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9章.璃莎姐姐
都傑靠窗坐著,目光在窗外。
雲玄沒說話,品著掌心裏的熱茶,很安靜。
“師哥,這麽多年了,你這話少的毛病怎麽就不改改了?”都傑打趣著說道。
都傑本以為自己的師哥會沉默以對,可是這一次他師哥卻沒有如了他的願。
“這麽多年了,也沒見你把你話多的毛病給改了。”
“誒?”都傑感到意外,以往自己說這些話的時候,自己師哥都會對自己置之不理的,今日倒是個意外。
“師哥,你轉性了?”
雲玄不答,自顧自地飲茶。
都傑自討沒趣,他手裏的茶差不多已經涼了,卻還沒有下口的欲望。這些日子喝習慣了酒,茶實在是不感興趣。
“喝些茶吧,茶總比酒好!”雲玄關心地說了一句。
都傑本來是不想喝茶的,可是自己師哥這話卻是讓他改變了主意。在都傑的心裏,這些人都是自己的親人,他們是真心關心自己的。
見了都傑喝了茶之後,雲玄又問:“你喝了幾天的酒了?”
“七天。”
“好喝嗎?”
“還行。”
“那你還喝嗎?”
“這個……”
都傑突然愣住了,這個問題似乎將他給難住了。
這七天都傑每一次都是喝得酩酊大醉,而第二天醒來他又會接著喝。到了現在,他自己都覺得自己渾身都帶著一股子酒味了。
“喝得再多其實也無濟於事,有些事情已經成了定局,你又能改變什麽了?”雲玄看著都傑那一臉迷茫的表情,終於是將話題給挑明了。
都傑望著他,臉上的表情慢慢地變得痛苦起來:“忘掉,我可以忘掉的。”
“忘掉?忘掉關於姐姐的所有記憶不成?”
雲玄的話像是一根刺插進了都傑的心裏,很痛,卻又無可奈何。
雲玄看著自己的師弟這樣一幅痛苦的表情也是有些不忍,他站起身來背對都傑說道:“你要清楚,姐姐的離開對我們來說都是一件悲傷的事情,不止是你會痛苦,我們也痛苦,可是這麽多年了,難道你還放不下嗎?”
“放下……我怎麽放下……”都傑的頭看著旁邊的牆,痛苦地閉上眼睛。
其實這麽多年來,都傑也在試圖讓自己放下,可是每一次嚐試都失敗了。
雲玄依舊是背對著都傑的,回憶起姐姐的時候,他也容易控製不了自己的情緒。
“阿傑,姐姐已經走了,這是一個不爭的事實,你是時候從這個陰影裏麵走出來了。”雲玄控製著自己的情緒勸著都傑。
這麽多年來,都傑沒有回到這裏,其實雲玄知道都傑是害怕在這裏回憶起姐姐來。他一直都在逃避,逃避著這個事實,即便是現在回來了,他依舊是借著酒在逃避著這個事實。
都傑沒有說話,他沒話可說,情緒讓他把自己所有話給鯁住了。
一個人想要看得開隻能是靠他自己,別人幫不了什麽,雲玄深知這個道理。所以,他沒有再多勸了,已經是舉步準備離開了。
“去後山看看吧,那裏是你以前最喜歡去的地方,去那裏散散心,有些事情求不來的。”
屋子裏徹底安靜下來,都傑閉著眼睛躺在那裏一動也不動,直到外麵的天一點一點地黑了下來。
屋子裏沒有點燃燭火,甚至連都傑的呼吸聲都細不可聞。
終於,屋裏有了動作,都傑推開了門,趁著夜色往後山走去。
後山,有著一片大草坪,都傑直接是躺在草坪上,感受著微風的輕撫。
夜晚是涼的,連風都帶著些濕意。
都傑察覺到自己的身邊有什麽動靜,可是他卻不想睜眼,此時安靜的躺著似乎已經勝過了一切。
“小傑,你做什麽了?”
“躺……嗯?”都傑突然愣住,這聲音格外的熟悉,可是他卻沒敢睜開眼睛,害怕睜開眼後眼前沒有那個自己熟悉的人。
還在都傑猶豫的時候,那聲音卻又響了起來:“小傑,這麽多年沒見,你不會連姐姐都忘了吧!”
“姐……姐姐!”都傑緊閉的眼睛突然溢出了眼淚,他拚命地閉著自己的眼睛,還是不敢睜開:“你……真的是姐姐?”
“嘿,你個小家夥,你該不會連姐姐的聲音都聽不出來了吧!”
在這聲問責裏,都傑終於是睜開了自己的眼睛。而在他的眼前,此時多了一個身穿著紅藍相間的衣裙的女子。
這張臉出現在都傑的夢裏不知道多少次了,隻是這一次會是夢嗎?都傑開是拚命地扇著自己的耳光,他迫切地想要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夢中?
臉上火辣辣的感覺讓都傑知道這不是夢,而是真實存在的,姐姐真的出現在了自己的麵前。
“姐……姐姐……”都傑想說什麽,可卻再一次哽咽住了。
璃莎看著都傑,臉上的表情也滿是憐惜。她本想去將都傑頭上的雜草給整理一下,可是手卻是穿過了都傑的身體。
這一幕,都傑愣住了。
璃莎也滿是無奈的表情:“我都忘了,現在的我不過就是一縷神識。”
神識?都傑愣住了,他很明白神識代表著什麽。這一刻,都傑的臉上又布滿了失落。
璃莎看見都傑臉上的失落後,輕輕一笑:“小家夥,你幹嘛這副表情,難道是看見了姐姐不開心嗎?”
“沒有,我隻是……”
“好了,姐姐知道你想說什麽,可是這世界上有太多的分別了,天下無不散之宴席,這還是你教姐姐的了。”璃莎俏皮地眨了眨眼睛,這個動作與都傑記憶裏的沒差。
都傑低著頭,強忍著自己的眼淚不讓它落下:“我現在好後悔為什麽當初自己要教姐姐你說這話,真的好後悔……”
璃莎看著他,對都傑的痛苦她其實是感同身受的。
“傻瓜,有些事不是你能阻止的,姐姐的離開未必也不是什麽壞事,至少現在的你們都可以獨當一麵了,姐姐也不會再擔心這瓊華會徹底衰落下去了,你們可是姐姐的驕傲哦!”
神識狀態是不會有眼淚的,可是璃莎的表情卻是讓都傑明白,如果此時她是肉體,也一定是清淚兩行。
“可我寧願我還是那個不懂事的家夥,這樣姐姐你就還能陪在我身邊。”都傑現在的情緒就宛如一個小孩子。
璃莎聽了都傑這話後,輕輕在原地轉了轉圈:“傻瓜,姐姐以後也會陪在你身邊的。”
“嗯?”
還在都傑疑惑的時間裏,璃莎的神識卻是開始逐漸地變淡,然後慢慢地變成了金色的光粉,慢慢地往地上沉去。
“姐姐、姐姐……”都傑慌了,可是卻依舊阻止不了璃莎的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