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亓天神

  47

  怎麽感覺頭有點重?


  原來先前編織的花環被誰扣在亓片頭上。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我被自己綠了。”


  正當他尷尬傻眼時,下麵傳來腳步聲,緊接著,他被誰放了下來。


  虛·喜糖。


  隻有虛姑娘一人,抽抽噎噎:“快走——反派死於話多,你又不是不知道。


  這個,我來吧。”


  她指了指這顆枯樹的所謂“殯儀館二樓”,意思明確——犧牲小我,完成大我。


  可亓某人不值得你這樣做呐!


  起初看到她,亓片以為她又要來害自己,畢竟之前在小房間裏的事還曆曆在目。原來虛還是站在自己這一邊,挺好。


  亓片無話可說,隻能瞎講些客套話:“那你怎麽辦啊,我不能丟下你不管!”


  虛拿老虎鉗子鬆綁,又是嚴肅語氣:“別傻了。又是哪裏剽竊來的台詞?我自有辦法,你先管好自己吧。


  要不然,我媽快來了。”


  解綁後,她又拿出一張製作精良的人皮麵具。


  虛姑娘,你果然是個專業反串演員。


  亓片愣住:“我說你怎麽穿著我的衣服,盜版的可以啊。”


  虛鎖緊眉頭:“廢話快說。”


  時間很急!

  當然,亓片肯定有很多話要講:

  “一,之前副本你怎麽看?

  二,還能再見麵嗎?


  三,我這樣是不是渣男呐?”


  亓片的問題可謂正中靶心,精簡而不失內容,濃縮後不一定是精華,但隻要省時就行。


  虛回答道:“別問這些啦!那邊的包袱裏有身端公服,穿上後去昨晚我家集合,我媽要你做啥你就做啥。近距離看直播,很危險的。”


  她已經開始趕人。


  亓片不走不行。


  “那我走了啊,你這裏能行嗎?怎麽救你啊?”


  他還是有點擔心。


  虛搖頭,擺動手掌,“你快走,磨嘰半天不正緊。救不了的,路漫漫和修遠兮他們要救的人很重要,我媽也是在還他們人情。”


  人情?


  那一老一少兩男人,神神秘秘的。


  又能讓妙心婆婆欠下他們什麽人情?怎麽虛這親女兒都不認了?


  算了吧,人家家事。


  亓片這回走的幹脆。


  也正是虛期盼的結果。


  “誒,回來。把我吊上去。”


  ——


  半小時後,亓片在東口山的山底,這裏有條小河。

  剛好,檢查著裝:

  暗紅皮靴、紅大褲、紅大衣、紅頭巾。搞得跟個民間舞蹈愛好者似的,配個紅紗布,唱唱跳跳?

  估計待會真的去敲鑼打鼓。


  其實這身端公服有些不一樣,那就是後背和前麵都插著幾把刷了銀色漆料的小刀,沒有刀尖——黏上去的。


  還有妝沒化,在包袱裏。


  趁這個時機,趕緊給它抹上去。一瞧,還配了“天眼”貼紙和兩把桃木劍……


  “這是要我cos門神還是二郎神呢?搞不明白,紅衣上畫有多動症泰迪一隻,想必是後者吧。”


  最後,包袱裏剩一條蛇皮皮帶。捆上它,代表吉祥喜慶的亓片就誕生了。


  叮鈴~


  原來兩腳踝位置還有個鈴鐺,這不走到哪兒都給人家提前預報了嗎?把兩玩意兒抄進靴筒中,差不多,挺帥。


  對著河麵擺擺手,不僅沒有俗氣泄露,反而不怒自威。好一身派頭,哪裏的端公這樣穿著?簡直是天神下凡。


  以後改名亓天神得了。


  隻要還穿著這衣服一天,亓片就是一天的天神——自我感覺良好。


  “我,去也。”


  腦海裏目前可以使用“地圖”功能,雖然有些地方被遮蓋住,但大致方向不會錯。


  又是三十分鍾……


  亓天神總算趕到了,隻是沒有看到虛的媽,那個神經老太婆溜哪兒去了?女兒死活都不管的?

  忽然,一個手拍過來。正中亓天神的肩膀,好大的壓力。


  “就差你一個了,大家夥以為你在茅坑跟糞便玩‘親親’,趕緊過來忙事。”


  修遠兮,也就是年輕的那個,他今天這身打扮,比亓天神更威武霸氣。


  他玩笑開完,其餘幾個也是奇裝異服的端公,都捧腹大笑。倒是幾個農夫打扮的幫工,還在下苦力。


  亓天神指著他這一身……


  修遠兮解釋說:“以前基本上是在船上祭祀,改不掉習慣了。不像你們這樣大紅,我這大黑帶大綠,也行。”


  他的話不重要。


  亓天神咳嗽一聲,壓低嗓子:“昨晚吃撐,胃難受。嘴有異味,讓我先歇歇。”


  這就把修遠兮打發走了。


  沒有懷疑,最好。


  可虛為什麽要亓片扮演這麽個角色呢?好容易穿幫。


  還有十幾個也是大紅衣的端公,紅衣上的配飾卻不一致。有插各種武器的、有背後掛鏡的,有頭頂寶塔的……


  各路玩意兒啊,好大的派頭。

  了不得!

  知道嗎?這一切竟隻是為了一張卡牌!

  多麽人神共憤的事!


  不講人權,講“卡權”。還讓不讓人活了?


  要知道,亓片平時看見死刑犯被行刑,都會為其默哀的。不是他聖母心犯了,隻是因為他害怕……害怕死刑犯是被冤枉的——


  沒什麽比冤假錯案更諷刺的了。如果有,就當前麵那句話沒說吧。


  有錢能使鬼推磨,鬼知道誰是誰非,誰黑誰白?


  五官中除了嘴巴不容易欺騙大腦,其他器官都容易被外界蠱惑。


  畢竟嘴巴更多時候是拿來對外輸出的嘛,沒有哪隻嘴一隻進食的。


  ——


  嘚!

  越想越氣,索性不想啦。


  管它卡牌有沒有人權,這個世界向來都是文化間的鬥爭,而不是個人的矛盾為主。


  活在當下,就依了它吧。


  多少有些得過且過,為了不讓消極心占據內心,亓天神,拉住一個農夫。


  “老伯,急急忙忙亓哪裏啊?”


  農夫舉起手裏的小手鋸,“俺以前是割苞穀的,就是那層皮。”


  這話有意思。


  嗬,老司機開車,有模有樣。


  “現在割木頭,你升級了,”亓天神放他走,又拉過一位老婦,“嬸嬸,拿一堆紙幹嘛啊?”


  是的,老婦手裏操著白紙。


  不像是紙錢,像……白紙。


  左看右看,沒什麽特殊的。


  老婦解釋,溫聲細語:“玩意兒可稀罕啦。是俺們老祖宗傳下來的手藝,待會兒你就知道。


  誒?你不是端公,怎麽不曉得咧?”


  這……


  亓天神不慌,腦海裏點了首歌曲“冬天的秘密”——


  尷尬的我始終獨自懷抱整個秘密,但朋友都說我太過憂鬱……


  是挺尷尬的。


  老婦去忙了,天神看著他們繁忙的樣子,依舊不解。這些操作,很奇怪。似乎,他們在打造著什麽特別可怕的東西。


  不詳的預感。


  白紙……


  手鋸切割木頭……


  還有自己這身端公服,另外十幾個“同類”,都蹊蹺!新鮮文化,有意思。倒也是,不同地區都有不同的精神信仰,就比如穿上端公服跳大神,這“端公戲”多少城裏人見過?


  端公頭——修遠兮。


  眾位端公——亓天神……


  好戲即將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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