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酸臭味兒的傻逼
接下來的幾天裏,冀轅在學校裏都不說話,喝水用吸管,吃飯的時候就回家,齊翎和夜萌就天天看著這個戲精在學校裏瘋狂飆戲,有時候真到他們都信以為真,冀轅是真的下頜骨骨裂了,但是一回到家,就會馬上原形畢露。
“你的戲可以收一收了,”齊翎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宋航遠那傻逼被你坑得還不夠慘嗎,又是記大過,又是被罰打掃衛生,還要每天迎接瘋狗的檢查,你就隻是一個記過,寫檢討。”
“關我什麽事啊,”冀轅白了他一眼,“是他自己準備的不夠充分,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他覺得自己占理,但是我比他敢說實話,我就是比他經驗豐富一點,有些事情,你說出來,大家不一定能理解,但是實話總是比謊話更容易獲得人們的理解。吃一塹長一智,我這是在給他做示範,讓他以後遇到這種事可以向我多學習學習,沒找他收學費就不錯了。”
他們不得不再一次被他這個天蠍座的記仇本事,報複心理,不要臉的歪理所折服,真是把這個星座的特性發揮得淋漓盡致。
“你到底還想怎麽整他啊。”夜萌問,雖然覺得他的做法有點不要臉,但是誰讓他是自己的男朋友呢,隻要不是違法亂紀的,自己是舉雙手雙腳讚成的。
“我沒有整他啊,”冀轅說,一邊說還一邊把碗筷擺在桌子上,“我又不是三歲的小孩子。我的條件很簡單,隻要他跟我道歉,他一天不跟我道歉,我就一天不讓他安生。”
夜萌和齊翎互看了一眼,在對方的眼中看到了符合自己心情的眼神,充滿了嫌棄和鄙視,異口同聲道:“臉皮真厚。”
“臉皮厚,吃得夠。”冀轅夾了一筷子菜,滿不在乎地說:“你們沒看到我和二哥在辦公室唱雙簧真的是你們的一大損失,多精彩的一出戲啊,花錢都看不到,你們都不知道他們四個人的臉色,一個比一個精彩。”
齊翎:“……”
夜萌:“……”
他們不是很懂冀轅的腦回路,就像冀轅也經常不懂他們的腦回路一樣,不過這並不妨礙他們之間的交流。因為冀轅真的不壞,相反,他是一個越相處,越能看到他身上閃光點的人,他就像是一個大型的移動磁場,天生就會吸引人,進不來的人隻會看到他身上的戾氣,可是隻要願意走進他,並且他也願意讓你走進來,你就會發現,他其實並沒有排斥這個世界,而是看過了這個世界太多的醜惡,想要保持住自己那一份善良,所以寧願做一個“壞人”,也不願做一個“好人”。
冀轅夾了一塊排骨給夜萌,“多吃點兒,吃完我陪你去醫院。”
“醫院?”齊翎有些警惕著看著冀轅,仿佛是在質問他,為什麽要去醫院,“萌萌你怎麽了嗎?他欺負你了?”
冀轅:“……”他不欺負我就不錯了,我哪敢欺負他啊……
和夜萌在一起這段時間,他幾乎每天都會被咬,不是脖子,就是肩膀,可是他又不敢對這個縱火犯做什麽,除了忍著,就是忍著。現在還要被誤會,他就是有天大的委屈說出去也沒人信,畢竟被夜萌那個人畜無害的外表所欺騙的人不在少數,如果不是夜萌對他做過那些不知羞恥的事,他也會和其他人一樣。
“我外婆。”夜萌隻說了這三個字,但是齊翎立馬就明白了意思,輕輕地皺了皺眉。
“我也去,”齊翎說:“劉奶奶也是看著我長大的。”
“不要,”夜萌無情的拒絕了他,看了一眼冀轅,“我小舅他們也來了,你和田熏一見麵就打架。”
冀轅在一旁聽著,他是知道他們之間的關係的,田薰是夜萌的表妹,夜萌和齊翎又是一起長大的,但是田薰又比齊翎大一點。
“我外婆家以前住他家隔壁。”夜萌見冀轅一直門頭吃飯,想著自己和齊翎的對話他聽不懂,所以給他解釋一下,“田薰是我表妹,以前每次來我這邊都要和小翎打架。”
冀轅點點頭,輕輕地“嗯”了一聲,小聲地說:“我知道。”
“你知道?”夜萌有些不不可思議地說:“我沒跟你說過這些啊。”
冀轅稍微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自己剛才差點說漏嘴了,不過這種事情他也經曆過很多次了,所以非常鎮定,瞥了夜萌一眼,冷冷地說:“這位同學,我有智商,能聽得懂,也能厘得清你們之間的關係。”
“哦,對。”夜萌這才反應過來,然後繼續對齊翎說:“我不想看見你們在我外婆的病床前打架。”
齊翎頗有些不滿地撅了撅嘴,“大哥,我們講道理好不好,哪次不是她先挑起的事端,你說她一個女孩子,怎麽能幹出那麽齷齪的事呢?每次都要扒我褲子,我他媽最後悔的事情就是,她第一次扒我褲子的時候,我沒當場把她打死。”
聽到他的話,冀轅沒忍住笑出了聲,冀轅一笑,夜萌也跟著笑了出來,他們兩個放下碗筷,捂著肚子,錘著桌子,笑個不停。
“笑笑笑,笑死你們算了!”齊翎有些憤怒地說:“到底有什麽好笑的啊,聽見朋友出醜的事情有那麽好笑嗎!操!”
冀轅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從來都隻有男生掀女生裙子,頭一次聽說男生被女生扒褲子的,天下頭一遭。不過冀轅心裏麵還有另一個想法,果然是一家人,耍流氓都耍得理直氣壯的。不過他也暗自慶幸,還好夜萌隻是咬他脖子,不然他真的不敢保證自己會對夜萌做出什麽事,當然了,他也挺委屈的,畢竟夜萌幹的事他也不可能和別人說。在這一點上,他突然理解了齊翎的憤怒,和自己一樣,總不能跟別人說,她扒我褲子吧,就像他不會和別人說,你們的小可愛是個吸血鬼,每天不咬我兩口就吃不下飯,睡不著覺,無心學習吧。
“她為什麽扒你褲子啊?”冀轅捂著肚子,趴在桌子上,一邊笑一邊問。
“我哪兒知道!”齊翎實在是氣著了,把碗筷往桌子上一拍,“你不問還好,你一問我就更生氣了,她扒我褲子,我他媽找誰說理去,我跟我媽說她扒我褲子,你猜我媽說什麽,”說到這裏,他還深呼吸了一口氣,努力地壓住自己心裏想要掐死麵前這兩個人的心情,“我媽說‘人家一個女孩子,扒你褲子?你不要臉,人家小薰還要臉的啊!’說完之後就是一頓暴揍,我……”他煩躁地錘了一下桌子,他感覺到自己心裏憋著的那口惡氣,並沒有隨著時間的推移而消散,反而在時隔多年再提到這件事時,更是氣不打一出來,這簡直就是他的人生恥辱,“操!老子真的是!祝她一輩子都嫁不出去!”
“怎麽,你想娶她啊,”夜萌學著冀轅的樣子趴在桌子上,兩個人四目相對,就連周圍的空氣都是甜的,我男朋友笑起來真好看,手不自覺地就伸向對方,緊緊地十指相扣,“她嫁不出去,你就可以趁機娶她了,對不對?”
“你們兩個夠了!”齊翎不想跟他們兩個再說下去,直覺再繼續下去自己的肺就要氣炸了,索性他就站起來收拾碗筷,去廚房洗碗,也好躲一躲這毫不知恥的兩個人,“我要是再和你們兩個人單獨吃飯,我就不姓齊!一身酸臭味兒的敗類!”說完就轉身去了廚房。
夜萌的雙腳踩在冀轅的雙腳上,雙臂環著他的腰,兩個人就這麽挪到了沙發邊。冀轅微微一欠身,雙臂穿過夜萌的膝蓋窩,一把托起他,然後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整個人掛在冀轅身上,低著頭,紅著臉,不太敢看冀轅的臉,這樣的姿勢曖昧極了,他有些害羞地說:“你……你這是幹什麽啊……”
冀轅沒說話,隻是笑笑地看著他,屋子裏的暖氣開得很足,他穿著短褲,冀轅怎麽會放過這樣的機會。
夜萌隻覺得有一支火燭劃過,騰出一隻手想要掐滅這個火燭,啞著嗓子說:“別這樣……我有點兒……受不了……”
夜萌在他的耳邊喘息著說,也勾出了他身體裏憋著的火,一邊閉上眼睛,一邊往上湊。
當一方柔軟觸碰到另一方柔軟,奇妙的化學反應讓人情不自禁地就陷了進去,也不知誰先出的招,但是誰也不肯讓著誰,誰也不肯放過誰,交疊,纏繞,旋轉……
“咳咳,”齊翎從廚房出來看到這一幕差點突發心髒病,“我他媽……”
夜萌趴在冀轅的肩頭喘氣,肺裏突然湧入大量的空氣,讓他突然體驗了一把從高原瞬間落入平原的感覺,大口大口地呼吸著新鮮空氣,氣若遊絲地說:“你欺負我……”
嗓子幹啞,帶著點委屈的音色,抖動著的尾音讓冀轅忍不住掐了他一把。
“你……”被掐了一下,他忍不住委屈道:“你又欺負我……”
異色瞳仁蒙上的霧氣還未消散,又因為他這半撒嬌,半委屈的一句話,從薄霧變成了濃霧,輕輕地拍了拍他的p.p,“不準這樣跟我說話,我怕我忍不住……”說完之後覺得不過癮,還用力地捏了一把。
還不等夜萌向他撒嬌,齊翎的抱怨聲就出來了,“你們兩個真的夠了!”齊翎開始為自己以後的高中生活擔憂,“我是來學習知識的,不是來學習姿勢的!能不能考慮一下我的感受!”
冀轅把夜萌整個人扣在懷裏,手輕撫著他的背脊,幫他順氣,清了清嗓子,理直氣壯地說:“你在說什麽鬼話,筆記你也抄了,不會的題我也給你講了,飯也是我做的,還擼了我的狗,不就讓你洗個碗嗎,瞎抱怨什麽。”
齊翎知道自己說不過他,所以憋著一肚子火閉了嘴,徑直走到陽台把十九從籠子裏抱了出來。這個兩個喪心病狂的人覺得十九礙著他們的事了,所以買了個大籠子,把它原本的窩放了進去,隻要他們在家,就會把它關進籠子裏,失去了自由,也就失去了靈魂,整隻狗都憔悴了不少。
他一把抱起十九,衝著不知羞恥的兩個人小聲吐槽道:“兩個酸臭味兒的傻逼,就知道虐待我們這些純情善良的人,十九啊,你以後跟著我好不好。”
冀轅把夜萌抱回了屋,讓他換好衣服之後再出來,然後回到了自己的房間,穿了一件黑色的衛衣,一條寬鬆的牛仔褲,雖然很簡單,但是穿在他身上卻格外的引人注目。
天生的衣架子,齊翎算是明白什麽叫做“時尚是看臉的”了,這件衣服是他家網店的,退貨率奇高,這是他第一次看冀轅穿這件衣服,不得不在心裏感歎,果然,真帥哥就是穿一件軍大衣也能帥得閃閃發光。
“轅兒哥,”齊翎放下十九,盯著他看,用討好的語氣說:“我能給你拍張照嗎?”
冀轅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你有病吧。”
齊翎:“……萌萌沒給你說這是我家網店的衣服嗎?我們都覺得挺好看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就這件衣服的退貨率奇高。你說他們當初買這件衣服,肯定是因為覺得好看,是吧,但是為什麽要退呢,都說穿著不好看。”
“憑什麽讓我男朋友幫你帶銷量啊,”夜萌換好衣服,站在門口聽了一會兒,作為發小,一聽就知道他在想什麽,“你又不會給他一分錢,我免費幫你當模特兒還不夠,現在還要我男朋友免費幫你宣傳啊,想得到挺美的。”
夜萌這一口一個“我男朋友”,聽得冀轅心花怒放的,嘴角止不住地上揚,一個轉身就把他抱進懷裏,在他的頭頂上親了一下,抬起手揉了揉他後腦勺的頭發,輕聲地說:“再叫一遍。”
夜萌最吃不住的就是他這副粘人且撒嬌的模樣,每一次他這樣自己都會忍不住的想要更多,所以假裝沒聽懂,“叫什麽?”
“再叫一遍,”冀轅捧著他的臉,臉上沒什麽表情,“我想聽。”
夜萌歪了歪頭,用疑惑的表情看著他,眼尾的一顆朱砂痣在此刻看上去格外的惹眼,情不自禁地伸手戳了一下那顆朱砂痣。
冀轅一個激靈,心裏的那個願望更加迫切了,“我想聽,再叫一遍。”
夜萌特別喜歡他這副模樣,就像是一隻粘人的大狗狗,於是像逗狗狗一樣撓著他的下巴,“你要聽什麽啊~”故意拖長尾音,然後勾住他的脖子,用氣音在他耳邊輕輕地說:“男~朋~友~”
夜萌的這種語氣無疑是火上澆油,冀轅一把抱起他往屋裏走,腳尖輕輕一蹬,房間的門就關上了。
冀轅的眼神有些閃躲,抓住他的手輕輕地啄了一下手背,然後讓他感受了一下他造的孽,啞著嗓子說:“以後不許再那樣跟我說話了,我真的會忍不住的……”冀轅的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我不是跟你開玩笑的……”
夜萌隻覺得這樣子的他可愛死了,但同時又忍不住為他的不講理的而煩惱,“……你還講不講理了,明明是你讓我叫你的……”
“語氣,我說的是語氣……”冀轅隻覺得自己的喉嚨就要冒煙兒了,“特別是氣音……我是說真的……”
夜萌沒再說話了,準確點說應該是,他不敢再說話了,兩個人抱了一會兒之後冀轅才放開他,把衣擺往下扯了扯,若無其事地走了出去。
齊翎抱著十九坐在沙發上,聽見門打開,有些不可思議地回頭看著他,“這麽快就完事兒了?”
冀轅:“……”心想,果然是發小,連腦回路都差不多,色胚子的朋友也是色胚子。
不過他從來沒在這方麵輸過,斜眼瞟了齊翎一眼,挑著眉,冷冷地說:“試試?”
齊翎:“……”這句話堵得他愈發的憋屈,本以為能讓自己出一口惡氣,卻沒想到更憋屈了沒。還試試,他又不是個基佬,就算他是個基佬,也不會喜歡冀轅這種萬年臭臉的。
這時我是的門又一次打開了,夜萌慢慢地從房間裏出來,臉上還殘留著一抹紅暈,剛才他的腦子一片空白,沒聽見他們的對話,整理了一下衣服,假裝鎮定地說:“走吧,去醫院吧。”
齊翎趕緊接過他的話,“十九呢?不能帶他去醫院吧?”
“你想帶它玩兒就直說。”冀轅把手機揣進兜裏,剛才齊翎的話外意思是說他不行,他這麽記仇的人怎麽可能放過這個機會,於是冷冷地說:“既然你要帶它玩兒,正好它也該洗澡了,你就帶它去寵物店洗個澡好了,”他一邊說一邊拉著夜萌往門口走,“如果我們回來得晚,你要不就帶回去,要不帶去二哥那裏。”
“你為什麽可以這麽理直氣壯?!”齊翎說:“你不覺得你這個要求有些過分嗎?這是你的狗!”
“所以呢?”冀轅瞥了他一眼,輕輕地“哼”了一聲,一手攬著夜萌的肩,一手提著夜萌的鞋,“他給你當模特兒省出來的錢,給我的狗洗十次澡都不過分吧,而且我還幫你補了課。”
齊翎:“……”他這麽一說,讓自己覺得自己欠他們很多一樣。
十九跑到他的腳邊,用爪子抱著他的腿,興奮地搖著尾巴,還很高興地叫了兩聲。
他彎了彎腰,把十九扛在肩上,垂眸看了一眼夜萌,聲音溫柔極了,“狗繩兒。”
夜萌把狗繩取下來,冀轅已經蹲下來了,一隻手抱著他的腰,頭貼在他的心口處,“你給它戴一下,等會兒出了門兒,我們就不能這麽肆無忌憚了,所以我要多抱一會兒。”
自從上次見識到他有多粘人之後,夜萌現在已經見怪不怪了,拍了拍他的頭,然後給十九套狗繩。
齊翎內心苦悶,止不住地在心裏大喊,我到底做錯了什麽……
出門之後各自往各自的方向前行著,冀轅和夜萌的手在大腿的夾縫中緊緊地握在一起,手心早就被汗水浸濕了,表麵上各自玩著手機,但是眼尾的餘光全是對方的臉。
十一月的c城還沒有下雪,但是冷風已經像刀子一樣刮臉了,車在醫院門口停下。夜萌還有些愣神,他們下車的時候剛好遇到一個人因病去世了,家屬們都泣不成聲,他不知道該怎麽形容自己的心情,隻覺得有一種情緒被無限放大了。
“不管發生什麽事兒,有我陪著你。”他們站在劉秀株的病房門口,遲遲沒有進去,冀轅知道是剛才的那一幕讓他把自己自動帶入了,所以雙手捏了捏他的肩,俯下身在他耳邊輕聲說道。
夜萌沒說話,隻是點了點頭,扶著門把手的手卻還是沒有動作。
冀轅就站在夜萌旁邊,也不著急,這種事情不是旁人能明白的,對於他,自己總是有無限的耐心和溫柔,就連陪他傻站著都沒有一句怨言。
“哥!”一個清脆的女聲戳破了醫院的清靜。
冀轅不喜歡她的聲音,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她直愣愣地從樓梯口衝到夜萌身邊,笑得有些甜,直直地盯著他看,“哥!你終於來了!我可想你了!”
夜萌沒說話,隻是輕輕地點了點頭,連一個表情都沒有,冀轅仿佛看到了自己的那張臉一樣。
冀轅就站在他旁邊,也沒有說話,心裏已經知道了這個女生就是他的表妹。但是他的直覺告訴他這個表妹不簡單,他總覺得這個表妹看著夜萌的眼神別有深意。
田薰就像是沒看見冀轅一樣,把他的手從夜萌的肩上撇開,抱著夜萌的胳膊,頭很自然地靠在夜萌的肩上,有些委屈地說:“人家都來了好幾天了,一直都沒有見到你,我問姨媽你在哪兒,姨媽說房子賣了,你現在住在同學家,可是具體在哪兒她也不知道,哥,我好想你啊,你想我嗎?”
冀轅站在一旁深呼吸著,感覺自己周圍的空氣都凝固了,雖然知道她是夜萌的表妹,但是他的心裏就是很不爽,如果是表弟或者表哥,他可能已經出拳了。
夜萌還是沒說話,他本來就不是很喜歡小舅一家,當初他們家鬧得最厲害的時候,田雪彥把他送到了小舅家,給了一千多塊,讓田尚彥幫忙照顧他一陣子。可是他不僅沒有照顧自己,還把自己當苦力使,那個時候也就是十歲左右。田薰雖然不欺負他,卻把所有想要和他做朋友的人都趕走了,那段時間他過得非常不開心,時間一到,他連一秒鍾都沒有多待,頭也不回地走了。之後的幾年裏,他們的來往也沒有以前密切了,隻有逢年過節的時候他們才回來看一下,再到後來劉秀株生病,他們就不回來了,偶爾打個電話關心一下,所有的重擔全都是田雪彥一個人擔著,哪怕是他們把房子都賣了,也沒說給過一分錢。這次回來估計也沒按什麽好心,夜萌不動聲色地握住了冀轅捶在體側的手,仿佛是在給自己勇氣一樣。
“媽,”夜萌推開病房的門,輕聲地叫了一聲,音量控製在別人能聽見,但不會打擾到任何人的分貝,“我來了。”
他們沒有站在病床前
冀轅跟在他身後,臉上雖然沒有什麽表情,但已經在心裏把田薰罵了一萬遍了。這個小婊子就差雙腿離地把自己掛在夜萌身上了,從來都隻有他把夜萌掛在自己身上。盡管他已經非常努力地讓自己保持平靜了,但還是沒忍住,非常用力地把這個小婊子從夜萌身上扯下來,然後擋在夜萌前麵,黑著一張臉,沉聲道:“公共場合,你不覺得你這樣非常的不雅嗎?”
“你誰呀你!”田薰尖著嗓子吼了一句。
“媽,這是我同學,”夜萌的聲音依舊很輕,“冀轅,房子賣了之後,我就住在他家。”這樣算是回答了她的話,也算是介紹了他。
“阿姨好。”冀轅非常有禮貌地說,還鞠了個躬,“我陪他來看看。”
“那個……”田雪彥的眼睛紅紅的,還有些腫,一看就是剛哭過,“我們家萌萌……沒給你添麻煩吧?”
“沒有,”冀轅說,一邊說還一邊用餘光掃了一眼田薰,她正被另一個男人按著,看樣子應該就是夜萌的小舅了,“他很好的,還會照顧我。”
“那個……”田雪彥看了他一眼,又看了夜萌一眼,“我們家的事兒處理完,我就讓他回來。”
“沒關係,”冀轅很自然地把手搭在他的肩上,“反正房間空著也是空著,而且我很喜歡跟他一起住。”
病房的門又開了,一個老頭兒走了進來,手裏拿著結賬單,徑直向他們走過來。眼神越過他們,落在了田薰他們身上,把手裏的單子推到他麵前。
“要錢沒有,要命一條。”能看得見老人額角爆起的青筋,“我,老太婆,小雪,你覺得我們哪個的命值五十萬。”
我操?聽到他的話,冀轅忍不住在心裏罵道,這他媽是跑到病房來要錢了?老媽還沒死,老爸還健在,這就來要遺產了?
“什麽意思。”夜萌站在田雪彥旁邊,一雙好看的桃花眼,此刻汲滿毒,語氣也冰冷得紮人,“你是來要錢的?”
“你們賣的這套房子,我一分錢都沒有收到!”男人低吼道,用手指著田雪彥,“你們給她賣了一套房子,可是你們卻連個首付都不肯給我!這套房子賣的錢,我憑什麽不能分!”
“你不要……”老人還想說點什麽,卻被冀轅打斷,雖然知道這事自己不該管,但是他最見不得這種人渣,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這事兒吧,我本來不該管的,”冀轅說,他站在夜萌身後,拉著夜萌的手,使勁地捏了捏,“但是找個律師我還是可以辦到的,”他繞過夜萌,站在老人旁邊,用手扶著老人,“爺爺你先坐下。”往後看了一眼夜萌,夜萌立即會意,把椅子搬了過來。
“你他媽是個什麽玩意兒!”男人指著他的鼻子罵道:“一會兒管我女兒和她表哥親近感情,一會兒管我們的家事兒,你要是吃飽撐的沒事兒做,就多讀書!”
“既然您說到讀書,那我就好好和您說說讀書的事兒,”冀轅冷笑道:“雖然我書得少,但是我也知道,即使您的母親過世了,可是您的父親還健在,所以這套房子它不屬於您,也不屬於您的姐姐,在您的父親過世前,這套房子隻屬於您的父親,這是第一點,希望您能了解一下。”
男人的眼神越過他,看向夜萌,“把你同學帶走!”
夜萌沒有理他,反而還到了一杯水給冀轅,夜萌太了解他的性格了,欺軟怕硬,而且這種時候,他們三個的頭腦都不清醒,這件事隻有冀轅能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