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回國忙完陶瓷項目幾輪研討，唐果和葉風的高考成績已出來。
葉風是686分，唐果為546分。唐果哭鬧著說不可能！她評估過自己怎麽也應該有600分以上。妹子通過熟人總算查到唐果的試卷，看後就氣得不行。唐果太粗心了！不僅很多扣分可惜，英語還漏掉了半張試卷。雅婷知道情況後同樣惱火，拉著唐果就拍了幾板屁屁。
大學畢業的石文凱說想去集團設計二室工作，今後再回設計一室來接替我的事業。我建議文凱不要死板的去規劃未來，今後的事還是隨機應變好。優秀的晚秋謝絕了學校挽留，畢業後就直接在雅婷藝術學校工作。妹子和雅婷見愛女晚秋畢業回校工作，也終於放下心來！
妹子出國前就向學校遞交了辭職報告，她雖然很舍不得離開自己的崗位，但還是堅持正確的選擇。所以，回國後多次謝絕領導們的挽留。她需要正常的生活與工作，不希望自己永久承擔太多的，又被無數人要求與監督的社會責任。自己隻不過是一名普通的女人而已！
嶽母知道女兒辭職的原因表示理解，隻是可惜學校少了一位女兒這樣的老師。這地球離開誰都照轉不誤，至於它怎麽去轉，那可不是我們這些凡人的事。
我們繼續送父母去貴州，文凱帶著弟弟妹妹們來了一次西北自駕遊。因莫岩離不開妹妹馬秋豔，這次高敏也帶著女兒和我們一起去貴州度假。度假的歲月，看到家人們是那麽的開心自在、安閑如意，姐妹們臉上的紋路也消失大半，莫岩天天教妹妹遊泳，家人們在溪水裏嬉鬧歡笑。我知足地躺在大樹下好不愜意！
高敏還是那麽害羞靦腆，姐妹們總是愛拿穿上遊泳衣的她取樂，常讓她羞得躲進嶽母的懷裏。靜下心的我從不敢注視她，不然那種鑽心的痛會讓我難以承受。我多次肯定，我與高翔若能早日相識，絕對會成為一對最好的兄弟！他和莫香梅也一定能成為幸福一對！還有可能，那根可惡的竹篙隻會墜落在年幼的高敏身邊給她一次驚嚇罷了！
我越來越愛假想。在假想中，讓所有與我有緣的人都能徹底的開心幸福！雖然這一切都不可能成立，但我不得不承認：自己在其中著實欣慰了一大把！這更讓我堅定信心、鼓足勇氣，努力地將他們背負在我肩上昂步走向光明！
我發現，假想成了我人生中一杯最美、最醇、最香、最甜和最令我陶醉的酒！我愛擁有它，愛品味它、愛暢飲它，因為它能給我帶來無限的慰籍與動力！這是上帝的恩賜嗎？我想也許是的！
梅秀這次出門是請的事假，穿上便裝的她又讓我們與梅枝混淆。妹子還是小時候那樣都叫著姐姐，雅婷早就學會了這招，麗萍僅隻會牢記兩位姐姐當天的穿著。我真不明白，麗萍差不多天天都和梅秀生活在一起，她怎麽就不能直接區分呢？還是那句話，梅枝梅秀本來就是一個人。
妹子的辭職影響了梅秀和柳青，兩人一同打算今年底就辭職算了，把自己的位置讓給那些需要的人。辭職後，柳青就去學校財務室工作，梅秀則跟著姐姐重操舊業做預算。我沒有異議，隻提出兩人必須要接受我五百萬的風險金，否則就免談！
2018年像是難有寧日。從貴州回來才兩天，原餘麗麗的哥哥也是餘智勇的爸爸來到我辦公室。年過五十的他心情沉重地從公文包裏拿出一信封交給我，並告知他父親在一周前的晚上服安眠藥自殺。待餘大哥離開，我便打開了信封，隻見信裏麵夾帶著一張銀行卡。
“石磊，我每次叫你就像是叫自己最愛的兒子一樣！這也許是因為我過於欣賞喜歡你和女兒麗麗的緣故！愛女的離世讓我的生命不再有意義，這與悲觀或樂觀沒有絲毫關聯。沒意義了就是真的沒意義了，就這麽簡單明了！
賈婷玉、趙靜和劉曉曉都認了我為父親，一再接我去和她們生活在一起，但皆被我拒絕！麗麗就是麗麗，沒人可以替代！盡管賈婷玉已改名為餘麗麗，也隻能讓我感動一番罷了。這銀行卡內有五千萬，你既要負責保管也要負責這三姐妹今後一輩子。
我就住在女兒旁邊，有空就來看看我。記得每次都帶酒菜來，我喜歡你能陪我喝幾杯。兒子（請允許我這樣稱呼你），你的路還很長。但你記住，無論怎樣！一定要把她們都給照顧好！包括你的妻子！”我的視覺開始模糊，我點燃香煙起身去了窗前，讓這喧鬧繁雜的世界能淡化我心中的悲傷！
進來的郝好傻乎乎地靠著我一起看向窗外。“大哥哥，我怎麽覺得生活好難好難哦！”
“你要是把它想得美好，它也許真的就會美好起來！”我憐愛地撫摸她烏柔的短發說。郝好也來一年了，她現在和劉曉曉是被眾人稱為大甜心和小甜心！雖然男員工都很喜歡她們，但沒人追她們。對他們而言，喜歡是現實的，追求就是夢幻了！現實與夢幻永遠都是質的區別！
夏季是女人的季節，我發現今年的郝好成熟豐滿了許多。那雙亮晶晶的大眼睛更是燦若星辰，如秋水映月。穿上白色短袖、灰色包裙、白色高跟鞋工裝的她，無法遜色於任何一位身著豔麗時裝的模特。看著她，我都情不自禁地想：今後誰能配得上她呢？
過了八月中旬，葉風和唐果雙雙收到大學錄取通知書。葉風成功被清華大學土木工程專業錄取；唐果被省城商學院酒店管理專業錄取。商學院雖不是重點大學，但還屬於一本，唐果隻得勉強接受。她也怕了大人們輪番打她的屁屁。
家裏出了個清華大學生，爸媽他們那高興的勁就別提了，韓姐也是整天喜笑顏開。開學臨近，我給葉風和唐果各送了一個筆記本和各轉了十萬。文凱和晚秋堅持一定要開車送弟弟去北京，他們三人提前兩天出發。唐果自然是非要我送她去學校，還要省城的哥哥姐姐們必須要天天接送她。商學院雖在大學城，但離省城的家有六公裏遠，這對驕陽他們而言算不了什麽。
八月底，我開車帶著賈芳、唐果、玉珊和驕陽他們一起去了省城。幫賈芳辦理好入學和集體宿舍後便去了省城的家。盡管我和賈芳陪著孩子們吃了晚飯，可到離別時，唐果就抱著我不聽話了，哭鬧著要跟我一起回家，說她離不開爸爸。哥哥姐姐們一起哄勸半天，她才放手讓我和她媽媽離開。一路上，流淚哽咽的賈芳不停地要我承認，就是我和她一起生的唐果，我本就是唐果的爸爸。唉！我隻好全部認賬。隻要她們都好，我無所謂名聲名譽！
妹子知道一切後抱著我笑道：“石頭，生活教會你博愛了嘢！”
我親吻她說：“博愛也好泛愛也罷，都改變不了你是我的唯一！”
“這話好聽，我想再聽一遍。”妹子嬌嘟嘟地看著我。
“我倒是想寫一遍。”我抱著她扔向席夢思。
“我今晚還想飛呢！”妹子撒嬌說。
“今晚停止飛行，我想來一次腳踏實地！”哈哈哈！妹子爽美地大笑、、、、、、
唐果和哥哥姐姐一起回家度過兩次周末後，開始習慣了與爸爸媽媽短時間分離。隻是孟琴因為媽媽辭職很不習慣，每次路過辦公室看到媽媽曾經的辦公桌就鼻子發酸。她理解媽媽的選擇，也希望媽媽輕鬆快樂，不再背負別人強加給她太多的精神負擔。這不，哪怕是媽媽離開學校了她班主任還是單獨找她談話。說下個月學校將舉辦校慶，委婉地要孟琴轉告媽媽看能不能讚助二十萬。孟琴生氣得喊了：“我媽媽都辭職了，難道這還不夠嗎？”
孟琴也清楚，就算媽媽還在學校，就算媽媽讚助了二十萬。但一定會有人事後說：二十萬有什麽了不起？我要是有錢早就讚助二百萬了，還要她那二十萬？真是！
陶瓷生產基地設計圖紙已全部完成，我審圖也過了大半，我的辦公室內也擺放了一個寬大的桌麵台。這次的曉曉不再是欣賞，而是擔心！她不時提醒我要注意身體！郝好則像過去的曉曉那樣，和誰說起我都是充滿了崇拜！她現在的口頭禪是——我大哥哥可厲害了！
這天中午因趙靜到來，我便陪她和曉曉一起去餘麗麗那裏吃午餐。午餐後，我們正在包房內聊天說笑，曉曉也正給我按摩。嶽母給我打來電話：“石頭，你趕快來一醫院急救室，出大事了！”急救室？出大事了？誰？我緊張得起身就衝出門外。
趕到急救室外麵，隻見嶽母、妹子和雅婷坐在長椅上焦急地跺腳痛哭。一名女警官在安慰著她們，兩名警察也向出來的醫生詢問情況。“對不起！我們已經盡力了。傷者一位已經去世，另一位在繼續搶救。”
去世？誰？我感到天地旋轉了，重重地坐在椅子上。葉明君和亦軍趕來，緊隨著梅枝和麗萍趕來，汪建民和曹建輝又趕來，最後連雷金標和林芳蓉也趕來了。這時，我才通過亦軍得知梅秀和柳青在中午時遇到一起飛車搶奪事件。在與歹徒搏鬥中，被兩名歹徒用彈簧刀刺成重傷。兩名歹徒已被抓獲，現正在審問之中。
2018呀！你究竟是我的什麽年？我崩潰地失去了知覺。
待我躺在椅子上和嶽母懷中醒來，整個走廊是哭聲一片。我知道了柳青已離世或稱為犧牲，梅秀還在搶救未能脫離危險。汪建民是發瘋地喊著妻子柳青，曹建輝和亦軍都拉不住他。這時，葉明君的姐姐姐夫也趕到，大家都沉浸在巨大的悲痛與不安中。
那一周，我如沒有知覺的機器人一般。機械麻木地參與著柳青的喪事與葬禮，癡呆地等待著梅秀的搶救結果和蘇醒。父母、姐妹、孩子和曉曉她們見我這從未有過的狀態是心急如焚，唯恐我會出現不測！直到醫生宣布梅秀已脫離危險，我才重重地倒下睡了一天一夜。
後來妹子告訴我，我這次昏迷可真是讓一大家人亂了方寸，個個都驚慌失措！幾個媽媽都沒辦法吃飯，嶽母還出現唯一的一次情緒失控。就連兩歲的劉儒富（虎子）也嚇哭了，不停地在我身邊叫著爸爸。最後還是我媽最先冷靜下來：“沒事的，我家石頭一定會挺過來！”
我哥和左思敏是在晚上時趕來，見今年的事情發生太多，我哥都替我擔心！左思敏很快就和姐妹們急泣成一團。那晚，高敏非要在病床上摟著我躺在她懷裏。“我不能讓我的小翔有事，我絕不能讓小翔有事！”她就這樣堅持摟著我，直到次日上午九點多我醒來。我醒來不久，梅秀也終於蘇醒。
梅秀和柳青出事那天中午是想一起去吃點風味小吃，哪知遇到身後飛車搶劫事件。兩人以前無意中也抓過兩次小偷，他們在警察麵前都是乖乖就範。可這次遇到的是兩名外地流竄來的亡命之徒，見是兩名女警察，趁其不備就掏出彈簧刀猛刺。柳青忍住劇痛飛起一腳踢倒一歹徒後倒地昏迷，梅秀同樣是忍痛製服了一名歹徒。見圍觀市民一起製服了另一位，梅秀才說出一聲報警就昏倒在歹徒身上。
兩名文職公安警花與窮凶極惡的飛車歹徒英勇搏鬥的事跡，被親眼目睹的市民廣為傳頌。很多人自發地到殯儀館祭奠英雄和來醫院看望英雄，柳青的墓前和梅秀的病房擺滿了鮮花。被搶的那名女子在接受記者采訪時都失聲痛哭，說早知道會有人為此事而犧牲，不如讓自己的鑽石項鏈和包包讓歹徒搶去好了。她在鏡頭前愧疚大哭，是自己的呼救害死了一名漂亮女警察。
柳青被評為了烈士，梅秀也成了巾幗英雄。我無心關注這些，梅秀的康複、柳青父母的喪女之痛和汪建民喪妻的巨大創傷才是我所有的牽掛！我開始懷疑，今年的這一切能恢複過來嗎？