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二00四年到來，梅枝不僅順利買下房子，還將我們雜物間旁一空置的一套雜物間買下，說是以後可能用得著。梅枝像我們一樣不打算搬家，但也不考慮出租，怕別人弄壞她喜歡的新房子。她像是想通了，不再拒絕我哥的那20萬和五五分成的五萬。其實，這本也是屬於她的！
??麗萍開出租車的姐夫出了一場不大不小的車禍，幸好人沒事！隻是賺的錢因為這場車禍而化為烏有！他不想再繼續幹出租了，就想與家人一起做好“爸爸的鹵菜”。“爸爸的鹵菜”生意是越來越好，遙遙領先其它同行。現在隻鹵加工豬蹄、豬頭肉、豬尾和豬舌四種，主打品種豬蹄每天少說都要賣三百斤。四個品種每天都是銷售千斤以上，原材料供貨商不下十人！店裏基本上購齊了所有生加工設備，七個人每天下來也不是很辛苦。
??這年初，因麗萍姐夫加入鹵菜店實行了簡單調整。麗萍嫂子負責店麵管理，姐夫主要負責每天原材料進店與加工，店裏添置的微型雙排座車也由她姐夫保管。我爸媽和潘叔隻是每天上下午工作，下午五點後就回家。我爸很擔心鹵菜配方會泄露出去，所以暫時不告訴大家，說是今後幹不了了再考慮隻交給一個人。大家很理解，同是擔心知道的人多了會說漏嘴。我們隻要求爸媽和潘叔，最多隻準許做到明年底止，再多做一天都不行！
??家裏的工棚房已擺滿了木料，爸爸和潘叔計劃明年開始慢慢地精細地做一套最好的純木家具。我們也開始在空閑時搜集各自喜歡的家具款式圖樣，再相互參照！沒想到我嶽母最為積極，很快就把屬於她房間的家具款式備齊！
??我哥在左思敏的關愛、開導與鼓勵下重新振作，事業再次攀升！畢業於財經學院的左思敏不僅協助我哥管理公司和主管財務，還要照顧他和嶽父晚秋的生活。我嶽父不止一次地告誡哥哥要學會珍惜，要吸取教訓！切不可再辜負左思敏！若是再傷了左思敏，今後必會像他那樣死路一條！我嶽父和劉晚秋不知從哪天開始就天天在我哥家吃飯了，有時也一起外出吃些特色菜。我哥與思敏都已叫嶽父為爸爸，嶽父也認可女兒劉晚秋叫我哥和左思敏為叔叔阿姨。他們已成為真正的一家人！
??因為多了許多關愛，劉晚秋不再自卑、自閉、拘謹與膽怯！出現了活潑與歡樂！石文凱在班上很維護她，以前幾個愛作弄她的男孩子也不敢繼續了。她的成績繼續保持著優異，還常常幫助文凱，兩人的姐弟之情是越來越深厚真摯！亦軍從未對晚秋表示反感，反而很疼這個妹妹。葉明君早就把劉晚秋視為了掌上明珠！都一致認為晚秋叫他們叔叔阿姨比較好，能避免未來對晚秋的心理傷害！況且她媽媽本和我們是一輩人！
??已退休的趙醫生趙阿姨特愛在周末或晚間散步時來我家，整個宿舍夫妻倆也隻喜歡我家。她兒子醫科大學畢業後去了福建工作，最後又在那裏成了家，幾年都難得回家一趟。她兒子也是後麵幾棟樓房區唯一的一名正規大學畢業生，這既是夫妻倆的驕傲也是兩人的苦楚！每當看到我們家熱熱鬧鬧的一大家人，兩人都會羨慕得流眼淚。
??我女兒玉珊常被趙阿姨夫婦搶走當玩具和開心果，玉珊也樂意跟著他倆。有天一家人吃飯時，玉珊很好奇地問我：“爸爸，為什麽趙奶奶特喜歡吃魚呢？她總是要我給她去弄一條一百的鯉魚來。還說我明年就可以賣魚了！”女兒的疑問隻是逗笑了一家人，她自己卻未能得到答案。
??春節前幾天的星期天，我和妹子梅枝帶著玉珊、文凱和晚秋一起去公安局梅秀家吃飯。亦軍一家人每天都是在姐姐姐夫家吃飯，這次是我們姐弟妹的團聚宴。因為進屋脫了呢大衣的梅枝露出和梅秀一樣的羊毛衫，因為梅枝去廚房幫忙也隨意盤起了發，又因為梅秀去了對麵亦軍家拿新碗筷，讓激動的葉明君去廚房鬧出一嚴重誤會。他以為是梅枝出去了，馬上從後麵抱著梅枝就狠親了一下說：“秀，你怎麽還是這麽美呢？我倆下輩子再愛一生好嗎？”
??這一幕正好被拿著碗筷的梅秀碰見，氣得她朝葉明君就是一腳。問題是葉明君還繼續抱著羞急的梅枝對梅秀喊著：“梅枝，難道我和你妹妹親熱一下都不行嗎？你管得也是太嚴了吧！”關了煤氣灶的梅枝掙脫了他猛推了一把。“你看不清就問清楚行不？”葉明君這才發現自己又搞錯了，他極其難堪地離開廚房回到客廳。
??開席時，葉明君看著主動坐在他身旁的梅秀冤屈地說：“你們倆能不能給我們一點區別？他們弄錯了沒關係，可我弄錯那就鬧大了！下次你姐來你就穿警服，也拜托你們倆不要再買一模一樣的衣服了。今天也真是，明明是你在做菜怎麽就變成了梅枝呢？”聽著葉明君委屈的抱怨，包括梅枝姐妹都大笑起來。據梅枝透露，從那以後葉明君每晚上床前都要戲問梅秀：“請問床上是我老婆梅秀嗎？”往往得到的回答是兩個飛來的枕頭。這確實不能怪葉明君，就是他們兒子葉寒鬆也常將媽媽和姨混淆。
??春節時，我哥實在是抑製不了對家人的思念，懇請我出麵要兄弟姐妹們去他那吃一餐飯。我單獨對他們提出來征求意見，哪知包括妹子在內都不想去。麗萍還氣呼呼地說：“想得美！去了那不是認可與縱容他嗎？我們豈不是也背叛了梅枝姐姐！”隻是葉明君最後提議還是我去為好，必定那是我嶽父和親哥哥。但我爸知道後是暴跳如雷，大鬧著誰要是去了就再滾出這個家。還再次重申：家裏人除了特殊情況和接送晚秋，平常一律不得去他那！
??我媽其實也很想我哥，但見爸爸如此態度也隻得忍痛割愛！
??在葉明君和妹子的勸說下，我爸勉強同意我帶著晚秋去了哥哥那。那天，嶽父見緊依在我身邊的晚秋不僅沒有失落感，反還很欣慰！嶽父的頭發已白了一大半，加上密集的皺紋與病態像是過了七十一般。喝酒也不再有豪爽，僅喝一杯就喝不了了。夾菜時，手也出現了顫抖。我獨自來他們也理解和喜歡，我哥幾乎喝了半斤酒，若不是左思敏製止他還要繼續。飯後閑聊間，嶽父再次給我兩萬。我明白他的意思，所以便收下。左思敏看後很痛心，抱住晚秋說：“爸，你就別再給錢了。自己去看看病吧！晚秋這裏有我們呢！”
??“花那冤枉錢幹嘛？能有人治好我的病嗎？”嶽父傷歎道。
??那晚一起下樓時，晚秋死死地抱著我不想回家。嶽父知足地苦笑說：“去吧！去你哥、、、叔叔那！”隨後便轉身獨自回家。那微弱的燈光讓他那搖晃的身影更顯孤單，使他的前方看上去更是寒冷與黑暗！仿佛他不是回家，而是被黑暗所吞沒！看著嶽父消失，晚秋抱著我大哭，左思敏也轉身捶打著我哥，跟著就趴在他懷裏與晚秋同奏一曲悲歌。
??他倆上樓回家，晚秋依然抱住我不想走。她癡癡地看著遠處自己的家，擔憂著自己的父親。寒風越來越大也越來越冷，還帶來了如粉如沙的雪花。我想起我的惡夢，唯恐晚秋會真的被寒風刮走，我猛的就將她死死地抱在身上。晚秋順摟著我的脖含著淚看我，再將頭靠在我肩上“爸爸，我要你做我的爸爸！你就是我的爸爸！”晚秋哭了。我趕忙答應又將她抱得更緊，希望自己溫暖的父愛能快速進入她那冰涼的內心深處！
??夜晚，我將這些告訴了妹子。妹子沒回話，隻是背靠著我的懷凝視著窗戶處流淚哽咽。許久後，妹子起身下床去了玉珊房間。我滿以為她隻是去看看她倆睡覺的情況，可迷糊一陣後我發現妹子仍然沒回來。我擔心地下床過去，隻見妹子睡在床邊緊摟著晚秋和玉珊安睡，整個房間也是暖暖的。
??次日早，當玉珊聽到姐姐晚秋叫著我和妹子爸爸媽媽時隻是吃驚一下，隨後就像是順理成章一般接受。因為晚秋是自己的親姐姐！隻是午時，一大家人吃飯時聽見晚秋的叫喚都驚呆了！我爸和潘叔難過得紅著眼低下了頭，我媽、趙姨、李姨一起去了廚房抹淚，嶽母驚愣一會後則長歎一聲，緩過神的梅枝和文凱似懂非懂地看著我們。“作孽呀！真是作孽！我受不了了！我回去吃飯！”李阿姨咕噥著擦淚離開。盡管如此，一大家人最後都認可了此事！
??妹子那段時間常對我感歎，說劉晚秋應該是她女兒。假如我倆提前結婚生育，晚秋一定會及時投胎到她的肚子裏。現在是屬於投胎不成而在人間重新相認！我不懂這種推理，我隻確定晚秋的確帶有妹子小時候的眼神。
??晚秋從不提她親生媽媽沈紅，還是我哥和左思敏對我說起過晚秋對媽媽的印象。她隻認為媽媽很凶，模糊的記憶裏全是她媽媽的吵和罵。她也是媽媽口中的累贅、禍害或災星什麽的！
??好在沈紅一直都未出現來破壞和影響劉晚秋的生活，她是一個徹底自我的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與態度，因此我從不評判沈紅的所作所為和是是非非。這世界每一種存在都有它的理由，譴責也好讚揚也罷都屬於一種形式體現。該存在的依然存在，隻要有條件與空間！想杜絕什麽？那隻不過是人類良好的願望和徹底的空想！
??我一直都感謝沈紅這種自我特性。它雖然造成了劉晚秋深深的傷害，但也促使她重新獲得幸福！一切都可以轉化與轉變，一切都在發生著變化！唯一不變的就是一切都在變！
??晚秋基本上恢複了女孩子的正常狀，讓我們聽到了她的笑聲與歌聲。我和妹子總是會同時或先後抱著玉珊和晚秋，讓她倆享有濃濃的公平的父母之愛！我和妹子驚異地發現晚秋很愛跳舞，她常帶著妹妹玉珊隨著音樂在客廳或床上翩翩起舞。她像是個天生的舞蹈演員，使我們一家人都驚歎她那優美流暢的舞姿。
??我們決定開學後一定送她去舞蹈培訓班，讓她有一個正規學習過程。快四歲的玉珊見爸媽隻安排姐姐去學習跳舞，非鬧著要和姐姐一起去學習，我倆欣然同意！隻是我爸突然想起什麽，特別叮囑我今年夏季無論如何都要帶所有孩子們去學遊泳，別到時出了什麽事再去痛悔！二十多年前，曼曼的意外溺亡事故已深深地烙在我爸的記憶裏。我肯定地答應了父親！
??我繼續每天負責家裏的飯菜，有時梅枝也幫著我。現在做菜時，我身後常是妹子摟著我，晚秋再摟著媽媽，玉珊則摟著姐姐看我做菜。一旦妹子吻了我，晚秋和玉珊就會鬧，直到妹子將她倆挨個抱在我背後親了我才會安靜。
??嶽母總是靜靜地站在門前笑看著我們，有時激動了就將我們全都摟在一起逐個的親吻！隻是妹子若是激動，她根本就不管孩子是否會受到影響，抱著我就深情的吻，直到滿足為止！這也讓玉珊經常罵媽媽對爸爸耍流氓！還不止一次地去外婆或爺爺奶奶那告狀！控告媽媽欺負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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