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跟我去殺人
意識到自己真的厄運難逃了,小胖子死死地抓住了屋中的一個桌子腳,撕心裂肺地哭泣道。
“讓你走,你就走!”歐陽父親過來抓住他的雙腳狠狠一拽,卻發現拽不下來。
“你還長本事了?”兩眼中都是血絲,他兩手使勁拽著他的雙腿。
小胖子哭得一臉扭曲,口中哀求,但換來的隻是父親更加用力的撕扯。
“嘖!”人販子眉毛一皺,走過來幫歐陽父親開始使勁拽。
然而,他們卻發現,歐陽明遠的力氣卻是大得驚人。
歐陽父親徹底憤怒了,他讓人販子抓住歐陽明遠的雙腿,自己走到桌子旁,抓起一個足有嬰兒小臂般粗細的杆子就衝小胖子手上打去。
“讓你不走,讓你不聽話!”
“咻!”“咻!”“咻!”
棍子在空中帶著破空聲打在小胖子手上,疼得他眼淚直掉,但他還是不敢放開雙手。
“嗚嗚嗚,父親啊,別賣了我啊,我真的不想被賣啊。”
歐陽父親卻是更加憤怒,手中棍子更加用力,怒吼道:“不賣?不賣我們一家該怎麽活下去?”
“嗚嗚嗚。”小胖子雙手劇痛,眼中通紅,眼淚狂掉。
“鬆不鬆手?”父親又是一棍子打了上來。
“嗚嗚,別賣我啊,父親。”
“送不鬆手?”
“父親。。嗚嗚。。”
“我問你,鬆不鬆手?”
伴隨著他最後一聲暴喊,那根棍子應聲而斷,同樣,小胖子的雙手也鬆開了桌子。
看著自己麵前眼神仿佛要吃了自己一般神態的父親,哭得稀裏嘩啦的歐陽明遠不由得打了一個冷顫。再回頭,看了一眼自己那些冷漠的兄弟姐妹和娘親,他暈了過去。
醒來之後,他就發現自己的手上腳上戴上了沉重的鎖鏈。
從此,他成為了一個奴隸,一個沒有尊嚴、窩囊度日的奴隸。
…
思緒回轉,看到眼前這個給了自己新生的男人,歐陽明遠嘴唇蠕動了幾下,輕微道:“我要當強者。”
“說大聲點,你要幹什麽?”
“我要當強者,我不要再當窩窩囊囊的奴隸。”歐陽明遠眼中通紅,流著眼淚,怒吼道。
看著小胖子那張堅定的臉龐,秦穀會心地笑了笑。
轉過身,拔出劍,看著遠處火光彌漫的青月城,沉靜道:“準備好你的武器,跟我去殺人。”
看著自己眼前這個仿佛如山一般高大的背影,歐陽明遠從納戒中拿出新買的戰斧元器,重重應了一聲。
…
秦家。
“老爺,城衛軍他們殺進來了!”秦森憑空出現在屋中,對著秦檜報告道。
“唉!”
秦檜有些頭疼地捏了捏眉心,道:“想不到,這秦穀竟還真是猜對了。”
“也多虧他這個提醒,要不咱們秦府這次定要傷亡慘重。”秦森麵無表情道。
“也是。”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秦檜有些感歎道:“想不到,我這個當長輩的,現如今竟還欠下了一個晚輩的人情。”
“唉,世事難料啊。”他放下手中的茶杯,道:“東西都轉移了吧?”
“下人們已經遣散,中堅力量已經轉移完畢,重要物資也已經安頓好了。”秦森平靜道。
“那就好。”
似是想到了什麽,秦檜再次開口:“秦白鳴那裏現在怎樣了?”
“他並未相信老爺的傳話,現在後悔也已經來不及了。”
“唉,我就知道。”秦檜歎了一口氣。
當年的兄弟,想不到現在已經到了這般勢如水火的關係。
沉吟了段時間,看著座下的秦森,他緩緩開口道:“秦森,你跟了我多少年了?”
聞言,秦森微微躬身,恭敬道:“回老爺,總共九年零八個月十五日了。”
“不知不覺間,已經這麽長時間了。”
看著窗外的火光,秦檜微微歎了口氣:“距離父親仙逝也已經過去將近十年了。”
“秦森,你說這十年來,我讓秦家可作出什麽改變了嗎?”
“回老爺,十年來,秦家上下的產業在青月城都得到了不小的進步,一些過去常年虧損的產業在老爺手裏也是死而複生,在青月城的地步更是增長了不少,拿十年前來比照,這一切都是可喜可賀的。”秦森眼中有著欽佩,發自肺腑。
“唉。”
秦檜不明意味地歎了一口氣。
“當年父親仙逝,凡弟戰死,整個家族一片灰暗。我也是臨危受命,扛著了秦家家主的大旗,當時想的是隻要不敗光父親的臉麵,能守住家業就算成功了。想不到這些年時來運轉,整個秦家在青月城已經是除四大家族外首屈一指的家族了。”
看著自己麵前頭發已經有些發白的秦檜,秦森心中也是歎了一口氣。
當年,自己的這位主子可是最不希望繼承家主的存在,想不到,世事難料,最後老家主還是選擇了他。
這些年,勵精圖治,不斷奮做。為了完成一些事,他雷霆手段、不顧臉麵,頂著整個秦府的罵名將原本在各個脈係手中的資源勢力進行集中,這才再次穩固了秦家嫡係的地位。
一路走來,這些東西,秦森看得很清楚。
雖說有時候他做的確實有些激進,但那些確實是為了秦家好,不像是秦炎陽、秦白鳴那兩脈,為了自己私欲為所欲為。
“這也是當年自己選擇輔佐他的理由吧。”秦森心中暗暗想到。
外麵,此時已經傳來了喊殺之聲。
座上,秦檜站起了身子。
仰頭將茶一飲而盡,他將茶盞狠狠扔在了地上。
“好!”
“既然秦家這些年已經發展到了這般地步,今日之事,我們抓住機會,便又是秦府另一個晉升的大好時機。”
“秦森!”
“屬下在!”秦森半跪在地。
“秦森,你跟我十載,這一次,秦家之變故,我可再次將秦家命運托付於你?”
聞言,秦森熱血沸騰,大聲道:“回老爺,屬下拋頭顱灑熱血,定為秦家再次拚出一個盛世!”
“好。”秦檜豪氣出聲。“拿上你的劍。”
“這一次。”
秦檜轉過身去,渾身衣衫無風自動:“秦家能否再上一層,就且看我們的造化吧!”
言盡,兩人消失在了屋中。
…
秦白鳴之府。
這裏已經是一片火光,喊殺聲無處不在,下人們瘋狂逃竄,但還是難逃不了被城衛軍一劍斬殺的命運。
聽著門外的慘叫聲和喊殺聲,秦修畏懼地往母親懷裏縮了縮:“娘親,我怕。”
聽著秦修那如小獸一般顫粟的聲音,周蘭雲輕輕拍了拍他的後背:“修兒乖,有娘在這裏,誰也沒辦法傷害你。”
感到母親那溫柔的安慰,秦修眼中帶著淚花。
“娘親,咱們是不是就要死了?我剛才聽下人們說,父親已經被那些壞人給殺了。”
說到這裏,秦修忍不住嗚嗚地哽咽。
周蘭雲剛要安慰。
“通!”
門被人暴力踹開。
驚得娘倆嚇了一跳。
見門口那些殺氣騰騰的士兵,秦修害怕地把頭紮到了母親懷裏。
“哈哈,想必這就是秦白鳴的夫人吧?嘖嘖嘖,果然是個美人。”為首的士兵笑得很淫邪。
周蘭雲仿佛沒有見到那些士兵一般,兀自安慰懷中的秦修道:“乖,修兒乖,隻要母親在這裏,就沒人能傷害你。”
“哈哈哈哈!”
那個士兵仿佛聽見了什麽好笑的笑話,猖狂道:“秦白鳴都被我們殺了,還沒人能傷害他,你做夢呢吧?”
周蘭雲還是沒有理睬他,隻是一味地安慰著秦修。
“你敢無視我!”士兵當下就抽出了血跡斑斑的長劍。
“乖,咳咳,修兒乖。。”突然,周蘭雲咳出了血,漆黑一片,她懷中的秦修也是不知什麽時候吐出了黑色的血液。
“隻。。要娘親在這裏,就。。就沒人能傷…害你。”
說完這話,母子二人便雙雙倒在了地上,口中喋血,命殞黃泉。
周蘭雲懷中懷抱的姿勢,一如當日安慰被秦穀驚嚇的秦修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