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八：預警
他們給我的獎勵是在店後院安排了一間小屋子。是新建的小屋，屋外用柵欄劃分出一個花園，裏麵種滿了桂樹和紅楓，是好彩頭的意思。進到裏麵，所有家具都是手工打造，也都雕琢了精細草蔓的圖紋，一切都是給我定製打造。
“真的能住下麽？”我感動到不行，恐怕他們再給我個驚喜我就要忍不住哭出來。
“是卓爺的主意，你一姑娘在客棧總歸不好，跟我們一起安全方麵肯定是沒問題的。”
“謝謝你們。”但我意識到這話有另一層意思，“到底出了什麽事情？和帝城有關麽？”
“……”虎爺看卓爺一眼，他或許是想慢慢告訴我，卻不想我會這麽快正切主題，卓爺對他點了頭，他再猶豫了一會兒，我們坐在後院，開始談論這件事。
事情是在我第二次中級考試，也正是虎爺沒收我牌子之前……
“卓爺……你為什麽這樣看著我？”
我打斷他是因為卓爺看我的眼神讓我很不自在。課程有一門有關訓練直覺的內容，所以我對針對的目光會特別敏銳。
“你之前碰過什麽東西。”
虎爺對此也有疑惑，便停下來，順著他的話問我之前我發生了什麽。
“是……是有關文清的……”
這件事我不敢說，甚至不知道應不應該隱瞞。他們的麵色凝重，我更覺得自己還是不要開口的好。
“把手給我。”
卓爺沒有追問下去，我乖乖將雙手抬起來，他選中了右手，掌心相疊，從我手心抽出一物。它好似知道自己被發現，黏在我手上裝“死”。
虎爺瞪大雙眼驚訝不已。
“……是女史借給我的。”我怯怯坦白。
“然後你就收了？”然而他們在意的並不隻有這些，看著我，虎爺繼續問，“上麵的骨魄是怎麽回事。”
“什麽骨魄？”
簪子太小我沒有在意，湊近自己看，果真在簪子中間的縫隙裏嵌入一顆圓潤通透的圓珠，發簪中間原本沒有那麽大的空隙，但為了讓它融入其中，發簪的雕刻也發生了變化，我之前從沒有注意過。
“可能是原本就有？”
“不可能，你老實說。”
我一下怕了。虎爺見我模樣，一時注意到自己太心急，緩和了會兒問我，“和文清是不是有關係？”
我默默點頭。
他們對視，從對視的眼神中察覺到，同它們要講的事情恐怕也有關聯。
“你是不是進到牆後麵去了？”虎爺問我。
“嗯，之前進不去的，但又突然能進去。”
“簪子給你前你進不去，給了你之後能進去，是這樣麽？”
我想了一下，好似確實如此。
“然後呢？”
我將發生的事情同他們大致講了一下，但沒有提那麵犬星族圖騰的石門。
“那東西果然在他身上。”
“是什麽？”
“你有沒有看到一麵鏡子？”
我搖頭。
“細想想。”
我細想，還是搖頭。
“我沒敢去其他地方。”
“這是麵能與海外連同的鏡子。骨魄是沉入海中的上古巨獸骸骨凝結出的舍利珠，十分罕有，你所說的魔物一定是貪圖這股力量而誤食。而我要和你說的也是這件事，帝後預測出未來會有水災，是海魔引起的。眾人商量下來認為和這麵鏡子有關。這原本是帝城收容的西海秘寶，後來在幾年前遺失了。”
“我肯定沒有見到過這個，那個東西的肚子裏也沒有，水池裏也沒有。”我堅定點頭。
“我上次到文清的樓上，也沒有察覺到異樣。”虎爺也如此確定。
卓爺不知道有沒有聽我們說話，而是一直盯著我手心的東西觀察，也不知道是在想什麽。
“你想到什麽？”虎爺問他。
“她為什麽要給你這個。”卓爺喃喃開口。
我搖頭，看向虎爺。
“起先我有想過，是不是女史她故意要我調查文清。可能她一開始就懷疑了，隻是礙於帝後所以不方便自己行動。”
我很快將事情結合起來，這是我當時就有的感覺。
“這東西是火櫻島的秘寶，傳說它原來的主人有一密友便是善用骨魄，想來會有感應也是這層關係。秘寶有靈，能夠繼承主人的情緒和記憶。葉鶯她始終沒有能夠駕馭，即然你們有緣就留著吧。”
虎爺如此說，硫石簪有靈，閃現日落般的光亮從我手上脫離，自己飛到我後腦勺，挽起青絲盤上。
“嘿嘿。”突然得到寶物我心裏高心，想起之前受到的挫折和委屈此刻都值了。
我高興，他們臉上卻還愁雲密閉，並沒有散去。
“想來她不會想到你能駕馭，無法被駕馭的法器確實隻能用來防身。硫石之火與文清相克，她給你也不足以代表她從一開始就懷疑並且讓你去對付。”虎爺琢磨了一下道出。
但我始終覺得那個女史有陰謀，給我的感覺如此，但我並沒將其說出口。
卓爺還在想些什麽，後和虎爺對視，示意要他繼續說剛才的話題。
虎爺說要跟我去勸文清隻是一個借口，目的就是要有理由接近他。他那次生氣也確實不是因為我，是發現文清在搞事情，至於什麽事情他直接跳過，沒多久從護衛隊那邊收到請求支援的信號，我們這些學子不知，可外麵混亂成一團，但有多混亂他也隻是簡單一句話帶過了，好在事情後來平息下來。
“……所以我們懷疑兩點，一是有關那麵鏡子的失蹤，二是我們中有魔女混進來。”
“是上次那個？”
我第一反應是她。
“不是。”卓爺語氣平淡。
“這我也要和你科普，魔女也有五行之分，這點你了解過麽？”
“大概能明白。”
“魔女也有五行和信仰之分。就好比你在沙漠中遇到的那個，她是信仰大地神的石之火屬性魔女，這一點你明白？”
我第一反應不是明不明白，而是腦中過濾出“魔女信仰大地神”這幾個字，麵色驚變，全身雞皮疙瘩都冒出來。想著自己刻意避開“月神”卻反而觸及到了流言。
“嗨！你別杯弓蛇影，這跟你沒關係。你卓爺是善用石之火的一把老手，所以那女人才會往他身上貼，次次去，次次如此，也不是一次兩次了。當然這是題外話，往他身上貼的人多如牛毛蜥，你習慣就好。”
我想我還是別習慣這個比較好。
“對了，你想好分到什麽屬性組了麽？”虎爺好像話題又歪了。
“……這次試煉我用的是木，因為比較擅長這個。”
“欸啊，你這法器是石之火屬性，你卓爺也是，你要往木裏學，這就有些可惜了。不然你讓他教你，多棒。”虎爺眼神挑唆，我認真考慮了一下，居然之前沒有想到這層。
“可是……”我捏著下巴垂眼看地上，稍稍糾結了一下，“我還沒有想過這個誒，這樣一說真是太可惜了。我其實一開始是打算想辦法纏著文清跟著他學的，可他似乎對我還是有心結的樣子。”
“你就別指望他了。”虎爺居然這樣說，“不是我要說他什麽，但你跟他還不如找卓爺，卓爺對你印象真不錯。”
我羞澀低下頭，不好意思道：“我想如果我纏著卓爺，他可能更討厭我了。”
我憨憨對虎爺一笑，他翻我一白眼，輕斥我“傻丫頭”，然後看向卓爺，道：“你這已經是第二次被她拒絕了。”
我連忙搖頭，表示自己沒有冒犯的意思，扯開話題道：“這個不急的，我們還是講講前麵的事情吧。”
“前麵……我說到哪兒了？”
虎爺歲數漸長，記憶也不好了。我想了想也一樣沒想起來，從剛才魔女的事情開始就已經扯不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