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幾天後周五下午，我離開工作室開車出去，在商店憑感覺買了一個大大的、潔白的、毛絨絨的、頑皮樣的北極熊後便去了城東小學。
??那時的車很少，接孩子的家長也不像現在這麽多圍在校門口。我將車停在校門前靜靜地等著，同時也給左思敏打了電話，要她轉告嶽父我已將劉晚秋接回了家。沒多久就看見讀一年級的劉驕陽和葉寒鬆與幾個同學嬉鬧著出來，聽見我叫喚，兩人馬上撇下同學歡快地跑向我。上車後就一個叫著舅舅一個叫著伯伯的驚呼起來：“哇！好可愛的熊啊！我倆先玩玩，回家了妹妹就不會讓我們碰了！”
??“別把包裝弄壞了，這是送給你們小姑小姨的。”我提醒兩個小頑皮。
??“小姑？小姨？”兩人懵懵地相互看著，又再一起看向我。我笑道：“待會就知道了！”
??二年級放學的石文凱出現，高大結實的他像孩子王一般沿途不許同學這樣和那樣的很是有趣。他出了校門就站在門口回望，似乎在等兩個弟弟。因為今天是周末，弟弟會一起回家。聽見兩個弟弟喊他，那憨歡的笑就布滿了他整張臉。我將北極熊放在副駕駛上，讓他們兄弟三人坐在後麵，隨後就向石文凱問劉晚秋的情況！
??“劉晚秋？她成績很好，就是像啞巴一樣不說話，也不和同學玩！所以老師沒讓她當班長！”文凱隨口道來。
??“從今天開始你要好好地關心她！因為她是你小姑！聽到沒？”我交待完也顧不了文凱的驚奇！因為我看到劉晚秋一個人背著書包默默地走出校門，臉上的表情極不符合她的年齡。我下車叫了她一聲晚秋，看著前方沉默的晚秋聽見有人叫她驚喜地四處觀望。我感覺她是聽到聲音的熟悉與親切才這樣！她終於看見對她微笑的我，眼裏充滿著喜悅、渴望、膽怯與拘謹。我趕緊抱起她親了一下漂亮的臉蛋，她知足地看著我，也流露出生疏青澀的幸福感。她在我懷裏是那麽的輕，像一片失去母體的孤獨的落葉！讓我感覺她比以前站在雪地裏哭泣的妹子更加的淒涼！
??我疼愛地舍不得放下她，用男人最溫柔的話語問：“晚秋，今天去哥家好嗎？你爸爸知道！”她在我懷裏癡癡地看著我沒回答，也似乎沒聽明白，片刻後便雙手緊摟著我流著淚點頭。我抱她上車，她見座位上可愛的北極熊驚喜又懷疑地看著我。“喜歡嗎？”我問。她立刻笑看著我點頭認可！
??我將她安坐好，再把北極熊放在她懷裏抱著。她第一次對我流露出純真的笑，像是一片撕破烏雲的霞！回到家，無論是我爸媽還是趙姨潘叔或嶽母與梅枝，隻是看了晚秋一眼就知道是怎麽回事了。我媽克製自己對晚秋的喜歡，怕傷到嶽母；嶽母冷漠生氣的表情也開始被楚楚純真、膽怯憂慌的晚秋所化淨，很快就轉變成一張如春陽般的溫暖的臉。也許是親人間本身的親情所致，玉珊也過來拉著晚秋叫著姐姐。我不敢更改女兒的錯誤，擔心嶽母承受不了！聞訊消息的梅秀和麗萍也騎車回來，兩人很快就喜歡上了晚秋。
??晚飯時，嶽母僅吃了一點就回了房間，梅枝和麗萍馬上就起身去嶽母那勸慰。爸媽和趙姨潘叔很是不安地看向嶽母那，唯恐她生氣！看著拘謹吃飯的晚秋，李阿姨難過得放下碗筷。“哎喲！我真的是吃不下了！明慧、桃花，這劉龍騰他們的條件應該很好啊？這孩子的穿著也不錯嘛？可我看著她怎麽就想哭呢？真是作孽！”
??“他又離婚有兩年了，石峰去年就偷偷地告訴了我。”我媽悄悄地對李阿姨說。
??“我的媽呢！這都是些什麽事呀？這劉龍騰也是，都這麽大歲數了還養什麽孩子呀？這不是拉著她來人間受苦嗎？他這輩子到底要造幾次孽才夠？真是缺德！”妹子幫著晚秋夾菜，用製止的眼光看著李阿姨。一旁的梅秀也愛撫著晚秋的頭，慈愛地要她想吃什麽就夾什麽！那晚，梅枝姐妹、妹子麗萍一起帶著晚秋和玉珊去逛街，給晚秋不知買了多少衣服鞋襪和女孩子的頭飾。
??也是那晚，嶽母聽著小提琴演奏的舒伯特《小夜曲》平靜地對我說：“石頭，把知道的都告訴我吧！別再受罪般的隱瞞！”見嶽母主動提及，我便將嶽父從離婚至今的遭遇全盤托出。嶽母聽後沉思了許久才喃喃說道：“他若是在一年內主動向我坦白，也就沒今天這樣了。我給過他機會，是任何女人都給不了的一年時間。隻是他錯過了，他願意自取滅亡！石頭，你是個重感情有責任心的男人，隻是今後不要再一人去承擔太多的事，這對你很不公平！以後，隻要覺得是自己該做的事就放手去做吧！別再顧忌我和家人！晚秋是無辜的，我不會為難她，反而會對她好！你放心吧！”
??劉晚秋快樂地待了兩天才由我送回家。在第二天上午時嶽母就抱了她也親了她，文凱、驕陽和寒鬆三兄弟也將她當成了親姐姐，因為他們都不習慣叫她小姑和小姨，玉珊也是這樣。他們一起去公園遊玩和放鵝，還一起看了電影。晚秋對妹妹玉珊是特別的好，就像以前梅枝姐妹對妹子一樣。我每次去房間看她倆睡覺都是晚秋嗬護著玉珊睡的，姐妹倆親密的樣子讓妹子看得都流淚！
??隻要孩子們開心，我也懶得給他們灌輸什麽輩分理論，主要是這種尷尬的來由我不想讓他們清楚，免得影響到他們純淨的心靈。我送晚秋回家那晚先去了我哥家，我哥和左思敏也隨和了我們這邊的做法，由著晚秋自然地叫他們為叔叔阿姨。我哥還告訴我嶽父的身體已出現問題，無論是血糖還是血壓都不正常，還存在心髒病和腦血栓隱患！他也沒治療的打算，繼續抽煙喝酒。前幾天在我哥這吃飯時還鄭重其事地對他倆講，若是他出現意外，希望我哥和左思敏幫他照顧好女兒劉晚秋。
??我的心情是格外沉重！在左思敏的陪同下，我第一次去了嶽父家。嶽父家裏讓我震驚萬分！並不是因為他家設施齊全、時尚前衛，而是客廳牆上掛著梅枝姐妹和妹子三人、我和亦軍兩人、我抱著妹子、妹子小時候和晚秋一人近照的五幅大照片，臥室內竟然是掛著他與嶽母的結婚照。怪不得左思敏在路上提醒我不要被驚著！
??嶽父見我到來很是意外與驚喜，要左思敏陪一會晚秋後就叫我去了他書房。他從書櫃拿出一活期存折遞給我：“石頭，既然你已接受了劉晚秋那就拜托你和石峰今後多照顧她！我的情況你也清楚，就沒必要再廢話！這11萬存款你就負責幫晚秋保管好，如果這兩年我死不了也還能繼續掙個七八萬。你們我都很放心，我唯放心不下的就是劉晚秋，隻能拜托你們了！”為了晚秋的未來和擔心沈紅再次出現，我果斷地收下了存折。
??晚秋見我要離開很是不舍，重現出憂傷的眼神！我抱著她安慰著會經常看她的。我與左思敏剛下樓，晚秋站在窗前雙手舉著我送給她的北極熊大聲地喊著我再見！左思敏聽了都心痛地流淚。“石磊，我現在終於明白一個人在情感上痛苦一生的原因。那就是一個女人若是遇到一個披著人皮的禽獸，一生就完了；一個男人若是遇到一個漂亮但又很有心計的女人，一輩子同樣完蛋！你哥雖然犯了大錯，但有我在身邊他就一定能重生！可劉叔他隻能一步步走向死亡了！”聽完左思敏的話，我真的是為哥哥慶幸！慶幸他有好女人緣！
??晚秋在平常就由左思敏接她一起吃飯和照顧她的生活，每個周末都是在我們這邊家，嶽父利用這大好良機接下了一些業務。他也感覺到了身體的不適，隻想抓緊時間為女兒多賺點錢。時間到了年底，這天梅枝與我嶽母收完房租回來後拉著我就去了她房間。見她又興奮又為難的樣子，我就知道她有事想說又不好意思說。“說吧！一吐為快！”我鼓勵道。
??“那我就說了阿！石頭，剛才在濱湖小區我看到一套三室兩廳兩衛112平米的房子轉讓信息。對方是因為一家人都要去深圳才將房子出售，家裏裝修還不到兩年且設施齊全。他們是想急售後早點過去，在電話裏也表示45萬就可以轉讓。可我的錢在你哥工廠搬遷時給了他一些，現在隻能拿出30萬，我想與你、亦軍和梅秀各借五萬就行了！可以不？”梅枝不好意思地看著我。想起梅枝為我哥付出如此之大，也難怪我哥對她愧疚深深！
??“不可以！”我直接拒絕！見梅枝馬上就無地自容恨不得找個地方鑽進去才好，我便笑道：“我說不可以是指你不能太便宜我哥！梅枝，一個人過於好或善良那就是愚蠢了！這樣吧！我先借你20萬，亦軍和梅秀那裏就不要去打擾了。這錢不需要你還，我去找哥哥要。我才不會像你這麽蠢，不僅要本金，還要10萬的利息！他敢不給！我保證下午回來時一定給你！那10萬的利息我倆今後再五五分成怎麽樣？”
??“石頭，你怎麽也壞壞的了？”梅枝吃驚地看著我。
??“不是有人說過嗎？男人不壞女人不愛呀！我還不是怕你們今後不愛我嘛！你不覺得是情有可原嗎？”我怪笑著看她。梅枝則驚呼地跑出去找我嶽母告狀，說石頭也開始壞壞的了！我嶽母與我的想法一樣，拿著鉛筆敲著她的頭說：“還不是你的愚蠢逼得石頭變壞的！石頭是要幫你拿回屬於你的東西！明白嗎？不開竅的笨蛋！”
??我回家把錢裝入我的背包，再裝模作樣地開車出去找我哥。我哪是找哥哥呢？我是去茶樓和一客戶見麵。隻是在等客戶時給我哥打了電話，告訴他梅枝買房的事情。哥哥心急得馬上要給我50萬，我隻笑道下周再給我20萬即可，今後的事情我來安排！我哥在千恩萬謝中掛了電話，我則起身迎接到來的客戶。我趁著業務談成的喜悅回到家，一家人也準備開始吃晚飯。嶽母特意坐在我身邊問著拿錢的事情，我得意地說道：“他敢不給！不然我讓他好看！”我這樣說也是討我爸開心！
??我即興大發，自編自導自演起來。說我如何與我哥據理力爭，如何罵他忘恩負義背叛梅枝，如何讓他乖乖地拿出20萬，又如何要他還要準備10萬的利息和我的辛苦費，最後又是如何地打了他一棍等等。讓進入意境的父親是拍桌叫好！還鼓勵我下次有機會再狠狠地打這個兔崽子！白眼狼！嶽母聽得低著頭忍著笑吃飯，梅枝怪怪地看著我，妹子則一隻手捏著我的腿哼笑，我媽是懷疑地看著我，因為我們兄弟倆從小到大都沒打過架！
??晚上，在愛河裏翻騰沐浴很久之後，緊依著我的妹子急促呼吸地看著我。“你編阿！再為我編一個好聽的故事講講！要更生動一點！要騙得我像爸爸那樣激動，那麽亢奮！”我笑了，摟著妹子親吻著。妹子回吻著我深情說道：“石頭，你既然學會了編故事那就一定會寫詩，我想看你寫的詩！好想好想！”
??她這要求像吹氣球般，使我的頭急劇膨脹！我這頭腦能寫詩嗎？我再次質疑我的智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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