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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仙界現狀

  “我不敢。”故人重逢的欣喜氣氛於此刻跌到了低穀,雲衣知道雲潯想問什麽,他想問自己為什麽絲毫不關心自己身隕之後的仙界如何了。


  雲潯被雲衣的坦誠嚇了一跳,這不是從前他認識的那個雲衣,不是那個天不怕地不怕,把天捅一個窟窿都能笑嘻嘻想辦法補回去的雲衣。


  她有了畏懼,因為惦念,所以有了畏懼,他說不準該高興還是該更悲傷。


  “我沒有樂不思蜀,我一直想回去,可是我不敢,我怕聽到你說白露衝動地翻遍整個仙界,最後沒辦法才求到你這裏,父親若知道她把我弄丟了,大概也饒不了她……”雲衣低著頭,一動不動地凝視著茶杯裏的茶葉,自顧自地做著剖白,沒看見對麵雲潯的神色也越來越難受。


  他是不希望看到這樣的雲衣的,他冒著被天道斬殺的風險下界,是來邀功的,不是來問罪的。


  “好了好了,”雲潯試著打破這個悲傷的氛圍,拿過雲衣半冷的茶杯又續了些熱茶,“我還什麽都沒說,你瞎琢磨什麽呢?”


  “白露沒去找我?”雲衣猛地抬起頭,竟是滿臉期待,就算知道不太可能,這也是她能想到最好的結果了。


  “事情可能沒你想得那麽簡單,”雲潯將續好茶的茶杯遞回去,“在你關心白露之前先關心一下你眼前這位可以嗎,我為了來找你,都快被雲家追殺了。”


  “什麽意思?”雲衣皺皺眉,上下打量了一遍雲潯,“你也沒缺胳膊少腿啊,雲家的追殺令能這麽雞肋?”


  “你聽我慢慢說,答應我,不論你多震驚,等我說完再發表意見。”


  雲衣點點頭算是同意了,雲潯灌了口茶潤潤喉嚨,拉開架勢,準備開始他的長篇大論。


  “你知不知道現在雲家正有個和你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占著你的身份,享受著榮華富貴?”


  說是要雲衣等聽完再發表意見,這才第一句,就破了功,雲潯終究還是不想唱獨角戲。


  雲衣搖搖頭,但除卻剛聽到時有些許震驚外,還算鎮靜,她既然已經猜到自己的隕落是個陰謀,那便能接受一切結果。


  “這還不算,據說她還正鬧著要替你出嫁,唉,可憐你那如花似玉的未婚夫啊,馬上就要是別人的咯。”


  嘴上說著可憐,雲潯的神情、語氣卻滿是幸災樂禍,雲衣看著也不點破,想聽他繼續。


  雲潯卻是不打算往下說了,隻在一旁品茶,似是非要聽見雲衣對此事的看法。


  雲衣暗自歎了口氣,她就不該信雲潯的鬼話,看著那麽仙風道骨,骨子裏卻是極不靠譜的一個人,不然她又怎會叫了他那麽多年“死算命的”。


  “她若真想替我嫁人,那我倒真謝謝她。”


  這話合了雲潯的意,他大概覺得故事的戲劇性夠了,這才放下杯子,繼續往下說。


  “你可別謝得太早,她兩年前跟著個雲家表親突然從雲隱宗回家,口口聲聲說白露背叛了她,引得你哥帶人打上了雲隱宗。”


  這回若不是雲潯按著,雲衣險些要跳起來了,“什麽意思,打上雲隱宗?”


  雲隱宗一草一木皆是她的心血,何況還有白露,那時候白露不在宗內,她甚至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她根本無從解釋。


  “別緊張,”這麽說著,雲潯並沒有鬆開摁住雲衣的手,“沒多大問題,你哥你是知道的,他既然知道雲隱宗是你的心血,就不會認真的。”


  “而且白露一聽你哥的來意就知道你被冒名頂替了,雲家倒不能把她怎麽樣,她主要是擔心你。”

  雲衣聽到這個時候方安心了一些,“所以白露托你來找我?”


  “誒你能不能安靜聽下去,還用白露來找我?你聽著吧,就快到我英勇就義了。”


  “好好好。”雲衣捂住嘴表示自己不會再插話,示意雲潯繼續。


  “那個假雲衣到了雲家,第一件事是誣陷白露,第二件便是要求履行之前的婚約,這件事傳出來,我一聽就覺得不對,想去見你,卻被告知大小姐受了驚,不見客。”


  “誒,你知道我是怎麽知道那個雲衣是個頂替的嗎?那個人可是和你神情樣貌,包括性格都幾乎一模一樣。”


  雲衣搖搖頭。


  “你猜猜。”


  雲潯想賣關子,雲衣隻能配合,“因為丹陣?”


  “這你太低估我了,你那手本事誰學得去啊,那個假的哪還敢煉丹,隻說被白露傷透了心,此生絕不再碰丹道。也虧得這是雲家啊,家大業大,不在意這些。這要換個小門小戶,一準把她趕出家門。”


  “這要換個小門小戶,誰還費心思去模仿我啊。”


  “也是,”雲潯點點頭表示讚同,“再猜。”


  “猜不到了。”雲衣知道父親不會簡單地因為長相性格就相信那個冒牌貨,可她想不明白那人究竟拿出了什麽讓父親信服的證據。


  雲潯甚是滿意於雲衣的疑惑,裝模作樣地清了清嗓子,十分神秘地開口,“因為胎記,她有胎記。”


  雲衣聽到這裏終於懂了,那塊胎記,連她自己都快忘了,也難為竟有那麽多人記得。


  她天生帶了塊丹形胎記,生在鎖骨下方五公分多一點的位置,可後來,她離家闖蕩的時候,有次不甚遇險,命懸一線,是用了非人的法子才救了回來,從那時起,那塊胎記便不見了。


  這事也隻有白露和她的幾個朋友知道,白露為了此事,恐怕直至現在還在愧疚。


  可問題時,那塊胎記長得位置,非最親近的人不可見,這消息自然不是雲家放出來的,那.……

  雲衣看著雲潯的眼神開始奇怪了。


  “你可別這麽看著我,”雲潯仿佛早有準備,裝作十分受傷的樣子,“我為了你采花大盜都做了,你要敢笑話我,我哭給你看!”


  若有外人在此,雲潯是斷不會這樣的,就像這個故事,他不會和任何旁人講起,除了雲衣。


  雲衣是不同的,那是他的朋友,交心的朋友,他能哭能笑,也能隨手替她撫平時不時皺起的眉。


  他們見識了彼此的幼稚、狼狽,也幫扶著彼此的輝煌。


  雲衣有些留戀地看著眼前的人,她當然不會笑話他,她怎麽忍心,麵前的人如此真實如此鮮活,可這樣的他,她還能見多久?

  她有些自私地害怕他出師,她聽過許多天虛子的往事,這些故事搜集起來很不容易,因為那時沒人知道他是天虛子。


  可雲衣畢竟是聽到了,那樣一個意氣行俠、縱意瀟灑的人,最終成為了那個嚴厲又孤僻的老頭兒。


  因為風水一道太過孤獨,他們知道太多事情,甚至能預見死亡,但他們什麽都不能說,隻能絕望地看著事情一件一件發生,一件一件,循著天道法則,發生。


  那種絕望足以改變一個人,雲衣從前是想不到這些的,但一次失去之後,她開始害怕,害怕在不久的將來,會麵臨另一次失去,一次更加徹底的、無法逆轉的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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