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六章 和親
那麽現在所需要做的,未來的目標在雲衣腦海漸漸清晰,她也終於下定了決心,便是穩固住淩鈺的地位。
不,不僅僅是穩固地位那麽簡單,她依舊要不斷尋找淩鈺的破綻和漏洞,依舊要通過各種途徑讓弈風帝知道,但這些破綻和漏洞必定是不觸及底線的,所以弈風帝會一如既往地或袒護或視而不見。
這會加劇淩銘和淩清安的心寒,也會讓淩鉞憤怒,淩鉞大抵是唯一一個不確定因素了,他那神奇的腦回路和處事風格,莫說雲衣,就算是他的親兄弟,也是參不透的。
憤怒的淩鉞會做什麽?雲衣不知道,但她願意拭目以待,反正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她恐怕是這場牌局中籌碼最少的人了,所以她輸得起。
豔姬果然還是有些本事的,雲衣交予她的那個布包裹,不出幾天便有了來曆,說是那包裹的主人怕是知道些梧桐苑的內情,大概是被人收買但又拗不過良心,才用了這般複雜難懂的方式,想透個消息給徐敏光。
雲衣聽了不動聲色地點點頭,卻是將那布包又要了回來,隻跟豔姬說這事由她來辦,豔姬不必再查了。
豔姬有些茫然地將包裹遞了回去,雲衣明白這話豔姬多半是不會聽的,想了片刻,托付給她一樁新的差事。
“二皇子一派的官員都有哪些你可知道?”
豔姬想了想,有些猶豫地點了點頭,“明麵上的知道。”
“那勞你先將這些人寫出來,連帶家世背景、何年何月何時入仕的、這些年又有哪些功績,這些問題,方方麵麵都要查清了,”雲衣說完頓了頓,“還有那些藏在暗地裏想做牆頭草的,也盡可能查查都是誰。”
“這些……恐怕一時半會弄不好。”
“我明白,”看豔姬麵露難色,雲衣倒是鬆了口氣,“慢慢來,不著急,殿下尚在邊關,我們的戰役,還沒有開始。”
豔姬點頭表示明白了,臨走時還是回頭看了看雲衣手裏的包裹,盡管依舊有幾分不解,但終究是沒再說什麽。
雲衣待豔姬走了打開包裹,隨意翻看著包裹裏零碎的紙張,她依舊看不懂這究竟是個什麽東西,但至少她現在確定了一點,梧桐苑那事八成跟言策有關,那這些東西,八成也跟言策有關。
下次見麵的時候給他吧,雲衣這麽想著,解決這樁事想想都覺得麻煩,所以既然是言策的麻煩,還是讓他自己去解決吧。
而她現在要做的,是出去走走。
豔姬此番前來,帶來的不僅僅是對這些殘章的猜測,還有一樁大新聞,暮滄國皇帝最小的女兒柔安公主,不日將進入永安城。
公主是隨使者團前來的,暮滄國作為弈風國的屬國,年年入貢倒是沒什麽,但此番柔安公主隨著前來,那便是明晃晃的和親的意思了。
暮滄國既是屬國,這位公主便也不算什麽香餑餑,何止不算,恐怕這京中四位皇子個個避之不及。
畢竟暮滄皇室的家教,他們都是有所耳聞,而且一個屬國的公主,這身份說貴重算不上,卻又不能與一般官家小姐並論,既說是和親,那娶進門便是正室,誰又願意娶這麽一個又沒教養、又沒身份的女子為正室呢?
但雲衣自是不必擔心這個的,淩清安這會兒正在打仗,無論如何這樁爛桃花是到不了他那裏的,雲衣所需要做的,便是看著那幾位皇子如何與皇帝鬥智鬥勇了。
茶館永遠是永安城最熱鬧的地方,雲衣隨處看見家茶館便走了進去,瞧著空座就坐,這本也是茶館該有的樣子,那一桌四個位置,雲衣之前還做著兩人,兩人見雲衣坐下,各自一拱手,雲衣也還了禮。
兩人皆是趕路的模樣,雲衣坐下第一句話便是問這二位從何而來。
“我倆打登洛來的。”江湖人說話做事皆是沒那麽多顧忌,雲衣問得直接,那人答得也痛快。
“登洛?”雲衣想了想,“那二位一路上可看見暮滄國的使臣隊伍?”
暮滄國若想進永安城,從陸路走是一定會路過登洛的,而根據豔姬的情報,說是柔安公主非鬧著要遊山玩水,不肯乘飛行靈獸,所以這一行不得已隻好從陸路而來。
“呀,姑娘也知道此事?”聽聞雲衣說起,對方也是有幾分驚訝,“我二人剛才還在說這事兒呢!”
“發生了什麽嗎?”雲衣心道自己這次算是出來對了,連忙追問。
對麵那人歎了口氣,看向自己的同伴,“還是你說吧。”
他同伴亦是歎了口氣才開口,“鬧出案子了。”
“怎麽回事?”
“這暮滄國一行人,大抵也是蠻橫慣了,到了這裏還是那副德行,卻是忘了這裏是弈風國,不是他們暮滄國,他們那公主,在登洛當街縱馬傷了人。”
縱馬傷人,這是大過,但以弈風國的官員血性,雲衣估摸著這事兒最終差不多拿錢也就了了,這麽想著,她臉上的神情便有些懈了,對麵那人看著,又接著往下說。
“哎,這事兒還沒完呢,她傷了人,卻還蠻橫得緊,一個路過的小夥子看不過去了,上去教訓了她。”
“柔安公主被人打了?!”這消息倒是夠讓人震驚的,對麵兩人皆是點點頭,都是那種想笑卻又不敢笑的表情。
雲衣片刻之後才緩過神來,喃喃說了一句,“那打人那位怕是要倒黴了。”
“那小夥子倒是藝高人膽大,暮滄國使臣團那麽多人都奈何不了他一個。”
“那後來呢?”雲衣不信這事兒能不了了之。
“後來柔安公主氣急,非要扭送那小夥子進京,說是要找皇帝評理。”
雲衣冷哼一聲,“她都打不過人家,怎麽扭送人家進京?”
“說的是這個理兒啊,”說到這裏,他竟是又歎了口氣,“但不知道他們怎麽交涉的,那小夥子竟然真的同意跟著進京了。”
“唉,可憐了這麽個前途無量的人了,”兩人皆是滿臉惋惜的神色,“看他年紀,能有這般修為,屬實不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