了一口煙之後，向龍又拿起了電話，指尖懸在按鈕上卻始終也按不出那爛熟於心的號碼，直到話筒裏傳來了“嘟嘟嘟”的忙音。
把話筒放了回去，向龍無聲的歎了口氣。今天已經是第三天了，他死亡的消息還沒有爆出來，很顯然是被有關部門給屏蔽了。畢竟無論是美國禁毒署的臥底探員，還是瘋狂太極虎的白虎堂堂主，哪個身份都不方便曝光出來，更何況還是在城市中心發生的爆炸。
就算他生前執行的臥底任務再偉大，就算他生前是洛杉磯黑道上響當當的人物，死了也隻能像是一粒渺小的塵埃，無聲無息的墜落……
這就是臥底的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