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佳人閣
本著氣死人不償命的原則，沈千若繼續道：“另外，祖父叫倩兮姑娘在二門處等著咱們。她今天奉了祖父的命陪咱們出府去買些新衣服首飾。咱們過來和您說一聲。”
說完，也不等裏麵人的反應，沈千若朝唐韻和沈千瑩、沈千儒使了一個眼色。
唐韻領著他們幾個在門外請過安後，轉身離開。
還沒走出幾步，就聽到了裏麵傳來了杯盞碎裂的聲音。
沈千若暗暗搖頭。自己這個祖母可真敗家，前前後後都已經砸碎三個杯子了。就是不知道這一次是為了他們這一房的人還是為了倩兮姑娘。
等娘幾個步行來到二門處，倩兮早已經等候在那裏。
她今天穿了一件淡青色的紗裙，臉上略施粉黛。雖然不是什麽絕色佳人，但身上那股溫婉的氣質，配上這個年齡的成熟和嫵媚，給她增色不少。
見到他們娘幾個走過來，倩兮快步上前見禮道：“奴婢倩兮見過三夫人、大小姐、二小姐和二少爺。”
“倩兮姑娘多禮了。咱們都是些粗人，平時沒那些個講究。”唐韻經沈千若提醒，知道這人是沈懷身邊人，側了半身沒有硬受倩兮這一禮。
倩兮嘴角含笑恭敬道：“該有的禮節還是應該有的。雖然三夫人是好意，但也不得不防有人從中作梗，傳些閑話出去。”
這句話也算是變相告訴他們，她在府中的地位也不怎麽樣，隻是看著風光而已。而且淮陽伯府人多嘴雜，他們的一言一行都處在別人的監視當中。
這是一個沒有什麽實質地位的女人。不過這是她自己的選擇，和別人無關。沈千若對這人不了解，也不好做什麽評價。但考慮到這人是沈懷身邊的人，最好還是以拉攏為主。
隨後幾人上了府中給準備的馬車，從西角門上了大街。這幾輛馬車可比他們來時乘坐的馬車豪華許多。
這一次，因為有了前麵的打殺，又有了沈懷的命令，加上大總管鄭興下的令，西角門新換的幾名守門小廝恭恭敬敬的目送他們一行人離開。
由於娘幾個沒有吃早飯，沈千若讓車夫先送他們幾人去了附近一間帶包間的小館子吃早膳。
在他們吃飯的時候，倩兮沒有上前打擾，就在外麵馬車上等候。
沒有外人在娘幾個吃的比較盡興。
京城吃食和西北的口味差很多。但勝在精細，吃起來別有一番風味。
等幾個人出來後，讓倩兮在前麵帶路，他們今天出行的目的是買衣裙和首飾。既然自家祖父說了，所有的開銷都算他頭上，索性他們也就放開了直接去京城最好的鋪子去買東西。
倩兮便帶著他們往東區最有名成衣鋪子佳人閣而去。
從出門到現在，娘幾個也注意到，京城雖然不如西北開放，但也沒有將女子禁錮在家中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街上可以看到很多穿著華麗光鮮的女子在仆從的陪同下出入各大商鋪。其中隻有少數女子會帶帷帽、麵紗之類遮麵。
像他們今天穿著普通，即使長相出眾，沒有任何遮擋，也不是太顯眼。娘幾個在西北也是隨意慣了，從前打馬在街上肆意奔跑都不以為意，這到了京城，也沒有想過要遮擋一二。
可能他們出門比較早，這個時間段即使是像佳人閣這樣的大店鋪，生意也不是很火爆。
見有客人上門，迎客的小廝立馬上前主動招呼道：“夫人小姐裏麵請。咱們店為了百花節新近做了不少新式樣的衣裙，待會兒您幾位可要好好挑，好好選，包管你們能選到滿意的。”
倩兮來這裏的次數不多，但比起唐韻他們娘幾個好歹還算得上是熟客。生怕小廝怠慢了唐韻他們，主動上前道：“咱們就是為了百花節買新衣的。這裏不用你招呼了，咱們進去找榮娘就好。”
榮娘是佳人閣的二掌櫃，一般有臉麵人家的女眷都是由她來招呼。
那小廝一見是倩兮，立刻笑嘻嘻道：“呦！是倩兮姑娘啊！恕小的眼拙，剛剛沒看出是您。既然是老主顧，那就交給榮娘招呼幾位好了。”
“去忙你的吧。”倩兮一邊說一邊從腰間荷包中掏出來十幾個銅板遞給那小廝，“拿去吧，這是咱們府中三夫人賞的。”
那小廝接過錢後，點頭哈腰道：“謝三夫人賞賜！謝倩兮姑娘。”接著笑嘻嘻進到裏麵給榮娘報信。
“三夫人，大小姐、二小姐、二少爺咱裏麵請。”倩兮言罷在一旁引路，唐韻、沈千若娘幾個魚貫進入。
為了百花節，這次佳人閣確實做了不少新樣式的衣裙。琳琅滿目掛滿牆不說，在衣架上還懸掛不少。
最讓倩兮感到疑惑的是，三房一家進到如此華麗的店鋪居然沒有表現出鄉下人進城的感覺，卻隻是欣賞和好奇。
沈千儒帶著疑惑指著牆上好幾件衣裙道：“二姐你看，那幾件衣服怎麽和錦衣閣見過的一摸一樣。”
錦衣閣？那是什麽地方？
見店裏的人都往他們這裏看過來，沈千若將食指抵住嘴唇，朝沈千儒小聲道：“噓！小聲點。”接著又像是答疑解惑一般繼續道：“錦衣閣隻是個小成衣鋪子，怎麽能和這裏比。即使你看著樣式差不多，那做工和麵料卻要差上許多。”她說話聲不大，但足夠讓那些豎著耳朵聽的人聽清。
這還差不多。佳人閣這些衣裙可都是新品，就這幾個穿著普通的人怎麽可能在別的地方見過？那些人在聽了沈千若的這番解釋後都收回了目光和耳朵，繼續挑選各自想要買的衣物。
見沈千儒還要辯白，沈千若拉過沈千儒，在他耳畔小聲道：“咱們初來乍到，在什麽事都不了解的情況下，還是少惹麻煩為好。”
“可這些衣裙分明都不是什麽新式樣啊！”這分明是在騙人嘛。
“咱們自己心裏有數就好，不必讓別人知道。”這些所謂的新品確實有很多都是照搬錦衣閣的。可錦衣閣在西北，不管他們怎麽說都不會有人相信。興許還會無端給自己惹上麻煩。在京城像這樣大和有名的店鋪，誰知道是哪個貴人所開？
就是在現代那些名牌商品都會有很多高仿、山寨之類，何況在古代？估計要不了多久，其它店鋪也都會有這些樣式的衣裙出售。這樣的事還真沒地兒說理去。
眼下客人不多，有男有女。在隔壁間還有專門賣男子衣袍的地方。這也是和錦衣閣相似的地方。不過錦衣閣還有專門賣首飾的地方，這裏目前沒有看到。
不多時，榮娘在得到信說淮陽伯府來人後，主動過來招呼道：“我是這裏的二掌櫃，熟悉的人都叫我榮娘。想必這位就是伯府三夫人吧。”榮娘上下仔細打量了一番唐韻後，誇讚道：“三夫人真的好樣貌。”
唐韻雖然三十多歲，但因為性格好，保養的也好，看起來就和二十多歲女子差不多。再加上遺傳自劉氏的美貌，唐大海的英氣，自然是個十足的美人。被人這樣稱讚，她還是有些不習慣，有些靦腆道：“榮娘過譽了。
“當得起，當得起的。”榮娘恭維完唐韻又轉頭看向沈千瑩和沈千若姐妹。
沈千若的相貌自不必說，讓榮娘這種見過世麵的人都吃驚不小。
沈千瑩的樣貌、身材雖然不如沈千若，但也是極出挑。
榮娘禁不住誇讚道：“呦！我老婆子活了大半輩子還是第一次見到這般好樣貌的姑娘。三夫人您真是好福氣啊！”
榮娘四十左右歲，以她的年齡，自稱老婆子其實並不誇張。但其麵容姣好，打扮得體，風韻猶存，這麽自稱起來，讓人覺得有些違和感。
在唐韻的眼中，自家兩個女兒就是天上有地上無的，不過在外人麵前，她還不忘謙虛道：“咱們是小地方回來的人，樣貌也隻能算是勉強入得了眼，不被人厭棄罷了。”
“三夫人您這話實在是太客氣了。”榮娘說完，又打量了一下一直被沈千若牽著的沈千儒。
這小家夥自不必說，簡直就是一個萌物，誰見了都稀罕的不得了。
“呦！您這小公子長得可真招人喜歡啊！”榮娘禁不住又誇了一句。
沈千儒見別人在誇自己，臭美的朝沈千若咧嘴笑了笑。
沈千若笑著摸了摸這個十分臭屁的弟弟，滿眼都是寵溺。
“犬子甚是頑劣，禁不得誇。”
這幾句自謙的話出自唐韻的口還真叫人刮目相看。使得榮娘和倩兮兩人在心裏對唐韻都高看不少。
榮娘又打量了一眼幾人的穿著，並沒有因為他們穿的太過普通而有絲毫怠慢。尤其看到今天是倩兮親自帶著他們娘幾個過來，變得更加熱情起來。
“三夫人，有些話請恕我直言啊。”
“榮娘但講無妨。”
榮娘見唐韻沒有絲毫不悅，方繼續道：“無論是您還是兩位小姐還有小少爺的容貌都是一等一的，不過有句老話講的好‘人靠衣裳馬靠鞍’，可能是您幾位對京城的穿衣喜好不太了解，所以在穿著上難免會有些吃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