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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鴛鴦女朋友待遇。

  第42章

  林疏月發現, 魏馭城這人特愛佔便宜,哪怕當時吃了虧,日後也一定會找機會補回來。

  「你閉嘴不說話就還挺英俊紳士的, 一說話, 才想起魏董是位商人了。」

  魏馭城當仁讓, 「成功商人。」

  林疏月忍住笑起來, 窩著手掌去拍他的臉,「臭屁。」

  魏馭城將她的手一把抓住,放在唇邊若即若離地輕蹭。發燒原因, 他的呼吸比平時熱,手腕內側又敏感, 像草長鶯飛三月里的柳絮撲向易過敏的人, 從身癢到心。

  這難得的安寧時刻, 林疏月很貪戀。

  魏馭城問過一次走走,她說走。那他就不會再黏糊地問第二次。只挑點,「機票訂了嗎?」

  「訂的六點那一趟。」林疏月說:「差不要走了。」

  「別走。」魏馭城一把握緊她手腕,仍是平靜的語氣, 「改簽最晚那一班, 到南祈,我派車去機場, 把你送回南青鎮。」

  林疏月故作驚狀, 「明星待遇啊。」

  魏馭城吊著眼梢看她,糾正:「女朋友待遇。」

  乍一聽這三個字, 耳尖從裡到外被狠狠燙了下。她沒接話, 太突然的正名,有點忐忑,還有點心神『盪』漾。她揚著下巴:「別『亂』叫, 我還沒答應。」

  魏馭城不惱,仍握著她手腕,用她的手,朝她自己的臉上拍了拍,笑意淡淡:「沒答應還威脅我必須去小樹林?」

  林疏月吃這套,拿餘光刺他,「威脅啊,挺不情願啊,那算啦。」

  魏馭城『亂』遭的頭髮軟在額前,加之衣衫整,眼神也知是不是故意使壞,總之怎麼看都是放浪形骸。他更用力的一下,直接把林疏月拖拽坐到床邊,「威脅。情願。我昨晚夢到你在小樹林里。」

  林疏月莫名:「我在小樹林幹嗎?」

  魏馭城挑挑眉,「你說呢?」

  太『騷』氣了,一定是正經夢。

  敲門聲響,林疏月下意識地起身。

  是鍾衍,樓下猴急半天,早想進來了。他逮著林疏月一通問:「林老師你一定是放心下我才回來的吧?」

  然怎麼一來就上魏馭城這裡,肯定是溝通他的近況。

  林疏月笑了下,沒答。

  鍾衍就覺得是默認,「別擔心,我還挺好的,我舅剛才沒跟你告狀吧?他的話你只能信10%聽見沒有。」

  林疏月哦了聲,尾調拖長,「這樣啊,但魏董表揚了你半小時,全是優點呢。」

  鍾衍變臉飛快:「這情況,他的可信度是100%。」

  林疏月忍著笑,用看都知道身邊男人的臉『色』有精彩。她起身,語氣鄭,「小衍,謝謝你余星的照顧。」

  鍾衍擺擺手,「用,他是我小弟,必須罩著。」

  說到這,他問:「林老師你是不是今天就得走?」

  「走。」

  「那你去看林余星嗎?」

  林疏月壓在心底的舍瞬間放大,好不容易忍住,平靜說:「我跟他打過電話,他挺好的。」

  鍾衍這就不滿意了,「回來了都不去,那小破地方有要啊。」

  他是不知緣由,替哥們兒仗義抱不平。林疏月一時沒坑聲,心裡跟碾磨石子兒似的,有苦說出。

  「要,都是她自己的選擇,你這麼大聲做什麼?」魏馭城既解圍,又施壓。

  鍾衍特直,號碼一撥,打給林余星,通了,「你姐回了,在我旁邊,跟她說話嗎?」

  林余星在夏初那,此刻正拼著樂高,「說,我知道她回來了。」

  「她不來看你你沒意見?」

  「沒意見。」

  「……」

  其實飛機降落明珠市,林疏月第一條消息就是發給林余星。林余星讓她少聯繫,說李嵊前日跟蹤他去醫院,就是想知道她的行蹤。林余星還說,這次自己很冷靜,想傷人傷己。林余星又說,我非常聽你的話。以及,

  姐姐我愛你。

  明珠飛南祈的最晚班是八點半,林疏月掐著點走的。走時,魏馭城也沒送,只在她關門的時候,目光跟著那道門縫移動,直至緊閉。

  林疏月離開明珠市已經一個月,李嵊跟了天林余星,最近也見了蹤影。

  或許,他已經放棄了。林疏月樂觀想。

  回程,都是魏馭城安排的人車接送,到南青鎮是零點五分。牧青在一樓休息室寫材料,「疏月,回來了啊。」

  林疏月吃驚,「師兄,還沒休息?」

  牧青說:「還有點收尾寫完,我以為你今天不回了。」

  「回的。」

  「那個車,」牧青瞧見她從白『色』霸道里下來,魏馭城來南青縣考察,坐的就是這一輛。「是魏董的吧。」

  林疏月沒否認,點了下頭。

  牧青善意地笑了笑,「懂了。」

  剛上樓到宿舍門口,就收到魏馭城的簡訊:到了?

  林疏月:平安。

  魏馭城:晚安。

  奔波一天,睡眠質量奇好。早上,林疏月是被敲門聲催醒的,她披著長羽絨服去開門,眼睛都未完全睜開。牧青在門口著急道:「趕緊的,趙小宇見了。」

  「誰?」林疏月以為聽錯。

  「趙小宇。」就那個差點輟學的,臉和脖有開水燙傷疤痕的小男孩。

  林疏月第一想法:「他『奶』『奶』又同意他上學了?」

  「是。」牧青說:「班上其他同學的家長到學校來鬧,說趙小宇偷看女同學上廁所,必須開除他。」

  為首的個家長代表都是爺爺伯伯輩,這年齡段的人,沒受過太多教育,還保留著彪悍野蠻的民風。拿著鋤頭鐵揪堵在校長辦公室,大嚷大叫非讓把人退學。

  這邊鬧得可開交。

  林疏月去教室找了圈,沒見趙小宇身影。老師說,他這天一直曠課,昨天起索『性』不來了,並且在家裡。

  林疏月當機立斷,「先把人找到。」

  八|九歲的娃兒,能跑哪去,但找了附近兩遍,就是沒人影。林疏月在稍高的陡坡上叉腰站了會,忽然想到一個地方。

  鎮南方向,匯中集團在建的工廠。

  項目已經啟動前期準備工作,挖機轟鳴,拆拆打打很廢齊的邊角建材。牧青騎摩托車載她過去,果然,在施工場地外找到了趙小宇。

  瘦不拉跟竹竿似的,右肩背著一隻麻布袋,壓得肩膀變了形,正在地上撿廢料。攢個十斤就能賣七|八塊錢。

  牧青挺生氣,「小宇,林老師好不容易說服你『奶』『奶』,你怎麼能不珍惜呢?」

  趙小宇垂著頭,吭聲。這麼冷的天,他裡面也只穿了一件平領的舊線衫,脖上的凹凸疤痕清晰可見。

  林疏月拉了把牧青,低聲說:「師兄,我來。」

  她在趙小宇面前蹲下,「撿這個能掙上錢,很高興對對?」

  趙小宇默默點頭。

  「但是呢,這個工廠遲早會建成,那時候,你還去哪撿這些邊角料賣錢?」林疏月伸手『摸』了『摸』他的頭,「其實你是想上學的對不對?」

  趙小宇凍得流鼻涕,但他用力吸了吸鼻,「想。」

  孩子或許會撒謊,但內心的渴望足以支撐他說出真心話。林疏月輕聲對牧青說:「師兄,小宇手臂上有傷。」

  牧青驚愕,剛想去看。

  「別看他,他本就敏感。」林疏月聲音更低:「走,我們回學校。」

  校長辦公室里,依舊吵鬧不休。這些家長是鐵了心要趙小宇退學,什麼理論都聽不去。民風彪悍,今日得一見。

  林疏月去到趙小宇所在班級,站在講台上環視一周,「趙小宇是不是大家的同學?」

  孩子們你看我,我看你,稀稀拉拉地冒出幾道聲音,「是。」

  「現在呢,老師要把他開除。但是少了一些證據,你們可不可以告訴老師,他平時做的壞事?」

  林疏月故意反其道而行,孩子們瞪大眼睛,教室變身真空艙,壓榨得剩一滴新鮮空氣。

  林疏月面不改『色』:「他欺負老實同學,揪女的辮子,吐口水,罵髒話,上課不認真,考試抄小紙條。」邊說,邊假裝在紙上記錄,「還有要補充的嗎?」

  這時,有同學忍住道:「教室里的掃把,還是趙小宇修好的呢。」

  緊接著,又一人小聲:「他總是主動擦黑板,倒垃圾。」

  「我,我的桌腳掉了,也是趙小宇幫忙綁好的。」

  場面扭轉,孩子心本純真,擅欺騙。

  林疏月循循善誘:「所以,大家願意和趙小宇成為同學,成為好朋友。如果願意,那老師就不開除趙小宇了。」

  這次沒猶豫,全班齊聲:「願意。」

  「但是呢,有人說他偷看女生上廁所。」

  一個小胖舉手,嗓門洪亮:「老師,趙小宇從不上廁所。他說他有疤太丑了,他怕嚇著低年級的同學。」

  門外鬧事的家長們頓時啞口,占理,虛了氣勢。林疏月乘勝追擊,領著趙小宇過去,卷開他的衣袖,『露』出可怖的抽痕。

  林疏月對校長說:「他是不想上學,是因為有人打他,威脅他。至於是誰。」她看向那群家長。

  一個老漢氣勢洶洶:「你么意思,是講我們喊人乾的嗎?」

  「我什麼都沒說,您不必這麼激動。」林疏月始終冷靜對待,這些人不經推敲,甚至不用含沙『射』影,就急著打自招。

  「你這個年輕老師會會講話!」老漢惱羞成怒,竟抓起一本書朝林疏月砸去。太突然,根本來不及躲,尖銳的書折角正中林疏月額頭。

  這快速的攻擊特別危險,林疏月腦袋一暈,差點當場倒地。幸虧牧青把她扶穩,大聲呵斥:「你怎麼能打人呢!」

  林疏月的額頭瞬間鼓起個大包,疼得齜牙咧嘴。

  氣氛一時尷尬,退兩難。

  就在這時,人群冒出一道很細微的聲音:「趙小宇是被人威脅的,就在山林那條小道,我看到了,也聽到了。」

  作證的是初一年級的一個女同學,瘦弱,個兒高,扎著馬尾,彩『色』皮筋已經磨破。她臉頰有皸裂的小細口子,該是冷風吹的。雖瘦小,但目光很堅定。

  鬧事的家長瞪眼無話可說,牧青先行壓下氣勢:「難道你們又要指責她也在撒謊嗎?!」

  校長:「管是事實真相,還是國家法律規定,每個孩,都有接受義務教育的權利。我無權開除任一個孩,你們更沒有權利。」

  下課鈴響,出來看熱鬧的孩子們越來越。

  林疏月忍著痛,毅然決然地牽緊趙小宇的手,帶他光明正大地走到最前面。趙小宇本能還怯『色』想掙扎,但林疏月很用力地握了他一下。

  「家裡的孩子都上學,你們做的每一件事,說的每一句話,他們都在眼裡。你是什麼樣子,你的孩子也會成為這個樣子。」

  這話一針見血,鬧事的家長訕訕離開。

  林疏月對趙小宇笑了笑,「好了,沒事了,下節數學課,趕緊回教室。」

  孩子心本純善,這才是校園該有的模樣。

  牧青他們擔心林疏月的傷勢,要帶她去醫院。走前,林疏月對剛才幫趙小宇作證的女孩兒揮了揮手,「嗨,你叫什麼名字?」

  女孩小聲:「申筱秋。」

  —

  去鎮上衛生所稍作檢查,醫生給開了點消腫『葯』。本以為沒什麼事,到下午,林疏月覺得頭暈噁心,從椅起身,眼前一片金星飛旋,竟直接栽倒在地。

  把旁邊扶貧組員嚇的,當即把人送去鎮人民醫院。拍了個片,輕度腦震『盪』,她額頭的腫包跟包似的,裡頭全是充血青紫。

  吊了兩瓶水,醫生說可以回去休息。

  回宿舍,林疏月倒頭就睡,手機直接拉了靜音。這一覺,直接睡到月掛樹梢。睡眼惺忪地醒來,林疏月如遊魂,呆坐在被窩裡半天沒緩過神。

  『摸』起手機一看,夏初給她發了好多簡訊。 -

  我跟你說,我今天真氣炸了!明晨教育那個項目你還記得吧,我費了好多功夫對接,標價也談好了,就等著簽合同。結果你猜怎麼著?竟被人截胡了!

  —你知道這人是誰嗎,白蓮花葉可佳。

  —她打著匯中集團的招牌,她手上那麼項目可供選擇,偏偏和老娘爭!

  —後來我找人打聽,才知道她仗勢魏馭城,明裡暗裡表示兩人關係一般。別人哪是給她面子,是給魏馭城面子。我都快氣死了!

  這個項目林疏月是知道的。

  夏初開的工作室有資質,會去學校、教育培訓機構這些地方接業務。這次是想和一家大型英語機構合作,做它們的心理教育課程。十萬的線上會員數龐大,再按點分成,利潤可觀。夏初沒少花心思,眼見著就要成了,她哪能不炸。

  林疏月也惋惜,但還是寬慰為主。

  夏初竟然嚎啕大哭,可見是真難受。聊了半小時情緒才情緒穩定,掛斷後,林疏月微信有消息,打開一看:

  葉:疏月,還是想跟你說一下。

  葉:我這兩天拿了個項目,事後才知道夏初也在競爭。但公事公辦,我也沒有辦法。

  葉:希望你跟夏初解釋,要誤會哦。

  林疏月冷著臉,當即回復一條:你沒嘴?自己會說?

  這話挺懟人,葉可佳沒再回。

  林疏月肯定挺自己姐們,她點進葉可佳的朋友圈,愣住。

  半小時前發了一條。九宮格照片配兩句話: -

  開心,順利拿下case,和老闆慶功。

  照片花里胡哨的,是美食,奢華酒店景『色』。最後一張是和部門同事的集體合照。就在餐桌前,中心位是魏馭城,葉可佳挨著他坐,身體向他傾,很是親密。別的人都站著,只有他倆坐著。葉可佳笑容嬌美,魏馭城靠著椅,單手搭在椅沿上,姿態和神『色』舒展鬆弛。

  有共同的大學好友,很人留言:好般配啊!

  葉可佳回了個似是而非的微笑表情。

  林疏月心裡頓時不悅,魏馭城的表情帶著淡淡笑意,越看越刺眼。心裡頭的火剛燃起苗頭,當事人竟來了電話。

  林疏月特意等響了五六聲才接,語氣偽裝冷靜,「是在慶功宴嗎,有空了?」

  魏馭城停頓一秒,「你知道?」

  「我知道啊。」林疏月平息呼吸,「我還知道魏董體恤下屬,對女『性』尤其關懷,都能平起平坐了。」

  能想象電話那頭男人皺眉的模樣,「kelley又找你了?」

  「我都反應半天這是葉可佳的英文名,」林疏月說:「您這語氣,特像在外偷吃害怕被家裡那位抓把柄的渣男。」

  魏馭城低聲笑,帶著絲絲調侃:「偷吃誰?家裡頭那位又是誰?你說清楚。」

  他越從容以對,林疏月越舒坦,加之夏初那事做鋪墊,她語氣很好:「匯中的人事部不專註自己公司內部,還發展副業去外面攬項目。況,我也覺得你們人事部的工作人員本職做得有好。」

  魏馭城何其敏銳,單刀直入地問:「那項目是不是你朋友也在爭取?」

  「是。」林疏月說得快,越乾脆,越代表她不滿。

  「我知道這事。」

  林疏月思維理『性』,職業關係也有很好的自制力。她了解魏馭城,或許心計深,但吝欺騙。心裡的磨砂粒稀稀拉拉篩選出大半,剛想和平交流。下一句,魏馭城說:「但就算知道,我也會幹涉。」

  磨平的砂礫頓如狂風席捲,在她心裡堆出一座陡峭大山。林疏月胸腔急速起伏,「我和葉可佳的關係你是不知道。」

  「嗯,我知道。」

  「那你還這樣!」

  「哪樣?」魏馭城始終保持冷靜,「這是人事部內部工作計劃,我『插』手。在匯中,管哪個部門,這類事宜我都不會過問。」

  分級管理,層層把關,是魏馭城一貫的統領原則。

  點根本不在這。林疏月眼前全是那張葉可佳依偎向他的照片,還有同學評論的「般配」。

  魏馭城的態度不明,怎麼聽都像是維護對方。

  林疏月心情跌谷底,冷著聲反駁,「既然不過問,還去參加慶功宴?」

  「是慶功宴,只是人事部的聚會。」聽出她情緒不對勁的當時,魏馭城就一手握方向盤,一手打開手機刷朋友圈,然後看到了葉可佳發的照片。

  「拍照的時候,她自己快速坐下的,我沒來得及。」

  這話,嘖,聽得林疏月腦震『盪』嚴了。

  「所以她和你並肩坐來不及,故意貼向你也來不及,你臉上的笑也沒來得及收。」林疏月說著說著,莫名委屈。

  電話里,很長時間的沉默。

  安靜里,林疏月眼睛都有點紅。

  魏馭城慢慢回過味,再開口,他低聲:「點是別人嗎?你吃醋了,月月。」

  林疏月耳朵似有一輛輛的綠皮小火車轟隆隆穿過,飛沙走石,煙塵曼曼。撞擊去心裡跟彈殼一樣。這是從未有過的感受,陌帶來莫名懼意,林疏月矢口否認:「我沒有。」

  魏馭城也愛這口吻,平鋪直敘道:「沒有你在這跟我鬧什麼脾氣。你要愛我,跟我上什麼床。你要沒吃醋,還管我叫葉可佳還是叫kelley。」

  林疏月眼紅,臉也快紅了。

  「好了月月。」魏馭城服軟低聲:「電話里說不清。」

  說不清就別說了。

  林疏月掛了電話,單手抵著頭,沒注意,正好戳中被書砸的傷口,疼得她腳指頭都蜷縮氣,眼淚一下就流了出來。

  她想承認,又敢承認。哪怕對魏馭城有喜歡,也是臨近一個刻度,她可以給他想要的,親密,體貼,病時不顧一切奔赴千里出現在他面前。

  她看似順從,實則從來都有自己的標尺。

  像調酒師,拿著量杯精準計算。今天是5ml的朗姆酒,明天加10ml的威士忌,後日再放一片草莓擠兌一點甜。這酒調得小心翼翼,至於喝完讓自己醉得『迷』失方向。

  但今晚她發現,知什麼時候,從根本里,她已經不想做這個調酒師了。

  她想做一壺乾乾脆脆的烈酒。

  她有野心了,她想要魏馭城的懷抱只屬於她自己。

  額上傷口的疼痛緩過勁,又勻了分給心裡。林疏月抱膝坐在床上,頭埋手臂間,神『色』茫然又可憐。

  時間已是晚上十點。

  林疏月深吸氣,身體怏怏正欲去洗漱。

  手機響,魏馭城來電。

  如同油鍋煎炸,許久后,她剛準備接,電話自動掛斷。

  秒后,手機屏亮,顯示新信息:

  wei:下來。

  林疏月:……?

  雖沒明白意思,但身體從心,如被按動遙控的機器,她下意識地照做。因為思緒一片空白,她把拖鞋都穿反了。

  小跑到走廊,趴在欄杆上往下一望——

  黑『色』邁巴赫車燈全熄,魏馭城靠著駕駛門,身體微微彎曲站立,他一身同『色』呢子大衣,裡面是沒來得及換下的西裝,似與夜『色』融為一體。唯一的明亮『色』,是指間抽了一半的煙。淡淡的焰紅如蟄伏的火山,提醒著林疏月,這是幻覺。

  手機震動,林疏月木訥接聽。

  近在眼前的人,近在耳邊的聲音熨帖耳間:「下來,當面吵。」

  電話里說不清。

  下來,當面吵。

  林疏月眼睛紅了。

  他在電話里沉聲:「有人告訴我你頭上受傷,我放心,中午吃了飯就往這邊趕。」

  風塵千里,破冬霧,攜星月,只為這一眼面對面。

  成年人之間,應懼怕困難和矛盾,也應吝嗇任讚美與反省。魏馭城開車八個小時,這是他的魄和誠意。林疏月明白,這事自己也有理智的地方。

  她從本心的,剛要道歉。

  坪地里的魏馭城仰視她的目光平和堅定,低聲說:「我的錯。」語氣里,還帶著一絲風流調侃:「讓喜歡的女人吃醋,就是千錯萬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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