滅門血案（十七）
楚璃回到天師府，詩羽見隻有楚璃和陸旭回來，有些憂心道：“姑娘，劍音她……？”
楚璃歎氣道：“沒什麽大礙，受了些刑罰。淩大將軍把人帶回去了。”
詩羽應聲：“是。”
楚璃邊洗手邊問道：“書齋那邊，可都妥當了？”
詩羽回道：“掌櫃的已經將損失的物件都整理成冊了，我把冊子放在姑娘的書桌上了。”
楚璃擦了擦手，又問道：“這個掌櫃，連續兩次遇上這事，沒有提出辭呈之類的嗎？”
詩羽不以為然道：“能當上掌櫃的，自然都見多了這樣的事情。何況這種事情稀鬆尋常，姑娘給的待遇又好，隻要姑娘能妥善處理這些事情，不遷怒責怪他們，也沒什麽必要換個東家。”
楚璃皺了皺眉：“這樣的事情還是尋常事？”
詩羽見楚璃一臉疑惑，忙解釋道：“姑娘不知道，我自小幫著家裏處理些生意上的事情，這樣的事情自不少見。何況皇城中這樣的已經算是好的了，聽一些遊商說，偏遠的城鎮上，交給地頭蛇的錢隻比皇城的更離譜。不過聽說這幾年好了些，淩大將軍命人剿滅了不少這樣的地頭蛇。”
“原來淩大將軍還有這樣的名聲，怪不得她方才那樣說。”楚璃莞爾，“隻是民間如何知道是淩大將軍命人剿滅的呢。”
“聽說有個地頭蛇，與皇城的高官有著牽扯。僥幸逃出後，尋了高官庇佑。高官當朝對地方的將軍發難，淩大將軍當著百官的麵，展示了文書和陛下準許的密旨。高官被降了官職罰了俸祿，真是大快人心。”詩羽笑盈盈的與楚璃說道。
“你是打哪聽來的這些？”楚璃有些奇怪。
詩羽笑道：“我從前幫著家裏打理生意，經常會去茶館裏聽些新鮮事和動向。”
楚璃想了想，問道：“你這幾日可有去皇城的茶館坐坐？”
詩羽回道：“姑娘近日沒什麽事情吩咐，我閑著時，自是有去的。”
“那近日城中討論的是些什麽？”楚璃喝了口茶問道。
“近日不過是些皇室嫁娶之事，常人也就看個熱鬧。”詩羽想了想又說道，“不過聽說過幾日會先公開審真假慕容傾一事，因此也有人常常提起這事。”
“是什麽時候？”楚璃放下茶碗問道。
“說是在九月初五，隻是坊間傳聞，姑娘不可盡信。”詩羽回道。
楚璃聽後，正在猶豫間，問棋來報：“姑娘，淩大將軍帶著劍音來了。”
楚璃理了理衣服：“請淩大將軍到我的書房。”
“是，姑娘。”問棋退下。
楚璃進到書房，淩霄與楚璃笑道：“本來是把劍穗借給你用的，隻是劍音的脾氣倔，不肯半途而棄。好在沒受什麽刑罰，人也無大事，就讓她繼續跟著你吧。”
劍音向楚璃行了禮，楚璃點頭：“大將軍費心了。詩羽她們也很記掛劍音，劍音先去尋她們吧。”
劍音福了福身，便退下了。
書房中隻餘下二人，淩霄歎氣道：“其實今天去你的書齋，真是巧合。本是為著旁的事情來的。”
楚璃不動聲色：“大將軍請說。”
“回皇城後，事情積壓了不少，今天抽出空來，才聽說真假慕容傾一案要在九月初五的時候開審了。”淩霄斜著身子，單手撐頭看著楚璃說道。
楚璃有些奇怪：“大將軍是想邀下官一同去看審案？”
“那天我與慕容傾交手後，我便知道她是真的。照我說，這兩人都使一套慕容家的劍法，誰使的好，誰就是真的。”淩霄眼含笑意的說著不著邊際的話。
楚璃有些無奈：“真假慕容傾並不重要，不論真假，都需證明自己在金家滅門一事上，沒有出現過金家才是。假慕容傾之前已經認罪，真慕容傾，有人問過她這事嗎？”
淩霄轉了轉眼睛：“原來如此，你意思是，雖是公開審案，隻是金家一事，就直接套在了慕容傾頭上，不給她自辯的機會。”
“是他們把慕容傾想的太簡單了。”楚璃淡淡道，“慕容傾若是隻憑武力，不動腦子，也活不到今天。”
“你似乎很有把握。”淩霄試探道。
“金家被滅門之時，正是當年慕容家被滅門十年之時。設局之人，覺著慕容傾定會在這日，為自家雪恨。”楚璃笑了笑，“可是不巧，那段時日，慕容傾請了青雲觀的道長，幫忙給家人開壇做法。金家滅門那日，青雲觀的道長和道童與慕容傾一起，開壇施法一夜。青雲觀上下都能證明慕容傾一夜沒有離開過道觀。隻要青雲觀觀主出麵作證，那麽金家一案和真假慕容傾一事，就都清了。”
“說來天師掌管天下道僧之事，青雲觀主也要聽從天師的吧。”淩霄見楚璃胸有成竹，出言調侃道：“我原以為天師的弟子這身份於你來說，不過是賺些名聲罷了，沒想到還有這樣的用途。”
“天師的弟子，自然沒有大將軍的幫襯管用。下官一直很好奇，大將軍一再幫襯下官，是為什麽？”楚璃直視淩霄道。
淩霄直起身子看向楚璃道：“我聽說你是南夏來的，不過看你的氣度，也不像是南夏普通人家的女孩出身。畢竟，南夏那邊能讀書識字的女孩比大瑞少太多了。”
“大將軍說的是。”楚璃並不驚慌，笑著回道。
“我很好奇你的出生背景，派人去南夏查了，不過沒什麽收獲。”淩霄漸漸斂起笑意，“我不知道天師為何突然帶你來大瑞，雖說我不喜歡天師，但是天師定不會做出對大瑞不利之事。隻是人心難測，我又如何知道，你是不是真的會對大瑞有益處呢。”
楚璃沉默了一會，與淩霄說道：“那大將軍如今認為呢？”
淩霄起身道：“時日尚淺，還看不出什麽。隻是，若是你做出對大瑞不利之事，我可不會顧天師的麵子。”
“下官銘記於心。”楚璃起身行禮道。
淩霄忽而又笑了起來：“其實你的性子還是很合我的脾性的，行事作風也十分對我胃口。有時候出手幫你，也是我的本心。時間不早了，我先回去了。還積壓著不少事情呢。”
楚璃行禮，淩霄轉身準備走時，又道：“真假慕容傾一案，你會去嗎？”
“自是要去的。”楚璃回道。
“那到時我派馬車來接你。”淩霄直接說道。
“多謝大將軍。”楚璃送了淩霄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